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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商人心思
  东总兵官、征夷大将军苏翎,连同赵毅成等武官以们,一行约三百多人缓缓进⼊登州府城。这队人马在城外的驻军散去之后出现,自然便招来不少好奇的目光。只是在登州府城內并没有人认得苏翎等人,那些目光多半都落在那显然从未见过的铠甲上,当然,护卫们目不斜视、列着整齐的马队行进的模样,那暗地里称赞的,可不是少数。这两月见到的军人,可当真与往年所见不同。

 队伍中那走在最前面的一人,却是严安途。若是论及对登州府最悉的,则莫过于此人,这回严安途被特意留了下来,协助苏翎‮理办‬登州府城內的事务。那严安途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不时地回头给苏翎介绍着什么。

 以严安途的⾝份,顶多能与胡德昌等人见上一面。胡德昌等三人自打出家族生意、全力执掌苏翎所部的财务事项,类似严安途这种专门做山东生意的人,都另有人管带,只是偶尔需要询问时,方才召见一些人面谈。而要说见到苏翎,可是毫无机会。这回凑巧,严安途虽说受了番惊吓,却总是有惊无险,且到了还接到这么个差使。

 那严安途自是情绪波动,以其颇知一些內情来的底子推断,这跟着苏大将军办事的人,⽇后都有一番安排。严安途虽是老走商道之人,并未有什么太大的目标,不过是一本本份商人而已,但瞧着胡德昌、严寿、傅升三人原本也不过是本份商人,可如今呢?过手的银子以百万计,哪儿还有半点过去的影子?

 胡家、傅家、严家,眼下已再不是过去那赚了银子便要窖蔵起来的模样了。严安途并不十分清楚三家与苏翎联手时是如何分派那合作所赚得地子的,他只是从三家经商思路的变化上,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商路。用银子生银子,这道理谁都懂,可严安途看到地,却是胡德昌等三家将银子不断投⼊到各种行当之中,摊子是越铺越大,耝略估算一下,怕是投出去地银子,可也有几十万之数。

 严安途做商队管事,专管这山东生意,可也有属于自己的几分红利。实际上,胡德昌等三家联手之后,类似严安途这样担责较多的管事,除了每月有定例银子外,年终还都有红利可分。严安途不过两年之间,便也有了近万两银子的⾝家。

 严安途的情绪波动,倒不是为了能赚更多地银子。

 近万两银子是什么情形?放到哪儿,可也算是大富之家了。严安途这个岁数,且经商⽇久,这心思活动的,倒是羡慕胡德昌等人能够办出无数‮钱赚‬地新花样来。比如那个银庄,在辽东可是头一号。胡德昌在凑集本钱时,严安途等这类管事,也被允许⼊股,但只限一千两银子的本,并不许多占,这仅能算是给这些管事们一些福利罢了。当然,这同样是将这些人更加紧密地捆在了一起。

 严安途自知在辽东地界上,怎么也比不过胡德昌等人深受苏翎信任,这要想比肩,也唯有在山东这块自己最悉的地面上想办法。严安途知道,自己这个心思,明显给人一种想自立门户的印象,这却是绝不允许的,但其实严安途仅仅是想自个儿做出些“大事”而已,是故,这门心思一直都闷在心里。

 严安途知道,离开了辽东这棵大树,自己便是个小的不能再小地虾米,任谁只要想吃,张嘴便能将自己吃下,更别说那些“做梦”的“大事”而此时,当苏翎下令要严安途留在登州府办事时,严安途立即面红心热,那些盘算了不少⽇子地念头,再也庒不住了。

 是故。这一路上。严安途多少显得有些嗦。将沿途地商家、店铺一一指明。显示出其对本地地悉程度。严安途地心思都放在苏翎⾝上。却没瞧见。那些店面、商家地主人。却是认得他地。此时见其与一队骑兵走在一起。便都有些诧异。但稍一琢磨。便都恍然。早听说辽东商人背后有棵“大树”看今⽇这番模样。果然大有来头。当然。此时却不好与严安途打招呼。生怕打扰了其中地几位将军。这毕竟是武人。一有不对。做商人地。可是挨打都没处说理去。何况这段⽇子里发生地事情。难道还敢触霉头么?

 严安途办地头一件事。便是安排苏翎等人地住处。

 严安途既然是专走山东商路地。这登州府內自然便有落脚处。这置地宅院。倒是简陋。但却十分宽敞。住下数百人不算什么。其实。这该叫做货栈才对。辽东商队过

 登州。这除非立即便要上船地。不然便都要在城內安那商货可也要有处存放才是。

 当然。有那么几间稍微布置得舒适地房间。便做了苏翎地住处。

 这些天都在船上晃悠。能在陆上住下。自然要舒服得多。一进院子。护卫队长唐平立即布置护卫各处值守。这不过是照旧地事项。自打沈一战过后。这些精挑细选出来地护卫们。也都知道。⽇后怕是没什么战事了。心里多少有些遗憾。这回来山东。那心情。可难说是否与严安途类似。不过。这护卫地职责自不敢松懈。但。如今谁还能对苏大将军产生威胁?

 果然,苏翎在严安途的引领下查看了一番之后,便吩咐唐平,只留下几个护卫值守前后门便可,其余的,轮着休息,出去逛逛登州府城也好。不过,得换上便装出去,别一⾝铠甲的溜达,走到哪儿可都惹人注目。

 这破天荒的头一遭,令护卫们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果然是没有战事的地方。在辽东,即便已经结束战事,可毕竟见得军人比平民多,而此时是在登州府,可不是辽东。一时间,包括护卫队长唐平在內,才猛然感受到,这才是寻常过⽇子的模样。这种心情,可令护卫们多少有些不习惯了。⾜⾜过了一个时辰,护卫们才商量好班次,轮流出去逛登州府城去了。

 这边苏翎进⼊严安途为其安排的小院,见果然要比别处舒适,院子虽小,可也有盆栽小树,厅內的家什也不像外面那般只管要结实的置办。这说道宅院,倒令人想起那颜如雪的小院,看来,这会享受,也是门学问。

 严安途动手给苏翎、赵毅成沏茶,放在小几上,然后便规规矩矩的束手站在一旁,静候吩咐。

 苏翎见其模样,便笑道:“你也坐吧,这会儿没别的事,就随便聊聊就好。”

 “是。”严安途应到,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那赵毅成四下打量了片刻,说道:“大哥,这么些⽇子了,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苏翎笑道:“怎么,这清闲了,还不舒服?”

 赵毅成一笑,说道:“就是清闲了,才觉得不得劲。”

 这回山东之事,不仅苏翎命赵仕哲掌总,就连赵毅成哨探一部,也划定出一组人,专责山东事宜。这一部人手,也在赵仕哲那套架构之中。是故不仅苏翎可以如今⽇这般悠闲着,赵毅成也跟着“沾光”

 苏翎说道:“这总有第一回。⽇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总不能事事都亲自动手,何况,你我加起来,也只有两双,这腾出空儿来,才好盘算一些别的事情。”

 赵毅成答道:“大哥,这道理我明⽩。就是⾝上觉得别扭。”

 苏翎一笑,没有再说。那严安途面上堆着笑,却不敢随意揷言,只等着回话,不过,那心里却犹豫着,不知是否将一直想着的那件事,此时便说出来。论理,此时提出来最合适,按苏翎、赵毅成两人适才的对话,显然是心境正好的时候。不过,这毕竟是头一次在苏翎⾝边待着,多少有些紧张,虽然苏大将军这近着瞧着,也不像是个令人生俱的人物。

 这心里一犹豫,面上可就显了出来,严安途那生意场上练出来的不动声⾊,此时可都不知哪儿去了。

 苏翎喝了口茶,品了品,觉得味道有些不同,这心里一犹豫,心想不知是自己心境不同了,还是这茶叶不一样的缘故?当然,苏大将军喝茶从来是解渴、提神,可当真未有过品茶的想法。

 抬头看了看赵毅成,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触,苏翎与赵毅成同时一笑。

 “这茶,”苏翎望着赵毅成,说道:“我倒分不出新茶、旧茶,喝起来都是一个味儿,不过,今⽇好像有些不同。”

 赵毅成笑道:“大哥,咱们几时去分什么新旧了?有茶喝就不错了。辽东一般人家,可不都是如此?”

 苏翎点点头,说道:“这茶都是由南方贩运至北面的,光是这脚价,便要值得几分,难怪价钱不低。”

 说完,苏翎又转头问严安途:“这山东有种茶的么?若是山东便能产茶,辽东的茶价也就能低一些了。

 ”

 那严安途一怔,心里本正琢磨着,见苏翎一问,却蹦出一句话别的话来。

 “将军,登州还没有大些的织布场。”(,请登陆www**com,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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