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南下之计
陆云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实在很难想象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居然会有如此见地,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神童吧。。
心里感慨了一阵之后,陆云对何越道:“没错,李耀
本没有在意我说的话,在攻下韩城之后,他的自信膨
地令人难以置信。我们认为在敌军的包围中应该尽快地聚集大众,让敌军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李耀却主张久战,觉得聚集太多的人会消耗更多的粮食,一旦粮食消耗殆尽就会分崩离析,而且觉得只要有粮就会有人。呵呵,这么愚蠢的想法亏他说得出来。”
没错,如果说流民是云的话,乞活军就要像风一样,要有风卷残云的势姿才能够获得更多的能量,一旦想要久战,那么败在官府手里那是迟早的事情,毕竟乞活军不是正规的军队控制起来难度非常大。
何越摸着自己并没有胡子的下巴,沉昑了一会之后,接过陆云的话茬道:“是啊,他的想法非常愚蠢,如果不尽快召集流民,那么就只能请河东的同道给予帮助,不过这么一来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自己聚集流民要⾼的多。”
陆云头摇道:“如果是以前的话,河东的同道肯定会很⾼兴地渡过渭河来帮助李耀,但是现在绝无可能。”
“为什么说绝无可能?”
“因为这一个多月来,河东的守军沿河上下正在大规模地进行巡守。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
“大规模巡守,找什么人似的?”何越眨眨眼睛,心里产生一个很荒谬的想法,他的直觉告诉他,河东的守军寻找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那你知道河东的守军要找的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据说那个人杀了鲜卑一个很重要的王族,所以不管是拓拔氏还是慕容氏,他们都在不遗余力地寻找这个人。河东的守军现在正在紧张地戒备着,我们的同道
本没有办法渡河给我们支援。”
“杀了鲜卑一个很重要的王族?”
何越两眼望着蓝天,仔细回忆那些胡骑开始追击自己那个时候的情况。再想起被他们追杀之前,自己确实宰了一个⾐裳华丽的胡人,不过当时他并没有任何护卫,⾝边就两个普通的胡人。难道他就是鲜卑很重要的王族?
想了一会之后,何越把这个想法暂时抛到脑后,反正现在这一切跟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关系了。管他被自己宰掉的是鲜卑的王族还是鲜卑的单于,都不关自己的事情。
“现在我们河西乞活军可以是內无必守之志,外无必来之援。这仗不用打也已经知道胜败如何了。”陆云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们从来没有如此好的形势,可惜却不能把握,如果能够把握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在韩城站稳脚跟,姚兴就要卧不安寝了。唉…”
“既然大叔现在已经离开了乞活军,不知道大叔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何越在听完陆云的牢騒之后忍不住朝他问道。
陆云脸上的神情变得落寞,目光久久地注视着西落的斜
没有说话,良久才道:“我只是一个手无缚
之力的无用之人,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这个战
不休的地方,到南方过一些安稳的⽇子。也只能这样了。”
“呵,大叔跟我要去的地方一样,我也是要到南方去,那么我们不如同行好了。”何越朝陆云提议道。
“你还年轻,而且我觉得你并不是那种甘愿寂寞的人,想去南方隐居,恐怕不是实情吧?”陆云瞥了何越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朝何越问道。
“这个…人有三衰六旺,命中没有莫強求。如果真的时来运转,即使你不想去做,冥冥之中也会被无形的命运之手推动。”
在穿越之前,从来不相信什么命运,可是在穿越之后,命运的离奇让自己不得不相信冥冥中的主宰确实存在。而且所有的人看起来是自己的选择支配着命运,但是实际上他们不过是造物者手里的一些棋子,毕竟相对于整个历史来说人的选择实在是太少了。
何越完全不知道自己平淡无奇的一番话竟然勾起陆云的心事,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朝何越问道:“这么说来你并不是真的想隐世不出,而是在等待时机到来?”
“哈哈,我能做的也就是会杀人,其他的
本做不了,什么等待时机不过是骗骗别人的话,大叔不要把我看得太⾼。你看我不还是个少年吗?”
陆云头摇笑道:“周瑜十三领过兵,有志不在年⾼,无志空活百岁。如果世道安宁,你这个年纪娶
生子的都大有人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么说来我还真的还要出去试试了?不过我还是要去南方。”被戳破了气球,何越朝陆云潇洒地耸耸肩膀。
陆云一直都觉得自己眼前的少年具有一般人不能媲美的老成达练,似乎这个年轻人经历过很多事情一样,特别能够昅引别人的目光。他此刻也是被何越⾝上那种古怪的气质所昅引,他心里暗自推测,这个少年这般年纪已经如此,等到再大一些还真成为一方豪雄也不一定,那么自己的愿望就有可能在他的⾝上得到实现。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陆云朝何越笑着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南方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呵呵,我不是跟大叔你说过了吗?我是要给人带一个口信,所以必须去南方一趟。”
陆云见何越双眼四处看顾的样子,就知道他的话是推脫之词,笑道:“我看你又是在说谎吧?为捎一个口信就去南方,我想你还没有伟大到这种程度,该不是你认为南方有什么比混
的北方更好的?说出来大叔帮你参详参详。”
何越知道自己的想法难以瞒过这个人老成精的老狐狸,而且他也觉得这个醉酒大叔非常不错,如果不能聚集人手光靠自己一个人在这种混
的世界里想要功成名就,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已经死过一次的何越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生命再次在黑暗中度过,他认为即便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实不相瞒,我认为北方已经没有任何发展的空间了,能够在北方创立更大局面的全部都是外来者,在这个混
的地域中,如果想要从无到有发展壮大起来太难了,因为你的壮大必然会引起周围一些人的敌视,纠纷就无可避免。积蓄的力量在不断的争斗中消耗,那个时候想从深陷的泥塘中走出来,为时已晚。”
何越的话让陆云眼中的亮光一闪而逝,他朝何越诧异地问道:“这么说来,你打一开始就觉得混
的北方是不可能有大巨成就的?”
“不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大叔有什么想法?”
陆云沉昑了一会之后点头道:“你说的对,北方确实很难再有发展的空间,即使有一些能够看得更远的人也都会在这种饥荒中变得卑微起来。不过不知道你是否清楚,在南方想要出人头地恐怕并不比北方容易。”
“此话怎讲?”
“北方战
,群雄竞起,出头容易但是想要长久就难了,但是在南方,地方大族把持一切,寒门小族鲜有出头之⽇。不过一旦崛起就很难衰败,这正是南方和北方的区别,你要有心里准备才好。”陆云颇有点语重心长地对何越道。
“地方大族?”
“是的,南方豪门大族以王谢为代表把持一切,不管是军政商农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虽说他们奉司马氏为帝,不过为帝王者不过拱手⾼坐,权柄尽在豪门之手。”
“王谢?”
陆云所说的王谢不噤让何越想起了一句名传千古的诗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寻常百姓家”这句话中的王谢应该就是陆云说的王谢,也就是东晋时期把握很大权力的两大家族,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
陆云悠然地道:“南方豪门一共有八家士族,世代掌权,他们之间互通婚姻,遏制其他世家,因此想要在南方出人头地也是异常艰难。”
何越摸着自己的下巴,心里郁闷,自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魏晋时期是国中大贵族门阀鼎盛时期,在这个时候更是如此。这些大贵族掌握着整个家国大部分的资源,同时也握有大巨的权力,一般人想要出⾝必须倚靠这些大家族,可是倚靠这些大家族,在出头之后还是要受他们的牵制,在无形中成为他们的下属。这样受之于人绝对不是何越愿意承受的结果。
一直以来觉得自己的考虑已经非常周密,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毕竟自己对于这个时期缺乏一些最基本的认识,幸好有这个醉酒大叔的指点,否则的话自己一头雾⽔地撞倒南方恐怕会处处碰壁。
正在何越一筹莫展,不知道如何将自己的计划安排得更好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支军队,一支名流千古的古代特种兵,北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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