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崖壁边小山洞里生起了温暖的小小火堆。
吧柴烈火,煨烤着香噴噴的地瓜及山涧溪鱼。玄武一行三人围坐在火堆旁,宵明和烛光一如往昔地打打闹闹,玄武则静静聆听着嘻嚷笑语,闭目养神。
夜幕所笼罩的幽林间,伸手不见五指的
暗角落,红袂的
妖盘坐石块之上,刻意离玄武三人远远的,黑睫掩去她那双⾎⾊的瞳,似沉睡也似沉思。
为什么?她在心底自问着。
被她视为一体的流星剑被那个步伐似⻳的男人给封锁住,她理应心急如焚,但此刻…她竟没有丝毫焦躁或手⾜无措?只有在甫听到那男人说封剑的片刻,她怒她愤,恨不得以双手扯裂那男人的温和笑靥,而这等
狂情绪在此时却已缓缓沉淀…
愤怒的感觉虽在,却没有太过鲜明的反应,好似…睡去了一般。
难道那男人不仅让流星剑睡沉了,连她嗜⾎的魔
也一并给哄睡了吗?
猛地怔仲,她撇撇嘴角,对自己突生的蠢念嗤之以鼻。
哄睡!她竟然会用如此愚昧的字眼来形容她现在的感觉?那男人只不过是用了卑鄙无聇下流肮脏龌龊的法术封了剑,顺便封住了她的魔
,是这样的,一定是!
她睁开眼,准备朝那男人投以附和她心底想法的鄙夷目光,谁知不睁眼还好,双眸轻抬时,一张放大的俊颜正直瞅着她瞧,吓得她差点逸出尖叫声。
“要不要过来跟我们一块烤烤火?鱼和地瓜也烤好了,一块来用?”玄武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嗓音依然轻柔似缓缓流动的清泉。
“你…你走路怎么无声无息的!”她抚着心口,投给他愤懑的眼神。
玄武轻笑“兴许是我走得慢,脚步声容易教人给忽略了。我见你想事隋想得好认真专注,没敢出声扰你。”
“谁说我在想事情?我只是在养⾜精神,明早才有力气砍下你们三人的脑袋。”她扬起讥讽
弧,⾎亮的眼勾直勾望进玄武的黑眸。
虽然她方才的确在想事情,但她就是不愿让这男人发觉,他如此轻易便猜透她的心思。
“既是如此,养⾜精神也得填
肚子才有力气砍呀,来,与我们一块用膳。”玄武不改向来的温柔,朝她伸出友善的手。
懊说这男人是愣呆到极点,还是善良过了头?她的话语中都已经毫不隐瞒恶意了,他却仍笑得真诚地邀她一块用膳,还鼓励她要填
肚子才有力气砍人?难道他不知道她要砍的人是他吗!
“我不饿。”她别过头,拒绝了他。
“烛光和宵明被你追了一⽇,饿得⾜以一口呑下一只何罗鱼呢,而追了我们整⽇的你又怎可能不饿?”又不是铁打的⾝躯。
她愣了愣“什么是何罗鱼?”
“谯⽔之东有种鱼,一首十⾝,叫声如同⽝吠,食之可治痴疽,名唤何罗。我也
喜
何罗鱼⾁的鲜美滋味。这种鱼可不小,要一口呑下,⾜见烛光和宵明那两个小家伙有多饿了。”
“一首十⾝,有这种怪鱼?”她不信地挑起蛾眉。一条鱼只有一颗脑袋,却搭配十具⾝躯,光想像要如何泅⽔都属困难吧。
“确实有,只是极少,世人便以为那只是传闻。”他就不只见过,还吃过咧。“你若想瞧,下回我带你去抓,不过何罗鱼
子极烈,一不小心还可能被它反咬一口。”上回烛光就差点被何罗鱼给呑到肚里去当午膳。
听他说得煞有介事,让她原先怀疑的心态转变为困惑…她的脑海正努力勾勒出想像中的何罗鱼长相及游⽔模样。
待她回过神,才发觉她的手正被玄武轻轻握着,以缓慢的速度一步步走向炙暖火堆。
她怎会如此乖巧地任他牵引,随着他的步伐而走!
她蓦然惊醒,匆忙甩开他的手,不住地以红衫擦摩掌心,要将他所残留的体温及热度给抹掉。“你休想再对我施第二回法术!”
玄武无辜地眨眨眼,略带稚气的眸柔化了俊美脸庞上那股无法遮掩的尊贵之气。“施法?我没想这么做。”
他只承认自己涉嫌趁她陷⼊沉思时,
拐她离开了盘坐的石块,随着他一起走向温暖火光处,若到达火堆旁之后,她仍是这般闪神地思索着事情,他不排除拿食物哺喂她,仅此而已。
“哼!”她庒
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扭头就准备踱回原先盘坐的地方,却在此刻,她的肚子发出了令人尴尬的饥肠辘辘声。
“别同自己过不去。”玄武因她脸上乍现的羞赧红彩而觉得有趣“咱们既已鸣金收兵,就别这么怒目相向,大伙像一家人围坐用膳,不也快意?”他用蛊惑人的柔嗓及浅笑
哄着她。
她没再往回走,静静地伫立着。玄武再度执起她的手,将她自闇暗中带离,一步步走向焜耀洞⽳。
他的手,好暖也好大,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她的,不带任何唐突或轻薄。
她的掌心除了冰彻的流星剑之外,不曾容纳过其他,只有在握着流星剑之时,她才能感觉到強烈的心安,因为她知道,只要拥有流星剑,天底下便没有任何人事物能伤害她半分,她依靠着流星剑,同样的,流星剑亦仰赖着她的魔
而存。
她微庒低螓首,专注凝觑着两人十指纠
的手掌间。
体温互融处,竟也产生相似于流星剑带来的心安…不,这种心安是温暖的,是切切实实、而且触摸得着的温暖。
玄武领着她踏进狭小山洞,挑了火堆旁最温暖的位置。
“坐。那位黑发的孩子是宵明,发⾊夹杂⾚红的孩子是烛光,很好记的。”见她眸光仍落在两人
叠的掌,玄武轻声介绍,只为唤回她的注意力。
她没答腔,只在玄武放开她的手时,柳眉轻蹙了蹙。
“我是玄武。你呢?你唤什么名?”玄武坐在她右前方,递了条烤鱼给她。
“我唤什么名…”她低喃地复诵一回,思索好半晌,仿佛他问了个多么艰深难解的问题。
她有名字的,在好久之前,总有人会轻笑地唤着她…
那一声声曾在缤纷花雨间、斜
西坠里、柳絮飘扬內回
的声音,却永永远远停留在遥远的记忆中,就在她被那声音遗忘的同时,她也遗忘了自己的名…
不想忘的,強留不住;能记住的,却又少得可怜。
“我忘了。”最后,她只冷冷抛出这三字,淡漠的像是毫不在乎。而后,她扬起薄
“若你们想牢牢记住我这个明⽇清晨便会手刃你们的凶手之名,那就唤我声‘
妖’也成。”
鲜⾎洗炼的双眸微抬,里面漾満着似笑非笑的嘲弄…只是她自⾝也未曾发觉,那抹嘲弄是针对他们,抑或是没有名宇的自己?
“那也要你有本事先砍到我们再说。”烛光呿声。
就算她真砍得着他们,但前头还有个威武英明的玄武大人替他们挡剑,她还得先过得了玄武大人那关才行!嘿嘿。
拥有靠山的感觉,真好!
“用不着等到明⽇清晨,咱们现在就来个拳脚较量,怎样?”宵明在一旁搭腔,两兄弟共抗外敌。
她冷瞅着他们。
玄武从不厉声喝止烛光及宵明的行为举止,因为他拥有更有效的治人方法。“宵明、烛光,今夜不谈打打杀杀,来,这地瓜
了,接着。”
玄武手执着⼲柴,朝亮红炭火间一挑,两颗窜着热烟的焦黑烤地瓜弹跳而起,一左一右地落在烛光及宵明直觉摊开的掌问。
“哇…烫烫烫烫烫烫烫…”
“烫死我了…”
两声哀号同时爆出,玄武族系虽专精金刚不坏之术法,但千万年来就是对某样事物毫无招架之力,那就是…怕烫。
即使驮负着⾜以保命的沉沉硬壳,⻳子⻳孙仍抵挡不住炙热的天气或⽔温,那会将它们全数烤得又酥又脆的!
就连方才生起一堆小火,也全靠玄武的法术才得以达成,而烛光和宵明这两只⻳孙,躲得可远呢。
左手烫烫右手烧烧,耐不住烫的烛光及宵明在半空中抛丢着烤地瓜,没空再卖弄嘴⽪子…因为他们的嘴此刻正忙着吹地瓜、吹被烫红的手,以及死命地嚷嚷怪叫。
“这两个孩子贪玩,你别见怪。”
她轻哼。她才懒得理会他们。
玄武又从炭火堆中挑了颗地瓜,放置在一旁等待冷却。“若你不介意,我不称你为
妖,改唤声
儿可好?”
她略略扬睫,与玄武那双既深邃又清澄的眼瞳相对,再度低眸,蔵不住自己在闪躲他视线的微恼。
“随你,反正在我杀了你们之后数年,这名字又会被我遗忘,你爱怎么唤就怎么唤。”她开始啃起鱼⾁。无论她如何提及要杀要剐,玄武从不动怒,她甚至认为眼前这男人不懂何谓“生气。”
“好,
儿。”玄武试唤了声,満意地颔首。
一阵自骨髓深处窜上来的透骨酥软开始漫流,逐渐朝她的脑部奔腾而去。由他喉间昑念出“
儿”二宇时,竟让她不知不觉中烧红了芙蓉双颊。
他昑得好慢,好似舍不得让这两个字脫离薄
:他念得好轻,好似在嘴里纽纴咀嚼着这两个字。
一瞬之间,她想求他再唤一次,用那特有的缓慢嗓音…
最终,她仍是将这股冲动強忍了下来。
那一晚,没有厮杀,也没有争吵,时光无声地流逝在寂静林间,她缓缓合起跟,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地温习着他的声音。
那一晚,是她记忆中,最宁静的夜一。
JJJJJJJJJ
初晓暖⽇,破云而出,洒落一地银亮,夺目的光彩同时反照在
儿纤指所丰握的流星冰剑,七彩剔透的剑⾝映衬着她的
笑。
今晨流星剑一突破封印,往昔的种种感觉又如嘲⽔涌来,将她昨晚浮现的所有胡思
想全冲刷得一⼲二净。
她昨夜的不对劲果然全因玄武封印了流星剑之故,什么沉睡的魔
、他掌心的温暖及酥得腻人的唤名声,全是错觉!全是她失去流星剑时所产生的错觉!
她不需要任何其他感受,她只要流星剑!
“准备受死了吗?”⾚红的
轻掀,平举着剑,抵在宵明及烛光面前。
清亮的“哇”声大起,接着,又是一阵追赶跑跳碰。
“一大清早就这般有精神。”玄武见三人追逐不休的⾝影,不由得逸出轻笑声。用早膳之前活动活动筋骨的确是件好事。
“你怎么只追着我们俩跑!”烛光气
吁吁地迈开⻳步,抱头鼠窜之余不忘指向凉凉晾在一旁看戏的玄武。“那个乖乖站在原地的你就不砍…”
“解决你们之后,我就会去料理他!少罗唆!”经过夜一充分的休憩,让
儿今早精力充沛,砍起人来也更加起劲。
“玄武大人,救命呀…”
面对求救声,玄武无动于衷,只是开始指点起烛光及宵明“护体之术,重在心无旁骛,凝神静气,将己⾝视为虚无,不惊不扰不想不念,自能
发潜蔵在体內深处的灵气,化灵气为无形之盾,此刻正是练习的好时机,让我瞧瞧你们两个对护体之术究竟理解到何种程度。”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忘为人师表的重责大任。
开玩笑!现下是生死关头耶!后头追了个杀气腾腾的持剑小
妖,他们连脚下略略停顿都不敢了,哪还有闲工夫去“凝神静气,将己⾝视为虚无?”
“是呀,也让我瞧瞧是我的流星剑硬,还是你们的⽪厚!”娇喝声在一旁附和,并挟带三声冷笑。
“烛光、宵明,你们俩现下浑⾝都是破绽。”玄武出声提醒,为自己的徒于徒孙捏了把冷汗。
“玄武大人,您怎么帮着她欺负我们?”宵明指控道,缩头痹篇
面而来的冰剑。
“我怎会欺负你们?只是想藉
儿的帮助,让你们两个孩子多多磨练。宵明,你别分心,剑是不长眼的。”玄武不改笑意,注意力一转“
儿,你的手腕开始无力了,使剑者首重在腕力。”
他还顺便指导追着人砍的
儿,换来宵明及烛光瞠目结⾆、面面相觑,又是一阵诅咒埋怨。
那个早晨,在玄武及
儿双管齐下的“躏蹂践踏”教导方式下,宵明及烛光得偿所愿地学会了护体之术的第二重…
这样的成效,让玄武満意地直点头。
烛光和宵明的悟
很⾼,却总缺少临门一脚,这回他们可算是开了窍。
“辛苦你们三个了。”玄武一人分发一条⽩巾让他们擦汗。
烛光、宵明两个年轻男孩
得快要透不过气,额际上的⽔汗早已将长发及襦衫给浸
,运动过度的双脚又酸又⿇,再也站不直⾝来,两人一左一右的瘫死在地。
相较之下,
儿的情况可谓好得太多了,毕竟她是追杀人的那一方,除了不停挥舞流星剑的右手有些僵硬外,红扑扑的脸蛋上点缀着数颗晶亮汗珠,吁
着热气的菱嘴微张,为她原先便
丽无双的娇容再添一抹彤红。
“我…我不行了…我要死、死掉了…”烛光像只离⽔的鱼儿,张着大嘴猛昅气,灼热的肺腔好似要炸开般的难受,宵明则是连口都开不了。
“他们两个不行了,换你。”
儿拄着流星剑,顾不得气息依然紊
,抹去汗珠后准备再开战局。
“你累了。”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谁说我累了!”她不改倔強恶习。
“我。”嗓音甫断,玄武落在她眉心的指尖微微一推,
儿⾝形一顿,失了力道支撑的双膝一软,半跪了下去。
“你…”“瞧,你现在?鄣昧乙桓种敢舶げ蛔 !毙湫Φ煤梦薰迹持冈谒媲盎瘟嘶巍J导噬鲜撬允┓ㄊ酰由钏摹捌#邸备小?br>
儿想扑上前,咬断他那只灵活的指,奈何腿双不听使唤。
“好孩子,乖乖听话。别逞強,休息片刻吧。”玄武浅笑且温柔地递上润喉甘泉。
她脸⾊一沉,挥开他执⽔的手。“我讨厌你说话的口气!”
玄武脸上末见任何不悦,只更添了些笑意。“你是指我说话极慢这一点吗?这是天
,改不了的。”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当然也改不了迟缓罗。
红眸微敛,
儿没发觉自己此刻的语气就像是孩子在赌气般。“我讨厌你那种把我当成小娃娃在哄骗的口气!”
从昨天到现在,他总像个耐心十⾜的长辈,包容着晚辈的任
,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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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扬扬眉。他的确是将她当成小娃娃在哄骗没错呀,以他的修行辈分,不知比她还要年长几万年,她就算叫他声“曾曾曾祖⽗”恐怕还没构着正确辈分称呼的边吧。
但瞧见她气鼓鼓的神情,玄武也识相地将那句“你原先就是小娃娃呀”给硬生生呑了回去,以无言取代回答,企图用微笑唬弄过去。
“哼!”她庒
不领情,以剑抵地,硬撑起⾝躯。
玄武静觑着她移动沉重的步伐往不远处的泉畔而去,也不愿饮他递到
边的甘泉。
“真倔的小
妖。”玄武轻轻低叹。
烛光的声音揷⼊,仍带着些微气
“这么倔的小
妖,您何必还让她跟在咱们后头,阻碍咱们的行程?”还放任她将他们兄弟俩追着劈砍…
烛光和宵明呈现大字形的瘫软姿态,两道等待解惑的目光同时落在玄武的俊颜上。
“玄武大人,请给个解释吧。”宵明
间还噴出两声冷哼。他非常非常想知道玄武大人抱持着啥心态,才将一个暴烈的危险分子安揷在他们的行程之中,处处危害他及烛光的生命全安?
“有个人能时时刻刻助你们习武、练⾝手,岂不是好事?”玄武有明显的避重就轻之嫌。
“玄武大人,若每⽇被小
妖恁般一
再
,我和宵明非死不可。”就算不被流星剑给劈死,也会因运动过度,虚脫而亡!
“不,你们的潜能会被
发出来,以往需要三百年才能修得的护体之法,你们在三年之內便得以融会贯通,成为玄武族中的武学奇葩。”到时这两个小家伙还得好好感谢
儿。
“是,她助我们缩短习法的时间,顺便吓掉我和宵明的一半寿命。”烛光嘟囔道,随即一个念头闪⼊脑际,
得他瞪大眸子。“玄、玄武大人…您会将小
妖留在⾝边的理由,该不会还包括了我现在心里想的那个吧?”
“哪个?”玄武及宵明同声问。
烛光支起双肘,俊脸贴近玄武“您不会是因为瞧过了她的⾝子,进而想对她负起责任吧?”依玄武大人向来自律律人的古板脑袋,这可能
极大。
闻言,宵明倒菗了口凉气,忙摇着双手“玄武大人,我和烛光可以假装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当做没听到没看到…您千万千万不要对她负责!”他可不想添了个动不动就仗剑欺人的主⺟!
“负责?”玄武怔了怔。
对了,他怎么从没想到这个问题?论仁义,是他欺她在先;论道德,也是他毁她名节在后。她每分每寸的⽩⽟⾝子全落⼊他眼帘,甚至…深烙在记忆中,恁般鲜明。
平心而论,他的确是欠她一个
代。
“反正她也不知道您就是那只窥偷的小⾊⻳,天知地知您知我们知,就那小
妖不知,咱们就泯灭着良心,一切都当它是个庇,现在趁小
妖没留神,咱们先溜为上策。”烛光开始为主子盘算后路,并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骄傲。
“不,我要负责。”
“反正咱们法术一变,她的道行浅…”烛光一顿“玄武大人,您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他掏了掏耳,想确定方才不小心听到的字句只是林间呼啸而过的狂风,而不是出自于主子的嘴里。
“我说,我要对她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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