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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土拨鼠邦邦是⽑⽑熊森林的邮差先生,因为送信的关系,它认识⽑⽑熊森林里的每一只⽑⽑熊,小⿇雀们带著托比找上拨鼠邦邦帮忙。

 “要找一只好漂亮的⽑⽑能?可是我要送信,我没办法帮你。”土拨鼠邦邦拍拍⾝上的大背包,里面満満的都是⽑⽑熊森林的信件。

 “可以让我陪你一起送信吗?”托比想到好办法,陪著土拨鼠邦邦去送信,就能挨家挨户的寻找它的新朋友。

 “好吧,随便你。”上拨鼠邦邦没有拒绝,带著托比去送信。

 走啊走,土拨鼠挨家挨户的把信送出去,直到最后,大大的背包里只剩下一封信了,可是托比一直都没看见,那只在山坡大树下睡的美丽⽑⽑熊。

 “佩儿!佩儿!”拿著最后一封信,土拨鼠邦邦对著一间可爱的木屋大喊。

 托比本来想帮土拨鼠邦邦,可是它正要扯开喉咙大喊,就看见了那只在山坡大树下‮觉睡‬的漂亮⽑⽑熊,也就是托比一直想找的那只⽑⽑熊。

 托比找到它的新朋友了…

 托比找到新朋友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她看着他,睁大眼的惊恐表情,彷佛地心迸裂,他是从那个大洞中跑出来的怪兽。

 他也看着她,⽩净儒雅的面容同样诧异,但喜多于惊,他没想到找到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在他苦恼数⽇,以为再也无法寻得佳人踪迹之时,他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找到了那名不告而别的神秘女子。

 一个赞美上帝…纯然喜悦的赞叹出自于黎雅然。

 一个诅天咒地…惊恐僵硬的是姚芷君,她瞪视著他,努力的催眠自己…梦,这是噩梦,这一定是噩梦…

 不可能啊!她明明没留下任何线索,他是怎么找来的?他怎么找到她的?

 姚芷君只觉惊骇莫名,她是那么想遗忘掉那纵情的‮夜一‬,结果在她自以为船过⽔无痕的时候,对方就这样出现了,不但完全无预警、而且还是在她上班的时候?

 黎雅然心中同样受到冲击,只是不似她净是负面的想法,他很⾼兴,他终于找到她,找到了那个留下満満谜团却消失无踪的神秘女子。

 “Hi,又见面了。”温柔的笑扬起,他神⾊自若的打招呼,彷佛內心中的強大冲击并不存在似的。

 “…”无法言语,姚芷君的魂魄还未能归位。

 难得看到她讲不出话的时候,尤其听黎雅然话中的意思,好像两人不是第一次相见,吴汉城怀疑的打量起两人,不止他,挤在他⾝后的其他人,不是透过大开的门、就是透过玻璃隔墙仔细观察总编办公室里的发展。

 “看什么看!”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爆出愤怒之声,姚芷君气势万千的用最凶狠的目光扫向所有看戏的人,在他们讷讷收回注视后,紧接著抓起话筒。“喂喂,陈总吗?抱歉,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这边出了点事,我晚点再跟您联络…没,没什么,我晚点再跟您联络就是,BYE。”

 币上电话,她风一般的卷到门边,也不管会不会撞歪吴汉城的鼻子,奋力的甩上门,将之阻隔在外后,锁上门,一把放下门上的百叶窗、再来是墙上的百叶窗,确定没人能再窥伺后,她恶狠狠的面向他。

 彷佛坐著云霄飞车,她的心情历经一开始的震惊、慌、气愤到冷静…最后停下想杀他灭口、彻底湮灭一切证据的念头,姚芷君换上冷若冰霜的表情,决定冷静处理这个脫轨的错误。

 将她各式的表情看在眼里,黎雅然对她的多变啧啧称奇。

 迅速果决处理手边事务、简洁俐落的排开闲杂人等的关注,接著是混黑社会的悍然气势,最后化为此刻面无表情的冷淡自持。

 镑种表情在转瞬间变化自如,每一个都是那么样的生动丰富,就像儿时所见的万花筒一般,使他暗暗好奇,在她娇柔甜美的可人模样下,不知还隐蔵了多少不同风情的面貌?

 “我必须承认,你确实有一套,我以为我没留下线索了,没想到你还能找上门。”对他赞叹的表情视而不见,姚芷君冷著脸、以防隔墙有耳的庒低声量咬牙道。

 没让她冰冷的态度吓退,黎雅然定定的看着她,只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不告而别?”

 温柔的声音、温柔的表情,换个时间地点,这样的话语让仪表不凡的他温柔问出,真不知有多少名媛淑女要失在他温文儒雅的独特魅力下。

 可惜怒意当头的姚芷君完全感受不到他的男魅力,甚至于连他的问话,她都假装没听见。

 “好了,既然你都找来了,省了客套,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她不想浪费无谓的时间跟他兜圈子。

 “那天我…没弄痛你吧?”这是他一直担心的事。

 娇颜个通红,刻意装出的冷静让他的问话给敲碎一个大洞,是握紧了拳头,这才维持住最后一丝理智忍下那股抓狂的冲动。

 “说吧,你特地找来,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她问,打算用最快的速度结束这种同鸭讲的怪矣谠话。

 “得到什么?”俊秀的眉微扬,他不解。

 “那天的事…我承认,我是占了你的便宜,但你别跟我说你没尝到甜头,真要说起来,我们是各取所需也各有所得,所以你别以为费心的找上门来,可以跟我狮子大开口,再从我这里捞到什么遮口费之类的金钱赔偿。”她愤声道。

 这时的她,早忘了数分钟前打算冷静谈判的念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还记得庒下声量。

 虽然那道门平常的隔音效果还不错,但现在要讨论的事可是非同小可,她自是得多加小心防范,她不希望她強睡一个男人的事给传了出去,尤其若让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我不管你怎么想,对于那天的事,要我道歉可以,可是你若想威胁勒索我,以为我会任你予取予求的话,一句话…不可能!”她直接表明立场。

 “你…”斯文⽩净的俊秀脸庞出现明显的困惑。“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我误会?”她冷笑一声,冷眼睨他。“如果不是想来讨好处,你犯得著这样千方百计找上门来?”

 “我…”

 “慢!刚刚你没跟我同事说什么吧?”想到这点,她神⾊立变。

 “放心,我没把那晚的事告诉任何人。”看出她的紧张,他柔声安抚她的情绪。“而且你误会了,虽然那夜之后我确实一直在找你,但绝不是为了你所讲的那些原因,我只是想得到一些答案。”

 她狐疑地看着他,神⾊戒备。

 “我也没想到能再见到你,一切都是意外,真的!”俊秀的面容透著无比的诚恳,他柔声再道:“刚刚看见你,我自己也很吃惊。”

 “意外?”她不信!嘲讽的神态显示出她一点也不信他的话。“你要我相信,你会出现在我们公司,全是意外?”

 “见到你,是意外,但并不包含我来这里。”他主动说明。“前几天因为临时有急事,不得已取消贵公司的专访,拖了好几天没联络,我觉得过意不去,所以今天亲自登门造访。”

 “专访?”她皱眉,不知怎地,突地有种…很不祥的感觉。

 她努力的回想,如果没记错,刚刚她打电话给汉艺文化的陈总时,被她当成烦人苍蝇一样挥赶的老板吴汉城似乎曾想跟她说些什么?

 “是啊,专访。真不好意思造成你们公司的困扰,当天真的是我个人的问题,希望你不要再责怪吴老板、摄影记者跟采访编辑。”他说,一派温和的轻柔语调。

 不只是不祥之感,看着他儒雅斯文的⽩净脸庞,一阵寒意袭上姚芷君心头。

 专访?前几天的专访?这…唔…该不会…该不会…

 “虽然晚了点,请容我自我介绍,我是米契尔·丹顿,请多指教。”

 一刹那间,她看着他,僵如木石,眼神空洞,彷佛灵魂出窍。

 多么、多么的希望,此时此刻有颗彗星撞上地球,或是突然出现媲美酷斯拉的宇宙魔物来呑噬地球的一切。

 米契尔·丹顿?

 他就是米契尔·丹顿!?

 还能再更多吗?姚芷君相信,在他表明⾝分之后,这世上已再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更感惊讶了。

 说起来,就连那一天被下藥,糊里糊涂跟个陌生男人在上翻滚了‮夜一‬,隔天醒来都还没有现在这样的惊吓感…因为那都累积到这时一次爆发了。

 她脑中一阵晕眩。

 天啊!地啊!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鬼情况啊?

 先是历经下藥、不顾廉聇的強上了一个男人,然后在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犯罪现场后,隔几天美梦破碎,那个她以为今生再也不会相见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就在她摆尽一切难看的嘴脸之后她又发现,这人…这人不只是她‮夜一‬求的男主角,还是她公司重要的采访对象…

 这世上还有比她悲惨的人吗?

 来人…随便来个谁都好,⼲脆一刀毙了她吧!

 “你没事吧?”将她青红不定的神⾊看在眼里,黎雅然担心。

 要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装昏,她真想直接装死假昏过去,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算了,可是她不行,因为她是公司实质上的负责人,所以就算她已经尴尬得脸都快菗筋了,还是不得不先顾全大局。

 她一连几次,深深的作了几次深呼昅…

 “那个…呃…丹顿先生…”

 “叫我雅然吧!”他温和的建议,解释道。“黎雅然,这是我的‮国中‬名字。”

 她不解,此刻的他,呈现太多太多的谜团,包括为何这个传说中的童话大师是东方人?又,这个居住在洋人世界、用洋名的大人物怎么还有个‮国中‬名字?

 她有満肚子的疑问,但这时没时间让她多想,因为眼前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黎先生…”她改口,可是他不満意。

 “叫我雅然。”他说,温和的语气中有著淡淡的坚持。

 “好吧,雅然。”她再次改口,反正现在他最大,顺他的意思准没错。

 “我想你也知道,因为作业上的关系,你那篇专访已经不能再拖了,如果可以的话,想请你先接受采访,至于其他的,我们事后再来详谈,你觉得如何?”她问著,职业化的笑容有些僵硬,事实上她自己都觉得这一番说法真是厚脸⽪到极点,但没办法,工作,这就是她的工作。

 “可是我有些事…”

 “等访谈完我们再聊。”她快速地截断他的话,稍嫌僵硬地笑道。“你该听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论你要谈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他看着她,想了下后,点头。

 “那太好了。”她突地打开玻璃门,同时很技巧的闪开,让原先挤在门边试图偷听的人顺势跌进时,自己不至于被庒到。

 一阵惨叫,不似她毫不意外、依然镇定自若,黎雅然看着人⾁骨牌般跌到地上的三、四个人,一脸惊讶。

 “嘿…嘿…”被庒在最下面的吴汉城一脸尴尬的笑。

 没人敢多停留,倒在地上叠罗汉的人们迅速做鸟兽散,就连吴汉城也是。

 懊要追究的,但姚芷君这时可没时间理睬他们。一脸公式化的虚假笑容,她朝黎雅然客气的问:“我这就请我们的摄影记者跟采访人员安排访问,请问在会客室好吗?还是你想在我的办公室接受访问?”

 方才也是人⾁堆之一的江咏芳已机灵的在门边待命,姚芷君说话的同时一个眼神扫出去,她更是心领神会的连忙领命,赶紧朝文编组做个手势要派个人出来…虽然她一点也不明{口,明明姚芷君能胜任的工作,为何还要另外找人来做文字采访?

 “这是你的办公室,访问的事,在会客室就好了。”虽然不喜她刻意营造出的疏离感,黎雅然还是配合。

 “那好,⿇烦你跟采访人员到会客室,我手边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不陪你了。”姚芷君忍住僵硬感,试图完美的扮演负责人的角⾊。

 黎雅然没说话,他深深的看着她,看得她眼角差点没菗搐起来。

 吧么?⼲么这样看着她?是她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她浑⾝不自在,暗自怀疑他看穿了她的意图,可最终,他只朝她点点头,然后就跟著江咏芳前往会客室。

 用力了一口气,姚芷君险些没脚软虚脫。

 “姚姚?”吴汉城探进头,有些担心她的异样。

 “没事没事。”她说,但还是招手叫他进来。

 “⼲么?”吴汉城不疑有他。

 “没什么,有事代你而已。”也不管他接不接受,她快速的代一些必须的事项。

 听著她的指示,吴汉城的眼睛越张越大、越张越大。

 姚芷君才不管他,打从她五专在这里工读开始,到现在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她觉得这时临时想请个假并不是那么过分。

 请假,对,她要请假,而且是长长的休假,把她的特休全拿出来用。

 什么等一下再谈?骗人的!她就是骗人的!

 谈?谁要谈啊!她要留下来谈才是脑子有问题。

 不管吴汉城的哀叫跟苦瓜脸,她边警告他不得张扬、不得多问为什么,一边快速的收拾东西,然后不顾办公室其他同仁的诧异目光,小心避开会客室的人可能看见她的危险,接著…

 她跑了!?

 姚子军睡了长长一觉起来,打著大大的呵欠,著眼睛、服装不整的走出房间。

 “早。”完全顺应他个人的‮理生‬时钟,看见沙发上正编织⽔晶钻饰的杜瑞仙,他睡眼惺忪的打招呼,可实际上,这会儿明明是下午两点。

 “你又熬夜了。”杜瑞仙看了他一眼,像个小妈妈一样的満脸不赞同。

 “昨天跑程式时发现几个bug,弄著弄著就天亮了。”打了个呵欠,他朝厨房而去,问道:“我姊呢?又睡?”

 “是啊,自从请假后,她连睡好几天了。”放下编织到一半的小饰品,杜瑞仙一脸忧心的跟著进到厨房。

 “那很正常啦,她那人生平无大志,最爱的就是‮觉睡‬,为了公司,原来一天要睡⾜十小时的她都只睡七、八个小时,长期下来,她能撑到现在,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了,现在好不容易把年假跟特休请了下来,她不大睡特睡才奇怪。”姚子军拿出牛,要她别大惊小敝。

 “是这样的吗?”杜瑞仙也凑过去,从冰箱拿出三明治的材料,洗了手,开始为他张罗食物。“可是她都连睡三天了。”

 “你要早点习惯啦,平常她都只能偷时间补眠,看每天的工作量,打游击一样的能补多少就补多少,现在不一样,难得能放长假,她一定会把过去那些没睡⾜的分给补回来,还不知道要睡几天哩!”姚子军客观的下评论。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以前你姊姊虽然常叫嚷著要休年假,可是不管怎么样就是菗不开⾝,怎么这一回说请就请,一点预警都没有。”杜瑞仙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尤其姚芷君还什么都不讲。

 “因为撑不下去了吧?再说她也不是真的不管公司了,她不是想了个折衷的方法,每天四点会起来接电话,看公司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问她。”姚子军还是不觉得有什么。“你啊,不要想太多,她只是累了,想放几天假,她也早该这样做了,我还正在想,她的极限能到哪里呢!这几天你就让她睡,睡到她心満意⾜自然就会好了。”

 “可是她这几天的胃口一直很不好。”将做好的三明治递出去,杜瑞仙仍是担忧。

 “是吗?”这个姚子军就没办法解释了,他皱眉,有点没辙。“可能真的是太累了,所以胃口不好吧!真是的,我早跟她说过,如果她觉得这个工作责任太大、太累,大可以不用再去上班的,我现在设计的几款游戏赚了不少钱,她已经不用再为我们的经济问题烦恼了。”

 “没办法,她从读五专时就在那出版社半工半读,受前任吴老板的提拔,欠下很大的人情,在现任的老板能独当一面前,她不好意思请辞。”杜瑞仙知道她早厌倦了出版社的工作,只是碍于人情不好离职。

 “⼲么,讲我坏话啊?”打著呵欠,睡了一整天的姚芷君正巧进来喝⽔。

 “没,只是讨论看你能睡多久。”姚子军吃三明治。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杜瑞仙直觉问。

 “不要了,提到吃我就反胃,我只是想喝点开⽔。”她‮头摇‬拒绝,接著一改懒洋洋的模样,神⾊不善的瞪向胞弟,斥喝道:“姚子军,你今天又没去上课?”

 “那种无聊的课程,一天两天没去没关系啦!”推推鼻梁上的大眼镜,姚子军満不在乎。

 “没关系?什么叫没关系?你不要等到毕不了业、拿不到‮凭文‬时再来哭。”姚芷君念他。

 “如果不是你拦著,我早跳级拿到‮凭文‬了好不好?”姚子军没好气。

 “怎么?你现在是在埋怨我?”姚芷君睨他。“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跳,平⽩就少了好几年的‮生学‬生活,你仔细想想,你的个又闷又不识趣,若不趁‮生学‬时期些朋友,真要提早完成学业、进⼊社会的话,那时候就更不可能到朋友,我全是为了要让你有个健全的人生,才主张不跳级的,你到底懂不懂我的苦心啊?”

 “好、好、好!我知道,我明⽩,你别念了,我去上学就是。”这会儿要是留下来,也只有被念的分,那他不如躲去学校晃一晃好了。

 举手投降,最受不了人叨念的挑子军直接落荒而逃。

 “我等一下得出门一批货,你真的不想吃点东西吗?”杜瑞仙还是想帮她做点吃的。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喝完⽔就要回房继续再睡。”知道她担心,姚芷君笑笑,说道。“没事啦,我只是想睡而已,没胃口也是因为一直‮觉睡‬、没有活动的关系,你不用担心我。”

 “反正我出门都会带著行动电话,你要是有事情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杜瑞仙的妈妈格作祟,未雨绸缪的先代。

 “知道了,杜妈妈。”笑着答应她,姚芷君打算回房再继续睡,路经胞弟的房门前,用力的敲门,喊道:“喂!‮菇蘑‬什么?还不快去上学。”

 “好啦,就要去了啦!”换好制服的姚子军开门,背著无內容物的书包闪⾝而过,听话的上学去。

 回到房里,姚芷君心満意⾜的又缩回被窝,任由浓浓的睡意袭来,安心的再次沈⼊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睡得糊糊中听得异声,她直觉伸手朝头抓去,以为是四点公司打来的求救电话,恍惚中还在纳闷,怎么这么快就四点了?

 将话筒贴近耳朵,她咕哝一声。“今天又怎么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平稳规律的“嘟”声。

 咦?不是电话!

 她稍稍清醒了些,仔细听了下才发现原来是门铃在响。

 翻了个⾝,她不想理会,以为杜瑞仙会去应门,所以蒙著头想再继续睡,可门铃声持续了快五分钟仍不停止,吵得她没办法再继续睡。

 恼火中,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杜瑞仙刚刚代过要出门,这时家中只剩下她一个…感觉到那造访者不见到人不死心,她只得含恨爬起,不情不愿的前往应门。

 “来了啦,来了啦,别再按了。”她火大,边走边骂。

 门铃声在她的咒骂后停了下来,她愤恨的一把拉开大门,打算劈头先给对方一阵痛快谩骂,不论是哪个单位来的推销员都一样!

 但事与愿违,所有的咒骂到了嘴边却瞬间被消音…米契尔·丹顿!?

 他来做什么?

 她瞪大眼看着来人,脑中有零点五秒的空⽩。

 她紧接著回神,非常鸵鸟心态的想关上门,但对方比她更快一步,不但拦下瞬间要关上的门,还卡位成功,最后登堂⼊室,与之相对对视。

 因为心虚,四目接下,姚芷君首先别开了视线。

 没想到,她真的没想到他会寻来,原先那么放心的做起鸵鸟,就是看仪表堂堂、相貌斯文的他一副不会追究事情的好说话模样,尤其⾝为知名人士,他绝对比她更不想把事情闹大,吃定这一点,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逃跑,打算等他离开‮湾台‬后再销假回去上班。

 一切她都想好了,但哪知道,计划敌不过变化,也不知哪里出了错,他竟然找来了…

 “你、你怎么找来的?”想不出好的开场⽩,她随口问。

 “问你公司的同事。”他平静地回答。

 “他们出卖我?”她不相信,脸⾊大变,反胃的感觉随著猜疑而涌出。“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不是你想像的那一种。”他知道她所担心的。

 “是吗?”她怀疑的看着他。

 “费了一点工夫,可是你知道,我写作的⾝分让我占了点便宜,我说有事情要跟你谈,他们没办法推拒,还是把你的住处告诉我了。”他如她的意做了说明。

 她安心了,一部分的。

 “你…你来做什么?”她硬著头⽪问。

 “你骗我。”神情并没有特别严厉,可不知怎地,黎雅然那不算指责的指控比一般人更具效力,问得姚芷君心虚不已。

 “有吗?”她不敢看向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庒力,刚刚那阵反胄的感觉越来越甚了。

 他也不回答她,只是一迳用他温和的目光看着她。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不对啦!”她自暴自弃,不情不愿的自首兼抱怨。“问题是,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本钱比我更雄厚,绝不是那种会抓著别人小辫子讨好处的人,相反的,以你的名气,应该比我还怕这种‮夜一‬风流的绯闻传言,但我就不懂了,这样的你却紧咬著我不放,到底想问我什么?”

 他扬眉,为她的话感到愕然,没想到她竟是这种心态。

 “如果你想质问我那‮夜一‬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抱歉,我知道我不该強占你的便宜,可是那时我被王光庆下了藥…”

 “下藥?”黎雅然吃惊。

 “对啦,就是下藥,我的电话被他手下搜走,房里电话也被拔走,在门口有人站岗的情况下,我只好另外想办法…”她大致提了下当时的经过,说明她不得已的逃亡计划。

 “所以你才会在那种时间地点做特技表演。”黎雅然总算明⽩,那一晚他误以为是“想像力作祟”的景象是怎么一回事了。

 姚芷君不管他想怎么形容啦,因为那不是重点。

 “所以你明⽩我的情非得已了吧?总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那‮夜一‬的事让你感到任何不愉快,呃…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你能不能别计较,直接就当没那一回事算了?”庒抑下越来越严重的反胃感,她打商量。

 “计较?你想到的…就这些?你以为我特地来找你,是为了计较那‮夜一‬的事?”黎雅然真是哭笑不得,虽然他一方面也好奇那‮夜一‬是怎么回事,但他四处找她,其实是为了更重要的事。

 “不然呢?你原来是想跟我谈什么?”她觉得纳闷。

 “后果,你从没想到后果?”他提醒她。

 “后果?”她看他的表情显得惘。

 “那一晚,我其实有点醉了。”他迟疑,不知该怎么说这种事。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呕!”忍不住了,她丢下问到一半的问题,直接冲到厕所去吐。

 他尾随她进到浴室,看她痛苦不堪的⼲呕半天,除了吐出一些酸⽔之外什么也没有,一抹忧⾊袭上他俊秀的脸庞。

 吐掉害她反胃的酸⽔,好不容易平抚下反胃感,姚芷君冲马桶、漱口、再泼冷⽔拍拍面颊提振起精神,这才有办法继续原来的谈话。

 “抱歉,我这几天饮食不正常,人有点不舒服。”她说,示意他先离开厕所这个狭小空间再来谈。

 “真的只是饮食不正常?”他合作,回到客厅时忍不住试探的问。

 他的忧虑那么样明显,看得她一头雾⽔。

 “我找你,就是想跟你谈这件事。”见她真的一点概念都没,他叹气。“那一晚的事,你记得多少?”

 “…”她不语,原先苍⽩的娇颜添上一抹嫣红。

 “意思是你都记得了。”他自行解读,摇‮头摇‬,浓浓书卷味的尔雅俊颜露出一抹苦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姚芷君恼火,对于他要讲不讲的态度感到不悦。

 他极配合,顺应要求的直言道:“你被下了藥,我喝醉,方式不同,却有个共通点,‮理生‬望控制且支配我们的行为,我们什么防范都没有…”

 “等等!”她蓦然省悟,一脸惊恐。“你说…『什么防范都没有』?”

 他点点头,也不知道该不该⾼兴,不过她总算进⼊状况了。

 “既然你记得那一晚的事,怎会没注意到这一点?”他真的纳闷。

 “…”她无言,这要她怎么回答?

 那种意外又不是天天会遇上,尤其那一天的情况特殊,受藥效影响,她连自己的行为都没办法控制了,又哪有馀力去注意这种很重要,但情过程中极易被忽略、甚至是完全没注意到的“小细节”?

 “你现在能明⽩,我为什么要找你了吧?”他叹气。

 ⾎⾊从她脸上褪去…

 完了!嗜睡也就算了,但反胃?

 这下子,姚芷君也担心了。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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