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马牧场扁用膳的食堂就有五、六个之多,而且还有各自的名字,由于宋心豪和沅沅只有两个人,而陆海峰也因为事务繁忙,人还末回到天马牧场,因此高总管便招待他们俩在舒适清幽的四人座“观云厅”用膳。
“观云厅”是沿着一座突出的岩石搭建,在这里可以看到峰峰叠叠、云雾缥缈的美景,让人有如置身在仙界般的奇异感受。
已经坐下来陪他们俩用膳的高总管,却因为仆人来报,说今儿个和某买家
货的马匹数量有出人,又匆匆忙忙地离座去协调解决,座上就只剩宋心豪和沅沅。
“沅沅,是不是很累了?”宋心豪问道。
“不会。”沅沅边吃着她最爱的醉
,边看着栏杆外的美景。
“是吗?可你今天话说的很少。”
“我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
“人的嘴巴本来就是用来吃饭和说话的,光吃饭不说话,就浪费了它的功能罗。”
“是、是…我说不过你…啊!宋心豪!你干嘛抢走我的鸡腿!?”沅沅气愤地看着从自己碗里不翼而飞的鸡腿。
“唔…”宋心豪摸摸下巴,一脸正经地端详她“没想到你话虽然少得可怜,但说话的功能还
正常的。”一说完他马上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人真是有够无聊!”沅沅恶瞪了他一眼。
“今天一整天都没机会跟你说说笑笑,还真是难受得紧。”宋心豪语气无辜地说道。
“吃饭啦。”破天荒地,沅沅竟挟了菜放到他碗里。
“哦…谢、谢了。”宋心豪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像对待珍宝似小心翼翼地挟起碗里的菜放进嘴里。
“这道菜特别好吃。”他津津有味地点头道。
“又在瞎扯了。”沅沅嘴角有着淡淡笑意。
她不想否认,也不愿意去否认,自己是愈来愈喜欢这样的相处气氛了,仿佛自己只是个平凡幸福的女子,没有束缚、没有压力,有的只是快乐与温馨。
无奈她所背负的包袱太过沉重,她不知道这样短暂的幸福,能够拥有多久?
当她伸手去取汤盅时,宋心豪大掌忽地覆上了她的…
“呃?”沅沅不解的望向他,不料竟对上一双炽热得会令人脸红心跳的深邃黑眸。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在那情意浓烈的注视下,沅沅说起话来不由得有些结巴。
“沅儿…”
“干嘛突然叫得那么
麻兮兮的?”沅沅垂下眼睫,躲避他炽热的眼神,微红着脸要把手缩回来“手放开呀。”
“你听我说…”宋心豪将她手的又握得更紧了些。
“说话就说话,干嘛抓着我的手不放?”沅沅一脸“青天白
之下,你可别
来”的表情。
“喂喂,于大小姐,你真的很不够意思哦!我已经‘含情脉脉’地对你说话了,难道你就不能做做小鸟依人的模样,温柔点问我有什么事吗?”宋心豪真是好气又好笑。
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他想对她说什么,无奈这丫头对感情的事还真是迟钝的可以。
“含情脉脉你的头!你一天没戏弄我会死是不?”
“我现在可不是在戏弄你,我是跟你说正经的,”宋心豪语气再认真不过地说道“我衷心希望,你愿意…”
宋心豪话还没说完,高总管的声音已经从外头传进他们耳里了…
“启禀场主,老头子我已经招待两位宋公子在观云厅用膳了。”
“莫非两位当家都亲自前来了?”另一个年轻
朗的声音问道。
陆海峰来了!
宋心豪和沅沅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晚上我再和你说。”宋心豪低声说道。
“不不,此次亲自前来的是宋大当家…”高总管边说边陪着陆海峰走进观云厅。
“陆场主。”两人拱手作揖。
“宋大当家,久仰、久仰!”陆海峰发出
朗的笑声,热络地与宋心豪握手寒暄。
“久仰大名,陆场主。”宋心豪终于有机会一睹陆海峰的庐山真面目,他自认身形已经够高大了,没想到陆海峰竟还高他将近半个头左右,而且陆海峰生得是虎背熊
,充分展现出边
男儿
犷豪迈的气息。
“不知道这位是…”陆海峰看向沅沅。
“另一位公子是大当家的义弟,名唤宋玉。”高总管连忙介绍道。
“宋玉见过陆场主。”该来的还是得来,沅沅在心里叹了声后,认命地抬起脸来
视陆海峰。
“原来是宋…”陆海峰话说到一半便愣住了,他用着十分震惊的神情,直勾勾地盯着沅沅猛瞧。
看他的反应,沅沅不用想也知道他认出她来了!
“怎…怎么了?”沅沅赶紧佯装出一副愕然的模样,看看高总管,又看看宋心豪。
她接收到宋心豪带笑会意的眼神。
“场主?”高总管显然也没见过陆海峰失神的一面,不由得紧张地拉了陆海峰一把。
陆海峰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咳、咳…我失态了,抱歉。”
“陆场主,有什么问题吗?”宋心豪故意问道。
“你…真的叫宋玉?”陆海峰仍是直盯着沅沅瞧。
“是的。”
“好像…真的太像了…不,该说简直是一模一样…”陆海峰喃喃自语。
沅沅堆起笑容“在下是首次一睹场主的风采,天底下容貌相像的人何其多,想来是场主认错人了。”
“是啊、是啊,天底下相像的人何其多,高总管在一旁也帮忙打圆场“前些日子我在市集里,无意中瞥见一位老妇人,像极了我去世多年的娘亲,害我当场吓了好一大跳!”
斑总管这一说,大伙都笑了。
“宋兄抱歉,我认错人了。”
“不要紧的。”沅沅向陆海峰点头示意。
“来来!大家别光是站着说话,坐下来边用膳边聊吧!”高总管忙着
着陆海峰入座。
一顿饭下来,陆海峰研究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沅沅,而沅沅也是吃得心虚不已,不只是因为陆海峰的眼神,就连宋心豪看她的神情,也充满了质疑,他似乎已经开始怀疑她和陆海峰的关系,绝对不只是她说的那样而已。
啊啊!她在心底已经火大地咒骂了不下数十次…她真是后悔死进这该死的天马牧场了!
由于还有一堆重大事务等着陆海峰去处理,所以陆海峰在用过晚膳后便先行离开,高总管将他们俩安排在“听涛轩”的厢房休息。
斑总管提议要带他们俩到其他厅堂去参观参观,沅沅以身体?畚桑扑蹈拿鞫谢嵩偃ィ懔粼谧愿龇坷锪耍涡暮啦蝗绦纳ǜ咦芄艿男耍缓么鹩λ娓咦芄芩拇θデ魄啤?br>
沅沅进房后
股才沾上椅子,敲门声就响起了。
“不去不去,我很累,要睡了。”她以为是死皮赖脸的宋心豪又来拖她下水,边开门边碎碎念。
“嘎…”当看到门外的人时,她马上愣住了。陆…陆海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去谈公务了吗?
再看看他身后,一个随从也没有,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吓着你了吗?”高大的身躯伫在门口,陆海峰声音轻柔,完全不像是对一个男人所用的口吻。
“没、没有…”沅沅只得硬着头皮陪笑“场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高总管正带着我义兄四处参观,您没遇见他们吗?
“我要找的人是你。”
“啊?”沅沅马上在心底哀叫一声“完了!”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不请我进去坐吗?”
男女授受不亲那句话沅沅差点就要冲口而出,好在她马上意识到这岂不是不打自招而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场主,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在下已经很累了,明
再说好吗?”沅沅两只手不自觉地抓紧门板,语气有些不善地说道。她担心他会硬闯进来。
“你想说的应该是要我有多远就滚多远才对吧?沅沅。”陆海峰轻笑了起来。
“我的确是很希望你现在就滚远一点,而且永远不要来騒扰我。”沅沉沉下脸,一双清亮眸子毫不畏惧地恶瞪着他。
“哈哈…这才像你的作风!”陆海峰这会儿轻笑换成朗笑了。
“像又如何?不像又如何?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瓜葛,你到底想做什么?”沅沅翻了翻白眼。
“何必说的那么无情?至少我们还是朋友,那么多年没见,让我关心一下应该不为过吧?”陆海峰仍是面带笑容地回应道,对她不友善的态度完全不以为意。
“我很好,多谢陆场主的关心。”
“是吗?你怎么会跟展鸿商行的大当家在一起?就算你想夺回门主令牌,也该是依附我而不是依附他才对,他只是个商人,他有能力去膛武林纠纷吗?”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用不着你多事!啊!你、你说什么!?”沅沅反驳到一半倏地僵住。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她想夺回门主令牌的事?
“怎么?我说错了吗?难道你不想夺回门主令牌?”
“为什么你会知道?”沅沅神色惊愕,难以置信地低呼。“北武林的事,还有什么能瞒过我的耳目?”
“那你也一定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沅沅猛地扯住他的衣袖,反应
烈地间道:“告诉我!快告诉我!”
“别那么激动好吗?你的冷静到哪里去了?”陆海峰覆上抓住他衣袖的手,轻柔地想拉下它。
几乎是他的掌心一触到她的手背,沅沅便马上将手缩了回来。她…她不习惯别人的碰触!
“换作是你,你会不急吗?”沅沅忿忿地说道。
“沅沅,你变了。”陆海峰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那语气是释然且欣慰的,只是,急着想知道凶手的沅沅
没察觉。
“啊?”她变了跟她复仇的事有什么关系?“陆海峰,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快点说,凶手究竟是谁!”
“哦,好吧,只是,我们一定要一直站在这讨论那么私密的事情吗?
“是…请进…”沅沅无奈地翻个白眼,让出一条路。
一进房里,她又倒了杯茶摆在他面前“陆场主,现在您可以说了吧?
“怎么了?门外头有什么吗?”陆海峰从刚才便发觉她的眼神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向他背后。
“没…没有。”沅沅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是吗?可你的眼神一直朝我后头看。”
“没这回事,你想太多了。”她只是从他出现在她门口时,心里就直嘀咕着“宋心豪,你可千万别在这时候回来”而已。
“沅沅,我们是朋友,你该信任我的,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在顾忌什么吗?
“你这个人就是这么讨厌!”沅沅有点恼羞成怒地恶瞪了他一眼“什么事都观察那么仔细做什么!?”
“我关心你也错了吗?”陆海峰无辜地耸耸肩。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他听到而已。”想了想,沅沅决定还是大方点承认好了。
“他?他是谁?”
“你想还会有谁!?”沅沅没好气地说道。
要是让他知道她一直隐瞒他的事,此刻竟可以拿出来跟陆海峰像闲话家常一样讨论着的话,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会头顶冒烟的。
“宋当家?”
“对啦!对啦!待会要是他来了问起的话,你就说只是和我闲聊罢了,知道吗?”
“为什么?”陆海峰忽地
出了然神情“莫非,宋当家还不知道你的身分?”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好吗?”沅沅的语气听起来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多久了?”陆海峰炯炯目光直盯着沅沅,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兴味。
“什么多久了?”
“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沅沅给了他一个“你少管闲事”的警告眼神。
“算了,你不想说也无所谓。”反正他有的是机会问另一位当事人。
“别再跟我瞎扯些有的没的了!”沅沅耐
快磨光了的表情愈来愈明显“我只要知道主使者究…”
沅沅话还未说完,陆海峰突然
口说出了个名字“舞媚媚。”
“嘎!?”沅沅瞪大眼,完全无法
收那三个字的涵义。
“怎…怎么会?为什么?”半晌,她总算懂了那三个字的意义,但眼神里却有着浓浓的
们与难以置信。
“不、不…不可能的!你胡说!你怎能随口就说是她!?”沅沅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全变了样。
舞媚媚是副门主,也是她最信任的同门师姐哪!
虽然暗影堂门人的感情向来淡薄,但她知道身为副门主的舞媚媚向来尽心尽力,总是将堂里事务处理的有条不紊,为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任门主分忧解劳不少,舞媚媚可说既是她的师姐,也是她最得力的助手,现在陆海峰居然直说出舞媚媚就是这场夺位叛变的主使者!?
不!不!她不相信!不相信!
“沅沅!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好吗?”陆海峰伸手按住她肩头,担忧神色溢于言表。
“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沅沅激动地将他的手从她肩头扯下“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唉…”陆海峰叹了口气“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哪里还说得出口呢?”
“告诉我!你一定要告诉我!算我…拜托你好吗?”破天荒地,沅沅首次开口求人。
“你…我看还是等你心情平静些再说好了。”陆海峰说着说着便站起身,打算离开。
“不不!”沅沅死命地扯住他袖子,焦急地说道:“你不能走!事情还没有说清楚,你不能就这样走掉。”
“可是你…”“好、好!”沅沅深
口气、再
口气,努力稳住声音,平复自己激动的神色,尽力维持平
的神情“我现在平静多了,你再继续说好吗?”
“唉!你还是那么倔强。”陆海峰无奈地摇摇头,又坐了下来。
“舞媚媚已经来找过我几次了。”他一坐下来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啊?”
“第一次见面,她没说什么,来意只是一睹名闻遐迩的陆海峰风采而已,我们聊了几句,还算愉快。”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沅沅只觉得惊讶极了,她从来不知道舞媚媚私底下竟会有这种举动。“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造访的时机,根据我事后的了解,竟是你接下门主位置还不到五天,我便开始好奇,她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她不知道我们其实是认识的吗?”
“她要是知道岂会来自投罗网?”陆海峰反问道。
陆海峰这么一说,沅沅不由得点点头。
“之后,她又来找过我几次,她看我的眼神和神态也愈来愈暖昧,充满挑逗意味。
“陆大侠,您还真是
福不浅哪。”沅沅勉强扯了扯嘴角。
若是平常,她一定会哈哈嘲笑他几句,但现在却是关系到整个暗影堂的阴谋,让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有一次她终于问我是否有意让天马牧场和暗影堂的势力整合,进而统御整个北武林,而且她还说,这是门主的意思。”
“我!?”沅沅讶异极了“我从来没那样说过呀!你呢?你当时如何回答?”
“因为觉得事有蹊跷,我没有马上作下决定,只说要考虑考虑。而且我也告诉她,门主到目前为止都没有
面,诚意值得怀疑。”
“那她怎么说?”
“她说没问题。只是门主时间不多,她要再安排一下。一个月后,她终于又再度出现,不同的是,她手上多了门主令牌,她也不讳言地说出了篡谋门主之位的阴谋…是她暗中对金长老和木长老下毒,要他们去
杀你后才能换取解葯,不过,两位长老最后还是将化骨散当作解葯服下,被灭了口。”
“老天!金长老、木长老…”沅沅低呼出声,再也忍不住地拍桌大骂:“可恶!”
听到这里,沅沅已经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做梦也想不到,陷害她的真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
“师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沅沅烦躁地用十指抱住了头。“同门阋墙,我该如何向死去的师父
代?
“照我看来,舞媚媚一定是因为你师父将门主之位传给你,却不传给她而怀恨在心,毕竟她已经当了副门主许多年,她认为再怎么样,她都比你有资格接任门主的位置。”
陆海峰这么一提,沅沅终于有些明了舞媚媚的心态。
“这是师父的意思,也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唉…”沅沅重重叹了口气“早知道会弄到这种田地,当初就请师父将门主令牌授予师姐就好了。”
“也许你师父早看穿了舞媚媚的野心,才会将门主之位传给你的。”
“会是这样的吗?”沅沅梦呓般地喃喃道。她一直很疑惑,师父为何会将门主令牌传给什么都不懂的她,今天终于得到了解答。
“舞媚媚说出已成事实的真相后,我真是心焦如焚,她一离开,我马上调派人力试着要找出你的行踪,但却徒劳无功。”
沅沅
了一声“暗影堂是北武林最迅捷、最灵通的消息网,你这么做无疑是打草惊蛇。”
“没错,几天后舞媚媚又来找我,她问我为什么要派出探子找寻你的行踪?”(缺一页)
人,怎会容许自己跟一个当面拒绝她的‘男人’共事呢?既然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她当然是除之而后快。”
“唉…”听到这里,沅沅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力感漫布全身。说到底,还是她这副不男不女的德行惹的祸…
这时的陆海峰已经可以隐隐听到高总管和宋心豪的声音,他忽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
“你不是不想让他知道吗?他们回来了。”
“那,改天再说。”沅沅也站了起来。
“我先走一步。”
“谢谢你。”沅沅勉强扯出笑容。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陆海峰像兄长般拍了拍她肩头,转身离开。
留下对着烛光发愣、心情沉重的沅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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