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胡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最近这阵子,孟显扬每天都这么问自己。
愈认识她,他愈觉得不了解她。
什么样的女孩,会把青春美丽的外表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什么样的女孩,宁愿自己淋雨生病,也要把伞让给一位拾荒的老妇人?什么样的女孩拥有美丽绝
的外貌,却能够甘于平淡、不忮不求呢?望着她认真工作的脸庞,他真的
惘了。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胡滢抬头想拿份报表,却被桌前顽长的身影吓了一跳。
原本她还在庆幸,今天'巡房"的时间早已过了,他却还没有出现,八成是对她厌烦了。虽然心底有一股酸涩的痛楚撕扯着,可是却也有几许释然,现在放了她,总比将来再次伤害她好。
尤其那天在淡水河畔分享了一个吻之后,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她早巳不爱他了。
只是一个吻,就引发出她沉寂了五年的感情,那股浓烈的情感威胁要窜出她的
膛。她远才明白,这些年来,自己并非真的对感情毫无所觉,而是缺少外来的刺
去
发她内心潜藏的,情感。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孟显扬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
他努力梭巡她的脸庞,似乎想从上面寻找为他解答困惑的答案。
"我?"胡滢将滑下鼻梁的黑眼镜往上推,笑了笑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普通女人不会戴着这么难看的眼镜,也不会穿这种古板衣服。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遮美吗?"他只见过有人遮丑,却没着过有人遮美的。
"我戴这副眼镜是因为算命先生说我眼犯桃花,如果不戴上眼镜,就会不断招惹事端。至于衣服和发型,"她耸了耸肩,故作不在意的说:"那是因为我厌烦了老被人当作狐狸
,所以稍微改变一下装扮,没想到效果还
好的。"
听了她的解释,孟显扬更
惘了。
如果她真的是只勾人心魄的狐狸
,应该懂得利用优厚的先天条件,魅惑男人的心智才对。为什么她要反其道而行,将自己包裹在难看的衣服、眼镜之下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根本不是什么
妖娆的狐狸
,一直以来,他们都误解她了。
他真的从来不曾了解过她。他羞愧的暗忖。
孟显扬深思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明天晚上有个宴会,我要你陪我去。晚上七点钟,我去你家接你。""为什么要我陪你出席宴会?''胡滢不满的喊道。她又不是公关小姐!
"因为我的秘书临时有事,我又想不到什么好人选,只有请你陪我去一趟,我会算加班费致你的。
"我很乐意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瞧他说得好像她该为那点加班费鞠躬尽瘁似的。
"可是我不愿意。和不熟悉的女人出门我会全身不舒服,所以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他微倾着身子靠坐在她的办公桌上,姿态优雅而帅气。
胡滢铂他话中隐含的寓意弄得浑身不自在,可是又克制不住心头的遐想。他说不要别人,只要她,这是真的吗?还是他故意骗她,存心开她的玩笑?"我明天投空。"最后她决定相信他只是在开玩笑。
"不管你有什么事,取消它,否则我会站在你家门口等,直到你出现为止。"
胡滢气坏了,他以为他是老板、又是她的前任男朋友,就可以这样无赖吗?他这种"鸭霸"的态度,简直就是土匪、
氓!
我不干了!胡滢想这么说,有股冲动想甩门而去,可是…
生计问题是很重要的,现在经济不景气,工作不好找,而且她努力了三年多,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地位,放弃了实在可惜。
她懊恼的瞪大一双杏眼、鼓着双颊,拿他没辙;她现在才知道,认识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错。
"怎么样?"孟显扬从烟盒里取出一
烟含在嘴上,伸手进外套口袋掏打火机。
"不准抽烟!臭死了!"胡滢气疯了,一把抢下他嘴上未点燃的烟,气愤地。扔进垃圾桶。
孟显扬张着嘴、瞪大眼,呆愣了几秒,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胡滢瞪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没有。"她真的好可爱!他又闷笑两声,才清清喉咙说:"原来你怕烟味。放心,以后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不抽烟。"
"随你!"他喜欢得肺癌、口腔癌、鼻咽癌,关她什么事?她嘴硬的想。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胡滢狠狠瞪他一眼,这句话不是白问吗?既然他扬言要在她家门口站岗,她怎敢不去?难不成真要他在她家门外姑一整晚?"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许了。"孟显扬料准了她不敢不答应,站直身子,得意洋洋的取出两张名片交给她。
"等一下我会让服饰店送一套晚礼服过来,你回去试穿看看,有问题的话马上打电话给服饰店,这是他们的名片。另外这张名片是我的,上面手写的号码,是我房间的专线和行动电话。"
胡滢很勉强的接过他的名片,其实最想做的事,就是当面撕毁它。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要他的电话做什么?望着那张写了他地址、电话的名片,她只觉得一阵酸楚冲进鼻腔。当年和他相恋时,她甚至不知道他家的电话号码。
他从不许她去碰触他的一切,包括他家的住址和电话,她全部一无所知,每次相约碰面,都是由他主动联络。现在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她要远张名片有何用呢?孟显扬见她收下名片,这才满意的转身离开。
明天那场宴会可是他精心安排好的,她是重要的女主角,怎能缺席呢?这场戏里还有另一位重要的男主角,但要等明天才能揭晓谜底。
他知道自己爱胡滢,可是却又无法完全放开心
去爱她,因为过去某些事情仍横亘在他们之间,造成他们之间的阴影。
如果他们真的打算携手共度一生,互相信任是很重要的一环,他不希望将来他们在一起之后,彼此的心头还有一块割不掉、除不去的疙瘩在,那绝对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所以他若想和胡滢相恋,势必得先解决这个问题。
相信明晚过后,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
第二天下班时间一到,胡滢马上像火箭一样冲出办公室,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人影,同事们都暗笑,共事数个月来,胡滢就属今天最精力充沛了。
回到家,胡蝶洁还没回来。最近她在朋友的工作室里忙得焦头烂额,每天早出晚归,正巧与胡滢的作息时间错开,她已有三天没看见她了。
胡滢洗了个战斗燥,拿出服饰店送来的礼服套上,拉上拉链,然后从衣橱的镜子里审视自己。镜子里出现一个修长窈窕的身影,在银灰色紧身晚礼服的衬托下,更显得玲珑
人,削肩、垂领的设计,将她雪白柔润的肩头和优雅的颈部曲线全
了出来,看起来异常
感。
她不习惯的抚了抚上臂,希望有个披肩或是外套可以遮掩。自从五年前和孟显扬分手后,她便不曾穿过如此贴身的衣服了,真不知道他怎会挑这种曲线毕
的晚礼服给她?她认真的上妆,抹上豆沙红的
膏,还将微鬈的长发挽成一个蓬松的发髻,
上一支搭配服装的珍珠发钗,娇美的模样迥异于平
一丝不苟的刻板形象。
要是让公司里的员工看见,恐怕没有人会相信,眼前这个性感
丽的美人,就是平
穿着打扮老气横秋的胡滢哩。
她的装扮,在盂显扬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他
着赞许与浓烈
望的眼神,紧盯着她,着
的目光根本离不开她的身上。
"滢滢,你好漂亮!我真舍不得让你穿这样出去给别的男人看。"
胡滢一听,身子马上僵住,她以为他在暗示她穿得太招摇了。
"那我换别套衣服好了。"她打开衣橱,想取出另一套黑色长袖的绒质洋装换上,却被他阻止。
"这套衣服很美、很适合你,不用换了。我只是嫉妒那些男人的好狗运,可以看见这么美丽的你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孟显扬怎会不了解她在想什么呢?当初偏执的他伤她太保了,莫怪她会如此战战兢兢的,自信全无。既不敢装扮自己,也不敢穿上适合她的美丽衣裳,唯恐被人指为招蜂引蝶。
现在他必须帮助她找回自信心。她的美应该毫无遮掩的展
出来,没有必要为了心存嫉妒的女人和好事分子,而隐藏与生俱来的优点。
胡滢微微笑了,很高兴听到他这么说。
"我们走吧。"他绅土的伸出手让她挽着。
"嗯。"
他们从公寓走出来,正要上车时,恰巧一位邻居牵着儿子在外头散步,那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看到一身盛装的胡滢,马上高兴地指着她大叫:"新娘!妈妈,有新娘!"
胡滢尴尬极了,正想告诉小男孩她不是新娘时,孟显扬已经蹲在小男孩面前,和蔼的问:"小弟弟,新娘子漂不漂亮?"
小男孩歪着头看了看胡滢,大声的说:"漂亮!"
"那你长大以后,想不想像叔叔一样,找个漂亮的新娘子?"
"想!"他恐怕还不懂新娘到底是什么,却回答得铿锵有力,活像明天就要娶亲似的。孟显扬、胡滢和小男孩的妈妈听了都笑了。
"那就快点长大吧。"他疼爱的摸摸小男孩的头。
这段小
曲化解了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氛,胡滢一路都含着微笑,忘了自己是被胁迫来的。
"那个小男孩好可爱。"刚才她真想亲吻他白胖的脸颊。
"是呀。"孟显扬点头表示赞同。
胡滢叹了口气,她一向喜欢小孩,可惜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而谁又会是她孩子的父亲呢?她的视线不
飘向驾驶座上的孟显扬。他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吧,有像他一样的浓眉大眼、俊
的鼻子、个性的嘴
…只可惜孩子的母亲,永远也不可能是她。
如果能是她有多好…"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孟显扬虽然专心开车,可是仍从眼角余光看见她一直盯着他看。
"啊?没…没什么!"胡滢红着脸,连忙撇开头去。她是怎么了?居然像个花痴一样,一直想着她和他孩子的模样。
孟显扬知道她刚才必定想着某些事,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勉强。
眼看时间快到了,他用力踩下油门,往他们的目的地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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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滢用手半遮着脸,挡住一个大大的呵欠。
这种宴会真是无聊!
充其量只是一个提供男人谈论事业、女人谈论珠宝的场合罢了。她无聊地转头望了望,还是找不到孟显扬的踪影。
这个家伙其过分!把她带到这种人生地不
的地方,却把她丢在一边,自个儿去开怀畅谈他的商业经,真是可恶!
她气恼的噘起小嘴,决定找个地方透透气。
走出热闹喧腾的大厅,一阵微风夹杂着花香吹来,令人心旷神怡。她闭眼嗅了嗅,闻出风中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嗯…好像还有玫瑰和栀子花。
忽然,有人打搅了她的优闲心情…
"对不起,请问你是胡滢小姐吗?"
她睁开眼睛,发现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站在她的身旁。
"小姐,有人要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他将一封粉红色的信交给她。
"信?"
胡滢疑惑地接过信,拆开一看,里面写着…
胡滢小姐:请到花园里的
水池旁一叙,有要事相商。
知名不具知名不具?这是谁呀?她连忙拉住正要离开的管家,"请问一下,这是谁拿给你的?"
"是一位先生,但是我不认识他。"
先生?胡滢纳闷极了,除了孟显扬外,她根本不认识这个宴会里的人,会是谁钓她呢?她转念一想,一定是孟显扬故意躲起来,想用这种无聊的方法捉弄她。
好啊,她正想找他算帐呢!
"请问
水池在哪里?"
"顺着这条小路过去,转个弯就到了。"管家指着路说。
"谢谢!"她道完谢后,直接往
水他的方向走去。
她走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树丛后闪出来,朝管家比了个OK的手势。
胡滢依照管家的指示,来到
水池旁,左右看了看,却没看到半个人影。
怎么回事?莫非她被耍了?等了一会儿,一个令她
骨悚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是哪位漂亮的小姐约我?"
胡滢回过头,眼睛倏地睁大,她发现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害惨她的蔡永伦。
"咦?小姐,你长得有点眼
喔。"蔡永伦歪着头仔细看了看,很快便认出她。"你是…胡滢?!怎么是你?好久不见了!怎么想到约我出来呢?是不是经过这么多年,你仍然对我旧情难忘,所以想的我出来好好聚一聚呢?"他踩着略显不稳的步伐朝她走来。
显然经过五年,他的品德依然没有多大的长进,那
的笑容,仍然令她深深作呕。
他一靠近,胡滢立即倒退好几步,远离他伸手可及的范围。有了五年前的教训,她知道这个人根本没有羞
心可言。
"呵呵,别跑那么远嘛!这可是你约我出来的,干嘛装得像圣女贞德一样?"
胡滢连连摇头,急促的说:"我没有的你!有人写了一封信给我,约我到
水池见面,我才会过来这里。那封信…不是你写的吗?"
他哪有写信!同样的,他也接到一封信,约他在这里见面。如果她真的没写这封信?那么信是谁写的?蔡永伦的脑中出现一丝警讯,可是他一看到胡滢娇
的容貌,那颗风
的心又蠢蠢
动,也顾不得这是不是个阴谋诡计了。
"哈!我又不是吃
了撑着,写什么信?凡是我要追的女人,哪个不是勾勾手就过来,哪还需要写信?不过…"他猥亵的目光紧盯着她的
口,"如果一定要写信你才肯跟我的话,那我就写嘛!"
"谁要你写的信?无
!"胡滢被他
秽的眼光看得浑身爬满
皮疙瘩。想起五年前的事,她开始四处观察环境,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你这么说就太伤感情了!好歹我也是你同校的学长,你怎么这么无情呢?找个机会出来,我们好好'聊聊'当年的事吧。"。"谁要和你聊?你这个大骗子!当年明明是你想非礼我,还敢撒谎欺骗显扬他们,说我勾引你!"她一想到就生气,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五年,可是含冤莫白的委屈,真的让她受到很大的伤害,还因此失去她最爱的人。"那是他们自己傻,甘心被我要得团团转,又能怪谁呢?再说这也不能全怪我,要怪就该怪你自己的名声太垓,才会没人肯相信你的话。而你的名声,可不是我…个人打坏的喔!"蔡永伦轻而易举就将自己的恶行撇得一干二净。
"说真的,反正你的名声已经这么坏了,干脆跟我算了。我会给你一大笔钱,另外不管你要房子还是车子,我都会买给你的。"他打起歪主意,想将她纳为妇情。
"你简直无
到极点!这种下
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我死也不会答应的!"胡滢忿忿道。
蔡永伦装模作样的轻叹一口气,故作深情的倾诉,"胡滢,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些年来,我从没忘记过你…"
"住口!别再撒谎了。当年是我太傻,才会被你的谎言所骗,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胡滢了,你别想把当年那一套骗小女孩的把戏,用在我身上。"
"是吗?"蔡永伦抬起头,正好看见树丛后方有个人影迅速闪过,他的脸色变了变。接着冷笑道:"依我着,你还是和五年前一样愚蠢好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被人设计了,你知道吗?有人暗中写信,把我们约到这里,好偷听我们的谈话…孟显扬,你说对不对?"他朝着树丛后方大喊。
孟显扬见计谋被拆穿,只好从树丛后现身了。
"显扬!"胡滢顺着蔡永伦的视线回头,惊讶地看见孟显扬从树丛后走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孟显扬没料到会被发现,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啧啧!孟显扬,大家好歹是四年的同学,那么久投见了,干嘛像小偷一样躲着不敢现身呢?怎么,见不得人吗?"蔡永伦酸溜溜的挖苦他。
从以前开始,他就一直恨着孟显扬。很他比他优秀,恨他比他杰出,恨他抢走他在女人堆里的风采。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他当然要好好冷嘲热讽一番,出出积
在心头已久的怨气。
谁知道孟显扬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就给他一拳,蔡永伦措手不及,当场被他那纪拳头打得趴在地上。
"孟显扬,你这只疯狗!你在做什么?"他抚着肿了半边的脸,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
"这记拳头,是为了被你陷害的胡滢出一口气!从现在开始,你最好滚离她远一点,如果让我发现你企图接近她,我会马上打电话请记者来,将你做过的荒唐事全部揭发,到时看你太太的娘家还会不会再给你经济上的资助。"孟显扬寒着脸,冰冷的警告道。
"你…好!你够狠!"蔡永伦咬牙切齿的瞪了他半晌,用力一哼,怒气冲天的走了。
孟显扬踩住他的痛脚,虽然他懊恼气愤,可是却无法还嘴。
蔡永伦在两年前结婚,婚后并没有收敛心
,照样在外拈花惹草、夜夜笙歌。为了支付寻
作乐的开销,他偷偷把公司将近五千万的资金私
掉,他父亲一气之下,宣布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是商界众所皆知的丑闻。
现在除了他太太肯从娘家拿钱资助他之外,他根本无处取得金钱挥霍,所以他万万不能再有任何腓闻传人
子耳中。
蔡永伦踩着忿忿不平的步伐,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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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滢滢,你受惊了吧?"
蔡永伦一走,孟显扬马上温柔的靠近她。
"刚才蔡永伦说的话,是真的吗?"胡滢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睁着一双冰冷的眼,冷冷的问。
"什么真的假的?"盂显扬故意装傻,"我们别再理他,你一定累了,我送你回去。"
"回答我的问题!这件事是不是你设计的?''"我…"她受伤与指责的目光,刺得他几乎不敢抬起头来。
这件事的确是他预先设计好的。他早知道蔡永伦会出席这场宴会,所以刻意带她一同参加,再用信件将他们两人约到
水池畔,然后躲在树丛后偷听他们的对话,借以理清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
现在他知道事实真相,却也深深后悔了。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该这样做。
"我…对不起!滢滢,我真的投有恶意,我只是想证实你和蔡永伦之间的清白。或许我的方法不对,可是真相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所以你就想出这个好方法,一来可以试探看看,我是否真如旁人所说,是个水性杨花的
妇I二来也可以挖出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何乐而不为,对不对?"她的脸上是一抹嘲讽的笑容,而笑容底下,则是深深的悲伤与绝望。
他根本不相信她!在他抱着她、吻着她,对她轻怜
爱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对她抱着怀疑的态度,他根本不相信她的人格。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认为她是个随便对男人投怀送抱的女人!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是如此的爱他,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呢?"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事实的真相而已。""真相?真相我已经说太多次了,为什么你一次也不相信,只因为人人都叫我狐狸
,而狐狸
是没有人格的,所以你根本不愿意相信我,对不对?"
孟显扬冤枉的大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受够了!只因为我长了一张像狐狸
一样的面孔,就注定没有清白可言,我何罪之有?大家只会拿我这张脸蛋来作文章,根本不愿去了解面孔下其实的我,谁管我无不无辜、冤不冤枉?我也不愿意长成这样呀,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张脸!你们把这张脸拿走,拿走呀…"她的声音哽咽,泪珠滚滚
坠,忍受了多年的委屈,终于在今天全部爆发了。
她紧咬着下
,避免自己痛哭失声,柔搬的嘴
几乎渗出血丝来,看起来万分可怜。
"滢滢,别这样。"孟显扬急得手足无措,只想将胡滢搂进怀里安慰,她痛楚的眼眸,令他心痛万分。但是当他试着碰触她的肩膀时,却被她狠狠的甩开。
"不要碰我!我们早就分手了,你不必对我解释什么,我也不想听。现在请你批准我的口头请辞,明天一早我会把辞呈递上去。"胡滢决绝的说完,转身便想走开。
"不…"孟显扬不顾一切的大喊。她想走?她竟想离开他?不!他无法承受她第二次自他生命中离去!
胡滢不理会他痛苦的嘶吼,继续快步离开,她再也不能承受更多的悲伤与折磨了。
"滢滢,等一等!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请你听我说,如果听完之后你还是否不肯原谅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胡滢微愣了一下,登时停住脚步。她的理智告诉她:赶紧离开,别再听信他任何一句辩解的话了。无奈她的脚却不听话,像是在地上生了
似的,想拔也拔不走。
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聆听他的解释吧。
孟显扬见她停住脚步,知道她愿意给他最后一次机会,顿时欣喜不已。他
了
干燥的嘴
,心里千头万绪,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你到底说不说?如果不说,我要走了。"
"不!"他着急的喊道:"滢滢,我…其实我说谎骗了你。"
"什么?"
"就是当年你问我,我有没有爱过你,我说…"
"没有。"胡滢替他回答。看似淡然的笑容里,有着无法磨灭的悲伤与痛楚。
"其实当年我说了谎,那个时候,我…早就爱上你了!"
胡滢听到他最后…句话,迅速回过头,惊讶地瞅着他,眸中透
出浓浓的不信与怀疑。他刚刚说了什么?他早就爱上她了?见她怀疑的眼神,孟显扬加重语气强调道:"是真的!你知道吗?当年狠心抛弃你之后,我每天都在校园里四处寻找你的踪影,可是却遍寻不着,后来一问之下,才知道你休学了。当时我的心里好难受,以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终于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因为爱上渥年来,我常常梦到你,这也是为什么你打扮成这样,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你的原因。"他的声音暗痖,怀着满腔的深情,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她。
胡滢冷硬的心,立时瘫软了一半。她知道他没有说谎,如果不是心之所凿的人,根本不会有那么好的记
,将她的身影记得如此清晰。
"滢滢,我不是圣人,我也会犯错。五年前的我被执蒙蔽了双眼,根本着不清事情的真相,只知道捕风捉影来判定你的罪名。可是经过了五年的时间,我才明白许多事情的真相,并不像表面所见的那样。下雨那天,你将自己的伞送给那位老太太,那时我就知道,像你这样善良的好女孩,能不会是个放
狐媚的坏女人!
"其实潜意识里,我早就相信你了,否则张经理的太太来公司大闹的时候,我不会出面帮你说话,就是因为相信你,才会出面帮你澄清。我之所以安排今天的事,只是单纯的想求证五年前那件事,好说服我自己,同时也让沛淳信服罢了。滢滢,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求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永远不会再这么做了。"
他真挚诚恳的话语,就像一道温暖的阳光,将胡滢心里的千年寒冰融去,让她枯竭的心灵,因为爱的灌溉,再次变成一片纯净、肥沃的圣土。
死去又重生的爱苗,像初
时飘落在泥士里的种子,被融化的雪水滋润,在她的心田迅速萌芽。
她忍不住嘤嘤地啜泣起来,为五年前所受的委屈、和五年来的孤寂而哭泣。
"嘘…不要哭,我会心疼的。"盂显扬将她搅入怀中,低头吻去她颊上的泪珠。他的嘴轻哄着、游移着,不一会儿就寻到她
人的红
。
"显扬…"胡滢闭上眼,沉浸在这甜蜜的
齿相依之中。
她爱他呀!
她是如此爱他,又怎么舍得放弃他呢?她埋入他宽大的怀抱中,告诉自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就算会因此万劫不复,她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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