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街老鼠”附带“狗拿耗子”
中国人一向是很憎恨老鼠的,非但语言文化中做出了十足体现——譬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语——行动上也是颇为一致的。若是竟有不知死活的老鼠贸然过街,势必是会引起人们一番轰然喊打的。
然而走在如今的街上,实在难以再见着有老鼠窜过街去的,进而也就更见不着满街的人喊着打那耗子的景象了。过街老鼠的销匿,许是因了社会的发展,人们的灭鼠招数繁多和精明了起来,致使鼠类家族
益衰落而鲜见其招摇于街上了。若真是这样,那么这可是好事。然而我们又不能排除老鼠数量并为消减而老鼠本身却变得愈加精明的可能
。怎么说求生都是生物的本
或者说本能。既然老鼠过街总要遭人类喊打,耗子们自然也就会因此怜惜自己的小命,不再在光天化
众目睽睽之下招摇过街。这就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了。试想,大把的耗子都窝在房间的暗角里
夜撕咬财物或是偷食口粮甚至安家落脚生儿育女而人们根本无法及时发现,恐怕以人类的整体情商来看还不至于会有人对此虚怀若谷欣欣然表示原谅的吧。既然如此,老鼠这么一来对人们的祸害是更为深远的了。
明白了这个道理,接下来人类该做的事情就是要大举灭鼠了。然而据今看来,灭鼠战况以及战绩皆不甚乐观。
人们憎恨老鼠的事实毋庸置疑,但是哪天真个在大街上狭路见了老鼠,多半也是只“喊”而不“打”的。原因么,一来并未有悖“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传统,二来,这年头的人可是反倒怕起老鼠来了的,仿佛倒是人类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好象应该说是见不得鼠的勾当。三来,许是社会发展了人也变高档了,对过街老鼠大肆喊打似乎不雅,又有损公民良好形象,打鼠行为过于
野,未可与时俱进。
我们现在可以想象一下如今老鼠窜过大街时候的场面——我是说如果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话。则西装革履的绅士们虽或对此表示些许的愤慨,但为了保持风度,是断乎不会拿手里的公文包之类显示着身份的东西去打或是动辄用名贵的皮鞋去踩的,顶多也就稍加白眼,象征
地表
一下自己鄙夷的态度,既而昂首迈步而去,绅士得紧。特殊的官老爷们绝不会打鼠的,因为他们都明白,如今自己的处境就跟这过街老鼠没啥两样,出于对同类的同情与庇护,他们对老鼠是表示绝对的理解的。太太小姐们呢,自然是要保持骄矜的,无奈“惧鼠症”由来已久远并且深重,未可即时加以控制,一见老鼠窜上街来便总以为老鼠会奔自己而来对她“非礼”以致于高分贝叫声频频自那纤细的声吼发出(这实在令旁人及过街之鼠无不
骨悚然),同时女人们开始跳的跳逃的逃,整条街都要被声音和狂热湮没。区区老鼠便可引发如此动
,可见老鼠之厉害及人类的胆怯了。
行文至此,忽而想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狗这动物的身份是极难明确的。人们认为狗是低
的,然标榜狗为“人类忠实朋友”者亦颇有人在。所以狗拿耗子的行为是低
抑或高尚也便难以断言,这里且将狗定位为中
形象吧。
人们是不赞成狗去拿耗子的了,认为拿耗子是人类的事,狗不应贸然
手。然而事实上人们是很少捉鼠了的。非但自己不捉,也不许狗捉,便不可理喻此种心态了。而鼠类何以至今仍然得以猖獗,仍然得以生生不息,多少也得到了此等心态的福泽。
当年“人人喊打”的壮观场面仍然壮观,只是人们的攻击变成了逃避,去向由
向老鼠变成了逃避老鼠,社会现象发生如此变更,不得不进行一番思考。就像如今的官老爷们贪赃枉法什么的“喊”的人倒不在少数,就是真正“打”的人总不见得多起来,反愈见得
渐地少了起来并且也胆怯了起来。这似乎是很正常的事儿,因为如今贪那几个钱的官老爷好象确是比开创“喊打”之成语那时代少了许多,就好比现在过街的老鼠已鲜有所见。然而卧室厅堂厨房的地方恐怕还并不少见,被老鼠糟蹋的东西恐怕也还没减少。可见老鼠们都隐匿了起来,不再冒死窜上街头昭著,而舒坦地躲在暗角里舒坦地行恶。人类的智商比老鼠何止高上数十倍,老鼠能明白的道理人类又岂有不知之理。所以想贪点钱或是干点什么勾当的官老爷们自然也都懂得好好的隐到了暗角里去做事,总不会让别人轻易察觉和
穿的。
长此以往,则人类的环境将会被鼠类们糟蹋成何样,便是可想而知的了。
所以我们还是要继续打鼠的,躲在暗角里的尤须大力清除,否则鼠类大行其道,人类恐怕只求立于弹丸之地而不可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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