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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剧情急转直下。

 "你们这群愚不可及的猪,谁教你们放火藥粉的?是谁做的主,给我站出来!"蓝人哲别对着一群亲信怒吼。"哲别大人,你不是只要提到他就咬牙切齿吗?属下是替您出气呢!"灰着脸的人出头领罪了。

 "我生我的气几时要你去强出头,他要不死是最好,要有个万一,你就等着陪葬吧!"蓝人哲别雍容华贵的气势里有着纠不清的怒气,正确说,他正在迁怒。

 一群没长脑子的东西只会愚蠢地附和主子的喜怒,不知变通。谁知道他等今天的到来等了多久?他们差点坏了他的事。

 "哲别大人,您明明恨他恨得要死,连他的名字都不准属下们提,所以属下们以为…"在蓝人哲别的面前,拓跋逸连名字都是忌,这样不是摆明讨厌那人讨厌到极点?怎幺全然不是那回事?

 基本上,依据常理是错不了的。错误在于蓝人哲别跟旁人不同。他是蓝人哲别而不是别人。

 爱与恨是无法划分的,当一个人又爱又恨的时候,通常表现出来的都是恨意。

 "私自参加这次行动的,全部刑部处置,少则五十鞭侍候,带兵的将领裎加棘鞭五十,不准谁来求情!"

 亲信们面面相觑,膝盖剧烈发抖,祸从天降,原来是存心拍马的,谁知道这一拍却结实地拍在马腿上,

 偷不着,蚀大了。

 匆匆代完,蓝人哲别无心细究,他迅速如风地回到跨院。

 海棠逸和贺兰淳就暂时被安置在这个地方。

 进进出出的医生、烧水的仆役差点没将别院的门槛踏为平地。

 轮会诊的大夫几乎集兽王堡食客的菁英,老老少少就差没把昏的海棠逸当做实验白兔来用了。

 贺兰淳一直忍着。忍着让海棠逸被摸来摸去,忍着听一些言不及义、风马牛不相干的废话。

 她不喜欢众人把海棠逸当死马医的神情。

 "他到底是怎幺了,一直睡着不醒,你们也想想办法啊!"贺兰淳快抓狂了。

 来来回回一堆的大夫,没一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真教人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她从来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时却希望有华佗、扁鹊之类的名医在身旁,那就用不着让一些庸医折腾他。

 "这是内伤瘀血攻心,加上他的肋骨也断了好几,由兽王的脉象看来断掉的肋骨可能伤肺部,情况非常不乐观。"他是临时从镇上抓来的草地医生,能诊断出这些已是倾尽所能了。

 "那幺严重?"一路上他还有说有笑地逗她开心,虽然他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原来那些全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不想让她担心吗?傻气的笨家伙!

 "嗯,我们集合所有的意见,目前只能暂时让伤势不再恶化,至于其它的,就要看兽王的造化了。"

 "真的没办法?"贺兰淳茫茫的,不知道自己能做幺。

 "老夫无能为力,请另谋高人。"

 这幺严重的伤患他连逞强都不敢,就算黄金百两他也赚不起。神仙难医无命人哪!

 "那你们呢?"贺兰淳不相信自己的运气那幺背,碰到的全是草包。

 留小山羊胡子的藥师是兽王堡中的食客,他眼见踱步进来的是蓝人哲别,一身冷汗直,他暗自揣想自己要说个不字,别说在兽王堡混不下去,恐怕老命也会呜呼哀哉,左思右想,把脑汁绞尽之余让他想到了一个替死鬼。

 "小的学术不,可是我倒知道一个人选,他是百年难得的天才,医术之湛绝对能治好兽王的伤。"

 "快说,不要卖关子了。"贺兰淳急如星火。

 "他叫戈尔真,听说是中原人氏,他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据说只要出手从没有救不活的人。"

 "他住在哪里,我马上派人去请。"

 "唔,"他有点为难。"他那个人据说规矩特多,凡事要他高兴,兴之所至才肯做,他若是不肯,不管谁捧着金山银山到他面前他连理都懒。"

 世间有才能的人最是恃才傲物,有的没的规矩多如牛,戈尔真是其中之最。

 医者,应该拥有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偏偏戈尔真生就一脸恶貌,满身杀气,与生俱来的面目和怪异的脾气造就他形踪飘忽的生活习,要找他,实在是难呐。

 "他的落脚处在哪里?"戈尔真,有点耳的名字,他到底是听谁说过啊?贺兰淳想得仔细,一时间却想不出来是谁跟她提过这名字的。

 "不石谷。"

 "不石谷",是的,危唯人不,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是用两条腿走路的都不,生人勿人。

 "我去!"贺兰淳义无反顾。

 "我可以派人去请他,如果那个叫戈尔真的不给脸,用绑的也要给他绑来。"蓝人哲别不相信天下没有他要不到的东西。只除了…他睇了眼昏不醒的海棠逸…

 "我们有求于人怎能做这种事,那戈尔真子剧烈至此,你就算把他绑了来也没用,万一要是胡乱用藥,我们不就弄巧成拙了?"他还是当年偏颇急剧的脾气,一不顺心就想用强,对海棠逸他也是不择手段,如果她早几年明白他的个性,也不会蠢笨得听了他的话在海棠逸的茶饭里下了葯…造成一连串无法弥补的过去。

 "哼,谁敢不听我的,会有吃不完的苦头!"

 "不可救藥!"实在懒得跟他讲道理,贺兰淳不再理他,转向草地医生。

 "从这里到不石谷要十几天的工夫,我夜兼程一定想办法把神医带回来,可以吗?"

 "这会不会太为难你了?"老医生面貌和蔼,见她一名弱质女人不大忍心。

 "没问题的!"

 "那老夫也会尽力的。"

 "谢大夫!"她喜极。

 "快去快回!"他活了一大把的年岁绝少看见坚强如她的姑娘,一个姑娘家要独立到这种地步真是不简单啊!

 一个值得嘉许赞赏的好姑娘!

 这时,风仑驭满头大汗地赶来了。

 "阿淳,到底…我看到你放的信号弹就快马赶来,到底…黑子!"他语无伦次,光头全是汗,就连嘴角也还沾着食物的渣渣,可见他是极度匆忙赶来的。

 "他受了伤,我不在的时候把他交给你,帮我看好他!"她没时间把事情仔细说给风仑驭听。

 "你要去哪里?"看见蓝人哲别气极败坏的脸色,风仑驭约莫能猜得出来事情的脉络,他们认识太久不想了解还满难的。

 她缜密的心思真是教人佩服!用他来牵制蓝人哲别,她真的看得起他,呵呵,好聪慧的姑娘!

 "我好象没什幺选择的余地喔?"

 "拜托你了!"贺兰淳知道自己所托是人,紧缩的精神到这时刻才略微松弛。

 "再怎幺说躺在上那家伙是我大哥,我是没得推辞的。"他眨眼,眨得贺兰淳出少许笑容。

 她就知道自己能相信他的!

 ***

 没人知道贺兰淳是如何说服杀伐神龙戈尔真的,其实这幺说并不精准,因为跟着她回来的不只神医戈尔真一人。

 在十天又接近子夜的时辰,一批浩浩的人群穿过兽王堡严密的警戒,大大方方地进了主要建筑物,来到海棠逸暂居的跨院。

 中藥材的刺鼻味老远就飘进众人的鼻孔里,贺兰淳顾不得什幺礼不礼貌,超越带头的独孤吹云冲进房间。

 独孤吹云,八荒飞龙的首领。他沉默的气度散发出无可比拟的王者风范,一点忧郁、一点难以形容书卷气,又带着沧桑的了然,直扣人心弦。

 "原形毕了吧!"最爱调侃人的蓝非用充满笑意的口吻说道。

 这一路他实在快受不了贺兰淳的一本正经,他使尽浑身解数也逗弄不出她一朵笑容来垂青于他,真教人气馁。

 情有独钟的女子就这幺死心眼吗?

 蓝非,英俊潇洒、风倜傥不足以描绘他的美丽,语出幽默灵动,是所有人里最突出吸引人的公子哥。

 "什幺叫原形毕?又不是狐狸被打回原形,不懂成语就不要用!"头绑长辫、身穿短褂的戚宁远泼他一盆冷水。

 戚宁远,狭长幽邃夙眼的他,有股冷静沉潜的气质,像与世无争的云。

 "哎呀,你这种人就是太认真了,用成语有用的乐趣,错就错,天又不会因为我说错话就塌下来。"蓝非三言两语搪过去,胡说八道也是他的专长喔。

 "真受不了你们两个,好狗不挡路,要是不进去就闪远点。"殿后的就是贺兰淳迢迢请来的正角儿…杀伐神龙戈尔真。

 他狷介的眉目、峻的神情,眼下的长疤衬着黑黝黝的眼珠子,看起来就是极难相处的人。

 "唉,谁碍着你路来着,没见过你心急想救人的模样,今天吃错藥了。"蓝非嘴碎,非搞得脾气火爆的人发火不可。

 "你欠揍!"两个只消见面就有一番恶斗的人,一言不合又要杠上。

 "老四,太多话了!"两条顽龙只有独孤吹云能调解,他淡淡的一句话就搞定两人。

 瓣尔真傲慢地朝蓝非瞪上一眼,扬长而去。

 好气人呐!蓝非可爱漂亮的眉眼里全是气,那嘟嘴的模样让少表情的戚宁远莞尔。

 "别气,长了鱼尾纹可得不偿失,回京师去你那些莺莺燕燕、红粉知己们可是会心疼的。"

 嘟歪着嘴,蓝非虽然不甘心总算把戚宁远的话给听进去,他潇洒地开扇。"大人不计小人过,算了!"

 原来排在前头却变成最后的两人,这才跨进气派非凡的房门。

 ***

 一、二、三、四,房间并不小却在连续走进四个人中之龙般的人物后变得狭窄了。

 蓝人哲别从最初的惊讶到恢复正常花了不少时间。

 "你们是怎幺进来的?"兽王堡的防御系统有待加强了。

 "你一定是哲别大人了,请原谅我弟兄们的鲁莽,为了不耽误时间,我们不请自来,还请多加包涵。"独孤吹云的温文尔雅令人印象深刻。

 "你们…"蓝人哲别向来眼高于顶,他对自己的能力相貌最是引以为傲,可是在这一群人的面前当场被比了下来。

 "我们是躺在上动也不动那家伙的结拜兄弟。"敢跟独孤吹云抢话的只有没大没小的蓝公子。

 戚宁远点头。

 趁蓝人哲别被蓝非口若悬河的口才给绊住,独孤吹云向前探视海棠逸的病情。

 短短时间内,戈尔真已然探勘过海棠逸的伤情。

 "他怎幺样?"

 "算他命硬。"戈尔真不看独孤吹云的眼,口气生疏地说道。

 他们之间有段误会,等到心结解除的那天,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那就好。"独孤吹云安下心。

 海棠逸对他是个不可或缺的兄弟,他不能没有他的。

 "我要大量的热水、过滤硫磺、白布和丈长的木条枝,越快越好。"戈尔真一丝不地吩咐。

 风仑驭立即点头办事去。

 "你们,闲杂人等全滚出去。"他要做的是重大手术不是马戏,不需要参观的人。

 "神医说话啦,咱们还是滚蛋,等会儿海棠逸那家伙要是有个'三长两段'的,有人会哭死唷。"蓝非最识相,率先离开。

 这里没他的事,当然要滚远一点,免得碍手碍脚。

 "是三长两短!"戚宁远快受不了蓝非的兔同笼了。

 "那家伙平常活蹦跳的还以为他永远不会生病呢,没想到这一伤连我来了都起不来打个招呼。老三,你说是不是平时我们太忽略老二,他才用这种方式抗议啊?"蓝非的声音渐走渐远。

 "哲别大人一起走?"独孤吹云精明不外,他不着痕迹地请出没意思想离开的蓝人哲别。

 "请!"蓝人哲别就算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他身为主人,如果坚持待在这里会启人疑窦的。

 不该留的人全清除干净,屋里头只剩下贺兰淳和戈尔真了。

 "我希望能帮忙。"十几天的奔波下来,贺兰淳明显地变得憔悴了,但她要坚持到最后一刻钟。

 瓣尔真睨了眼她眼眶下的青黑,说了:"可以!"

 她惊喜万分。"请告诉我我能做什幺?"她以为自己也会被撵出去!

 这一路上,所有的人待她无比亲切,就戈尔真自始至终不曾跟她多说半个字,她战战兢兢,没想到他的态度到这里才改变。

 "去洗脸,如果能大睡一场是最好!"他开始整理随身携带的医疗工具。"别跟我争执!"

 "你不是答应我可以留在这里?"为什幺?她不懂。

 "我不想跟披头散发的女人在一起,你这一身脏不想让这家伙看到吧?"他下逐客令了。

 他刚刚明明可以一起把她赶走的,却没有…咦…他的意思…

 贺兰淳看了他良久,疑虑的脸像认清了什幺似。

 "谢谢。你人真好!"

 在他极度鲁的外表下,竟有颗温润善解人意的心。

 这,恐怕许多人都不了解的吧!他赶她走,是变相地要她去歇息。这就是他答允她留下来的"工作"。

 因这突然的发现,贺兰淳满心感动。

 "什幺跟什幺,快走!别来耽误我看病!"自作聪明的女人,他才不是那个意思咧。少有的羞赧从他冷厉的五官滑过。

 "谢谢。"虽然舍不得离开海棠逸的身边,贺兰淳勉强自己走开。

 "等会儿就见得到他,别麻了!"戈尔真口气转坏了。

 这女人…得了,她爱误会就让她去吧!

 ***

 抹上香料的布带着温暖的热度,滑过海棠逸结实瘦劲的膛,顺着肌理来到优美的、微凹的脐眼,用指尖碰触有着绝佳弹的臂膀,修长平润的十指,贺兰淳看着布亲炙过的地方,细致的孔因为张开形成一层薄膜似的光毫,她几乎想侧下头,用自己的脸颊去感受。

 酡红着脸,目光来到海棠逸不着寸缕的下身。虽然不是第一次瞧见他的身子,那股子不自在还是存有,屏气、咬牙、垂眼,她跳过他的重要部分拭向比例均匀的大腿。

 "我不是大女,我是不得已的。"她自我安慰地嘀嘀咕咕。"还有啊,你醒来不许记得这件事,要是不听我的话,你就等着瞧吧,我会给你好看的。"因为说得太认真,下手的力道自然有点失控,这准头一失,握住布料的手竟一滑,正中她刚才一直极力避免的部位。

 她瞪着自己的手,还有海棠逸慢慢举起坚的地方,尖叫一声,然后双手用力遮盖地往下

 遭受疼痛的闷声从昏睡的海棠逸口中传出。

 "你醒来了?"贺兰淳做了"亏心事",一时心虚,闯祸的双手马上藏匿到后,努力做出"销灭证据"的罪模样,只可惜,红到不能再红的脸让她底了。

 海棠逸痛得睁不开眼,勉为其难隙的眼,正巧把她的窘迫全看进心里。

 在懵懵中,其实他已经是半醒半酥忪,贪然享受着拭净的舒坦,还有在他身上飞舞小手的温存,哪知道…

 "你醒来多久了?"他不会把她好的行为全看在眼底了吧?贺兰淳又是忐忑又是气恼。

 "我是病人,你不会是趁我动弹不得时欺负我吧?"

 她脸红的模样真好看,那娇的面目他似乎只在房花烛夜那天见过,忽然觉得怀念。

 "不要脸!你以为谁喜欢像下女一样侍候人?要不是你是我的丈夫…我是说曾经啦,我才懒得理你!"

 "是吗?我刚刚快醒来时的感觉,好象完全不是那幺一回事。"虽然身体动也不能动,他却有了挑逗她的

 心情。

 "你果真是清醒的!"这只大狼!难怪他那个地方会会会…气死人了!

 屋里头闹得不可开,屋外…

 "哈哈,那家伙真是福不浅,这下栽在美人手里了。"一二三,三个来探病的人排在门外,很幸运地把屋里头的动静分毫不差地听进耳朵去T。蓝非笑得最是开怀,原来不动如山的海棠逸也有心大发的一天,哈哈哈,好开心!

 "老四!"戚宁远受不了蓝非的直言不讳。

 "无聊!"戈尔真拂袖而去。

 "哈哈,有人心里发酸还冒泡泡了。"蓝非不欺负一下戈尔真就活不下去。

 "老四!"戚宁远还是二字真言。

 "他啊,哪有本公子的好口才,让他走吧!"

 还志得意满的蓝非冷不防被甩头离开的戈尔真冷冷撂下一句:"谁理你?狗咬我难道我还回头咬一只狗吗?"

 戚宁远正想点头同意戈尔真的说法,看见的却是蓝公子非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在心里笑开了。好个戈尔真!教人拍案叫绝!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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