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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穿上婚纱,扬扬、陆杰和他新的女朋友…晓晴,全来加入他们的婚纱照,只因为扬扬要热热闹闹。

 看着扬扬和季昀的笑容,黎儇的心辗转难安,他很烦很,烦得想吼人。

 这个月他的脾气坏到极点,稍不慎就要燃油爆发,习惯了绘蓝天天出现、习惯她就在那里等著他,他习惯有她的生活,然,她走了,一并带走他的习惯、他的平静。

 真要和季昀结婚吗?可几年下来,他不是这样期待著,怎能临时变卦?可是…不!不能有可是,这是早早就决定的事,是结果、是定局、不能再多想。

 摄影师在招呼,他甩去不悦,挂上笑脸。扬扬和季昀是他的责任!

 手机响了,陆杰退到旁边接听,说著、说著,脸色凝重,看着摄影棚里笑得灿烂的新人,他有股打人的冲动。

 “Shit!”他狠狠地把手机摔掉。

 晓晴捡起手机,按出来电号码,美国?是她!她气急败坏。

 “又是那个烂女人打电话来?我早说过你要和我交往,就要跟那个女人断绝往来!”晓晴气疯了,尖锐的嗓音引来正在拍摄的黎儇注目。又是她、又是她!每次都要在他们中间,她的一通电话就会让他失魂落魄,脾气躁

 “我也说过,不准骂她。”

 “她想要你,行啊!叫她来台湾,我们一决高下,不要躲在美国偷偷摸摸,只敢用电话遥控你的心。”

 黎儇和季昀挽起婚纱,走过来想劝架。

 “够了,我忍受不了你,我们就到今天!”一甩手,他将她推倒。

 “你真的要为那个半死不活的烂人和我分手?女人、烂女人,我诅咒她不得好死!”倒坐在地,她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你敢诅咒她,好!她要真死了,我第一件事就是抓你来偿命!”他恨恨地把晓晴从地上提抓起来,拳就要揍过。

 “你在发什么疯?晓晴只是个女孩子,再生气也不可以动。”黎儇挡在两人中间,把她护在身后。

 “他本来就疯了,如果那个秋绘蓝会死也是她活该,她本来就活不久了,凭什么把帐算在我头上!?”她还在黎儇身后叫嚣,陆杰后悔让她知道绘蓝的事。

 “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黎儇一反身,抓住晓晴的手臂。

 “你敢再多说一句,我就打得你再开不了口!”陆杰暴吼。松掉晓晴,黎儇抓起陆杰的前襟,暴怒的气息在他脸上。

 “你不让她说,可以,你来说!相信你会说得比她更清楚。”

 “我答应过绘蓝,什么话都不会说。”他倔强。

 “好,看来你需要一点动力。”说著,一拳挥过,他打歪陆杰的鼻梁。“说不说?如果你还需要帮助,我很乐意。”

 “你不用惺惺作态,伤她的是你,现在她好不容易离你的魔掌。问起她,你打算做什么?把她找回来,再补上一顿?我看…”

 话没说完整,黎儇又是一掌挥过,血从他的出。

 “陆杰,求求你,告诉我们绘蓝怎么样了?我们都很关心她。”季昀拉住他的手恳求。

 “她不要你们的婚礼因她起变数,很抱歉,我答应过她,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说出她托付的事情。”站起来,他瞪黎儇一眼。“若是还有良心,你欠她的,下辈子好好偿还吧!”

 “不要吊我胃口,说!她怎么了!?”说著,拳头又要抬高。

 “你不要打他,我来说!”晓晴跳出来,阻在陆杰身前。她喜欢陆杰,看他伤成这样,会不忍啊!“秋绘蓝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都结婚了,还想勾引陆杰,我不知道他老公有多宽宏大量,但足我就是不准她打电话騒扰陆杰…”

 “我不要听这段,我要…”

 “除了这段,她没有别段了,想知道答案,自己去找!”说著,陆杰暴地拉起晓晴往门外跑去。

 他们一走,整个摄影棚都沉默下来。

 “请问…”摄影师走近。

 “对不起,今天不拍了,所有的费用我会照付。”季昀对他点点头。

 脸是严肃的,他的心情沉到谷底,季昀望望他、冉望望儿子,这个情况她还看不明白吗?她怎能再自欺欺人,再为自己自私?

 走到黎儇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季昀说“去一趟美国吧!我不要你这婚结得心有遗憾。”

 “可是,再两个星期…”

 “婚纱在、人在,如果你去了美国后还想要这场婚礼,我会在这里等你。”

 “我会回来…”这个承诺不再心稳气定。

 “回不回来都没有关系,以往你处处只为我的幸福会想,现在我也想为你的幸福尽心,加油!不管情况怎样,都打个电话回来,告诉我,她的情形,别忘记一点,她也是我的好朋友。”

 “季昀,谢谢你。”感动盈在心,一颔首,他迈开大脚,往门外奔去。

 蹲下身,季昀抱起扬扬。

 “妈咪,你不和爹地结婚了吗?”

 “不管妈咪要不要和爹地结婚,我保证他会牵著你的手上小学,他会像以前一样爱你。”走出摄影公司,户外阳光正炽,光灿灿的光将在她心头的罪恶感蒸发,霾尽扫,她的心底也拨云见

 著栏杆望进秋家庭园,几株绿叶成荫的大树圈起一片凉。风吹,吹落几许缤纷,他来过这里,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她还是个稚气未褪的高中女生。他依稀记得那个腆腼害羞的笑容,她总是躲在门窗之后偷偷瞧他,像所有怀少女。

 门的瑞瑞仰头望向眼前的访客,连月来,她们没有任何访客,倒是有个叫陆杰的台湾男子经常打电话来,他是陆杰吗?

 “请问你找谁?”瑞瑞问。打量他,够高、够帅,不过那张脸冷得让人难受,虽然这是个适合吃刨冰的季节。

 “我找秋绘蓝小姐,她在吗?”他打量起眼前的中国女子,丽太过,是个和绘蓝截然不同典型的女人。

 “她在,你是?”偏过头,她期待他是陆杰…那个把友情摆在心头正上方的男人。

 “我是她的…丈夫。”稍稍犹豫,他还是抬出他愿意认定的身分。

 “丈夫?我知道了,你是黎儇。”瑞瑞笑开,他终于来了。

 之前,认定了他是负心男子,认定他在大难来时放任老婆单飞,但乍见他后,她的认定烟消云散。是他多情的眸子说服她?还是他的满脸忧心教她动容?她不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爱她!

 看相是她的专长,要不是怕饿死,她早当上女巫,成拿著水晶球天灵地灵胡喊瞎编一通,才不会劳动她美丽的双手替人把屎把,粉累溜。

 “你知道我?”是绘蓝跟她提起?

 “我在你们的结婚证书上见过你的名字,至于结婚证书,那是绘蓝的趴趴熊,没抱著它,她就睡不安稳。”可怜哦!没老公就睡不好觉的女人,依赖太重,注定被人吃死死,就算她这次死里逃生,不过是掉进另一扇死门,差别不大。

 她的话让他的心又是一沉,他从来都是用无心回报她的真情。

 “我自我介绍,我叫孙瑞瑞,绘蓝的高中同学,大学时,她读哲学,我读护理。我们已经好久不见,这次她回美国到医院看病,刚好碰到我值班,两人才又兜在一块儿。”

 谁晓得才见面就是生离死别,人生无常、天地多诡,早看惯生生死死,从不掉泪的她,硬是落下两滴珍珠,包袱款款就往人家家里住,当上半个女主人。

 “她到医院看病?她生病了?很严重吗?”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你不知道?身为丈夫…你似乎失职太过?”不过,唉!说穿了,怪谁?这年头人情面薄纸一张,夫情淡水一杯,比超市架上三块美金一瓶的矿泉水还廉价。

 他的沮丧看在她眼里,算了算了,不和他计较,谁要她是心慈人善,救人救世、普渡众生的活菩萨!

 “绘蓝得了血癌,目前在做放治疗,每隔一段时间我会陪她回医院复诊,另外,我们也在积极寻找合适的骨髓捐赠者,这是治愈她的唯一办法,只不过机率不大,所以原则上,一年!”

 这消息震傻他的知觉,难怪她会求他再留一年,当时…他竟毫不犹豫拒绝。他怎可以这么残酷?

 接下来,要怎么做?心成一团,他必须想清楚,再出现,他带给她的会是安慰还是伤害?他不敢确认自己的行为了。

 “请不要告诉她我来了。”

 “知道她没救,不想趟浑水?”冷冷一讥,她看错人啦!反悔认为他爱绘蓝,这个男人,人面狐心,城府深重,不配谈情论爱,连当人家老公都嫌废。

 “不,我要先去找她的主治医生谈谈,你可以告诉我医生的地址吗?”也许情况不像他们估得那么糟糕,事情走到这里,他只能乐观。

 不是落跑?她冤错人?看来水晶球和她无缘,她真以此为职,准饿死!

 “可以,我写给你。”说著从口袋掏出纸笔,这是她当护士养成的习惯,好随时用来记录病人情况。把地址递出去,她预备送客,老爸说中国人是礼仪之邦,不能失了气度。弯、点头,一声:“客人慢走。”

 还不走?她哪里做得不够“礼”?看他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往里面溜,他作巡视绘蓝死后可以拿到手的遗产?唉…果真是余玉其外、败絮其中,帅男人有副烂心肝,正符合那句老话…世间人没有十全十美。

 “我想偷偷看她一眼。”他说。

 她又冤错人,瑞瑞越来越不相信自己的通灵眼。要看老婆早说嘛!她又不是玉皇大帝,一声令下非要他们这对牛郎织女分隔两地,只能在七夕相会,好肥了那些巧克力商的口袋。

 “走吧!她大概又在写情书,现在进去刚好催她睡觉。”搞不懂她写那一大堆做什么?人死啦!啥也带不走。

 苞在瑞瑞身后,走一步心脏撞一下,每一下都叫他痛心疾首,亏她负她,他对她负债累累,怎么还,才还得了她的浓情厚意?

 打开房门,瑞瑞让他站在门外,绘蓝正伏在桌上,一只笔滚在身侧。

 “累了为什么不叫我?”吐口怒气,她的职业道德不准她对病人大呼小叫,否则绘蓝逃不了一阵炮轰。“瑞…我是不是快死…”软了身,她任瑞瑞将她扶上

 “读哲学的算数都不灵光吗?十二个月减一个月,怎么算都还有十一个月可以活,放心!你还能写上三白三十五封信,我还有十一个月薪水好领,而且昨天医生也说癌细胞控制住了,这是好现象。求求你别东想西想,更求求你保重自己,要知道,你活得越久、我颔得越多。”她连珠炮弹,炸出她一头灰。

 绘蓝被她的话逗得一脸笑。

 “瘦得真丑,你啊!多吃多睡,把学生时代的那张苹果脸给我养回来。”

 “我全身都没力气,恐怕…”

 “你刚做完化疗,想起来跳舞?行啊!我去放音乐。我会把这段记录下来,好推荐你进入世界纪录榜,不简单耶!标题就叫…不被钴六十打败的巨人。”

 “瑞…”

 “别撒娇,你认分点,闭起眼睛好好睡觉,明天醒来精神就会好多了。”

 “可是…要是醒不来呢…”

 “那我就把你户口里的钱全数领出来,想想你的仁慈造就我的富有,想想我会感激你一辈子,你就会死得心安理得。接下来,我会打电话给那个叫陆杰的男人,通知他来帮你办后事,我呢,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把你写的情书全烧给负心汉黎儇,让他在间一面读信一面想你…”烧情书?笨!要换作她,她会要求大家多烧点冥纸,那东西在间比情书管用得多。

 “儇…他还好好的…”

 “这样?那我雇个杀手把他屠宰掉,让他到间去陪你情话绵绵如何?”

 “不要。”

 “怪了,你又爱他、又不要他陪,你既爱他,却嘱咐别的男人帮你办丧事,是不是快死的女人,都会从脑细胞率先死亡?”这些话是替门外被她冤过两次的男人问的。

 “我不想造成他的负担”

 “哪个老公帮老婆办丧事是负担,青菜说说,你欺侮我没结过婚不懂婚姻法吗?”叉起,她光四的脸转往黎儇方向,出一枝枝时速超过两百的飞箭。

 “我们已经离婚了,他爱的人不是我…”

 他不爱绘蓝?一天之内三度破功,以后她再不敢夸口看相是她的看家本领。

 “不说这个,你快睡。”拉起棉被,她对绘蓝笑得一脸恬美,心底已经备妥供辞…黎儇,你心中最好不要另有他人…

 “等会儿,一定要叫醒我。”她再叮嘱。“假如叫不醒我,请帮我换上那套紫洋装。”她要穿著他送的礼物离去。

 瑞瑞避开她后面的话,只回答前面那句。“我一定会叫醒你,不叫醒你,要我一个人面对尸体吃晚餐,太痛苦。”按下CD,舒伯特的B小调响曲在空气中,不一会儿,绘蓝睡著。

 走出门外,她对黎儇笑得一脸诡“她每次要睡觉之前,一定嘱咐我记得要把她叫醒。”

 “为什么?”

 “她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不能把心里的话全写进情书里,她说要带著那些东西进间、牢牢记取,好下辈于抢在别的女人面前爱你。”她恶毒地想把罪恶感埋进他心底。

 黎儇一听,再挡不来排山倒海的情绪,苍白脸色,往后跄步。悬了几天的心、担了几夜的情,等来的却是绝望,真是迟了吗?老天连让他后悔的机会都不给?

 在他终于正视自己的心,愿意放下道义责任之后,她却再给不起他时间爱她?是命运作弄人,还是他们今生无缘?

 不!他不一定个相信命运缘分的人,他相信自己的手,相信绘蓝会在他的护翼下恢复,是的,他相信、他必须相信!

 黎儇的悲怆表情比贝多芬的命运响曲前四音还振奋人心,就说吧!审问,免啦!严刑峻法,免啦!她赌他爱绘蓝,再不准,罚她下半辈子水晶球当主食。

 “你不是要去找法兰克医师?快去啊!回来记得带晚餐。”

 有客,加菜是礼仪之邦会做的事。所以,孔老夫子说上这句…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真是乐啊!加菜、加菜,她爱死了远客。老爸她背几百段论语,她最中意这句。

 打过电话,他轻轻对远在台湾的季昀说抱歉,她和绘蓝一样,对他只有祝福没有怨怼,命运待他太优,让他碰上两个好女人。

 切断电话,屏息聆听,有人在唱歌,幽幽柔柔的歌声中负载著太多心事。是绘蓝,她醒了,咧开,他笑。几个急步,他要去寻她。

 当我死去的时候,亲爱,你别为我唱悲伤的歌,

 我坟上不必安蔷薇,也无需浓荫的柏树。

 让盖著我的青青的草,淋著雨也沾著珠。

 假如你愿意请记著我,假如你甘心忘了我…

 绘蓝拿起一朵玫瑰,对著窗外斜,轻轻哼唱,突然一个男音加入她的歌声之中。

 在悠久的昏暮中惘,阳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我也许也许我还记得你,我也许把你忘记。

 我再见不到地面的清荫,觉不到雨的甜蜜,

 我再也听不到夜莺的歌喉,在黑暗里倾吐悲啼…

 拌曲尾端,歌声戛然停止,他们四目相,心有千言万语,却无从倾

 泪水颗颗落在她前的玫瑰,泪染红了玫瑰,滴滴相思诉说她满怀情思。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徐志摩作的词。”强作笑脸,在看见她憔悴面容时。

 “我知道,国中时代你一回家就要放这首歌,一曲听一面做功课。”

 “你知道?谁告诉你的?”忽地,他想起,她知道有关他好多好多事。

 “你高中时梦想当个篮球明星,你喜欢有人为你的一个举动、一个球,疯狂喝采,大学时候有个学妹上你打球的英姿,她站岗、她观看你每场球赛,她不停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然后你烦了,从此不再打篮球。”见他,她的精神变好,好久不曾说上这样一大串话。

 “你怎会有我的情报?哦!懂了,是我老妈,她出卖我。”

 “不对,她疼你、爱你,可是你忙得没时间听她诉说回忆。”

 “你在控诉我不孝?没关系,我忙,夫有事,子服其劳。”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子,是啊!他们要结婚了吗?以为经过那么久,心不会再为他们的婚姻伤恸,谁知?错了!再听见,心仍痛得不能自持。

 “筹备婚礼很忙的,你怎有时间来?”

 “婚礼,没错,我有一场盛大的婚礼要举行,不过要等新娘身体好起来再说。”

 “季昀姊病了?”

 “你别咒她,她会生气的,明天她还要到日本参加一场服装发表会。”

 “我不懂。”淡淡的愁飘上她眉目,隐去乍见他时的喜悦。

 “她的作品得奖,会在服装发表会上展出,于是她要到日本领奖,季昀本来就想趁扬扬上小学前带他去一趟日本迪斯奈,这会儿刚刚好,两人整理好行囊,听说就是今晚的班机。这么简单都不懂,你变笨了!”

 “可是…你们的婚礼…”

 “哦!婚礼啊!季昀跟我晓以大义,她说好马不双鞍,忠男不二,我想想也对,反正你好用得很,干嘛舍你就其他。何况…”他轻轻凑近她耳朵边悄言。“你还没被我开封呢!没看到内容就退货,我的性格中没有浪费因子。”

 他的话羞红她的脸,男人家把黄笑话当饭吃。

 “这是你来的目的?”

 “没错,我打算梅开二度,新娘就是你。”

 低头,看自己羸弱的身体,她想是陆杰了口风,所以他来。

 “你同情我?”

 “同情?”他尖声怪叫起来。“我没有你说的这么笨,别污辱我。我顶多是对自己的感觉迟钝一些,搞不清楚初恋早在好友娶情人时就Over了,弄不明白,读某人的情书读上瘾,吃某人的菜吃上瘾,听某人的高见听成痴,等某人的身影等成习惯,一不见如隔几千秋,这种感觉就叫爱情。

 我顶多是让责任冲昏头,认定不和季昀结婚就是对朋友不义,认定没把他们当成亲人照顾就是不仁,以为没把他们时时刻刻拴在带上就是不忠,想我这种谨守礼义廉忠孝仁爱信义和平的超优质青年怎能做那种事?

 于是,我压制私,成就伟人情,哪里知道,圣人不是普通人可以当的,于是我懊悔痛苦…”

 “于是他背信忘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宁愿当个欺师叛祖卑劣下寡廉的男人,飞到你身边,跟你说一声:亲爱的绘蓝,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吧!”瑞瑞在门外真的听不下去了,冲进门来,帮他把话一口气说完。

 要不是她一通电话到台湾,找到陆杰,弄清他们的纠葛情结,她还傻傻的一面倒,不知道她家绘蓝才是吃亏的那一员。

 受不了,原来长相丑陋的男人说情话会教人想吐,连皮相上得了台面的,说起情话也恶心得教人胃酸过多。

 “打断别人求爱会下十八层地狱!”他对这个女人早已忍无可忍,要不是看在她照顾绘蓝的份上,早早十二道圣旨,送她一个五马分尸。

 “听你说这些,我粉白皙的皮肤长满皮,胃酸在食道里大玩海水倒灌,肠肝心肺碎的碎、裂的裂,我早已身处阿鼻地狱。”

 “你…”他的鼻孔在气,火山熔岩在他腹腔慢慢成形。

 “别对她生气,瑞瑞只是饿了。”绘蓝拉拉他的袖子,轻摇头。

 “宾果!生我身者爹娘,知我心者绘蓝也。”圈住她的脖子,瑞瑞送出香吻。

 “她饿了脾气就不好?那你这个病人岂不是要受她凌?”黎儇膛目结舌,当护士的,爱心不是基本配备吗?

 “没错,怕被凌就快下来吃东西,我饿了。”懒懒的瞄过他,他的表情真采,不少比他说恶心话时赏心悦目的多。

 “瑞瑞,你先下楼吃饭好吗?我有话想对他说。”

 “好吧!东西被我扫光别怨我。”拍拍股走人,反正人家老公来了,第总要温上一温才显得感情好嘛!“动作别太烈,我不是死人,嗯嗯啊啊的会坏了我的胃口。”

 “你尽管吃,最好噎死、撑死你。”撞上门,黎儇把可恶的女人关在门外。

 “她胄口很大,撑不死的。”绘蓝一笑,伸出两手他。

 黎儇走近,把她带进怀中。轻吁口气,想了几十天的人儿呵…空虚的心满盈了。

 “我想你,好想好想,摸著婚纱照里的你,抱著你睡过的枕头,我以为我们再不会相聚。”

 “我也是,好想好想,想你为什么不肯爱我?想我们为什么会错过?想不通很多事,想问问苍天,如果我们无缘,为什么让我们碰在一起?如果有缘,为什么让我们成夫却又分手?”

 “我来帮你解答,因为你倒楣,嫁给呆老公,爱你不敢承认,想你不敢说出口,偏偏要一场病才能出他的真心。对不起,全是我不好,以后换我来给你写信,换我来爱你,换我来尝尝你吃过的苦。”

 “是同情吧!对一个将死之人…你太慷慨。”

 “你蠢啊!我都说了不是同情,是爱,我要讲几千几百次你才懂!同情是因他人的悲而引起同样的感情,爱情是指相爱的情绪,这两种东西差那么多,你还会鱼目混珠、混淆不清,你想气死我?

 秋绘蓝,我再告诉你最后一次,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活著我爱你,你死了我仍然爱你,我可以习惯你不在人间、不再爱我,顶多是从此无无爱过完一生,反正这种日子我也没少过过,但是我不能忍受,我就在这边说我爱你,你还要质疑我的爱!听懂没?”

 “懂了!可是…以前我对你说爱,你也是质疑。”

 拍拍额头大笑,怒气不见了。“说来说去,我是自食其果。”额头靠上她的,手上她的,执其手,爱其心,他们的爱情会这样绵不休!

 “不过,我没怨过你…”“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把她搂入怀中,她重回他怀抱。“绘篮,我终于懂了季昀对懋承的感情,为什么执著不悔,即使她决定要嫁给我,心中对我除了感激再无其他。”

 “我懂,她并不爱你。”她退让,是因为他爱季昀不悔,却没想过他的心会爱上自己。

 “你从哪里知道她不爱我?”

 “她看你的时候,没有一双爱人的眼睛…灼热炽烈。”

 “难怪那阵子我全身老有烧烫伤的痕迹,原来是你的眼光把我烧伤。”

 她笑了,她是个最快乐的病人。

 “跟我回台湾好吗?我想时时看着你,却又怕公司倒闭,不过,假如你坚持…”

 “我们回去。”骤下决定,她也想和他时时刻刻在一起。

 “可以不带那个女人回去吗?”想起那个要挖走绘蓝财产的恶女,胃又不好了,看来要找个时间去照照胃镜。

 “我答应她了。”她软声央求。

 “好、好,带她就带她,我不信她再敢强我这地头蛇。”

 “只要不怕被她吃倒,其他的…她还算好相处。”

 夜越见宁静,月亮从云端照进一室祥和,他们的爱情正式展开…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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