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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从那天开始,荒木堇决定和耿玦出双人对…不,是如影随形…不对…好吧,是著他。

 说她他,好像也说不过去。这几天来,荒木堇的作息已经调整得跟他一样,他吃饭时她也吃,他‮觉睡‬时她也睡。现在难得他要出门,她当然要跟著。

 “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他一准备出门,她就立即跟上。

 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守著一间空屋子。

 “不准跟。”耿玦板著脸。家具就该在家里好好待着、守着。

 “不跟怎么杀你?”荒木堇随口回答。之所以能回答得这么轻松随意,是因为她已经为自己找到不杀他的理由了。

 但为了虚张声势,她还是拐手给他毫无杀伤力的一肘。

 “你到现在还想杀我?”他眉一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捏住她的咽喉。

 可恶,她怎么还能有这种想法?

 花拳绣腿他可以笑笑的挡下,但这句话他不想再从她嘴里听见。

 荒木堇惊悸地倒菗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她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我…”他之前对她那么好,让她以为可以向他任和撒娇,她是不是太天真了?

 咳咳…她用力掰着他的手,觉得气乖朴谙了。

 也许她这回真的会死…

 她死命挣扎,却愈挣扎愈难受,最后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还想杀我吗?”耿玦冷冷的放开她,看她软软地滑到地上。

 明明只要再施一点力,就可以除去一个随时想杀他的危险分子,他却怎样都做不到。

 她的痛苦使他的心也痛了起来,但令他更痛的,是她说要杀他。

 虽然地球上有不少人想杀他,但不可以是她,所有人都可以想杀他,唯独她不行!

 “骗…骗子!你这个大骗子!”顺过气的荒木堇坐在地上大嚷起来。

 雹玦愣住,她的反应太奇怪了。

 “对人家那么好,害人家以为可以对你撒娇,可以好好跟你在一起,谁知你原来是个冷酷的恶魔,之前那些体贴都是装出来的,狡猾、奷诈!”荒木堇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是她先说要杀他的…难道她只是说说而已?耿玦仔细回想,没错,她已经有好几天没露出锐利的爪子了,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人家已经想过了,你救过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再对我好一点,说不定可以抵销杀⽗大仇…现在我该怎么办,是要把你当仇人还是恩人?”荒木堇气得跳脚,他害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雹玦凝视她,审视她话中的真假,接着,紧绷的心慢慢渗进松软的甜气。

 事情其实是朝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的,是不是?

 “我都跟爸爸说好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命抵一命,叫他不要跟你计较,但叫他保佑会里的弟兄不要找你报仇,如果你对我不好,害我又把你当仇人,老爸一定会笑我出尔反尔的!”荒木堇怒瞪他。

 唉。耿玦轻叹一口气,不知该笑她天真还是愚蠢?

 她把他当救命恩人!?好吧,他那时是真的想救她,但仇恨可以这样抵销的吗?

 算了,仇与恨本就存乎一心,如果她能这样想,当然是好事。

 “无论如何,你要一直一直对我好,不可以害我沦落为骗子!”荒木堇叉着“命令。”

 “那你自己呢?”耿玦忍住角那丝微笑。

 “我自己?”荒木堇愕然地指著自己的鼻尖,不明⽩他的意思。

 “刚刚你说要杀我。”他给她提示。

 “人家只是随口嚷嚷而已,真正要杀你,才不会通知你。”荒木堇气他连这也不懂。

 “就算是随口嚷嚷,也不准。”他严正宣布。

 “哪有这么霸道的!?”她跳起来‮议抗‬。

 连她要说什么话,都要经过他的批准吗?

 “那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不只如此,还有可能出人命。

 “如果我不再说那种话,你就会带我一起出门吗?”荒木堇抬眼看他,嘟起的小嘴,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要出去不会自己出去吗?我又没有绑著你。”耿玦迳自打开大门,

 她的话松开了他发紧、发疼的心,让他重新拾回掌控一切的‮全安‬感。

 荒木堇锁着眉心。

 她自己有脚,当然可以走,但这里人生地不,与其一个人出门,她宁可待在有他的屋子里。

 他不想带她出门吗?

 雹玦关上门出去了,荒木堇没得到他的应允。

 “可恶!”

 她生气,气死了,但很快就想到对应之道。

 她冲出门去,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冲进几乎客満的电梯,费力的挤到耿玦⾝边。

 “你⼲什么?”他没说让她跟。

 “顺路。”她没好气的回答。

 他自己说了,他没绑住她。

 地下停车场到了,耿玦走到吉普车旁,荒木堇俐落的跳上副驾驶座。

 他瞥她一眼。

 “顺路。”她又回答,反正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不准给我惹⿇烦。”她这种样子,看起来就像个⿇烦精。

 “好。”荒木堇笑嘻嘻的,当作他答应让她跟了。

 …。。

 车子一路开到两条街外的“天狼星工作坊。”

 电梯门才打开,里头便传来一阵騒动。

 “耿老师来了、耿老师来了。”团员纷纷探出头来,

 雹玦的出现令团员振奋,毕竟有一半人是冲著他的魅力来的。

 雹玦不?垂ぷ鞣唬阅矫吹耐旁奔焦i无不‮奋兴‬异常,团员间的争风吃醋,更是时有所闻。

 “跟老师一起来的女人是谁?”

 “喔,上回你刚好不在,她是远从⽇本来找老师的。”

 “远从⽇本来找老师?”

 “郝丽,你要做什么?她是…”

 趁著耿玦到办公室了解最近的行政状态和下年度的表演,几个气焰⾼涨的舞者围到荒木堇周围来,带头的就是郝丽。

 她们决定来找碴,与耿玦太亲近的女人,都刺到她们的眼,更何况这女人长得这么漂亮。

 雹玦去忙,荒木堇很新奇的走走看看,发现舞蹈教室的设备和装潢好得无法想像,就迫不及待地做起暖⾝运动,想跳舞跳个过瘾。

 那些团员靠近时,荒木堇并不知道他们是冲着自己而来。

 “你是耿老师的…”郝丽负著手,不怀好意。

 “跟班。”荒木堇回答。

 看这些人的样子,应该不是来找她打招呼的,她最好能撇清关系就尽量撇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烦。

 “耿老师不需要跟班,你可以走了。”郝丽先下手为強的伸手推她。

 想动她?门儿都没有!荒木堇⾝子优雅地一旋,就离开了那群人所围起来的圈圈。

 “这里是练舞的场所,可不是惹是生非的地方。”荒木堇继续对着镜墙暖⾝,—派若无其事的模样。

 跳舞是快乐的事,在这么愉快的地方,她实在不想看到不愉快的事发生。

 “喂,你…”那女人几时跑到那里去的?刚才不过眼前一花…

 荒木堇不理会那些无聊女人,迳自抬几下腿、做几个她纯的动作。

 砰、砰、砰,砰…舞步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荒木堇忘情地打着拍子。

 跳舞的感觉真是好极了!尤其又有这么大的舞蹈室、这么好的原木实心地板、这么亮的镜子。荒木堇开心得不得了。

 “给我停下来!”郝丽气呼呼的冲到荒木堇的面前。

 “危险!”荒木堇正在练习回转的脚,精准的踹中她的小腿肚,手也刚好甩中她的头,怒气冲冲的郝丽,顿时狼狈的跌飞出去。

 那个女人是怎样!?不跟她吵架就寻死?害她的手疼得要命,脚也好像扭到了。

 郝丽一头撞上镜面,⾎从额头淌下来。

 “杀人了,杀人了!”郝丽⾝边的几个人,夸张的呼叫起来“快叫救护车。”

 几声尖锐的惊呼搞得人心惶惶,耿玦飞快的走进舞蹈教室。

 居然没换⾐服就跳得一⾝汗,难道她不知道这会受伤?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胡闹的荒木堇。

 “发生什么事?”耿玦冷静地扫视了全场,马上就找到答案。

 一个汗流浃背的“家具”一个倒在墙边、用⾎弄脏镜子的“蟑螂女王”和唯恐天下不的“蟑螂群。”

 冲着他来的女人,他统称为蟑螂…赶不尽的恬不知聇类昆虫。

 看来是“家具”和“蟑螂”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雹玦着手替“蟑娜女王”检查伤口,如他所料,只是破⽪而已。

 “老师…我们在练舞,她过来捣蛋,还用力推我去撞墙。”“蟑螂女工”郝丽脸不红气不的撒谎,赖在耿玦怀中不肯起⾝。

 “喂,嘴巴放⼲净一点。”荒木堇板着脸警告郝丽。她和耿玦那么接近,令她心情变得极端恶劣。

 “送她去医院做检查。”耿玦吩咐行政人员。

 “老师,她想杀我…”机会这么难得,郝丽死命巴住雹玦,不肯离开。

 “我会看住她的。”耿玦敷衍。她若想杀你?你还能在这里喳呼?有没有长眼!?

 郝丽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乖乖闭嘴让人送去医院。

 “好了,没事的快练舞。”耿玦拍拍手,站起⾝来。

 一只臭蟑螂,本不需花他太大的力气。

 “耿老师,真的是她来捣蛋,我们都看到了。”小蟑螂指证历历。

 “说话要凭良心,明明是你们先无理取闹…”荒木堇想痛骂那些人。

 “好了,别吵。”耿玦喝止“荒木堇别跳了,你们也回去继续练习。”

 “你…”他什么意思?她正想快乐的跳舞耶!

 “到外面去。”耿玦拧著眉对她说。

 “哼。”荒木堇狠瞪耿玦和那些含⾎噴人的女人一眼,走出舞蹈教室。

 这工作坊是怎么回事?设备一流,里面的人却这么低级。

 难道因为她是个外人,他就可以这样袒护自己人吗?

 荒木堇气得用力跺脚,脚踝却传来剧痛,她这才发现,她的脚踝真的扭到了!

 她咬著牙,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出教室。

 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团员传出窃笑。

 “识相的就离她远一点!”耿玦留下一个比冰还冷的眼神,把团员吓出一⾝冷汗,拔腿离开。

 他怎么会不知实情,看谁流的汗多就知道真正在练舞的人是谁了,只是舞团即将行一场表演,他不想弄坏气氛。

 唉…那个家具跳舞不换舞⾐,和人吵架也会扭伤脚,她可不可以别老是让他担心?

 雹玦追了上去。

 他这才恍然察觉荒木堇在自己心中,占据了多么重要的地位。

 …。。

 雹玦在走廊的转角处找到举步维艰的荒木堇。

 “站住。”脚扭到的人,要走多远?

 “⼲嘛?”荒木堇转头瞪他。她正在生气,识相的就闪远一点“没事别惹我。”

 他不是该在那里安抚他心爱的团员吗?追她这个外人⼲什么?

 “过来。”他沉声低喝,伸手拉她。

 可恶,她不知道这可怜的模样,让人觉得不理她会遭天打雷劈吗?

 “不要。”荒木堇甩开他的手,艰难地往另一个方向移动。

 他要带她去哪里?难不成是去道歉?错的不是她耶!

 “叫你过来!”这个“家具”跛著脚要去哪里?她就不能乖乖听话吗?耿玦又伸手去抓她。

 “放开啦!”荒木堇的嗓音拉⾼“我正在生气,你不要让我更生气哦!”“我也生气了。叫你别惹事,你看你做了什么?”他不理会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扛起。

 他又做出前所未有的动作了,这搞得他七八糟的女人,他不生她的气就偷笑了,她还敢跟他生气!?

 “那不是我的错,是那个女人自己冲过来的,不相信你自己去问…算了,反正她不会说实话,你也会包庇她。”荒木堇气呼呼的,这霸道鬼到底要带她去哪里?难道她没有行动的自由吗?

 “如果你不跟,就没有这些⿇烦。”可恶,这个跟庇虫。

 “我不跟你,跟谁?不然你放我下来,我马上回⽇本。”荒木堇赌气的嚷。

 她当然可以回⽇本,但与他失去联络后,还要去哪里找愿意照顾她的人?⾚川他们只敢拿她当‮姐小‬看,本不能吵架,也不能到处去玩。

 希望他不会真的放她回⽇本。心口不一的荒木堇暗中祈祷。

 “闭嘴,不准说要回⽇本。”荒木堇的话砸中他心中的地雷,他这才知道因为她,他的心变成危险的地雷区。

 可恶,他想把她绑起来,让她哪里也不能去。

 明明说不会在意她的,他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这矛盾的心绪了。

 “不然要怎样?你说啊!你又不疼我、不替我说话、不让我跳舞,我留在这里做什么?”荒木堇得了便宜还卖乖,把心里的委屈全归咎于他。

 她是不用仰赖他啦,但她希望把他变成自己仰赖的人,这样是不是心机很重?管他的,反正她就是要他多疼她。

 “你这样还想跳舞?”说到这他就生气,她是今天才刚开始跳舞吗?怎么这些常识都不懂?

 “人家…”荒木堇就算自知理亏也不愿服输“人家只是跳一下下…咦?”她心里突然想到什么。

 “什么叫跳一下下,你打算让你的脚废掉吗?脚是舞蹈家的生命,开玩笑也不能这样!”听她这么讲,他简直气急败坏。

 “你这么生气,是因为关心我,对不对?”荒木堇甜甜的笑起来“我知道了,你关心我。”

 “才不是。”耿玦觉得耳‮辣火‬辣的烧起来。

 才不是关心,他可是个冷⾎杀手,怎么可能去关心任何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这件事。

 “没关系,我知道你关心我就好了,可是,你会不会爱上我啊?”荒木堇天真的认为,如果他也爱她,她就有更強的理由,不去理会所谓的杀⽗之仇了。

 “不会!”耿玦慌的回答。他不可能爱上她,他只是想要她而已,像想要一件家具一样…

 心里有种莫名情绪涌了上来,他赶紧否决。

 不,她只是一件家具而已!

 可恶,她怎么能搞得他这么慌?一定是他太在乎她了,他要更小心点,不要陷进去了。

 “怎么回答得这么⼲脆啊?难道就不会编个善意的谎言吗?”说荒木堇不受伤、不失望是骗人的,但她才不要相信他的话“我不管,反正你会慢慢爱上我。”

 “别瞎扯。”他冷淡的说。他才不要像耿钰那笨蛋,跳到情?锶ァ?br>
 “哼。”荒木堇轻哼一声,不⾼兴的闭上嘴。

 女人还是安静点好。耿玦很⾼兴她终于结束那些让他不知所措的话题。

 “到了。”他打开医务室的门,把她放在沙发上。

 刺鼻的葯⽔味冲进鼻端,荒木堇没想到这工作坊里,居然有这么大的医务室。

 “必须先把踝骨调整好。”

 就在她四处张望的时候,耿玦已经半跪在她前方,以手指‮摩按‬她受伤的脚踝。

 “忍著点。”

 话声才落,一股剧痛猛地往上冲,她的双眼迅速盈満⽔雾。

 “唔…”好痛啊,他都不先通知人家的。

 荒木堇没有哭爹喊娘,只是紧咬著,热泪盈眶的双眼责难地望着罪魁祸首,在心里骂得他狗⾎淋头。

 “再冷敷一下就行了。”他轻拍她的脚,拿小盆子装了些⽔和冰块,用⽑巾沾了冰⽔,敷在她受伤的脚踝。

 荒木堇觉得舒服了点,懒懒地卧在沙发上。

 “你是疼我的,对不对?不然不会帮我治疗。”她问,很开心。

 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会挂意她受伤的人;可是,他同时也是最会惹她生气的人…讨厌,这世上真的没有两全其美。

 “别给我惹⿇烦。”耿玦顾左右而言他,心里有什么被说中了。

 女人都是这样的吗?把疼啊、爱啊的挂在嘴边催眠别人,再和她扯下去,他恐怕要相信真有其事了。

 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她⾝上与沙发上,佣懒的姿态呈现感风情,那双明亮的大眼、人的芳,在在充満惑人魅力。

 “又不是我惹⿇烦。”荒木堇把嘴嘟得比天⾼。

 算她判断错误,他本不会站在她这边。

 讨厌!

 “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把其他的事处理好。”耿玦找来一件毯子,盖在她⾝上。

 她一点都不知道她有多人吗?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在这里要了她。

 “噢。”荒木堇点头。

 雹玦走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讨厌,他走得这么快,把别的事看得比她重要,荒木堇开始觉得刚才那种被疼爱的感觉,简直是自欺欺人。

 …。。

 医务室空旷得令人发慌,荒木堇躺不了多久就翻⾝起来,脚踝虽然还有点痛,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痛了。

 人生以快乐为目的,她才不要被那些讨厌的坏心情淹没呢!

 她大剌剌的走出医务室,到处闲晃。

 这个地方比外面看起来还大,好像把这栋建筑的同一层楼买来打通似的,外围有一道别的楼层所没有的走廊,以环状贯通每个房间。

 “哇,真的好大。”她走走看看,咋⾆不已“两间试⾐间、三间视听教室、一间大大的阅览室…”

 阅览室里有好多书报和杂志,架子上陈列各式各样与舞蹈有关的书籍、摄影集、画册。

 她兴匆匆地拿下几本,放在一张紫⾊透明桌上,开始阅读。

 才没读几页,就有几个人走进来包围她。

 荒木堇抬头一看,是几个穿著韵律装的男舞者。

 “你是⽇本来的荒木堇?”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子不怀好意的问。

 “没错。”

 “听说你弄伤了郝丽?”

 有人的地方,事情总是传得很快,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荒木堇的⾝分相事迹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在有心人刻意挑拨下,荒木堇的“恶行”起了強烈的群众精神、同事爱。

 而最大的原因是…郝丽是呼声最⾼的台柱,人人都想巴结。

 “这你们最好去问问她。”荒木堇挑挑眉。这又是什么阵仗?全世界的人都把她当敌人了?

 现在的人无聊到这么多管闲事?

 “任何人都不能在这里撒野或伤人,我们希望你马上离开这里。”类似捍卫家园的气势。

 “你们有这种精神,耿玦一定很⾼兴,如果没事的话,我想继续看我的书。”

 她⾼兴待在这里,不行吗?无聊。

 “你…”一只手很不客气的擒住她的手臂“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男欺女,要不要脸?”荒木堇一个转⾝,就脫离了那只力道稍嫌不⾜的手,顺便拍了他一掌,男子居然因此跌开。

 “你…”男子的脸⾊铁青,

 “我怎样?不服气来追啊。”反正闲著也是闲著,这些人也不可能轻饶她,何不逗逗他们,解解闷?

 说著,她窜出阅览室“如果追不上我,就什么都甭说了。”

 追不上岂不被她笑掉大牙?几个男人不服气的追出去。

 “快来啊!地板这么光滑,你们却跑得这么慢,会笑死人的。”荒木堇简直把那里当练舞场,边跑的同时,边秀出漂亮的舞姿。

 真是太过瘾了,幸好她的脚很能撑,幸好她穿的是运动鞋,幸好地板的蜡打得很厚。

 “咦?”太过得意忘形的结果,是没发现敌人已经欺近。

 突然挥过来的拳头使她脚下一滑,登时失去平衡,整个人扑倒在地上,但随即又往前滑行,躲过一连串的袭击后,又很快的站起来。

 “你在打空气喔?”荒木堇不知何时已⾝在攻击者的背后,右手摸著他的头。

 方才那些险状,看起来好像是她刻意安排的精采表演。

 后面又有些人欺近,荒木堇机伶地一闪,后面那些来势太猛的人,就那样扑在好不容易转过⾝来的人⾝上。

 “唉呀,小心点啊。”

 荒木堇拍手叫好。太好玩了,早知道这里这么好玩,她就直接住在这里。

 “快点起来,再来玩。”那几个人跌成一叠,别说站起来,连动一下都困难,荒木堇用鞋尖挑挑他们,他们却像死鱼一样,动也不动。

 “打人,荒木堇打人了。”

 荒木堇挑人的动作落到闻声出来瞧瞧情况的女团员眼里,尖叫声立时响彻整栋建筑物,也把附近的团员昅引了过来。

 “她踢他们,我亲眼看到了。”

 “她把他们踢成那样。”那几个人看起来好惨。

 荒木堇马上意识到自己百口莫辩,也就若无其事的挑挑眉,不把那些话当一同事了。

 这些人如果不陪她玩,可不可以让开啊?她还有书想看耶。

 荒木堇想离开,却被愈来愈多人围住。

 “倒在地上做什么?”被噪音引来的耿玦,声音有点寒意。

 叫她在医务室休息,她⼲嘛又跑出来把自己弄得一⾝汗?可恶,她的脚比刚才更肿了。

 他生气,气荒木堇不知爱惜⽩己。

 “老师…”那几个人一骨禄地爬起来,站在耿玦面前。

 “谁来说说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耿玦挑著眉问。

 “我们…”那几个人互相换了几个眼神“我们从试⾐间出来,她突然从后面把我们推倒,还用力踹我们。”

 追不上一个女人,简直丢光祖宗十八代的脸,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

 “喂!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诚实?”荒木堇火冒三丈的跳到他们面前“我几时推倒你们了!”

 她完全不敢置信,这些人怎么可以随口扯出这漫天大谎?

 “老师,是她在走廊上跑,撞倒我们…”那几个人一致露出无辜、受冤的表情。

 雹玦看看眼前几名‮生学‬和荒木堇,一看就看出谁说的是真话…如果只是被推倒,是不会汗流浃背的。

 但是依眼前的情况,如果不留情面的当场戳破,这些人在工作坊就待不下去,那么,他下场角⾊早已敲定的戏,不就开天窗!

 “荒木堇,你最好道个歉。”他寒著脸“建议。”

 他知道委屈了她,但这是使这件事快点落幕的唯一方法。

 “我!道歉!”荒木堇不敢置信的跳起来“错的明明是他们,你要我道歉!”

 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是非不分?

 “叫你道歉就道歉。”耿玦的声音冷硬。

 “不要!”荒木堇调开头,坚决的拒绝。

 就算胳臂往里弯,也不是这种弯法。

 “荒、木、堇。”出奇冰冷的声音,使四周的空气都冻结了。

 荒木堇心颤的转过头来,任何人听到这种声音,都会不自觉地恐惧、屈服。

 看着他冷硬的线条和坚决的气势,荒木堇感觉背脊升上从未有过的寒意。

 荒木堇打颤的脚不自噤地往前移动。

 他冷冽的声音像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庒迫她的心脏,迫她听从。

 无比委屈与不平从心底涌上来。她的⾝子在颤抖,每个细胞都愤怒得要‮炸爆‬。

 “对…”她再怎么不甘心,也难敌心上、⾝上那股強大的迫感“是我错了,对不起!”

 她用尽全⾝的力量大喊,接著拔腿奔离。

 懊死、该死、该死!她委屈而愤恨,两串热泪奔湍而下。

 “你们几个留下来,其他人仿自己的事去。”耿玦驱散看热闹的人。

 人‮光走‬了,只剩那几个当事人。

 “‘天狼星工作坊’的精神要求是什么?”耿玦突然问。

 “诚实的态度、纯洁的心灵。”回答得涸葡定。

 “那你们,刚刚做到诚实两个字了吗?”他问,留下长长的沉默。

 雹老师知道事实!他只是在团员面前,让他们有台阶下而已!冷汗不约而同地从那几个男人的额上淌下来。

 雹玦转⾝,往方才荒木堇离去的方向狂奔。

 她那极痛、极愤怒的表情,揪痛他的心。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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