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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总裁,这是台湾分公司各个高阶主管所提出的评估报告,请你参阅。”

 必洛抱着一大叠的卷宗文件,走进帕华洛奇在台湾设立的分公司。

 装潢豪华宽敞的总裁办公室里,就见雷亚尔优雅闲适地往后枕躺在柔软舒适的牛皮椅上。

 这一刻的他不若商场上的剽悍骁勇,正百无聊赖地在指间旋弄K金钢笔,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头在慵懒中睥睨全世界的雄狮。

 “关洛。”

 “是的,总裁有何吩咐?”“拿来。”

 他望了望主子伸出来的手“总裁要我拿什么?”微微昂起下颚,雷亚尔睨了他一眼,胆敢给他装傻?“你准备回家吃自己了吗?”…听到这个威胁,关洛扁扁嘴,立即从西装里头出一只明显偷藏的卷宗。

 “在这里,总裁。”

 雷亚尔翻开来,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丁希雅侧拍的照片。

 说侧拍是比较文雅的说法,简单一点讲就是偷拍。

 照片中的她在一家便利超商里,正专心地站在泡面摆设架前认真挑选。

 那一头披肩的乌黑长发被她率地圈绑着,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大女孩。

 突然,雷亚尔皱起眉“她都吃这种垃圾食物吗?”“不知道,总裁,调查报告上面没有提到。”

 必洛显然不感兴趣“对了,总裁,这是上一周纽约方面的销售情况,显然美国还没有离九一一的影响,导致我们的销售业绩大幅下滑…”“只有她一个人住?”“应该是。

 总裁,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个因应之道…”“她是征信社的负责人?”就凭她一个弱女子?“好像是这样。

 必于纽约方面的问题,我已经跟业务部的主管讨论过…”“她太坏了,肯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总裁…”关洛无力的简直想哭。

 接着,只见雷亚尔霍地站起身反手一捞,帅气地勾起牛皮椅上的西装外套。

 “总裁,你要去哪儿?”已经跨开几步的他微微回过头,嘴角勾勒出一抹戏护的笑“跟了我这么久,你应该猜得到。”

 必洛肩膀一垮“是,请总裁一路小心。”

 他不懂。

 目送着雷亚尔离开的背影,关洛既困扰又困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台湾女子罢了,路上一抓一大把啊!这个丁希雅到底有什么稀奇?“喂,是杨真吗…是我啦,希雅。

 我打电话跟你说一声,你汇给我的钱收到了。”

 “十万块呢,我看你长这么大肯定还没有碰过这么大笔钱吧!”丁希雅抿抿嘴没有接口。

 有时候她真的有种错觉,仿佛杨真跟她在一起是因为一种炫耀的优越感。

 但是她尽量不要让自己往这个方向想,因为这么想对她们俩的友谊没有好处。

 “唉,我给你的这笔钱可是比一般征信业务的行情还要好哦!”希雅总该懂得她卖人情的暗示吧?杨真握着话筒暗忖。

 “我知道,杨真。

 事实上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这笔金额太大了,我不能收这么多钱。”

 “拜托,多给你酬劳你还嫌啊?”不难想见此时此刻的杨真,肯定是不屑地翻着白眼“既然汇给你了你就收吧,在我这个有钱人面前装骨气是你的损失哦!不跟你说了,我一会儿还要开会。

 呵呵,那个刘斯年终于申请调职滚开我的视线,我真是太高兴了。”

 丁希雅一想到刘斯年之所以会调职和自己不了关系,她的小脸就忍不住黯淡下来。

 有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困惑,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刘斯年搞婚外情在先,让人有了抓他小辫子的机会,但是由她来揪出他的丑事就正确了吗?某个角度来说,她或许是对的,因为拆穿了刘斯年不忠于子的那一面;可是就另一个角度而言,她这么做反而伤害了不少人,例如他无辜的子和小孩。

 这种时候,丁希雅好希望身旁有个人,能够让她依靠,为她分忧解答的可靠男人。

 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当然会希望有个心灵上可以寄托的伴侣,只是那人却似乎还未走进她的生命中,她只好告诉自己在那个人出现之前,她得不断地努力再努力,不停磨练自己让自己蜕变得更坚强。

 “唉,希雅,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发什么呆啊?”杨真不悦的唤道。

 “嗄?呃,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我说,我另外还送了一份礼物给你,算是对你这个穷人认真努力的奖赏。”

 “什么?”丁希雅的震惊除了因为还有一个礼物之外,也为了她口吻中对她的讥讽。

 “礼物应该等一下就送到了吧!我不跟你多说了,拜!”侧头望着电话断线的“嘟嘟”声,丁希雅有一些愕然。

 杨真到底送她什么礼物?这时,门铃响了起来,她马上自椅子上跳起来!是上门的委托人吗?但随即她雀跃的神情一收。

 应该不可能,这附近会走失的猫猫狗狗已经走失得差不多了,能找回来的也都回家了,老实说,应该已经没有什么生意能上门。

 可能是替杨真送礼物过来的人吧?门铃声又急促地响起,可以想见门外这个人没啥耐

 丁希雅捂着耳朵走去开门,途中还不小心撞到了桌脚,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着膝头一拐一拐的来到门前,打开大门。

 “别再按了行不行,邮差大人?”哎呀,她的膝盖血了。

 低着头看伤口的她没有看清来人,她小手一伸漫不经心地说着“要不要我盖章?不用的话把东西交给我就行了,谢谢。”

 “我太大了,你可能接不住。”

 低沉富磁的嗓音从她的头顶上缓缓飘下来,不知怎的,听见这声音,她心头一颤,霍地仰起螓首。

 “你…”台湾的邮差也有金发紫眼的外国人吗?“你会说中文?”她怯怯地望着眼前高大傻气的男子。

 雷亚尔兴味浓厚地挑了挑眉“我刚刚不是说了?”“哦,对,我听得懂。”

 她怔愣地眨了眨眼。

 奇怪,这个外国人有点眼耶,自己好像在哪儿看过他?只是…到底在哪里见过面呢?哎呀,算了,不想了,反正她再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的,因为她认人识路的本事有够差,一个陌生人往往要见过五次面之后,她才有可能会记得。

 可是…她又悄悄眯起眼,眼前这个人狂妄尊傲的气势好慑人,几乎让人无法忽视。

 印象中,她好像真的见过气质和他一样的男人,只是到底在哪儿见过呢?没时间让她多想,只见雷亚尔望了她一眼,不请自人的越过她,走进这一间没有什么装潢的屋子里。

 虽然已经为了她而收敛,但是他与生俱来的狂妄霸气依然难以遮掩。

 “唉…”丁希雅还想开口叫他,却见他已经大刺刺的安然坐在沙发上,她觉得奇怪“你是不是帮杨真拿东西给我…”“你的膝盖血了。”

 “我知道。”

 因为痛是痛在她身上。

 “医葯箱在哪里?”“呃?”“过来这里,坐下。”

 他语气中自然显的威仪和不自觉的命令口吻叫她不由自主的遵从,就见她苦着小脸一拐一拐的走到另一张沙发上,还来不及弯身坐下,他已经伸手将她按进沙发里。

 “坐好。

 告诉我,医葯箱呢?”“在那里。”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空的小瘪子上就只有那一盒急救葯箱。

 随即,他不假思索的走过去将它取了过来,纡首降贵的蹲在她身旁,俐落地挑出瓶瓶罐罐中的双氧水。

 丁希雅不解地望了他一眼“你不仅会说中文,还会看国字…唔,好痛!”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他的手,纤细白皙的小手和雷亚尔身上黑色的亚曼尼西装形成鲜明对比。

 雷亚尔微微仰头看她,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那一头黑色的发瀑被她随意地扎绑在颈后,成束的发丝随着她俯首的动作滑落肩头,轻轻垂口前,又是一番娇弱纯真的风情。

 这一刻,他不自觉地放缓了俊脸上的沉

 “伤口还是消毒一下比较好。”

 说话的当口,他再度将占了双氧水的棉花往她血的膝盖擦去。

 不意外地换来丁希雅的,声吃痛和闪躲!“不要了,我不要擦葯!这点小伤口死不了的。”

 “已经几岁厂还这么怕痛?”他笑脸着她。

 报告上说她今年已经二十六岁子。

 他这么一笑,她竟没来由的感到一抹羞涩。

 她飞快垂下双眸,却瞥见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竟紧紧地攀着他的手臂,当场她像是触了电似的仓皇将手收回来。

 雷亚尔瞥了瞥自己方才被她触摸的臂膀,又仰头睨望她“再来擦一点红葯水。”

 丁希雅马上皱眉“应该不用了。”

 她可是超级怕痛的。

 “我说要。”

 她发觉他话中的强势与霸道,既诧异又觉得委屈“你说要就要啊?”“你说什么?”“没有。”

 看着这个蹲在自己脚边的人,丁希雅实在困惑极了。

 他应该是客人才对啊,自己是主人耶,怎么反而成了讲话小声的那一个?“唉,你到底是谁?我不记得自己有认识什么外国朋友…唔,痛啊!”随手将指尖的棉花以抛物线的弧度扔到两公尺远的垃圾桶里,雷亚尔睇了她一眼,动作迅速地收拾急救葯箱…直到他站起来,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蹲在她的脚边。

 他是怎么了?雷亚尔霍地蹙眉。

 他这辈子还没有为了任何人而这么纡尊降贵过,更别说是为女人了。

 为什么是她?就像自己为什么会为了她而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来到她身边?坐在沙发椅上的丁希雅仰头凝视眼前高俊的雷亚尔,他梳理整齐的灿金色发丝给予人一种简洁俐落的感觉,深邃的紫瞳眸像一潭深不见底的神秘寒水。

 这个男子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这认知一跃进她的脑海,她咽了咽口水“是不是杨真委托你过来的!”“杨真?”啊,他记起来了,报告上说杨真是她的好友。

 “你看起来不像邮差。”

 因为中华民国的邮差基本上是不会穿着昂贵的黑色西装送信的。

 “你是谁?”雷亚尔双手环挑了挑眉“你认为我是谁?”这人的态度好高傲!丁希雅忍不住也跟着站了起来,倔傲地不想在他面前屈居下风,于是她学着他双手环,昂起下颚“一句话,你到底是不是杨真派过来的人?”见到了她企图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气势来应付自己,他嘴角不勾勒出一抹笑意。

 奇怪,他一向不欣赏有勇气樱逆他的人,因为那代表了对他的僭越。

 但是为什么对她就可以容忍,也愿意容忍,甚至觉得颇为欣赏她这般强撑起的勇气?“你笑什么?”“我笑你。”

 “你!”怒瞪了他一眼,她应该要生气才对。

 但是为什么一对上他,她反而低下了头两腮酡红呢?悄悄地气嘟起小嘴,丁希雅为自己说不出理由的反应而发怒。

 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雷亚尔脸上不自觉添上一抹淡然的宠溺笑容。

 的确,他站在这里确实需要一个理由,能够说服她的理由。

 事实上他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向自己证明,丁希雅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他以为自己只要一跟她接触就会厌倦地想走开,他相信她对自己的意义就和其他女人一样,只是用来消遣时间罢了,当然,得在他有兴致的时候。

 可是…雷亚尔微微垂下俊脸睇睨丁希雅,这是第一次,他发觉自己想待在一个女人的身边。

 鳖异,却真实强烈到难以忽视的感觉。

 是她那一头绸缎般的黑发留住了他?还是她眼眸中熠熠闪烁的倔气?他说不出个所以然。

 像是感觉到他的凝视,丁希雅又膛笔直回视他“你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不是杨真委托的人,就请你离开。”

 看样子,为了留在这儿他必须编出一个谎言才行。

 “杨真要我过来…”“什么?”“你的朋友,她要我过来…”该死!赶紧想一个留在这里的理由啊!外人不是常称许他的头脑聪颖灵敏无人能敌吗?等得不耐烦了,她皱眉催促“到底要你过来做什么啊?”“要我过来当你的管家。”

 丁希雅一听,下巴差点儿没掉下来。

 “管家?”“对,管家。”

 “你在开我玩笑?”“没有。”

 “麻烦你自己随便看一看这间屋子,请问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需要管家?”天啊,她的小征信社根本连蚊子都喂不,需要什么管家?“这…”失策。

 他把自己惯有的王子生活模式,套用到她这个普通平民身上。

 “我真的不需要管家,请回吧。

 还有,帮我谢谢杨真的好意,但是我真的用不着。”

 挥挥手,丁希雅就想送客。

 眼前这个金发帅哥涸啤美、很有型,她真巴不得自己能够天天看到这么赏心悦目的俊男。

 没办法嘛,这是人之常情。

 但她可不会心窍,相当有自知之明,她的荷包没法忍受多出一张嘴吃饭的。

 还是早早送他出门,请他另谋高就吧!但身形壮结实的雷亚尔根本就不是她双手推得动的,只见她拼命地想将他推出门外,而他却是文风不动的站在原地。

 突然,他闲凉开口。

 “这间征信社好像快倒了。”

 丁希雅推他的动作忽然静止,忽地仰起头,她璀璨如星子的双眸瞬间被怒火所燃亮。

 “没生意上门?”报告上说她这间征信社每月业绩不超过一万块。

 “你管不着!”像是被踩着了痛处,她又羞又愤地涨红了俏脸。

 雷亚尔瞧得是既疼惜又怜爱。

 “我能帮你。”

 她原本握紧的双拳顿了顿,不信地看着他。

 “我说我能帮你,我就真的有这个本事。”

 两人的距离太接近,惹得他情不自伸手拂掠她颈脖间的发丝。

 “还有,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不准任何人怀疑我。”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个外国人能够这么高傲?自然而然的号令天下的态度仿佛他生来就是如此。

 “我…”雷亚尔眼角一瞥,不经意瞧见桌面上有张出租汽车的分类广告…“我是人力出租公司派过来的人。”

 “但是…”“是你的朋友杨真委托我们公司派我过来这里协助你。”

 “协助我?”“对。”

 “你说…人力出租公司?”丁希雅困惑地皱起柳眉,搔搔头“我好像有听过,又好像没有印象。

 只是,我听过出租车子、出租房子,就是没听过连‘人’都可以出租的啊!”是啁,别说是她,连雷亚尔自己都觉得诡异。

 想他堂堂一个王子的尊贵身份,却纡专降贵的将自己出租给眼前这一个女子,任谁都无法想像。

 不如打消念头吧!可是…又瞟了她一眼,原本已经跨出步伐想离开,却又自动地开口。

 “我能帮你重振这一家征信社,它可以不用倒闭。

 我知道你想保有它,对不对?”对,她是想保有它,因为这是父母唯一留给她的纪念。

 但是…”“我真的能相信你吗?”她眉宇间的企盼和眼眸中的无助柔弱,深深牵动雷亚尔的心。

 望着她,他忍不住伸出手触上她的脸“相信你已经撑得很辛苦了。”

 仅仅只是这简单的一句话,竟惹得丁希雅泫然泣!为什么她会有种错觉?仿佛眼前这个人已经认识她很久很久,仿佛他那一双深邃而神秘的紫瞳眸能够看穿她的一切?而更让她感到慌乱的是,他身上那浑然天成的狂霸气质,竟让她不由自主的想依靠?“你到底是谁?”戏已九锣就没有不演下去的道理。

 “我是雷亚尔,人力出租公司派过来的出租经理人,负责振兴征信社的业务。”

 “雷亚尔?”“对。”

 “你真的要把自己出租给我?”是呵,一个王子竟然把自己给出租出去,说出去不会吓死人,而是会笑死人。

 因为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而当他瞥见她那一双水瞳中着淡淡的泪光时,他不自觉地放柔了凌厉的眼神,轻缓冷峻的口吻道:“放松心情交给我吧,从现在开始,由我来为你撑起这一切。”

 为了留在她的身边,为了‮摩抚‬这一头折他的长发,和这一双一水深瞳,雷亚尔,尊贵的二王子、帕华洛奇的总裁,将自己出租给了丁希雅。

 纡尊降贵的栖身在这一间经营不善的征信社里,雷亚尔将为两人往后的生活,掀起“场不可预知的浪漫风暴。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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