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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钱!钱!”

 “钱!”

 一、二、三、四、五、六、七!哇!七位数字。

 看着存折簿上的位数再晋一级,宋欣兴奋得有些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幸好是躺在上,否则铁定会昏倒。

 太了!美梦就快实现了!这真是世界上最令人快乐的事。

 宋欣对着存款簿上的数字重重献上一吻,然后谨慎其事地放在枕头下,才含笑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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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你动作能不脑旗点?害得我又要迟到了。”小弟宋洋在大门口叫唤着,口气显得相当不乐意。

 “我就来了!”宋欣火速往下冲。

 她穿了一条被染成五颜六的破牛仔库,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袖口上同样被染得不堪入目,一双不太高雅的凉鞋,鞋底还有强力胶的黏渍,还算乌亮的秀发,被一条橡皮筋大把一扎,都要失去光泽了。

 她三步做一箭步地跳下楼梯,今年才五岁大的小妹宋薇正在餐桌上用餐。

 “大姐,吃早餐。”宋薇用稚的童音嚷着。

 宋欣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烙上一吻,旋即拿起面包。“对不起,上班就要迟到了,再见!”她边吃边跑向大门。

 “欣欣!你这模样像什么?”宋咒凡声俱厉地大吼。“都已经二十八岁的人了,还穿得象个贫民窟里出来的,我不是才给你钱买衣服吗?怎么还…”

 “爸,你不要再给大姐钱了,她又不是没钱,可是要她花钱就象要她的命,真搞不懂她明明有笔数目可观的存款,可是都不肯买车或坐计程车上班,偏偏死要我载她,加上她又懒又贪睡,老害我上课迟到!”宋洋不客气地说。“大姐,你无葯可救了啦!”

 “随你怎么说,好女不与男斗,走吧!”宋欣跨上车子。

 一脸不的宋洋也真是拿她没辙。“真衰!想我堂堂大帅哥竟要载一名“丑女”上班,真是损我名声!”

 宋欣用安全帽轻敲小弟的头。“你怎么这样对老姐说话?没大没小的,不懂礼貌。”

 “礼貌?”一个睡意混浊声音从二楼窗口传出一会,整个头便冒了出来。

 这位是正在警官学校念书的宋家二公子宋耀,个性有些孤僻,长得又酷又俊,时常死一大堆女人,而他却表现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在乎优秀的成绩,所以在学校,似乎永远拔得头筹。

 今儿个,正逢他休假,昨天深夜才从桃园赶回来,此刻正在补眠,却被楼下的吵杂声给吵醒了。

 “大姐,对你而言,字典里没有‘礼貌’二字,有的只是‘忤逆’而已。”他有些调侃又有些责备道。

 “为什么?”宋欣满腹委屈,她真这么不孝吗?

 “第一,你赚的钱,绝不拿出分文来孝敬父母,第二,他们希望你结婚,你却一点行动都没有,古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犯的可是大罪喔!而且都快三十的女人了,还是小泵独处,啧啧!”

 “这就奇怪了!”老四宋腾那极“女化”的声音响起。“宋家男人哪一个不被一大堆花蝴蝶紧贴着不放,怎么大姐却连只雄蜂都没来碰一下,嗯…”宋腾正在医学院念书,紧张又繁重的课业常得他不过气来,今天“解剖课”的教授请假,他正想好好利用时间来睡大觉,偏偏大姐和小弟的争执声吵醒了他。“老‮女处‬,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婚!”他没好气地刺她。

 宋欣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她太习惯这些冷嘲热讽,反正,只要口袋满满的,管别人怎么说。

 “你们尽管笑吧!姑娘我不在乎!”她无所谓地耸耸肩。

 须臾,随着宋洋的机车咆哮声响起,宋欣已和他一起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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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招还是不管用!

 在一旁闷不吭声的岳夜欣,不免担心起来。

 当女人被别人嘲笑为老‮女处‬时,实在是一种极大的“侮辱”而她的女儿,竟还能怡然自得,毫不受影响。

 哦,老天!这怎会是她的女儿?

 “咒凡,咱们女儿…长得很丑吗?她真的没人要吗?”身为母亲的夜欣,竟然认为把女儿生得漂亮些是她的义务。

 “不,她和以前的你,简直是长得一模一样,记得你年轻时真是个绝世美人,不知有多少狼想一亲你的芳泽呢!”他说着连眼神都亮了起来。

 “真的吗?”夜欣得意地笑了,随即又忧心地问道:“既是如此,那为何男人看到她,就好像看到瘟疫似地纷纷逃避呢?”

 “别难过了。”咒凡纳入怀。“你瞧,儿子们不都在帮忙吗?这种事也是急不得的,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有方法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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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一代杰出设计师,独拿美国CDA建筑大师奖…让我们华裔子弟,方楚!”主持人大声宣布后,大厅内忽地响起如雷的掌声。

 尤其是女人,个个都争先恐后地要目睹这年轻有为的设计师…方楚的风采。

 镁光灯一直在搜寻着方楚的影子。不过,才一会儿工夫,方楚…却消失了。

 “方楚!方楚呢?”女人尖锐的叫喊声顿时响彻云霄。“方楚!我们爱你,我们爱你…”方楚蹲在男厕的马桶上,嘴里直咕哝着…

 老天!我又不是偶像明星,干么对我那么热情?

 唉,女人真烦!

 他想回台湾,该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真的需要过些清静的日子,而且那堆疯狂的女人,总不至于飘洋过海去騒扰他吧!

 再万不得已的话,找个“替身”结婚也是可行之计…嗯,就这么办!

 他两指弹出个宏亮的响声,起身穿西装,爬上气窗…溜之大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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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女处‬来了!”

 办公室顿时起了一阵騒动,随时又静了下来,个个都正襟危坐,低头卖力工作着,不过余光却直瞄向大门口,等着看一则笑话似的。

 一会儿,宋欣冲了进来“唰”的一声,八点三十分整,分秒不差!总算没被扣到钱,嘘…她紧张地深深吁了口气。

 可恶的宋洋,说什么怕他帅哥的形象被毁,竟无情无义把她丢在巷子口,从那里到公司,少说也须花上十来分钟。

 哎!真没姐弟情分,想我平常待他不薄呀!宋欣不免嘀咕着。唯恐真的迟到,又担心凉鞋不起折腾会再次鞋面及鞋底分家,只好下凉鞋,提着跑步。

 这种怪异荒诞的行径,天底下也只有宋欣才会做得出来。

 她一路这么走进办公室,脏兮兮的脚丫子,把豪华地毯印得满是脚印。她先进茶水间,取水泡咖啡。公司的咖啡是既便宜又难喝且快过期的货品,通常是乏人问津的,但宋欣却能甘之如饴,反正只要不用自掏包去买的,她都认了。

 她脸色发白,蓬头垢面地走进设计部门,左手持咖啡,右手猛抓头皮,像他们这种靠大脑吃饭的人,过度思考的结果,头皮屑难免比一般人多,若每天洗头,洗发又用太快,而且也太耗时间,所以宋欣干脆三天洗一次头。

 不过才两天的功夫,她就得拼命抓头皮,顷刻间,竟雪花片片飞…

 天啊!这女人简直邋遢得可以。

 办公室仍如平常一样,大家都不敢抬头看她,男人怕瞧她一眼,会倒足胃口,影响一整天的食欲;女人却是偷偷看她,把她当作是早晨的笑料和休憩时间的家常闲话。

 宋欣一股坐进她的办公椅,想着这份做了五年的工作。

 为了这份还算不错的薪水,她可是忍辱负重,撇下了自尊拼命赚钱。不过,一切的苦难,就快过去了。

 嗯!算算时间,陈宏庆应该快回国了。

 陈宏庆是她大学时的男朋友,他们的交往一直未公开,毕业之后,他到美国继续进修而宋欣则是“深情只为你一人”不仅供应他学费、生活费…还痴痴在等候,苦苦地盼望着爱人早回来。

 如今,只要再过两个月,他就会回到她的怀中,想到这,宋欣就难掩喜悦之,甚至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光她手边的存款,一定足够他们两人组织一个甜蜜的小家庭。到那时,在父母及弟弟们面前,她就能毫无愧的说话了。

 她不闭上眼睛,遥想远方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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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不好了,少爷他…离家出走了。”佣人老李手拿着一张纸焦急地叫嚷着。

 方老爷紧张地看着儿子方楚留下的纸条…

 爸:对不起,我实在很累,想回台湾走走。我已和刘老板联络好了,他答应为我在他公司安一个设计师助理的职位。

 不多言了,请放心,我会过得很好。

 放下纸条后,方老爷的眉头愈蹙愈紧。

 未来楚扬集团的继承人,又是世界新一代的杰出设计师,怎能为一名默默无闻又毫不起眼的设计师做助理?他思忖一会儿,拿起电话,拨给台湾刘老板灿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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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欣又为女儿的终身无依而大哭一场。

 这会儿,可震惊了宋家所有孩子。

 老二宋耀实在无计可施,只好打越洋电话向美国的大哥宋凌求救。

 宋凌为了要安抚二老,决定透一切。

 “宋耀,到大姐房间去,打开衣橱左边的第二个抽屉…”宋耀手拿无线电话依宋凌的话行事。“有了吗,是不是有一大叠情书?嗯!放心吧!大姐她早已名花有主了…那些信都是陈宏庆寄给她的。”

 “爸,妈,你们就别心了,大姐不会没人要的。”宋凌又说了些令二老高兴的话。

 就这样,宋凌出卖了大姐…宋欣。

 在家中,属宋欣如宋凌两姐弟最聊得来,宋凌几乎知道宋欣所有的秘密,只是自宋凌到美国后,似乎再也没有人能触及宋欣的内心世界了。

 “…拿这些情书向大姐供,相信我,你们很快就可以抱外孙了。”宋凌想了这计谋。

 原来,女儿早有对象了,夜欣这才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她高兴得拥住丈夫咒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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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班,宋欣等了半天也不见小弟宋洋到来,这小子当真没心肝,不过她也很有骨气,她不能真让他给瞧扁了,于是决定…坐公车回家。

 冷气车来了,她想了想,不行,不划算!还是等普通公车吧?

 就为了省两块钱,她足足在公车站牌上苦候半个多小时…

 拿时间换金钱,聪明人干蠢事,宋欣也是。

 等她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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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飞机的头等舱内,空中小姐们似乎特别忙碌,也特别亲切有礼。

 她们对着机上的一名超级帅哥,又是饮料又是巾的,不断地嘘寒问暖,搞得方楚烦透了。

 最后,他干脆闭起双眼,蒙“书”睡觉,做一场“无言的抗议”!

 不过,书上一幅美丽的大楼彩图,吸引了他的目光,又使他张开了眼睛。

 多别致的建筑!

 它有着二十世纪德国包浩斯的味道,而大楼的最高点,却以十七世纪巴洛可的风貌展现出来,这种结合现代与复古的风格,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设计虽不够完美,手法也不太纯,但颇富创意,他不知不觉地评论起来。

 在美国,这样的设计也许没什么了不起,但在台湾,可是一大创新哪!他不觉瞄向图片右下角设计师的名字…

 宋欣,××学院室内设计系毕业…

 是个女人?又是室内设计系毕业?而她居然能设计大楼建筑外观?太神了吧!

 “宋欣”两字不知不觉地已深深映入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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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欣,你有男朋友,为何不告诉妈妈?”夜欣慈蔼地问。

 正在喝排骨汤的宋欣,险些将口中的排骨吐了出来。“有吗?谁说的!”

 “还想骗我们?大姐,你真贼?!”宋腾狞笑道。“一大堆情书,来自世界的另一端,篇篇相思,句句浓情,好感人哪!”

 宋欣的脸色倏地一变。“可恶,你敢翻我的东西!”她高声责骂,起身要追打宋腾。

 “别怪宋腾,要怪就怪大哥,是他出卖你的。”宋耀一脸正经道。“大姐,你知道吗?妈妈她今天哭得有多凄惨,完全是因为你不肯结婚,没办法,我只好打电话给大哥,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他分析得头头是道。

 宋欣自知理亏,声音也弱了下来。“对不起,妈妈,害你们担心了。”

 “不!”夜欣柔声道。“欣欣,其实你有男朋友,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

 “难道,我们做父母的令你无法信任,那我和夜欣真该好好的反省了。”咒凡充满歉意道。

 “爸,您别这么说嘛!”宋欣连忙辩解。“这不是你们的错,是我…”她顿了半响,似有难言之隐。“因为他还…不希望正式公开这段感情。”

 “为什么?”众人齐声问道。

 宋欣双颊绯红。“他说他无财无势,一切都还在起步中,所以还不急着公开我们的关系,免得教人瞧不起…”

 这是什么话?分明是不想承认宋欣是他的女朋友嘛!看来这男人似乎不可靠。

 宋咒凡抓住重点问道:“那他现在在哪?”

 “在美国,等毕了业,就会回台湾。”宋欣很有技巧地终止话题。“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么他回国后,我会带他来见见爸爸妈妈。我要休息了,晚安。”说完即一溜烟地跑上楼去。

 这摆明是在临阵逃,宋欣她到底在怕什么?

 陈宏庆,这小子,真的爱我女儿吗?他的家世清白吗?

 宋咒凡深谋远虑是想着,他要求孩子们的对象一定要清清白白的,金钱的多寡倒是其次的问题。

 因为,他曾经也是富甲天下的大富豪,但名利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虚幻,唯有爱,才是永恒。

 子夜欣拍丈夫的手心,她想法就单纯多了。“欣欣既然已答应我们要带她的男朋友回来,就别再她了。”

 宋咒凡不语,迳自瞧着楼梯间,只盼望一切顺顺利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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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宋欣照样赶打八点三十分的卡,所不同的是老板刘灿怕竟在门外“恭”她。

 “老板,早安!”宋欣礼貌地打招呼。“早!宋小姐,你真厉害,每天时间都算得刚刚好。”他有些挑畔。“十分钟后,请到我办公室来。”说完,随即走得远远的。

 他在找碴!宋欣很不平,同样是为公司血流汗,但结果却与那些“花瓶”有天地之别。难道,美貌真比头脑还重要?

 “宋小姐,这些年你在公司辛苦了。”刘灿柏皮笑内不笑地说。“有道是小庙供不起大菩萨,公司对你真是大材小用了。”

 “哪里!”宋欣抓着头皮说。“老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她讨厌婆婆妈妈的绕圈子,但仍表现出认真、尊敬的态度。

 刘灿柏暗自庆幸还没有吃早餐,否则,这下恐怕要吐得满地了。

 宋欣此刻的模样,让他想起日本卡通的小丸人,若不是因为宋欣才华横溢,是位天生的设计师,他绝不会把她留到现在。坦白说,花钱买个“花瓶”摆着也还赏心悦目。

 如今,他终于可以舍弃这个丑女了。

 “宋小姐,”他小心措辞。“我想你的工作分量似乎重了些,所以为你找了一名助理。”

 “助理?”什么时候,老板竟良心发现了,这其中必然有诈。她的身子向前倾,一心只惦念着…“那我的薪水会不会减少?还是从此不会再调薪?”她可不愿让这名助理与她Share薪资。

 “当然不会,你大可放心,不仅薪水照给,公司也依然器重你,只是…”他咳了两声。“对方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学术经验是很丰富,但缺乏实务经验,这还得需要你多加指导,就是这样了。”

 炳!她可不是傻瓜,这不是表示一旦她教好“新人”“老人”就等着卷铺盖走路了?天知道,她多需要这份工作,结婚、置新居、买家具…样样都得花钱,而宏庆根本没有钱。

 宋欣仔细再盘算,等宏厌回来后,她应该就不用再这么卖力工作了,也许可以找一分兼差的工作,譬如教小孩画画之类的。

 好吧,就赌它一次吧!她天真的以为宏厌回国后,凭他的学经历所能得到的新水,一定足够养活两人。

 “要我指导?没问题,不过,我要调新!”她自恃甚高地开口道。“否则,助理就可免了,你是知道的,我向来独来独往惯了。”

 真是够襥、够傲的了!刘灿柏在心底咒骂着,宋欣,我一定会要你好看,到时,嘿!他马上展笑靥说:“当然,下个月你的薪水再调百分之十。”末了,他还夸张地划给她一个大饼。“是用全薪调的,满意吗?”

 哇噻!宋欣的脑子一个溜转,这样每个月不就又多了五千?

 呵呵呵,真是太了!她异想天开地在脑海中勾勒未来美丽的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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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欣收到宏厌的来信了!

 他莫名其妙地需要五十万,他要宋欣马上汇给他。

 他都快毕业了,怎么还需要用这么多钱?

 宋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尽快提了五十万出来,就这样,七位数字的存款一下子又跌回六位了。

 此后,她更加地省吃俭用,袜子破了就用补的;衬袖破了,也自己;寒冷的冬天,足下穿的仍是夏天的凉鞋。

 二老实在看不下去,又给了她一笔为数可观的治装费,只是那些钱依然进了女儿的存折,而穿着上,还是一样邋遢。

 - - -

 “宋小姐!”刘灿柏叫唤道。“明天新的助理就要来了,可不可以请你稍微打扮一下,好吗?我不希望…”他可不愿让方楚看到公司有个邋遢女,这是有损颜面的!

 “你在嫌我?”宋欣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刘大老板,请你搞清楚,他只是我的助理,难不成我还得看他脸色?要美女作陪,叫他到风化场所去好了,干么来这里?”

 “你有话好说嘛,何必发火呢!”刘灿柏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得罪她,反正再过两天她就会自动拍拍股滚蛋,哼!到时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地步?

 - - -

 今天,是个平常的日子,一样的白云,一样的蓝天,一样的心情。

 不过对宋欣来说,却起了惊涛骇的变化。

 她又收到宏厌的来信了,她总是用手指轻触宏厌的笔迹,再亲吻一下,然后恋恋不舍地打开。

 奇怪!他注意到这信封上没有他的住址。

 她看着信的内容,顿时血尽失。

 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场噩梦…

 亲爱的:有一个女人,她比你美上一百倍,比你富有一千倍,所以,我选择了她,请忘了我吧!

 办公室登时传出尖锐的吼叫声,接着设计稿、画笔、图样纷纷洒落满地,宋欣如受伤的野兽般地夺门而出。

 然而今晚的夜还是一样的灿烂。

 - - -

 方楚万般责备自己。他一定会在台湾失。

 回来台湾的第一天,他不顾长途飞行的疲惫,还兴致地到喧闹的啤酒屋。

 他静静地坐在角落的落地窗前,尽情浏览大台北的夜景,虽然台北的闪烁霓虹不比美国的出色,但这儿毕竟是他的源,他还是欣赏得入

 他出色的外表,一样吸引众人的注意。方楚实在厌恨,他直想拿外套遮住自己的脸。

 方楚不仅长得好,还有一股艺术家的气质,他热爱中外文化,学的是建筑,他英俊的脸庞,混合现代与古代的美,尤其他的内向与含蓄,更使他不自觉地出腼腆的笑容,这一笑,不知又死了多少女人。

 他个儿既高又壮,一张清逸的脸孔,不时使他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即使在这种人人自得其乐的场所里,依然如是。

 他不近女的个性,早闻名于美国的华人社界。倒不是他有任何生理问题或情特别古怪,而是方家有十个女儿,只有方楚是独子且是老么,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的他,耳濡目染之下,使他对女人另有一层的认识与诠释,他告诉自己…

 永远不要信任“美丽”的女人。

 美是祸的源,一旦惹上了就很难身。

 因为他美丽的姐姐们,就常把男人玩于股掌之间。

 他着实为男人感到可悲。

 他的身旁不乏女人,但他却为自己设了几十道关卡,说穿了,就是不愿被女人愚弄,所以现年三十三岁的他,还未尝过恋爱的滋味,因为他根本不想恋爱,但面对父亲百般的催促训诫,又为甩掉一大堆女人的纠,最后还是决定…结婚。

 他理想的结婚对象是相貌不能太出众,因为她们不会耍花样,摆在家里也很放心。他自以为是的想着。

 这里人声沸腾,喧闹不止,来者全是成群结队,有的是情侣,有的是朋友,有的是家人,只有他是孤家寡人一个,忽地,他看到独饮的她。

 哇!台湾的女人酒量真不是盖的。那女子,大口大口地灌酒,像丝毫感觉不到酒的苦涩,才一会儿工夫,她的桌前已堆满了大量的空瓶空罐。

 也许是太无聊了,他开始很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老天!她真的是又丑又邋遢。可是看久了,倒也觉得顺眼,仔细一瞧,其实她长得还不赖呢!只是她把自己最美丽傲人的地方,全给遮了起来。譬如说:她的眼睛,应该是又大又漂亮,偏偏要架上一副俗气的大黑框眼镜,她的脸是典型的瓜子脸,若让秀发垂下来,一定会很有味道,但是她却随便扎个马尾巴。

 不过,她看起来很沮丧,杯中的酒,空了又满,满了又空,直到…

 她的头一偏,突然呕吐起来,弄得满地都是酒腥臭味。

 所有的目光全向她扫过来,但她根本毫不在意,因为她早已喝醉了。

 这是没有理由的,一位单身女子深夜独自跑来这种地方喝酒,方楚四下张望着,竟担心起她来了。

 这样子她怎么回家?

 看她已醉得不省人事,如果再遇到什么“不好”的事,那她该怎么办?

 方楚的顾虑没错,才一会儿工夫,服务生便很不客气地走过去赶人,只是那女人根本不甩他。

 宋欣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那四个惹人心伤的字…我是傻瓜,我是傻瓜。

 她为陈宏庆一再付出金钱与感情,如今却落了个“情财两失”的悲惨命运!

 人生还能有多少个十年?她二十八岁了,再也没有男人会要她了,她注定要做个让人取笑的老‮女处‬、老‮女处‬、老‮女处‬…

 她心痛得泪满面,是的!她长得丑,连宏庆也不要她,她是丑小鸭、丑小鸭…

 事实上,她有美的先天条件,只是她疏于打扮,所以,男人的目光从未停伫在她身上,真要说有的话,方楚算是第一个。

 宋欣觉得好苦好晕,好想放纵自己…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扯下了发带,让秀发自然披散在背部,她取下眼镜,那一双朦胧的大眼,霎时令方楚的心为之一震。

 接着,她开始下外套和衣…

 屋内瞬间安静无息,所有的男人都屏气凝神地期待她下一个动作,他们的目光全集中在她那若稳若现的酥上。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方楚迅速下外套,一个跨步,顺势盖住她的娇,他有些脸红,又佯装恼怒道:“甜心,你喝醉了,我们回家吧!”

 众人一阵喧哗,夹杂着几声不雅的辱骂,不过,谁也没有出来制止,也许是基于同情吧!

 方楚抱起她,宋欣很自然地往他温暖的膛靠去,却一点意识都没有。

 方楚对这陌生女子有着一些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感觉,她是突如其来的,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横抱她上车,帮她把车椅调整到一个最舒适的角度,才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也许是酒作怪,尽管方楚把冷气开到最大,她还是香汗淋漓,胡乱地扯下方楚的外套,轻道:“好热!”

 外套一滑落,方楚就眼睁睁盯着她那不断起伏的酥,直到喇叭声响起,他倏地回神,猛然踩煞车。

 好险!偷窥的结果,车子差点与前方来车正面相撞。幸好,他的运气好,才没有酿成大祸。

 为避免自己分心,无端滋生“意外事故”他干脆把车停在路旁,好好地欣赏起她来。

 - - -

 方楚自小即生长在女人堆中“罩”这玩意说没见过是骗人的,论“玉峰”他的众姐姐们,可都称得上是“波霸级的”也许是“洋”喝多的关系,双峰自然比台湾女孩要壮观多了。

 在晕黄的路灯照下,这女子浑身散发一股朦胧的美感,让方楚一时看傻了。

 她的睫很长,细纤的弯月眉,鼻子俏,樱桃小嘴微扬,即使在睡梦中,她也好似在微笑。

 她的部弧线极美,大小适中,立浑图,别有一种韵味。

 这女子是谁呢?他突然好想认识她。

 “小姐!小姐!”他轻唤。“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宋欣早已睡死了,哪会理他?

 怎么办呢?总不能把她丢在路边吧!

 霎时,一个令他困窘的念头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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