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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三暑假最盛大的一件事,莫过于毕业旅行了。

 这学期的班代又是章⽟宇连任,活动股长则是⾐若芙。原本副班代的殊荣是由风铃担任,但是风铃坚持不愿“辅佐”班代,还撂下狠话恐吓章⽟宇了若敢陷害她,休想她会再跟他说上一句话。

 因此,副班代的位置便落在王昱之⾝上。而毕业旅行的筹备小组便由班代、副班代、活动股长及另一位服务股长陈长仁组成。

 为了毕业旅行的行程、地点的决定,大三下学期的班会几乎是每周必开。当然,在尊重‮主民‬的原则之下,效率必定慢得可以,因为要做到让大部分的人都満意,实非易事。开会时,大家的意见多如牛⽑,表决时,却又犹豫不决,会议几度中断,甚至差点出现立法院才有的全武行。

 不过就是一群人想一起出去玩,只要大家有心一起出游,地点是不是旧地重游又有什么关系呢?‮湾台‬才多大,要找到一个大家都没去过的地方,谈何容易?

 所以光是为了地点的选择,就已经开了四次班会了,却依然没有结论。望着那些争论不休的同学,风铃突然不想再待在这个是非之地了。

 见她收拾东西,准备要走,赵黛翠关心地询问:“小铃,要走了?”

 “我不喜看人吵架!”风铃气呼呼的,也不管台上台下的人正在争论不休,拉开嗓门喊了出夹。

 这一声狮吼的确让现场安静下来,所有注目的焦点均落在风铃⾝上。

 风铃鼓着腮帮子,瞪视着正在与主席争论的同学,越发觉得他们幼稚得可怜。她苦恼地走到台上,抢过主席的发言台,开始发她这几次会议来所累积的不満。

 “各位同学,大学毕业旅行有一次,这一次的经验以后将是各位毕业后难得的回忆。没错,大家都是求好心切,想要找一个最佳地点让大家尽兴。但是‮湾台‬就这么大,能去的地方有限,要真找到一个大家都没去过的地方,恐怕是讨论到毕业,也不会有结果的。”呼!好,休息一下。“同学都是来自全省镑地,各自提供一下故乡中适合的地点,要适合团体活动、旅游的地方就好啦。试问这些你们曾去过或是已经玩腻的地方,哪一次是和C大企三甲全班的同学一起去的?”

 风铃问完,台下的同学一片沉默。

 “没有,是不是?”她顿了一下。“那么再去一次有何不好?跟不同的人去,玩的心境不同,自会有不同的喜悦,不是吗?去过的人则充当向导,岂不美哉?我真的很希望能跟大家一起去毕业旅行。”

 说完,风铃走向站在一旁的主席章⽟宇。

 “主席,对不起,违反了议事规则,我自动离席。”

 随即抓了背包往外冲,刘维德也紧跟在后,留下満脸愧⾊的企三甲同学。

 ***

 风铃正在寝室內规划毕业旅行最后一晚的营火晚会流程。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猜想应该是⾐若芙回来了。

 “小铃,还在忙啊?”果然是小若回来了。

 “嗯,我在排营火晚会的流程。”

 ⾐若芙没有打搅她,拿着⾐服进浴室‮澡洗‬。

 ‮浴沐‬出来后,⾐若芙边擦乾头发,边走到风铃的书桌旁,看她的进度。

 “很难吗?”她关心地问。

 ⾐若芙是此次毕业旅行的活动企划,整个流程由她规划;旅行社方面的接洽则由班代与副班代执行。同学住宿的分配、生活上的琐事是由服务股长负责。至于活动的主持、节目的带领,就必须借重团康社的风铃了。

 也亏得风铃那一席震撼的心灵喊话,才让同学顿悟,让毕业旅行能顺利进行。

 “放心!一个小小的营火晚会,难不倒我的。”风铃又习惯地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看到她这个动作,⾐若芙知道那表示没问题了。

 她对风铃投以感的微笑,然后走向自己的,坐下来继续擦拭自己的头发。

 风铃将最后一个活动规划好后,收好桌面,也来到自己上,望着对面的⾐若芙。她感觉到⾐若芙好像很浮躁。这的确是个大发现,因为⾐若芙向来冷静沉着,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现象呢?

 “小若,是在烦毕业旅行的事吗?”的确可能,因由一个女孩子单独负责一件三、四十人的旅游企划,的确是累了一点。

 “套一句你说的话,一个小小的毕业旅行还难不倒我。”

 “还是有什么事令人烦?家教吗?”最近小若刚接了一个新家教,是不是这个因素?

 ⾐若芙被风铃这样一问,不噤想起那可恶的人,气忿之馀,也只能叹息哀悼自己必须为五斗米折

 小若叹气了?

 看样子,真的是家教出了问题了。

 “‮生学‬很顽劣吗?”这是家教最常碰到的问题。

 “不是,‮生学‬很好。顽劣的是她的未婚夫!”⾐若芙提到那个人就一肚子气。

 未婚夫?

 “小若,你的‮生学‬多大?”已经有未婚失了?风铃不敢相信现代的中‮生学‬这么前卫。

 “咦?我没告诉过吗?我教的是成人英语,我的‮生学‬年纪还比我大三岁。”

 二十五岁!哦!正常。

 “年纪这么大了,还请家教,怎么不去美语中心上课?”风铃对⾐若芙这个新家教很好奇。

 “她不喜那种场所,有钱人家的‮姐小‬就是比较挑剔。”

 “哦?她会为难吗?”

 “倒是不会,反而好相处的,虽然上课不是很专心,倒也不会给我找⿇烦。”

 “这样说来,应该胜任愉快才是啊!”怎么脸上表情不是那么回事?

 “她有一个很讨厌的夫婚夫。”这是重点。

 “哦?怎么讨厌法?”

 “他竟然说我是去骗吃骗喝的,你说可不可恶!”想到就气!⾐若芙的脸难得浮现怒容。

 “嗯,真的很差。”这种话说别人可以,小若向来敬业,说这种话就太污辱她了,难怪她会生气。

 “要不是看在她的钟点费很⾼,我早就不⼲了。”谁叫她有经济方面的庒力。

 “反正的‮生学‬不这么想就好了,随他怎么说。”

 “只能这样,不然我哪教得下去。”这是她略感安慰的地方,还好她的‮生学‬不会那么认为。

 “对了,小铃,你的‮生学‬今年要‮试考‬了吧?”

 “对呀,刚好是我们要去毕业旅行前两天,她还要我带她一起去毕业旅行哩!”差点拗不过她。

 “和她感情不错嘛!她准备得如何?”

 “没问题,她的程度一定上前三志愿的。”

 “哦?不要求她上第一志愿?”不是人人都想上第一志愿吗?

 “我尊重她的选择,未必上第一志愿就是对她好。在没有庒力的环境下,她会更快乐。”

 ⾐若芙向来欣赏风铃的处世态度。她不強求、不勉強,凡事以让自己快乐为原则;自己快乐,连带的把快乐的气氛带给⾝旁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家都乐于接近她的道理了。

 “我怀疑,她上了⾼中,还会要求继续教她。”遇上这种好老师,她也会牢捉不放。

 “谁晓得,再说吧,反正我也満喜她的。”张小娟很讨人喜,风铃一向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疼。

 “对了,小若,毕业旅行小翠还是不能去吗?”这是这次旅行,风铃感到唯一的缺陷。

 “嗯,她的⽗⺟不放心,小翠自己也没把握有充⾜的体力。加上我们不是定点玩,万一有事,医疗资源不易掌握,所以我们不敢冒险。”她知道风铃希望大家一起去,但是赵黛翠的⾝体健康也不能忽视。

 “我了解。”

 风铃想起小翠歉疚的眼神,心里也十分不忍,但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只好忍痛割爱了。

 “放心,有学弟陪她,这个暑假她不会无聊的。”⾐若芙上前拍拍她沮丧的肩。

 “对呀,那家伙总算还有一点用处。”

 “哦?错了,他用处可大呢!”

 ***

 七月九⽇,C大校门口停放了好几辆大型游览车,大抵是各系所的毕业旅行所要搭乘的通工具。当然,其中三辆便是企三甲的。

 企三甲的毕业旅行路线大半均在东‮湾台‬。由台北出发,经北海岸到太平山,走苏花公路到中横,再沿花东纵⾕南下,经南横公路抵达最后一站垦丁。沿途在太平山住一晚,花莲、台东、垦丁镑停留两晚丫全程八天七夜,主要通工具便是这辆游览车。

 旅行社除了派一辆车、一位司机外,也派了一位导游来。这位导游有一张⽩净的娃娃脸,让风铃想到赵黛翠的学弟。听说这位导游并非专任导游,而是旅行社的內部主管,因为适逢旅游旺季,人手不⾜,他才临时客串的。

 蓝天旅行社客服部副理刘金助

 “哦!原来你是负责被修理的啊!”风铃接过导游递过来的名片,忍不住挪揄他。

 “啊?”刘金助对她把“副理”解释成“负责被修理”的妙语微微一愕,随即搔着头笑道:“可以这么说、可以这么说。如果大家不嫌弃,可以叫我小刘。未来的八天,希望我们相处融洽。”

 不愧是客服部的,懂得拉拢消费者的心。

 “各位同学是否自我介绍一下,让我能更快认识各位。”车子一出发后,小刘便开始导游的工作。“首先从这位美女开始好吗?”他看向风铃,对她印象不错。

 “我?对不起,我不是美女。”

 小刘心想,她还真谦虚。岂知风铃竟接着说:“我是大美女。”

 小刘闻言差点跌了个后空翻。

 前一秒还觉得她谦虚,下一秒他的眼镜就跌破了。

 “是是是!这位“大”美女,可否先行自我介绍。”他刻意強调“大”字。

 “当然!我叫风铃。没错,就是挂在窗外那种风铃,你嘴巴不用张那么大。”风铃看着小刘那张怀疑的脸解释着。

 “同学们都叫她小铃铛,因为她真的很吵!”章⽟宇从前座走过来,向小刘解释着。“不过她的声音也是声如其名,清清脆脆的,很好听,你说对不对?”

 “是,小铃铛的声音是很悦耳。”小刘真心地赞美着。

 “小铃铛,不过来跟我一起坐吗?”章⽟宇笑眯了他那一双桃花眼,想‮引勾‬风铃“转台。”

 “你旁边已经有人坐了,想叫我坐哪?坐你‮腿大‬上啊?”风铃⽩他一眼。

 “哦?荣幸之至,来吧!”伸手就要拉她的手。

 铃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头,竟然忘了他是脸⽪特厚的;见他伸来的手就要拉住她的,风铃准备要拍回他的手时,有人已经替她出面了。

 刘维德站起⾝,将风铃护在⾝后,向小刘点个头。“我是刘维德。”然后转向章⽟字:“小铃会晕车,不能坐太前面,谢谢你的好意。”说完,便让风铃坐在原来他坐的靠窗的位子,自己则坐在靠走道的位子,杜绝别人接近她。

 刘维德对风铃占有的态度看在小刘眼里,心里明了七、八分,很识趣地离开,继续他的工作。

 章⽟宇仍不放弃道:“小铃铛,不舒服就来找我哦。”

 风铃还给他一个大大的鬼脸,心想:找你?我不就更不舒服了!

 这次毕业旅行,刘维德首次“威胁”风铃;他要风铃跟他一起坐,不然他就不参加。风铃心想,小翠已经不能来了,她不希望刘维德也缺席;而且小若可以跟昱之坐一起,所以她跟谁坐,其实也是无所谓。既然刘维德指名要跟她坐,又正好可以挡掉章⽟宇那个⿇烦,何乐而不为呢?

 “奇怪?他⼲嘛老是找我⿇烦?”风铃忍不住嘀咕。

 章⽟字真的很爱逗她,每次不是⾁⿇兮兮地要她当他老婆,就是千方百计地要约她吃饭、看电影。她觉得很奇怪,他是“哈”女人“哈”昏头了是不是,连她也“哈”进去?

 但是刘维德却不这么认为。他态度冷漠并不代表他没有危机意识,反而十分清楚章⽟字并非纯粹逗风铃而已,只是他轻浮的外表令人误解。他真正的用心,不得不让刘维德心里的警示灯亮起。

 想到这,刘维德忍不住握住风铃的手。

 “嗯?什么事?”正专心望着窗外的风铃,被刘维德的举动拉回视线。看着他微蹙的眉,她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伸出未被他握住的另一只手,抚去他眉头的结。“出来玩就要⾼⾼兴兴的,皱什么眉呢?”

 “铃,如果…如果他追你,你会怎么样?”

 “谁?”没头没脑的,她怎么知道他是谁?

 “章⽟宇。”

 “他?”风铃怪叫。“怎么可能!”

 “我是说如果。”他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如果?”奇怪,阿德怎么突然问起这么无聊的问题?“他要追就让他追呀。”

 刘维德的脸一下子刷⽩了。

 她要让他追求她,难道风铃也有意于他?噢!不,不行,风铃是他的,他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

 “真的?”他再次确认。

 “对呀,随他呀,反正我来个相应不理就好啦。”多碰几次钉子,他自然会知难而退。

 刘维德梗在咽喉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害他的心漏跳了好几拍。

 “阿德,你没事吧?”怎么他的脸⾊一下子⽩、一下子红,难道他也会晕车?

 “没事。铃,你不喜他吗?”他想知道她的想法。

 “拜托,阿德,你想要我守活寡是不是?他啊!章鱼啊!他的后宮有多少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点智商的女人就不会去自投罗网。”

 风铃不明⽩,刘维德为什么认为她会喜章⽟宇那一型的花花公子,她又不是笨蛋。

 “好,别气,算我失言。我只是好奇,你会欣赏哪一类型的男人。”刘维德心里乐歪了,看来章⽟宇威胁不到他了,风铃对他的成见颇深,老天助他!

 “哪一型?”风铃真的偏头想了一下。“至少也要像你一样。当然,你这样算是⾼标了,只要有你一半就很不错了。”

 “像我?”

 “对呀?你看你,长得一表人材、功课好,又会拍照,细心、温柔、体贴又不‮心花‬,虽然酷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反正你话少,我话多,刚好互补。这么完美的人有什么不好?”风铃上下打量他一番:“只是这样的条件稍严了一点,毕竟这种人不多,所以只要有一半合格就可以了。”

 刘维德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完全对她的味。太好了!胜利在望。

 “那…如果对象是我,就不会拒绝喽?”

 “啊?”

 “呃…不是,我是说,如果对象是像我一样的人,就会接受他的追求是不是?”

 “嗯,大概吧。”风铃疑惑地看着他:“阿德,你该不会是要介绍你的兄弟或亲戚给我吧?”

 刘维德笑着她的头:“是有这个打算。”他是要把自己介绍给她。

 “喂!先说好,我不想嫁给你爸爸哦。”当人家后⺟最可怜了。

 “我爸爸?”

 “对呀!你不会是想帮你老爸续弦吧?”愈想愈有可能。

 天!刘维德实在佩服她的想像力。

 “放心,就算你想,我也绝不答应!”要她当他后⺟,杀了他比较痛快。

 ***

 他们第一天晚上,便在太平山落脚。

 由于没有‮理办‬甲种⼊山证,所以他们不能进⼊翠肇湖,只能在太平山森林游乐区內享受森林浴。因为⽩天走了一天,所有的人也都累了,所以第一天晚上,⾐若芙并没有排任何活动。

 第二天早上,做过森林巡礼后,他们朝第二个目标出发,沿途经过苏花公路来到中横。

 虽然苏花公路沿途风景秀丽、美不胜收,但因为是依山而建,路线弯曲,但这对会晕车的风铃来说,实在重大酷刑。因此在上车后,她便服下晕车藥,一路上沉睡,无法欣赏路上的景致。

 “小铃没事吧?”⾐若芙前来探视风铃的清况。

 “吃了晕车藥,睡着了。”刘维德抚着风铃睡的脸庞。

 ⾐若芙看见风铃安稳地睡着,心底十分安心,加上刘维德的照顾,应该是没问题了。

 她实在无法想像,风铃平时活泼好动,精力好似永远用不完,这样健康的她,竟会晕车。唉!人都是有弱点的。

 “待会同学们要唱歌,找个东西塞她耳朵,免得吵醒她。”⾐若芙代完刘维德后,转⾝回到自己座位。

 因为风铃会晕车,所以车上的活动,⾐若芙没有给风铃来带动,而是托另一位同学主持。而这位同学向来偏好车上KTV,所以这一路上铁定要让耳子不得安宁了。

 果然,这位号称KTV王子的同学拿起麦克风了。

 “各位同学,在这风光秀丽的苏花公路上,没有音乐的陪伴,您是否觉得美中不⾜?KTV王子为了不让各位有缺憾,已经将点歌本传下去了,不论您是以歌会友、或想一鸣惊人,统统您踊跃点唱。KTV王子我先抛砖引⽟,在此为大家唱一首“左右为难。””

 同学们的热烈反应,显示大家对这活动十分热中,一首首的歌曲便陆陆续续的由各个同学演唱出来。或国语、或台语、或独唱、或对唱,气氛十分快乐。

 刘维德将两团面纸轻轻地塞住风铃的耳朵。虽然他知道她向来喜热闹,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不让她受晕车之苦,只好隔绝外界对她睡眠的⼲扰,这点,她应该可以谅解吧。

 “接下来是我们风流倜傥的班代要演唱“其实你不懂我的心。””KTV王子介绍着下一位演唱者。

 “你说,我像云,忽远又忽近…”章⽟字人长得俊,歌声也十分低沉有魅力。

 充満感情的歌声回在车內,有些女同学不噤听得痴了。从不晓得章⽟宇唱起歌来这么有感情,这么的撼动人心;像是一位痴情男子急挽回心爱的女子,热切地向她表达內心的感受,只盼女子能明了他的情。

 刘维德也被他的歌声感动,但是心里又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他唱的…太过投⼊了。

 歌曲在间奏时,同学们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人吹口哨喊安可。

 刘维德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风铃的耳朵,他怕这騒动会惊醒了她。不知怎地,他很不希望风铃听到这首歌。

 音乐继续流放,章⽟宇的歌声又再度传来,同学们的騒动平息了下来,刘维德的手却不愿放开。

 歌曲未了,传来章⽟宇感的声音:“这首歌曲是为了一位偷走我心的佳人而唱的,希望听了这首歌,她能明自我的心。风铃,听到了吗?”

 这样‮辣火‬辣的当众告表,震傻了车內每一位同学,车內霎时安静了三秒钟。

 “好!”  有人出声,顿时同学们再度騒动了起来。

 “哇塞!章鱼,当众表⽩啊?”

 “真有你的!”

 “勇气可嘉!”

 “真的假的,开玩笑的吧?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对于章⽟宇这神来之笔佩服不已,毕竟这种在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突然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确实让人措手不及。但是惊楞之馀,却也津津乐道;因为他勇于表达,同学们也赞同他的行为。

 维德突然很庆幸风铃会晕车,庆幸自己塞了两团面纸在她耳朵,更庆幸自己没放开捂着她耳朵的双手。

 虽然风铃无意于章⽟宇,但是单纯的她,难保不会因为他这样的举动而心思摇动。他承认章⽟宇追女人的确有一套,所以他不能冒这个险,让章⽟宇有机可乘。

 “咦?女主角呢?”

 “对啊!小铃铛有什么反应?”

 “女方要给人家答覆啊!”  同学们的矛头转向风铃。大家开始找寻风铃的⾝影。

 同学们渐渐朝风铃的位子靠过来。

 刘维德为了不让他们惊醒她,向同学们做了个噤声的表示,希望他们别打搅她。

 “啊?在‮觉睡‬啊?”

 “真睡还是装睡啊?”

 “这么吵也睡得着?”

 同学们纷纷猜测风铃是否真的睡着,讨论之热烈,有罢不能之态。

 他们的表现让刘维德十分不快。难道这些同学不懂什么叫尊重吗?

 他的脸⾊已经十分难看,对于这些不识相的同学,他准备打破他向来惜言如金的惯例,好好教育他们一番。但是麦克风再度响起,免去了他的这项举动。

 “各位同学,请回座。”传来的是⾐若芙的声音。“小铃因为晕车,所以吃了晕车藥,现在正在‮觉睡‬,大家不要打搅她。”

 “原来她会晕车。”

 “章鱼你⽩唱啦!”

 “人家没听到啦!”

 “哈哈哈!”

 同学们又嘻嘻闹闹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好戏没得看,自然散场了。大家又开始忙着点歌了。

 刘维德松了一口气,看向前方的⾐若芙,朝她丢了一个感谢的眼神;⾐若芙则朝他耸耸肩,表示没什么。

 “小铃没事吧?”章⽟宇走过来探视风铃。他不知道她真的会晕车,虽然之前有听刘维德提过,但他以为那是他随便说说的,哪知竟是真的。

 “原来小铃铛会晕车,难怪一路上都没听到她的声音。还好吧?”导游小刘也过来关心风铃,他很喜跟她抬杠。

 “是,吃过藥,现在睡得很沉。”刘维德轻声说着。

 “好好照顾她。”小刘拍拍刘维德的肩膀。

 小刘离开后,章⽟宇并未离开。

 他看了风铃一会儿,转而看向刘维德。

 “我不是开玩笑的。”像在保证,也像在宣誓。章⽟宇的神⾊从来没这么认真过。

 “听得出来。”刘维德冷漠地对上他双眼。“我也不会放手的。”

 两个男人间的波涛汹涌并未引起其他同学的注意,因为他们正沉溺在乐的KTV时光里,不知道这两个对峙的男人已经相互用眼光杀千百回了。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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