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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铁布衫武馆的比武招亲消息一传出,马上轰动了全城。

 版示上说了,年纪三十五岁以下,只要是没缺胳臂、没缺腿、有武艺的男人就可以参加。比武夺魁的人非但可以在当天娶到如花似玉的馆主小姐,还可以得到金银珠宝三箱做为嫁妆,这样人的条件简直倒了一大群想要人财两得的男人,短短七天,全城就有数百名符合条件的人报名参加。

 布知稻老馆主在比武的前一天就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为的就是怕女儿闹别扭不愿意答应他的安排。

 可是没想到灵儿只是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然后继续痴痴地望着窗外不说话。

 布知稻怀着异样的心思,先行按捺下对女儿的不忍心,他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意有所指地安慰道:“好孩子,姻缘天注定,该你的就是你的,要相信老天爷的安排呀!”

 她置若罔闻,思绪一直停留在那天早上…奏琴公主和堂衣欢乐的笑声,以及他对她说过的坚定誓言…

 “你上次说过的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

 “你想娶小鲍主。”

 “这个嘛…当然是真的罗,为什么这么问?”

 她还有什么不确定的?还有什么好寄望的呢?

 不如就顺了爹的心愿,将自己的未来许给一个比武夺魁的男人吧!

 心已死,梦已碎,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天经地义的见那人了…

 她的终身托付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她这一辈子将不会再有梦了…

 “丫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还可以反悔,爹…不想看见你伤心啊!”灵儿轻轻地抬头,望见一生辛辛苦苦的老爹爹,眼底蓦然充满泪水,她扑上前去抱住了爹的脖子,哭得好大声。

 “我嫁…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爹你老人家放心,我都嫁!”

 “好孩子,这么信任爹,爹也一定不会害你的。”布知稻感动得老泪纵横。

 灵儿听不明白爹话里的双关含意,她也不想明白,因为她的心已经碎裂成千千万万片了,此刻正努力试着用亲情一针针地补起来,不至于让它再度破碎…

 可是好痛、好难…

 **

 外头热闹喧嚷,锣鼓震天,鞭炮已经“噼哩拍啦”响辙云霄地放了起来。

 灵儿隔着一重重的门,麻木得像置身在梦里。

 她雪白清秀的脸蛋上淡淡地扑了香香的霜粉,黛眉以笔描成了柳变月,乌黑的大眼睛底下搽上两团浅浅的酡霞,小小的樱桃子邬以上好丹红胭脂点染。

 一张清雅人的小脸蛋儿登时成了千娇百媚的样子。

 她乌溜溜的长发缩成了两个凤髻,在发鬓别上了朵朵缤纷桃花,柔的耳垂悬着两只红玉坠子,一袭桃红色锦绣宫装完美地里着她纤柔的身躯,就连帮她打扮的两名老嬷嬷看了之后都失神好半天。

 “新娘子美极了,待会儿换上凤冠霞被后,还不知会美成什么样儿呢!”

 “是啊,是啊,连老身都快看傻眼了。”

 灵儿往铜镜中瞥了一眼,她从来没有看过自己这么美丽的模样,只是这一切对她而言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女为悦己者容”她现在画眉点胭脂又有什么意思呢?她在众人的惊叹声中被搀扶上了擂台,静静坐在爹的身边,看着大红绸缎布置出来的大擂台,她突然有种想狂笑的冲动。

 比武招亲?这种穷极无聊的玩意儿是谁想出来的?

 就是一堆人打打打…然后打赢的那个抱走所有的奖品,不管那个奖品跟他有没有半点儿感情、有没有一丁点儿喜欢。

 “唉!”她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就当看场闹剧吧!

 爹起身代了一堆场面话,然后大哥又起来说了一堆开场白,最后是二哥说出比武规则…然后开始打了。

 没想到来的人会那么多,灵儿自我解嘲地想:看来爹那三大箱金银珠宝真有魅力。

 在胡思想之际,台上的赵大虎已经连连打飞了几十个人,此刻正挥舞着大的拳头狂叫着…

 “还有没有人要上来跟我打?没球的就别上来了,上来的就先吃爷的三大拳再说!”他得意洋洋。

 “爹,我好想下场去扁他上。”布伦捏紧拳头,简直不敢相信爹会把妹妹下嫁给这只猪。

 布知稻紧张地别了他一眼,故作镇定地说:“你不行去,打赢了你娶妹妹啊?别胡闹了。”

 坐在一旁的灵儿饶是心绪纷,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马上就有一个尖嘴猴腮的李小猴儿蹦上去,和赵大虎捉对厮杀了起来,这李小猴儿武功倒是不含糊,几个照面就把超大虎打下擂台。

 众人响起七零八落的鼓掌声,显然谁也不愿意看见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嫁给一只猴子啊!

 “新娘子是我的了,哈哈哈…”李小猴儿又惊又喜。

 可他才笑不到几声,就被一身黑衣的江黑鹰给一掌劈下了台。

 这江黑鹰中等身材,留着两撇讨人厌的风胡,自以为是的环视全场,高傲地一挑下巴“放眼天下,谁敢与我争锋?”

 不要说布伦了,就连布类都好想取来弓箭,先一箭瘸他再说。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缓缓走上了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灵儿倏然站了起来。

 这一个白衣翩翩、温文儒雅、俊逸非凡的男子不是别人,竟然就是文探花左状师是也!

 “左大哥?”她捂住了小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左…左大哥?左堂衣?出现在比武招亲的擂台上?

 她一定是看错了!

 灵儿擦擦眼睛,努力睁大了眼,却恰恰好与堂衣深情的眸光会…

 她在他的眸中别见了惊和浓浓的相思之情…灵儿完全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巴,连半声儿也叫不出来了。

 怎么可能?

 “灵儿,”他温柔地凝视她,笑意跃然于畔。“你等我,等我把这群鸭牛羊打发完以后,马上就把你带回家!”

 他叫她灵儿?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灵儿…而不是小布…

 这代表什么?难道他…

 她惊呆了,狂喜的泪水迅速冲出眼眶,惊愕中又带着重重的忧虑、焦急。

 “你…你没有武功啊,你会被打死的…不要,太危险了,你快下来呀!”她忘情地大喊。

 堂衣欣慰、感动得要命,他噙着泪水对她俏皮地一眨眼,喉声有着掩不住的哽咽“你放心,我的嘴上功夫天下无敌,谁打得过我?”

 “这不是公堂之上,你…小心,”她惊呼一声,心脏几乎停止。

 原来是江黑鹰趁他们说话之际施以偷袭,只是没想到他凌厉的一击却被堂衣轻轻松松的闪过…

 灵儿这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接下来她简直看得眼花、惊叹连连、满头雾水…

 咦?咦?他不是个文弱书生吗?怎么…突然变成武林高手了?

 只见堂衣潇洒自如地一转身、一踏脚,大手微微一拂,江黑鹰就被打退了好几步,差点跌个四脚朝天。

 “你这王八羔子…”江黑鹰气得破口大骂,再也顾不得形象了。

 “口出秽言有辱斯文,有罪!”堂衣优优雅雅地化解掉他冲过来的攻势,轻轻一句,黑鹰七手八脚地跌下擂台去。

 黑鹰的兄弟紫鹰、白鹰、红鹰不甘心地跳了上来,明显违反规定地围殴堂衣一人,看得布伦、布类两兄弟怒火填膺,忍不住就要站起来跳入战局帮忙教训。

 可是布知稻却住了他们俩,示意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抚着大胡子满意地哈哈笑。

 “左老夫人说得果然没错,设这个擂台就是便宜这小人!”他嘴巴上虽然这样讲,心里可乐着呢!

 左老夫人亲自下江南游说他,让他设下擂台来出这个文武双全的探花郎的真心,起先他还觉得有些不妥,可是没想到这小子的武功比他还高哇!

 真是真人不相啊!

 有这样文武全才的女婿…嘻嘻,他布知稻以后在京城就是千人嫉妒、万人羡慕了。

 “你形迹诡诈大若愚,当杖责三十。”堂衣如行云般撂倒了红鹰,还顺道在他股上用扇子重敲了三十下。

 红鹰抱着股冲下台。

 “你暗箭场人阴险狡猾,当掌刑二十。”他又如水般踹飞了白鹰,用扇子柄重敲了白鹰的手腕二十下。

 白鹰抱着坑谙掉的手掌“哇”地一声,连滚带爬地下去。

 最后是紫鹰,他吓得双手抱头鼠窜下台,连家伙也顾不得拿。

 “小子,真有你的!”布知稻忍不住大声喝采。

 众人响起如雷掌声,大家是看得目瞪口呆心服口服哇!

 “虽有大过及时悔改,饶你一次。”堂衣随意地一甩衣摆,抱拳屈膝跪下,对布知稻扬声恭敬地喊道:“晚辈左堂衣拜见布前辈。”

 布知稻哈哈大笑着,亲自下椅扶起了堂衣,十分满意“还叫什么前辈?叫岳父大人!”

 堂衣大喜,眸光炯亮,感激不已地抱拳大叫:“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三拜。”

 在众人的笑声中,灵儿傻里傻气地被突然冒出来的左老夫人牵了过来,推入了堂衣的怀中。

 “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啊?”灵儿都看呆了,又哭又笑、又是鼻子又是擦眼泪,完全不敢相信。

 堂衣咧嘴笑着,他轻轻地拥紧了她,激动地说:“灵儿,这一切都是我娘和你爹巧计安排的缘故,用一句比武招亲吊你的胃口、出我的真情…灵儿,我是个混帐,害你伤心了那么多次,现在…你可愿意原谅我这个差点弄丢心爱人儿的二楞子?”

 他娘和她爹?管家嬷嬷就是他娘?

 不不不…那个暂且不用管他,重要的是他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

 “左大哥,你说什么?”灵儿张大了嘴,颤抖着瓣“你…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我说,你是我心爱的人儿,我竟然笨到亲手把你推出我生命之外。”他怜惜地‮摩抚‬着她娇的脸庞,低沉哽咽“你会原谅这么笨、这么呆的傻子吗?”

 她终于有真实感了,看着左老夫人和爹、大哥、二哥灿烂欣的笑靥,她渐渐明白了过来。

 是真的,这一切千真万确,统统都是真的!

 “你爱我?”她傻里傻气地大声问。

 因为她的心儿卜通卜通跳得如雷响,她不大声点儿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翻了,擂台底下有人吹口哨的、有人鼓掌的,还有人兴奋到叫的。

 显然全东城的百姓都被这教人脸红心跳的一幕给炒热了,人人兴高彩烈,如同亲身经历一样。

 “我爱你!”堂衣大大大…声地笑着应答。

 “亲她、亲她、亲她…”不知道打哪儿冒出一声兴奋的吼叫,连带引起了众人的起哄。

 灵儿羞红了脸,整个人埋进了他的怀里。

 老天爷,她以后不敢出来街上走动了啦!

 但是由于气氛太过热烈了,就这样应观众要求,京城第一状师左堂衣真的大大方方地捧起了她的脸蛋儿,深深情情、绵绵地吻了上去…

 印下一生永远的誓言,一定、一定要很幸福喔!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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