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一张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贴着紫白相间壁纸的天花板,高挂在上头的琉璃吊灯透着窗外巧妙折
而人的夕阳余晖,展现出晶莹剔透的绚烂光彩来。她侧首再望,白色窗幔静静垂在落地窗两旁,而落地窗旁还摆着一只相当大的书柜,想必这房间的主人喜欢搜集各类图书。咦!等等…主人?这是个陌生的房间!她现在所躺的不是她所熟悉的
!
唐水静突地弹坐起,眼前赫然出现一张男人的脸孔。
“啊…”她不
吓得尖叫出声,抱着盖在她身上的被单急忙退缩到大
的最角落处。她想起来了,她是被这男人绑来的,赶忙低头检视自己身上的衣物…幸好!白纱礼服仍完整地穿在她身上。
若不是心情正处于五味杂陈的状态中,他肯定会因她的反应而笑出声来。沐南扉从不知道自己的容貌竟能制造出骇人的效果。
“你…”他趋前想接近她。
“你别过来!你再靠近我,我要大喊救命了。”她用最镇定的口气威胁他,死抓住被单的手却不听话地微微颤抖。她强定心神,准备等他靠近时,把被单往他头上扔去,那她就有机会逃跑了。
“你喊吧!”沐南扉不怕威胁地走过去。
“啊…”她大叫一声,真把被单往他头上扔去,只可惜被单只飞了十公分远就无力地瘫在
上;不过,在此同时,她倒真灵巧地站在
褥上准备跳下
向门外冲去。慌乱中,她举起右脚跨出去,竟然勾到那条没用的被单,一个踉跄,整个身子直
地要往
下栽去。
“啊…”这回她只喊了半声就立即住了口,一是因为,她被他的臂膀接住,所以没摔着;另一则是,她又被他那宛如烈火般的眼瞳再次慑住心魂。该死!又是那对眼睛。
“告诉我,你究竟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才甘心?”
伴随他痛苦的低喃,唐水静初时对他的惧怕顷刻间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冤枉我,我没想过要折磨你,更何况,我根本不认识你。”她委屈地道。
“你真不记得我是谁?”
她点头:“我确定我真的没见过你。”趁他失神之际,她赶紧离开他的臂膀。
沐南扉不
倒
一口凉气。原本以为只要与她再度相逢,接下来就是厮守终生的完美结局,万万没想到,她会全然没有前世记忆,她当他为陌生人…
看他备受伤害的模样,唐水静不免替他难过,这人肯定是个痴情种;只是,那个叫“关玉”的女孩为何傻得去放弃这位令人目眩的男人?
“放我走吧!你从结婚典礼上硬是把我带出来,这会出
子的。”她没有忘记今天的她是个新娘,现在遭到他这一闹,李家怎么办?爹地、妈咪怎么办?他们会担心死的,还有…这个男人怎么办?
“我不会放你走的。”他斩钉截铁地道。
“你是牛吗?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脑筋老转不过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事?”唐水静气急败坏地嚷道。
“就是因为知道。”他紧紧盯住她“所以我不允许你再从我眼前消失,经历过一次的椎心痛楚,够了!我绝对不让自己再后悔一次。”
尽管他的不可理喻让她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有病,但相对来说,他对那位叶“关玉”的深情亦让她为之动容;不过,感动归感动,她怎么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不行!我非走不可。”她仍往门外冲。
他拉住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揽在
膛里,一低头就吻上了她娇红
滴的双
。
她该反抗的,可是她没有,只觉得身体像着了火似地愈来愈热,遭受
惑地急促心跳,让她的血
为之沸腾,她不试曝制地闭上眼睛,回应他的温柔…仿佛久旱逢甘霖,她
在他炽烈的
中。
这并不是她的初吻,但这种发自内心的自然感应,与她跟李丹青之间那种平淡的接触有如天地之别。
她是他的,是他找寻千年的爱人,不管今生的她能不能想起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全无所谓了,既然命运注定他们再续前缘,他就不允许她再逃掉。
思及此,沐南扉的吻渐渐转为狂热,他离开她的香
,转而落在她的额头上、眼帘上,鼻尖上、两颊上,怕不够似地不断地来回
连,这让店水静全身为之酥软…他温热的
继续弄抚她精致的五官,然后顺着向下攻往细
柔滑的颈项,他徘徊在她雪白柔软的
口,疯狂地轻轻摩挲那独一无二的双心胎记。哦!他真感谢它。
唐水静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快炸开来,紧绷的喉头只能断续无力地发出若有似无的呻
声,她从不知道一个吻就能令她销魂。
“关玉…”沐南扉情不自
地轻喊自己爱渝生命的情人名字。
唐水静背脊一僵,炽热的烈焰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霎时完全冷却;她奋力地推开他,一脸冷硬地盯视他。
这一瞬间心情上的快速起伏转换,连她本人都惊讶不已,他们还是陌生人啊!
“乖乖待在房里,别想逃走,我会替你送晚饭来。”简单地撂下这话后,沐南扉径自离开这房间,甚至将门反锁上,对刚才的行为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吻了别人的新娘,他倒无所谓得很,不愧是个神经病、魔鬼,但自己呢?沉溺其中的她又算什么?
脸上的红
已隐退,唐水静抚着被吻肿的红
,泪水突然掉下来;她强迫自己拒绝承认,这串泪全为了“关玉”这名字。
天色完全暗下来了,没有星月相伴制造光芒,唐水静只好勉强移动自己的身体去按下电灯开关,她想仔细观赏那幅挂在墙壁上的画。
从第一眼见到这幅仕女图开始,她发现自己的视觉感官神经全让这幅画给吸引了去。这画里穿着一袭绿衫白裙的女子美绝惊人,美国盼兮间
转出来的眼波醉煞了人,盈盈亭立的体态宛若天仙化人般,果真是一位人间绝
。
唐水静除了惊异世间竟有如此美人外,更让她目瞪口呆的是…这名古代女子的
口上竟有一块与她一模一样的红色双心胎记。
这个巧合代表着什么?唐水静不
惑了…
“相同的胎记竟然会出现在相隔千年的两个女人身上,难怪你觉得惊讶。”
“你…”唐水静转身看清站在门口的来人之后,莫名地涌上一股失望,连问话的语气都显得有气无力:“你说这幅画已有千年历史?”
“是的。”来人点头,并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季言,是为沐南扉先生工作的老仆人。”他双手端着餐盒走进房,客气地说:“唐小姐,请用晚餐。”
“沐南扉?”唐水静无视餐盒中的美食,只是细细地咀嚼这三个字,原来那个男人名叫沐南扉,她问:“他人呢?”那个神智不清的男人不是说要帮他送饭,怎么这会儿不见了?
“他待会儿就过来。”季言咧嘴朝她一笑,似乎很开心她主动问起他,他的暧昧表情让唐水静为之不安。
“你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唐水静也说不上来,算了!不用解释了,再解释只会愈描愈黑而已。她故意将视线调回那幅古画上,借以掩饰她浮动不定的心房。
“这画中女子名叫‘孟关玉’。”季言放下餐盒,故意大声地说。
“孟关玉?”她心神为之一震,原来这画中美女就是沐南扉口口声声所喊的爱人。
“她是一位令人心疼的好女孩。”季言对她似乎有着无限惋惜。
“是吗?”唐水静扯动后角,艰涩地应上一声,望着气质神韵如同天上仙子般的孟关玉,也肯定她绝对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否则如何能独占沐南扉全部心思。
回头再想,不对啊!这幅画不是已有千年历史吗?怎么沐南扉会和画中女子扯上关系?她还是他的爱人?又不是演“情女幽魂”…她忽地转身回头,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不解地凝视季言。
“孟关玉的确是一千年前的唐朝女子,沐南扉也是那时代的人;只可惜益关玉在千年前就香消玉殒了,而沐南扉为寻找重生后的她,独自活在人间一千年。”季言用非常非常谨慎的口吻对她说道。
“什么?”闻季言一番话后,她傻傻地张开小嘴,小脑袋瓜儿怎么也无法正常地接受这项讯息,季言说他活了一千年?
“我知道这话听起来颇为匪夷所思,但请你务必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在造谣,也不是在编故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他真的活了一千年。”
一阵无言以对的沉默后,唐水静才呐呐地说道:“你要我相信沐南扉是个活了一千年的…人?”问完后,她竟觉得自己很可笑,同时脑?镆哺∠稚狭硪桓瞿钔罚赫饫喜貌换嵋采窬砺伊税桑?br>
季言重重地直点头,以为唐水静开始相信他的话,为了加深她的信任度,他迫不及待地问:“想不想听听他们之间的故事?或许我可以帮你一点忙。”季言希望重提那段往事能有助于帮她回复前世记忆。
唐水静并不反对,她同样也很好奇,想听听这位老伯又会掰出什么故事来。
季言见她未反对,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们自小相识,同在一处偏僻小镇中长大。青梅竹马的两人从小就许下‘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相守誓言。长大之后,沐南扉为了让益关玉能过着较为富裕的生活,不惜离乡背景,投效军队去。骁勇擅战的他,投入军队不久后即连连建功,替朝廷平定不少内战动
,因此被皇帝擢升赐予‘威远大将军’的名号。就在他欣喜愿望已成,将孟关玉自老家
至上京,并且准备择
与她拜堂成亲之时,不巧,沐南扉临时又接到平扫动
的圣旨。在君命难违下,不得已,他只好先放下婚事,匆匆上阵去。拥有倾国之貌的孟关玉则独留在将军府中,期待爱人能早
归来。就这么
错
差地,赵三王爷得知威远将军府中有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
喜渔
的他当然不愿放过这大好机会,趁着沐南扉远征在外,闯入将军府中强行夺人。待沐南扉得知此消息后,
夜奔波赶回京城搭救,为时已晚。孟关玉不堪受辱,又自觉残花败柳之身配不上他,于是服毒自尽,一代红颜自此魂归离恨天。”季言轻叹一声,望着眼眶里已蓄满泪水的唐水静,继续说道:“悲剧发生之时,受不了刺
的沐南扉本想自刎伴随佳人而去,然而聪慧可人的她早已看破他心头所图。她极力相劝,发下誓言她会转世再现,与他重续未了缘,又要他上天山找她那位拥有一身奇异本领的兄长,寻求来
相聚的方法。就这样,他服用了奇人赐予的长生不老丹,一千年来,马不停蹄地寻访再现人世的孟关玉,直到…遇上了你。”季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但我不是他想找的人。”擦掉泪水,她实在不该为这种无稽之谈而心酸。
“我说过你是。”不知何时,沐南扉蓦然出现,直视她面庞的眼睛,盛载着执着不悔的爱意;但唐水静却觉得这分情并不是针对她,他是给那位孟关玉的。
“我不是,你肯定认错了人。”她不晓得从哪来的火气,指着画相中的人忿怒地道:“你说说看,这孟关玉的五官、面容,有哪一点长得像我?不像对不对!你看清楚,完全都不像。”
“像!虽然躯壳变了,但你的灵魂是关玉,你的心是关玉,你的所有所有全是孟关玉…”他靠近她,出奇不意地又把她搂在怀里,手指轻柔地摩挲她
前的双心胎记,肯定地说:“而这双心胎记使我更加确定你是我寻找千年的女人。”
他怎么可以又抱她?还大胆得把手放在她的
口上?这细柔的摩挚,直叫她又泛起阵阵酥麻,老天!他真的会弄疯她。“
当她开始觉得心神
漾之际,眼角瞥见季言脸上
出的欣慰表情,猛地心一凛;不!他们弄错人了,把她当成是孟关玉的替身,他们全表错了情,她叫唐水静,不是孟关玉。
她奋力一推,挣开了他的怀抱,退到一旁轻
。
“少爷,唐小姐,你们慢慢谈吧。”季言识相地退开去,是该让当事者面对面地谈清楚。
沐南扉望了望原封不动的餐盒,柔声地道:“饿了吧?先吃饭,我们再谈。”
“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看看你瘦成这模样。”
“不用你替我
心。”她仍是一脸铁青。
“别倔强行吗?不需要的顽固对你没有好处。”他痛彻心肺地说着。
眼前的唐水静和当年的孟关玉简直有着如出一辙的倔强
子,一旦被她认定了的想法,她就不顾一切地一意孤行到底,若不是这倔强个性害了她,她也不会在身体被侵犯之后,就自认为自己配不上他,用自尽来表明心迹。她难道不明白,他爱的是她的内涵、她的心,而不是单单一具美丽的躯壳。
望着他飘浮不定的双眼,唐水静感觉得到沐南扉又在回忆孟关玉了。她的心隐隐地
痛,在心底拼命狂喊:她叫唐水静…唐水静啊…“别再限制我的行动,让我离开这里好吗?”她已经虚弱得无力去分辨季言说他活了一千年的故事是真是假,现在的她满脑子以为沐南扉当她是逝去恋人的化身,这想法令她难受。
这辈子她最讨厌当别人的影子了;尤其是对爱情上的坚持,她绝不容许有一点瑕疵发生。她明白自己没有那种伟大的情
,为了达成与爱人厮守终身的目的,甘心先为他套上结婚戒指,然后想尽办法替他除去前尘往事,再期待他能回头真心对待自己。
在她认为,爱情是神圣的,婚姻亦然。既然决定相守,就必须全心全意只爱她一人。那些亲呢的举动要因为她是唐水静,不是那个孟关玉。
她脸上倏地一红,轻轻责备自己
七八糟地在想什么,居然胡思
想地把自己和沐南扉凑成一对,那她把李丹青置于何地…这才又想到,从头到尾,她根本忘了李丹青这名字。
“你让我走吧。”她再一次央求。
她这般低声下气,全是愧疚感使然。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对不住李丹青,她是他的新娘,却在该是
房花烛夜的今晚与另一个男人共处一室,甚至还对这个陌生男人…很在意。
“放你走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沐南扉想通似的,不再为难她。
“你说说看。”事到如今,她不妥协也不行。
“第一,你得明晨再走。”
“明晨?”她思索一下,点头答应了“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你和李丹青的婚期必须往后延半年,也就是说在这半年内,你仍然要保有单身的身份。”
唐水静跳了起来,连忙摇头:“这不行,我已经嫁给了他,我是他合法的
子。”
“你不是!”他难得地笑了“中午的婚礼并未进行完毕,你和他没有在结婚证书上签字,你们没有为对方套上结婚戒指,甚至,你根本就没有在神父面前说下‘我愿意’这三个字。”他实事求是地说道。
“你…你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其实她内心浮上的是一股喜悦,可是无法对父母及李丹青
代的愁绪,立即又淹没了这股喜悦,她烦躁地来回踱步。
“我的条件是在保护你,因为在未来半年内,你会了解,我比李丹青强上太多倍。”
“你…”唐水静真不知该如何反驳,无意识地扯着白纱,她苦答应了,李丹青将作何感想?
“不答应也无妨,那你就继续留在这里。”表现在口吻上的强硬,代表他对这事毫无妥协的余地。
她气馁了!这个人肯定说到做到。“好吧!我答应你。”她干涩地应允。这是她唯一能
身的机会,她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她父母一定急死了。
“那第三个条件是…”她略带不安地问,谁晓得他接下来又要提出什么荒唐要求来?
沐南扉深邃的眸子凝望她半晌之后,淡淡地说:“把晚饭吃掉。”语毕,他转身离开这房间。
唐水静痴痴凝望着看起来似乎很美味的食物,她该为第三个条件痛哭
涕吗?不!他所关心的人不是她,在乎的也不是她,他只当她是孟关玉的替身。
再一次的开门声让唐水静嘟着子邬直接提出抗辩。
“我不饿,所以第三个条件你可不可以收回?我…”她的声音乍然而止,这次开门进来的不是她以为的沐南扉,也不是手言,而是一名长相十分亮丽的女孩,她诧异地问:“你?”
“你真的出现了?”季慕蓉一双大眼带着极度的不悦直直瞅望她,那颤抖的语气又让唐水静心头再加上一层混乱。
“我本来…我不是…我…”她是想解释她本来就出现在人间二十五年了,但她并非是他们以为的那个女孩;可惜始作涌者不在场,而她本人也对这问题一片浑噩,这种情况叫她如何向这位充满不友善的小姐说明。
“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季慕蓉宣誓般地朝她丢下一句后,立即又锁上了门。
天啊!这一家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全是精神有问题?
唐水静不由得抱住头痛的脑袋,有谁来告诉她,她掉入的到底是怎样一个漩涡中?谁来告诉她?
“就这样让她走好吗?”
季言满脸担心地问着沐南扉,实在不解为何他要放唐水静离去。而倚在二楼阳台栏杆上注视着唐水静被亲人拥在怀里的他,则对自己的行为有另一番解释。
“我让她回去是为了避免把抢亲的事继续扩大下去,现在的唐水静不比当年孤苦无依的孟关玉。她有一对爱她至深的双亲,有她生活了二十五年的环境,而突然出现的我,对完全没有前世记忆的她而言,反而只是个莫名的闯人者,如果我强行把她留在身边,只会给她一个怨怼我的理由,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在好不容易与她相逢之后,我不许再有一丁点儿的遗憾发生。”
“但是唐小姐和别的男人有婚约,要是…”
“她和李丹青之间已经结束了。”他笃定地道“下次的婚礼,和她携手走向红地毯那端的男人将会是我。”
烟烟生辉的双目转望向她的背影,沐南扉不舍地喃喃说道:“不用多久,我们会再相见的。”
“爹地、妈咪。”穿着衬衫、牛仔
的唐水静奔向满脸焦虑的父母怀里。昨
身着的白纱已褪下,轻便的服饰更把她的娇俏展
无遗。
“水静,你没事吧?”爱女心切的唐母仔仔细细地检查宝贝女儿身上可有伤痕,深怕她有一丝的差错。
“妈咪,别心急,您看看我,我不是很好吗。”她故意在母亲眼前绕了一圈。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唐母这才放下了心。
“既然没事,我得马上通知王组长来捉人。”唐父见女儿无恙,心焦之情立即转为熊熊怒焰,拿起行动电话就要报警。
“爹地,不要!”唐水静抢下父亲的电话,低声轻求道:“别报警了。”
“这怎么行?”唐父忿忿不平地“无缘无故捣乱婚礼,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破坏你的名誉,这能不要紧吗?更可恶的是,在青天白
下竟敢挟持你,这种混蛋岂能放过他?”
“爹地!他只是认错人,并不是真想伤害我,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我毫发无伤,您就别跟他计较了。”
唐水静急
替他
罪的着急模样,让站在一旁看着的李丹青脸色起了变化。
“水静,他真的没有伤害你?”李丹青的口吻依然充满温柔的关注,然而眼底的冷漠却冰如寒霜。
“真的没有。”唐水静心虚地回避他的视线,只要记起她曾与沐南扉有过肌肤上的接触,就深
心中有愧:“对不起,我很抱歉。”
他笑了笑,安慰她:“又不是你的错,道什么歉?要怪就怪那个神经病。”李丹青阴沉的眸子扫向对面阳台上,
出的狰狞表情与他一惯的温文儒雅简直判若两人。“你真的不打算控告他?”他意味深长地再问。
“我不想把事情继续扩大。”她很坚持。
“那好,听你的!”他爽快地回答,眼睛看向她时,狰狞霎时消失。
“爹地、妈咪我们回家好吗?”她匆匆地逃向车内,虽然不曾回头再望,但她深切地感应到沐南扉那对写满赤
爱意的眸子,仍如影随行地紧紧跟随她。
“季小姐,请您稍坐一下,我们总裁马上过来跟各位开会。”
“谢谢!”道谢之后,季慕蓉和女助理坐在会议厅最角落的位置上。她淡淡地扫视一圈,最靠近“世界集团”总裁的好位置早被一大早赶去诸媚的另外三十家厂商代表占了去,她这个照约定时间前来赴约的人只好委屈地退居到一旁,怨不得谁,谁叫商场竞争本就残酷。据她所知,为了争取这份合约,各厂商能用的手段几乎全用上了,虽然她不
走后门这一套,却也不免担心,要是这位拥有国际连锁公司的大老板
喜那一套,那她怎么办?即使有完美的合作计划书,但她仍有胜算吗?
沐南扉已经找到孟关玉的化身,着她不能及时赢得这份对“环宇”有莫大助益的合约,她拿什么跟唐水静竞争?
“季小姐,你没事吧?你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儿?”她的女助理细心地发现她面孔苍白,关心地轻问。
“没事!这里的空气闷了点儿,头有点晕。”季慕蓉连忙找个理由来搪
。
助理释然一笑:“为了这份合约,你里里外外地跑,也难怪你会累。董事长就因为有你这种得力助手帮他,所以才能高枕无忧地隐身于幕后。”助理对她没
没夜的工作态度是既心疼又佩服。
“谁叫我们不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还有一分珍贵的私人情谊,我不帮他,帮谁?”
“说得也是,情侣之间本来就该互相帮忙的。对了!董事长打算什么时候向你求婚?”助理充满好奇。
求婚?季慕蓉顿时傻住。会有这一天吗?尤其在多了一个唐水静之后?但她不也在唐水静面前表示过她绝不放弃的决心?是的!她会努力让那一天来到…季慕蓉给了她的助理一个拭目以待的答案。就在她们俯首交谈中,那位掌握决定权的大总裁已经走进会议室。
当季慕蓉抬起头来看清楚坐在首位上那个男人时,她那对漂亮的眼眸瞬时睁得比铜铃还要大。
“怎么会是他?”季慕蓉不仅脸垮了下来,心也为之一沉,然后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真有那么小吗?小到居然会和他在同一间会议厅里再度碰面。这下完了,如果他仍然记着那晚的事,这下她准有苦头吃了。更糟糕的是,她还得乖乖坐在这里,不能拂袖而去,谁叫她是必须与他签下这份合约的劣势者。
李世擎一踏进会议厅就马上认出她来了,即便坐在最角落的边陲地带,她依然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存在。两个星期不见,她的样子更美了,原本是打算搞完这件合作计划案之后再登门拜访她,想送她一个“大惊奇”没想到就在此地遇上了,而且她还是急
争取签约的厂商之一,这情况可有趣得紧。
他朝她微微一笑,莫测高深地不知打着何种算盘。
这个无赖又对她笑了,面对一个砸毁他车子的仇人,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季慕蓉不
要怀疑,难道他的嘴角有自发
的
筋病症?幸好,他很快就收起笑容,注视她的眼神也转了方向,这才让她稍缓了一口气。
真是不明白,为何他的微笑像极了一张织得密密的网,老是紧紧
迫着她,还引起她内心一阵莫名不安的騒动…
“各位代表所送来的合作计划书,我已经详细看过,对各位愿意与敝公司合作的诚意,本人甚表感谢。”李世擎锐利的双眸扫过围坐在会议桌旁的三十家代表后,继续发表他的谈话“各位都知道,世界集团的总部虽然设在美国,但它的商标已经成功地出现在美洲和欧洲等地。遗憾的是,唯独亚洲市场我们尚未开发,所以经过董事会研商之后,世界集团决定在台湾设立根据地,与在坐其中一家厂商建立合作关系,共同经营亚洲市场,然后…”
瞧他凝神不笑的严肃表情,从容不迫的沉静态度,光芒四
的睿智眼神,的确具备了一位领导者该有的气质,虽然看来年纪轻轻,却已是一位不容小觑的后生之犊,撇开与他的恩怨不谈,这个李世擎应该是个值得合作的对象。季慕蓉就这么地兀自陷入自我沉思中,完全没去注意李世擎的重要谈话。
“季小姐,你对我刚才的谈话有意见吗?”李世擎暂停与美发企业之间的讨论,兴趣盎然地看着她被点名之后所
出的
朦模样。
意见?季慕蓉一时哑口无言。刚才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哪来的意见?就在她窘迫之际,李世擎再次对她
出那口大白牙。
他又笑了!虽说他的笑容很潇洒,但她就是看不顺眼,也生气他干嘛老是无缘无故冲着她笑?
“真弄不懂,你究竟是来做生意,还是来卖笑的?”
“你说什么?”李世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回不单是李世擎愣住了,连其他人都瞪大眼睛回头注视她,甚至她的女助理都惭愧地低下头,表示没脸见人。
糟糕!那话她明明是摆在心里头嚼咕而已,怎么这会儿每个人都听见了?瞧他们全部一脸等戏看的模样,她真想一头撞墙死了算了。若不是碍于李世擎仍七情不动,这群人当真会捧腹狂笑;虽然强忍着笑意是很辛苦的事,可是各怀鬼胎的他们,只要肯定最大的劲敌已经准备要被三振出局时,对那辛苦也就甘之如饴了。
李世擎懒懒地将双手
抱于
前,表情依然一片平静,无喜无怒的他对脸泛红
的季慕蓉说道:“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想世界集团若能与贵公司合作的话,你就会明白我到台湾的目的到底是为哪一个。”
才泛出兴奋之光的众厂商代表脸上表情又迅速地黯淡下来,不明白事情的发展怎么和他们预期的不同?这种有钱、有势的富家公子理应高高在上,容不得有人对他稍有不敬才对啊,他应该气愤地把出言不逊的环宇代表给轰出去啊,怎么反而会对她客客气气的?
就在众人满腹疑惑之际,李世擎又开口说话,他把话题转回公事上“这次和各位开这场说明会,主要目的是想增加各位对我们世界集团的了解及听听各位的意见,如果仍有人对合作事宜存有疑问,请发言。”
李世擎可是有心地转移众人的注意力,适时让满脸尴尬的季慕蓉有台阶可下,正当他故意把眼神飘向她时,得到的却不是她感激的谢意,那个倔做不温驯的女孩居然用“都是你害我”的眼神回敬他。
他真那么惹她讨厌吗?李世擎从来不知道凭他惊人的身价、出众的仪表,竟然得不到她一丝丝的青睐。从懂事以来,他就是一大堆女人觊觎的目标,可是这个季慕蓉非但不为他神魂颠倒,反而把他当成仇敌来看。他就这么认输吗?当然不!他定要想办法扭转这颓势,不是为了争口男人自尊,纯粹是因为…唉!谁叫他自己竟会对这位只有两面之缘的女孩,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
“我在这里宣布,本公司将在一个星期之后正式公布合作对象,并且举行签约仪式,今天的说明会就到这里结束。”尽管私情
绕,他仍有条不紊地处理完这场会议。
宣布散会之后,所有与会人士全抱着人人有希望,个个没把握的心情离开这间偌大的会议厅。当然,事情尚未结束,剩下的一个礼拜里,真正的竞争才要上场。
季慕蓉和女助理整理完手边资料后,也随着离去的人群向外走去。
“就这么走啦?”李世擎用手支着下颚唤住她,眼底尽是促狭的笑意。她眼皮抬也不抬一下,不耐烦地回道:“不走干嘛?难道等你请我吃饭?”她以为不正眼看他就能摆
掉他那抹
她心神的笑容。
“NO!你说反了,不是我请你吃饭,应该是你得好好请我一顿,别忘了刚才是谁把你从地
里拯救出来的。”
亏他还有脸邀功,也不想想害她丢脸的人是谁。
中火气一升,她什么都给忘了:忘了他是必须巴结的对象,忘了不可以得罪他,忘了他那拨人心弦的笑容。
“跟我吃饭?你不怕招来蜚短
长?不怕让人批评你这位手握生杀大权的大总裁,其实早就有内定人选?那你还故弄玄虚地开什么说明会?要什么合作计划书?”
“我不怕!”他笑眯眯地道。
“你不怕,我怕呀!我可不想陪你闹新闻。你想吃饭,没问题,等到你和我们环宇签好约的那一天后,我保证让你吃到撑死。”她仍余怒未消。
“跟你们‘环宇’签约?”他浓眉一扬“你倒对自己
有信心的。”
“如果你还算是个人物,就应该有最好的判断力。”抛给他一记大白眼,季慕蓉转了个身,拖着一脸青绿的女助理迅速离去。
他哀叹一声,他真那么失败?那么惹她厌?还是…他猛敲着自己的脑袋,真是的,他怎么忽略掉这个可能
,这么一位耀眼夺目的女孩,怎么可能没有护花使者为伴?一定是的,这大概就是她排斥他的理由。
嘿!有竞争的爱情才显得格外珍贵,只要他持续加把劲儿,他就不信她不为他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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