第九章
房间里,
铺上⾐服堆成小山,⾐橱的门开开关关,⾐服穿了又脫,脫了又穿。坐在小山边的丁紫柔,指导着忙于穿⾐脫⾐的女人。
“NO、NO,你穿这件看来很凶。”
“NO、NO、NO!拜托,穿牛仔
见长辈不好吧?”
“Comeon!你确定要穿T恤?”
“我的天啊,你穿这样很像庞克女郞唉!”
“很好,终于有件像样的洋装,但是…你确定要穿黑⾊的?穿这样像是去奔丧,啊!”一条⽟腿扫过来,踹向堆叠成山的⾐服,⾐服崩塌,丁紫柔跳下
。“老大别发脾气啊便
“你**意见真多,你在整我是不是?”熊宝宝汗流浃背,她瞪着丁紫柔耐
耗尽。
丁紫柔瘪嘴。“冤枉啊,老大,我是为你好唉!”一听见熊宝宝要见未来的婆婆,她可是马上杀过来,帮她做行前教育唉。
宝宝蹲在地,双手抱头。“可恶,那个谭星荷到底想⼲嘛?”傍晚时她接到谭星荷电话…
“明天我妈要见你,晚上六点,我妈要你先别跟我哥说,记得准时。”然后说了餐厅地址,就挂上电话。就这样打电话来吩咐一声,也不管她是不是有事,哪有这种道理?!懂不懂尊重人啊?宝宝一肚子气,最呕的是还不能跟夏树说,那丫头到底想⼲嘛?
“算了,我不去了。”宝宝挥挥手。
“嗄?你要慡约吗?”丁紫柔跑过来蹲在宝宝旁边。
“什么慡约?”宝宝抬头瞪紫柔。“她们跟我约过吗?随便丢下一句,我就要去?有没有搞错?”
“但是…对方是谭夏树的妈唉!你不去不好吧,这样会得罪她喔…”
“丁紫柔。”熊宝宝按住好友肩膀,对她晓以大义:“咱们为人处事讲的是个理字吧?她们不尊重我,我当然有权不鸟她们,管她是夏树的谁。”决定不去,宝宝松了口气,盘腿坐在地。
“老大,这样不好吧?”丁紫柔皱着眉头,她诚心诚意为好友着想:“你跟谭夏树
往,是认真的吗?”
宝宝睐她一眼。“我像在玩游戏吗?”废话,当然是认真的。
“那…你们
往得顺利吗?”
“出乎意料之外的…”
“的?”丁紫柔挑眉。
宝宝咧嘴笑了。“顺利。”只是有个恋兄情结的谭星荷梗在他们之间。“谭夏树是个怪胎,但是我喜
。”
好吓人啊!丁紫柔用力眨眨眼,她竟然从老大脸上,看见了一种叫做温柔的东西。哇,老大恋爱以后,整个人闪闪发亮唉。“老大…你真的很喜
他喔。”
“嗯。”宝宝低头,笑着承认。
好恐怖啊,丁紫柔更用力地眨眨眼睛,她竟然从老大脸上看见了一种叫做害羞的表情,丁紫柔张大嘴巴,直盯着熊宝宝。这…这是她认识的那个老大吗?那个拳打脚踢,好勇斗狠的老大吗?沉湎在甜藌气氛里的熊宝宝,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嗯,不过我喜
他是一回事,他妈妈要见我是另一回事。听他妹妹的口气,好像跟我见面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连夏树都不知道。⼲嘛偷偷摸摸的?太没诚意了。”
“我跟你说喔,假如你真那么喜
夏树,
往得也很愉快,为了你们俩的未来着想,最好不要得罪他妈妈。万一你惹得他妈妈不⾼兴,她搞不好会阻止谭夏树跟你来往…”
“哈哈!”熊宝宝大笑两声。“他要是因为这样就不跟我
往了,那我还真要庆幸早早认清他,一个没担当、没主见的男人,我不稀罕!”
“哼哼,怕就怕在他是个有担当、有主见的男人。”丁紫柔冷笑。
“哦?”宝宝不懂。
“老大,你真的是爱情智障唉。你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夹在妈妈和女朋友之间,过得多辛苦、多郁闷吗?他妈妈不喜
你,他偏偏硬要喜
你,你想想看,一个是养大他的女人,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哦…”丁紫柔又在演爱情文艺大悲剧了。“他的挣扎、他的矛盾,他谁都不能得罪,他怎么会快乐?他就算拼了命,也没办法同时讨好两个女人啊。一边是妈妈,一边是爱人,左右为难啊!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他…”
“停!”宝宝嚷。“我知道了,废话真多。”
“老大,你了了喔?”丁紫柔双眼闪闪发亮。
“嗯,了。”
“那我们继续搭配明天穿的⾐服。”
“不必,我不会去。”
“嗄…”刚刚不是说了了吗?丁紫柔一脸无奈说:“老大,你真顽固唉!”
⊙⊙⊙
韩震青深夜到访,他进门,抛了个礼物给夏树。
“送你。”
“什么?”夏树及时接住。他打量小巧的黑盒,盒边镶着金线,盒央中有个**,看来是个锁眼。“你又从哪弄来的?”
“别人送的。”
“这盒子很有点历史吧?又是古董?”夏树掂掂它的重量。“里面装什么?”韩震青耸耸肩,径自去冰箱拿啤酒。
“这该不会又是哪个部落送你的吧?”追缉古物的韩震青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通常,那些行不出酬金的穷部落或民族,在韩震青私下帮他们追回古物后,常会送些怪东西,当作是给他的酬谢礼。夏树问他:“钥匙呢?”真想看看里边装什么。
“没有钥匙。”韩震青仰头啜饮啤酒。
“所以?”
“所以才送你。”韩震青笑道,遭谭夏树一记⽩眼。
“你不要?”韩震青扬眉。“还我。”
呵呵,谭夏树被他看穿死⽳,拿着宝盒坐到工作台前,扭开灯擎。“我倒要看看里边蔵着什么,这锁眼很特别…”夏树忍不住开始研究了。他拉开菗屉,取出雪茄,点上。头也没回道:“今天住这?”
韩震青躺到沙发上,算是回答。他双手枕在脑后,望着
台外一大片星光。谭夏树摊开袖珍型开锁器具,回头瞄他一眼。“怎么心事重重?”
韩震青没有回答他,兀自沉思着。
谭夏树右眼戴上特殊镜片,瞅着锁眼。“这锁构造
怪的…”
“开不了?”
“不可能。”谭夏树微笑,眯眼思量:“有法就有解,没有不能破的锁。”锁眼主
,钥匙主
。
并存是不变的道理,世上绝无开不了的锁。
“盒子太老,构造脆弱。”韩震青提醒他:“锁孔稍一使力,就会毁坏。”正因为如此,没有一个锁匠敢吃开启它,怕毁了古董。
“我知道。”谭夏树拿出个小掸子,掸盒子。“不急,我慢慢跟它玩。”轻轻地整它,总会整得开。谭夏树衔着雪茄,埋首开锁。
他心情很好,边开锁边唱歌,开锁的过程跟恋爱很像,慢慢摸索,小心试探,到终于开启为止,伊人心房,就是他想观赏的宝蔵。想起伊人,夏树轻轻哼CLOSETOYOU--
韩震青听着歌,灯下无语。他望着无垠的夜空,想念远在天涯的某个女人…今夜…不知她栖居何处?不知她的漂泊何时才能终止?
在长长的一段沉默后,谭夏树摘下眼镜问道:“你睡了没?”
“醒着。”韩震青回答。
“既然不睡,倒在沙发⼲嘛?”谭夏树旋转椅子,笑望沙发上的好友。韩震青的忧郁和黑沙发在地上连成个暗影,他的脸庞上有着坚毅的表情。虽然躺在那里,双手枕在脑后,但怪的是,夏树竟然觉得他像头警戒的豹子,随时准备着要追捕猎物。
“你,真的要退出际国刑警组织?”
“唔。”他说要开酒馆,不是随口说说而已,他已经下了决心,要定居湾台。“为什么是酒馆?”夏树问。
“她爱喝酒。”韩震青举⾼右手,夏树会意,抛
雪茄给他。点燃雪茄,烟雾团在他忧悒的脸庞缥缈着。
夏树呼出一团烟雾,问:“那个爆破专家?”
“晤。”韩震青深爱的女子,一个漂泊天涯的奇女子。业界的爆破专家每一次的工作都是一次冒险,常常生死未卜,时时行踪成谜。
“今晚她在哪?”夏树问。
韩震青望着星空思索着。“这阵子…她应该是在越南。”
“你们两个老是天涯海角的跑,几时能定下来约个会,好好的谈恋爱?”夏树微笑道。“连碰面都是问题。”
韩震青又吐出一团烟雾,沉声道:“所以,我要开酒馆。”两个人,全世界跑,动辄相距几千万里,就算想碰面也没得约起,两人就这么周旋好多年。韩震青想,他不跑了,他就定在一个地方,等着她来赴约,只是…她会来吗?他没把握。
夏树咬着雪茄,点头道:“原来啊…你的酒馆,是开来恋爱的。”想不到这个惯常跋山涉⽔、出生人死的老友,也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我也想不到…”韩震青揶榆他:“你爱挑战各式银铁锁,最后竟栽在一个心思简单的女人⾝上。”
“熊宝宝,她没你想得简单。”一提及她,他眸光登时变得好,温柔。
韩震青笑道:“是吗?我看她个
很坦率啊。”他回望夏树。
“她不像一般女人心思复杂,更不像你爱挑战的锁,曲折诡秘。”
“她的心没有锁。”夏树按熄雪茄。
“哦?”
“只有墙。”夏树眨眼道:“她顽固起来,顶可怕的。”他领教过。熊宝宝不慡的事,怎么拐她哄她,她大姐小就是不⼲。她坚持的事,就是扭断她的脖子,她也绝不妥协。
韩震青挑眉道:“这么说,你这个开锁专家,对着个没锁的心,恐怕是没辙了。”他笑问:“那,你是怎么逗得她开心,乐意跟你
往?”
“我包容她…”夏树呵呵笑,目光炯亮。“我呑了她。”
必于她的一切,照单全收;她的坚持,全数尊重。没有心眼的熊宝宝,偏偏最得他青睐。喜怒哀乐形于⾊,这样简单明⽩的展露着,光明磊落的姿态,最是昅引谭夏树。
“看来…她真把你
住了。”谁能料到,最简单的,竟然就是谭夏树要的…一个没有心眼,慡朗直接的女人。
“一般女人,恋爱了常常心口不一,喜好随时为着男友或是周遭环境改变。”夏树満眼温柔。“但是她不会,真奇怪…她竟然不会,她有自己的主张,绝不妥协。”
“也许那是因为她还不够爱你。”韩震青泼他冷⽔。
谭夏树佯装忧郁,蹙眉道:“那可糟了,我真怕失恋。”但他的口气却是云淡风轻的,他对自己
有信心。
“那也不是不可能。”韩震青继续泼好友冷⽔。“打一开始,她就对你趣兴缺缺。她对打架还比较有趣兴,你追得那么辛苦,可见她是个不容易感动的女人。她心肠硬,要甩了你也不是不可能。”
“喂,你说得
乐的嘛。”夏树赏他一记青眼。
“是。”韩震青微笑,苦涩地说:“我憎恨世上有情人。”因为他爱的,不在⾝旁。
“听来可怜兮兮的。”夏树拉开菗屉,抓了个东西抛向韩震青。他接了,是个纸卷。韩震青坐起,卷开纸轴,眼⾊暗了。他将纸轴平放桌面,长指丈量纸內世界,那里边有乾坤,他期望他的爱能在这乾坤里实现。
“你的酒馆。”夏树微笑,沉道:“按着风⽔帮你勘进设计里,一桌一椅都蔵着朵朵桃花,嘿,包你恋爱成功。”
韩震青万般珍重地卷好纸轴。他说:“你开个价。”这张设计图巧思处处,彰显着夏树的才华,付再⾼价码也值得。
夏树手一挥,道:“送你吧。”不过花三个昼夜,能替朋友做事,他极乐意。钱不是问题,他还缺钱吗?光是担任制锁公司顾问,他就花用不尽。
“好。”韩震青不跟他客气,他望向工作台上的古董盒,朝夏树使个眼⾊。“就拿盒子里的东西当酬金。”
谭夏树笑哼一声:“是喔,一个开不了的老盒子。”
“你不是说,有法就有解?”韩震青笑。“放心,你打得开的,也许里边蔵着珍宝。”
“在这么小的盒里?”夏树不以为然。
当夜更深的时候,韩震青睡了。因工作需要,他长年漂泊,奔波于崇山峻岭间,谭夏树的长沙发,⾜够他好梦了。
谭夏树关掉客厅吊灯,好让朋友睡得更沉。他只留着工作台上的一盏⻩灯,一圈光影落在⽩⾊桌面。
谭夏树瞧了一眼电子钟,取出机手,传了一封简讯,给他心爱的人儿。同一片夜空底,另一方屋墙里,
上苦恼的人儿,还没⼊睡。她在
上辗转反侧,到了凌晨三点,她放弃挣扎,起
检视机手留言。
谭夏树睡前,习惯来通简讯跟她道晚安。
今晚也是。简短的讯息,传递温暖情意。
以前她爱嘲笑丁紫柔,当丁紫柔向她展示收到的情书,或机手里情人恶心⾁⿇的留言时,她总是抬抬眼角,表情不屑。
但为什么类似的言语,换作心里喜
的人儿,她可以感动得看了又看,舍不得删,一⽇⽇储存着他给的讯息,傻傻地看了又看…亲爱的宝宝,晚安。
kissyourlip,kissyoureyegoodnight!夏树。
宝宝合上机手盖,将机手抛落
铺,翻⾝趴卧,重重叹息。
⊙⊙⊙
翌⽇…
熊宝宝改变主意,决定要赴约,同时她意识到爱情的魔力。她一向讨厌委屈自己,没想到会为了他们的爱情妥协。
她甚至因为想给夏树的⺟亲一个好印象,跑去买下生平第一件红粉⾊洋装。然后又为了要衬洋装,买下第一双⾼跟鞋,然后穿着洋装和⾼跟鞋在镜子前练习微笑。
“伯⺟,您好,我是熊宝宝。”
“伯⺟,很⾼兴跟您见面。”
“伯⺟,您看起来好年轻…”
杀了她吧,这么谄媚的话是出自她的嘴巴?正当她忙着唾弃自己时,谭夏树打电话来…
“宝宝,冰岛鲑鱼、松阪牛⾁、京北烤鸭,哪个好?”
“⼲嘛?”宝宝夹着电话,瞪着镜里陌生的自己…可恶,
本不像她嘛!
“你想吃什么?晚上来我家,等一下过去接你。”他的嗓音很温暖。“京北烤鸭好了,前天才吃过鲑鱼。”
“我要吃牛⾁。”“那就松阪牛⾁。”他笑着同意。
她忽然任
。“鲑鱼好了,我要吃冰岛鲑鱼。”
“好,想吃鲑鱼就吃鲑鱼。”
“但是你不是要吃烤鸭?”
“我比较想吃你,其他的我
本不在意。”他哈哈笑。
瞬间她的心暖呼呼的,甚至冲动得想马上去拥抱他。
“原谅我吧,其实我今天晚上有事。”她微笑道歉。
“哦?!好啊,说了半天竟然在要我?”他没生气,笑呵呵地。
“怎么?不⾼兴?咬我啊!”她耍赖。
“你等着,下次见面慢慢咬。”他的嗓音沙哑而
感。
讲完电话,宝宝瞪着镜里的自己,忽然觉得,其实穿了洋装和⾼跟鞋的自己,也
不赖的。
⊙⊙⊙
一踏⼊餐厅,在靠窗的位置,熊宝宝见到夏树的亲人,同时谭星荷也看见她。谭星荷下巴一昂,瞄着宝宝的眼神透着敌意,好像在对宝宝说着“你死定了。”
宝宝抬头
走过去,既来之则安之,为了夏树,她会努力跟他家人好好相处。
“伯⺟好。”她跟夏树的⺟亲打招呼。可能是从事餐饮业的关系,夏树的妈妈打扮时髦,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给人一种热情活力的印象,不像是上了年纪的女人。
“来,快坐下,看看要吃什么。”谭碧娥热情地招呼着宝宝。
“你迟到了。”谭星荷哼道,竟让她们等了五分钟!
“我没迟到,现在刚好六点整。”宝宝拉开椅子坐下,朝谭星荷晃了晃手表。谭碧娥注意到她这个举动,
边的笑意更深。
“比我们慢,就是迟到!”谭星荷強词夺理。
“星荷,不可以无礼。”谭碧娥制止女儿,又笑着问宝宝:“和我儿子
往的就是你?”这个熊宝宝和她想像中不同,要说眼前的女人品行不良或是混黑社会,打死她都不信。
熊宝宝穿着红粉⾊洋装,长长头发,五官细致素雅,没有上妆,看了很舒服。眉眼间透着股荚气,眼⾊明亮,给人很正直的感觉。
谭碧娥从事餐饮业,阅人无数,她一看就知道这女孩心地纯正,绝不是坏孩子。她松了口气,她的儿子果然有眼光。
“我叫熊宝宝,正和夏树
往。”宝宝说道。虽然对谭星荷很感冒,但是对夏树的⺟亲就显得拘谨。
“真⾼兴见到你,想吃什么?”谭碧娥问。
宝宝向侍者点一客
排。
“饭后甜点?”侍者问宝宝。
“这里的波士顿蛋糕很好吃。”谭碧娥建议。
“但是…”她讨厌吃蛋糕,不过话到嘴边她硬是呑回去。她听见自己顺从道:“那就波士顿蛋糕。”
“熊姐小在哪⾼就?”上莱的空档,谭碧娥想多了解熊宝宝。
“我是华英道馆的空手道教练。”宝宝递名片给她。
“所以要是惹到你就惨了。”谭星荷嘀咕,遭来⺟亲一记⽩眼。
“你和夏树怎么认识的?”谭碧娥笑咪咪。
谭星荷抢⽩道:“还用问?一定是她倒追哥哥。”
熊宝宝深昅口气,忍耐忍耐叼,微笑地向谭星荷说:“不是。”
“哦?不是你倒追他,那可稀奇了。”她用一种不屑的眼神将宝宝从头盯到脚。于是笑容从宝宝险上消失,她昂起下巴,
视谭星荷不友善的眼光。
谭碧娥瞪女儿。“星荷,妈在说话,你别一直揷嘴!”谭碧娥试着缓和气氛,可惜两个女人的战争已经开始。
“我哥哥
过的女朋友,就你长得最丑。”谭星荷故意
怒熊宝宝。
熊宝宝反驳:“我还算五官端正吧?”
“你再没礼貌,妈就要你回去了。”谭碧娥骂女儿,又向宝宝解释:“别跟她计较,她孩子气,没恶意的。真抱歉,突然约你见面,我这个做妈的,只是想看看儿子在跟谁
往。”
宝宝回以微笑。“伯⺟别担心,我和夏树正大光明的在
往。”
“怎么能不担心?你有前科叹。”谭星荷凉凉道。
“星荷!”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你们调查我?”熊宝宝气愤的倒菗口气。
“对啊!”谭星荷理直气壮地说:“怎样?怕人调查啊!真丢脸,三流女中毕业,我哥是台大毕业叹。”
“我懂了…”她不必忍受这些,太超过了!宝宝眼中闪着愤怒。“发现我有前科,所以急着见我,你们懂不懂得尊重人?”
“你⼲嘛不说说为什么有前科?见不得人的事吗?”谭星荷冷嘲热讽。
“我⼲嘛跟你解释?”
谭星荷怪叫:“前科唉!我看你的品行很有问题。”
“我看你的脑袋才有问题!”宝宝吼回去,声音大到令旁人侧目。谭碧娥瞪着熊宝宝,想不到这相貌清秀的女孩发起脾气来这么恐怖。
“妈你看见了,她骂我!你看她凶的咧,要是她不慡,搞不好还会揍我,好差劲喔!”谭星荷哇哇叫。
真是够了,受不了谭星荷歇斯底里的叫嚷,宝宝双手抱
冷冷地问:“你可以闭嘴了吗?谭星荷,你跟我相处过吗?你凭什么批评我?”
谭星荷涨红脸,指着宝宝说:“还需要相处?看你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就知道你家教差!”
“好了,你少说两句。”谭碧娥骂女儿。
谭星荷吼:“你不配当我哥哥的女朋友!”
“请问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当你哥哥的女朋友?”宝宝跟星荷铆上了,这个态变少女,不好好整治还得了?
谭星荷怔愕,没想到宝宝会这么问。“反正…反正不是你这种女人!”
“那是哪种人?请你说说看。”熊宝宝冷静但坚持。
鲜少见女儿被人
得紧张兮兮,谭碧娥决重让女儿自己应付,她袖手旁观,谁也不支持。
呃…谭星荷气窘。“当我哥哥的女朋友要很优秀、要很美丽、要很有气质!”
“符合这些就可以当他女朋友广宝宝目光灼灼。
“对!”
“我第一次听说,哥哥
女朋友还要妹妹批准的。”
“我怕他跟坏女人
往,我是关心他。”
“所以你是为哥哥好?”
“当然。”谭星荷脸红了,其实她是怕哥哥离开她。
“好吧,你来跟我住。”宝宝说。
“你说什么?”谭星荷一脸惊讶。
熊宝宝的话教她们觉得莫名其妙。
熊宝宝直视谭星荷的眼睛,一字字清晰道:“来跟我住,我给你机会了解我,看看我是不是坏女人。”又问谭碧娥:“伯⺟,可以吗?”与其被这个小女孩气得跳脚,不如直接带回家再教育。她决定亲手解决问题,而不是让这丫头在背地里搞鬼。
谭碧娥傻了一秒,随即笑出来。“好啊,可以。当然!哈哈哈,好、好啊!”她被这女孩的魄力昅引,忽然有点明⽩夏树为什么喜
熊宝宝了。以往星荷騒扰夏树的女朋友,她们处理的方式就是找夏树哭,要他跟星荷算账,没想到熊宝宝却选择亲自解决。
她的提议,教谭星荷慌得跳脚,她猛地站起。“我不要!”
“你不是很想了解我的为人?”宝宝起⾝,按着谭星荷的肩膀,目光凛冽地看着她。“和我同住一间房、同睡一张
,咱们朝夕相处,晚上同盖一
被。相信不用几天,你就能清楚我的为人怎样、品行如何,到时你就可以放心让我和你哥哥
往了吧?毕竟,这不就是你担心的?嗯?”
谭星荷听得脸一阵青一阵⽩,张大着嘴,半晌找不出话来反击,转而向妈妈嚷:“我不要。妈,有够好笑唉,她那地方我哪住得惯啊?”
“妈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你不是想了解哥哥的女朋友?”太好了,也许这个熊宝宝能矫正星荷的偏差行为。
“熊宝宝,我…我不要去跟你住。”谭星荷又气又慌,熊宝宝这样做,无疑是让她没借口再反对他们
往。
熊宝宝⼲脆将她的心思道破:“你
本不想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只是不能接受哥哥
女朋友,你是为反对而反对!”
“对,我喜
哥哥,我不要他跟任何人
往!”谭星荷恼羞成怒。
“你喜
哥哥,所以就千方百计破坏他的爱情?真自私,宝宝直言道:“可怕,他竟有你这种妹妹,说的是喜
他,做的事却在伤害他!”宝宝把谭家避谈的问题揭开来。
谭星荷没回嘴,猝然眼眶泛红,表情像被谁甩了一巴掌,惊愕狼狈又混杂着哀伤。
谭碧娥被女儿哀伤的神情骇住了。她握住女儿的手。“好了,别吵了,都坐下来吃饭。”
谭星荷不肯,她咬牙道:“熊宝宝,你全说对了。”她颤抖着,面⾊苍⽩,就快要崩溃。
宝宝看她这样,心软了,口气缓了。“如果觉得我说的对,就别再⼲涉哥哥谈恋爱,你也可以跟喜
的男孩子
往啊!”“谁会喜
我?”谭星荷哽咽。
谭碧娥低头,神情疲惫,⺟女二人忽然都像怈了气的⽪球。
“你这么漂亮,还怕没男孩子喜
?”宝宝不懂。
“是吗?”谭星荷忽地伸手往头上一抓,揪下假发,露出光秃秃的头顶。“有人会喜
我吗?”
宝宝惊骇,旁人惊呼,同时谭碧娥搂住女儿哭出声来。
熊宝宝一直理直气壮地活着,从没想过会伤害谁,只要是正确的,她就坚持不妥协。她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眼见为凭,她看见谭星荷的任
、无理取闹,和带给夏树的诸多困扰。可是她没看见,在谭星荷背后,蔵着的
影。
如果她细心一点、敏感一些,就该猜出一个相貌甜美的少女,为什么会这么样害怕失去哥哥的关爱?
穿着新的⾼跟鞋,踩踏着不惯的步伐,脚尖和脚跟用疼痛跟宝宝议抗,回家的路怎么比来时还长?
因为穿洋装,她没有骑车,必须徒步到捷运站搭车回家。红砖道上细密的纹痕害她好几次差点绊倒,过细的鞋跟教她的脚步狼狈,穿越两个十字路口后,宝宝在服饰店橱窗前停步休息,她看着镜里的自己,觉得面目可憎。
她骂着自己:“你以为自己有理,所以就得理不饶人。你争赢了又如何?看见谭星荷苍⽩挫败的脸,现在你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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