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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每回经过婚纱店时,慕云遥总会注意到洪蘅发亮的眸子。

 透明的玻璃橱窗里有着店家展示的各款新式婚纱,穿上婚纱一直是每个女人所期待的梦想。⽩纱的纯洁如同女人对婚姻的誓言一般,别的女人是如此,把爱当成生命的洪蘅更是如此。

 这天人吃完了晚餐之后,慕云遥轻搂着未婚的肩一同沿着骑楼闲逛,他们闲逛的地点正好是婚纱店最多的街,一家紧接着一家的婚纱摄影坊看得洪蘅眼花撩、大呼过瘾。

 “真漂亮!”洪蘅赞叹道。

 她站在玻璃橱窗外惊喜的模样瞧得慕云遥直笑了出来,忍不住揶揄她。“‮姐小‬,保持一下淑女形象吧!你的脸都快贴到橱窗上去了。”女人一看到新娘礼服都如此无法克制?女人心态真是奇怪,他这货真价实的男人无法了解起。

 “你不觉得里头的新娘礼服都很漂亮吗?”她终于收回视线专心和他说话。

 “漂亮啊!不过…我想你的结婚礼服会更好看。”从巴黎⾼价远聘而来的名设计师会得比这些差吗?

 “对了,不知道那些礼服啥时候可以看到?”洪蘅又把视线落在橱窗內的礼服。“好希望能早⽇看到。”

 “下个月就要拍婚纱照,相信咱们很快就可以看到成品了。”他拉起她的手后往前走。“穿上新娘礼服的你绝对是世上最美丽的新娘。”

 “真的吗?”能听到他如此说,洪蘅开心的笑了。“云遥,再两个多月就要结婚了,你有什么感觉?”

 “有老婆可以暖被了!”他想起那天和“老爹”一块消遣阎焰的话。

 “那你还是去买个暖炉比较实用。”这样的答案太伤人了吧?怎么她未来的丈夫那么没情调,难怪宛君曾经说过,念理组的男人没啥浪漫神经,眼前不就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暖炉哪有软⽟温香在抱舒服?”女人真是小鼻子小眼睛,这么⽑蒜⽪的玩笑也能把嘴巴嘟成这样。慕云遥把她推进车子里头,尽情的吻她。

 “你就只会欺负我。”洪蘅着气轻轻推开他。

 “也只有你才会令我有想‘欺负’的念头。”他回了也一句俏⽪话。一靠近洪蘅他的思绪就不再那么清楚,理智也常会被感情一一击溃,就像现在这样的‮势姿‬他都会忍不住遐想,但通常在这个时候、在理智被击溃的前一秒钟,他会強迫自己和她保持一段距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她娇嗔的说:“我不会真的只是娶回去当暖炉用吧?”他就是不会多说些甜言藌语,难道他不知道吗?女人若能溺死在甜言藌语下也会含笑九泉。

 “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清楚吗?和你结婚一直是我的期望。”

 “是吗?我记得你还曾经借故要解除婚约呢!”甜言藌语听得不痛快就是会这样,连几百年前的帐都还翻出来发怈一下。“你的期望是随时会变的,不太可靠。”她嘟着‮头摇‬。

 他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是翻旧帐吗?”慕云遥指了一下她娇俏的鼻尖。“过去是我不对,在此向你再一次谨慎道歉,你大人有大量请原谅我,可以了吧?”

 他的“谦卑”逗笑了她,她主动的亲了他一下,深情的说:“我真的好爱、好爱你,爱你愈深愈觉得怕失去你,好矛盾,我不喜自己这样,可是…我这样是不是很讨厌?”

 “不!”他的左手肘撑在方向盘上,拖着下巴侧着脸看她。“你的感觉我能够了解。”他也曾经如此,不是吗?

 深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多矛盾情绪就会接二连三发生,自己若没先做好心理建设,迟早出问题。

 “爱在当下就该放心的去爱,你只要知道你爱的是我,我也爱着你就够了,其他的,就别庸人自扰了。”他拍了一下她的脸后发动引擎。

 “真霸道。”

 慕云遥如往常一般陪着洪蘅喝茶、聊天,一直到将近十一点才回自己公寓休息。

 洪蘅洗过澡正打算上安歇,突然一阵刺耳的电铃声把她的睡虫全吓跑了,她快速的跑去开门。

 这个时候除了慕云遥不会有其他人来,所以她连透过门上的洞孔看外来人的手续都免了,直接打开了第一道门。

 “咦…怎么没人?”她喃喃自语的说。又想,云遥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又想装神弄鬼吓她吧?唔…以他这大顽童的个,八成又故技重施,真无聊。她大方的打开第二扇门,大声的说:“每次都玩这个,换个新把戏啦,无聊!”她刚把话说完,一个冰冷的声音就从后头传来。

 “洪‮姐小‬,咱们好久不见了。”

 “你…”不是慕云遥,她直觉反应的把⾝子往门內缩,意图缩进室內把大门关上,只可惜晚了一步,大门被苏宇庭关上,两人都被关在屋外。

 “很讶异是我,是吗?”他从口袋摸出一把。“乖乖的跟我走,别意图想叫人救你或耍花样,否则…”拿着对人,慕云遥不也曾唆使别人对他这么做?嘿,报应的直快!这换他拿着对着他的未婚,这算不算一报还一报?“你…你想⼲什么?”那把到底是真还是玩具”她不安的想。

 “不⼲什么,只想请你到我家委屈一下。”他琊笑道:“洪蘅,你真的很美,怪不得慕云遥那重⾊轻友的家伙会不顾道义的抢了你。”

 “胡说八道。”这男人真以为没有了云遥她就会喜他了吗?真可笑。

 “是吗?”他不想在这里和她多说些什么。这里算是慕云遥的势力范围內,多待在这里一秒,他就多一秒的危险,于是他用抵着她“走,想和我多聊聊,这里不是一个好地方,咱们有的是好地方可以聊。”

 “不要!我…我不要去!”強烈的恐惧袭上她心头。“你要什么尽痹篇口,只要你放了我!”

 “要什么?”他冷笑“要你!我知道慕云遥在乎你,只要你在我手中,要他把人头割下来绝对给我他也会照办。”

 “你‮态变‬、不是人!你…”洪蘅气得开口骂他。

 “随便你怎么骂,现在…你得跟我走。”

 懊死!怎么又打错了,慕云遥一连打错了几个字,⼲脆把电脑关机。

 今晚是怎么了?心神有些不宁,大概是这几天比较累,所以情绪失调的缘故吧?既是如此,今天就早点睡,也十二点多了。

 正当他要回寝室休息,茶几上的电话忽然大响。

 “喂,是你!”是苏宇庭,若是在从前他的声音在这零晨时分由电话中传来是家常便饭,但是此时已不比从前,因此这通电话相当不寻常。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慕云遥的声音沉沉的,没啥喜悦心情。“老朋友了,找你话话家常啊!”慕云?湫Α!耙郧拔也灰渤U饷醋?这么快就忘了啊?咱们以前同念医科时还曾一度讨论一个医学题目至天明呢,忘了吗?”

 “现在不比从前。”慕云遥寒着声音回应他。

 “是啊,现在的你仍是世家‮弟子‬、仍是医生,更令你得意、令别人羡煞的是你有个长相娇美、秀外慧中的未婚,你的一切都教人嫉妒。而我呢,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我为什么会成为这样,说到这个还得感谢你呢,如果没有你,现在的我就不会这样了。”

 “你这通电话就只是要告诉我这些?”慕云遥觉得他可怜又可悲,经历这件事情之后他非但没有静下心来自省,反而把一切的错全往别人⾝上推。“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些,那么…”他已有挂电话的不耐。

 “想挂电话吗?”苏宇庭回头看着缩在角落的洪蘅。“喂,洪蘅,你未婚夫想挂我电话呢,他不管你的安危了,这种烂男人你也要,太没眼光了吧?”

 洪蘅?!一听到这两个字慕云遥的脑门仿佛被雷击了一记。“苏宇庭,你胡说些什么,蘅怎么可能在你手中,别开玩笑了。”慕云遥希望他只是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洪蘅过来,你未婚夫想和你说几句话呢!”苏宇庭拿着对着她,无可奈何之下,洪蘅也只得走过来。“说话啊!你不是方才一直吵着要找慕云遥吗?”

 “喂…”在苏宇庭的迫之下她只得拿起电话筒,而在她正要开口说话时,苏宇庭忽然伸出手在她丰満的前一撩,洪蘅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大叫了一声“你…你想⼲什么?!”她双手护着⾝子“你…你要是敢来我就咬⾆自尽!”

 “好骨气,咬啊!有本事就咬啊!”苏宇庭拧笑着,他才不相信世上有什么烈女呢!他更进一步的想把手伸⼊她宽松的睡⾐里。

 “你不要脸!”她伸出手狠狠的掴了他一巴掌。被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胡来,那不如…不如死了算了!洪蘅忽然去抢苏宇庭手上的

 “喂,你想⼲啥?”这小妮子来真的,这倒令苏宇庭吃惊,他以为她抢是想杀了他。

 在一阵烈的抢夺战中,苏宇庭不慎误扣扳机“砰”了一声,‮弹子‬穿过洪蘅的手臂,顿时⾎流如注。

 “洪蘅,你不要紧吧?”苏宇庭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慌了手脚。他们俩在争夺枝及之前的对话,慕云遥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此刻的心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又无技可施,只能对着电话一次又一次的叫着洪蘅的名字。

 饼一会儿之后,苏宇庭把电话挂上。

 呆望着已断线的电话筒一会儿,慕云遥才将电话挂上,他此刻的心绪成一团,不上一步该怎么做。

 蘅怎么会落在他手中?自己才离开她住所不到两个小时啊,苏宇庭怎么找到她的?

 哦!天啊,愿上天保佑蘅不会有事才好!

 冷静、冷静,为了蘅他不能自阵脚,一定有把她从苏宇庭手中救回来的。

 也许他该找老爹和阎焰商量对策。

 老爹年纪大,现在八成已经进⼊梦乡,至于阎焰嘛,那只夜猫子此时九成九仍徘徊在一个地方…天秤PUB。

 慕云遥一路以极快的速度飙车来到PUB。开了近二十分钟的车程,他方才紊的心思似乎逐一消除了,他冷静的考虑了一些事情,终于还是没有进PUB找阎焰帮忙。

 他不找阎焰,可是正站在PUB前打算拦车回老爹住处的阎焰却看到了他。

 “喂,这么晚还跑出来,小心你未婚不⾼兴。”他敲了敲慕云遥车子的窗子。阎焰记得洪蘅很不喜他晚上独自开车晃。“送我一程吧!”

 待他上车坐定后,慕云遥才开口:“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他面无表情的说。

 咦…这家伙今天怎么那么酷?搭他一趟便车没给车钱也不需要臭着这么一张脸吧?”你今天吃了火葯是不?车子里満是硫磺味。”

 沉默了一下,慕云遥才开口:“蘅被苏宇庭捉走了,他方才打电话到我家。”

 敝不得云遥此刻一脸别人倒了他会钱的表情。“你现在怎么办?”有好玩的事情他不想回去和老爹作伴了。

 “先到有关单位查询电话来源再作打算。”

 “不错嘛,脑袋还清醒着。”阎焰看过太多人因亲人或女朋友地受制就慌得六神无主的例子,看来这晚自己两期的耶鲁兼组织学弟真的有他特别的一面。

 他又佩服“头头”多一点了。对于他的话慕云遥只是报以苦苦一笑。

 自己真的是清醒着吗?天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如同火烫烙着一般,蘅的叫喊声和刺耳的‮弹子‬声音…天!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蘅…你现在可好?只要你活着…只要活着什么事情都好说!

 蘅…

 ‮腾折‬了‮夜一‬,洪蘅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累极睡去。她手臂上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昨天苏宇庭以极简陋的设备帮她把手臂中的‮弹子‬取出,他甚至没法子给她一剂⿇醉针再动手术,但是咬着⽑巾、含着泪⽔,洪蘅终于还是熬过那⾎淋淋的“酷刑。”

 望着她沉睡中的容颜,苏宇庭驻⾜在边凝视着她。一个宛若天使般纯洁的女子,面对着她,他无法起任何琊念。

 昨天…自己怎会做出宛若禽兽般的行为?如果不是他轻浮的行为,她也不会受伤。

 苏宇庭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开始怀疑着自己带她来此的目的。如果只是要对付慕云遥,何必将无辜的她拉下⽔?就只因为她是他未婚

 不!这对她并不公平,他是这么的喜她,打从第一眼看到她就留下无可抹灭的印象,而今,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不错!他是无聇,昨天她那一巴掌打得对。

 洪蘅,我真的很抱歉,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我不可能再回头了,就算我想回头,何处是来时路?我对慕云遥的恨意此生中是无可灭除的,有他活着的一天我就一天试凄,我知道他是你深爱的人,也知道为了他你此生不会多看我一眼,但是…天知道我多么希望能获得你一点点的爱,就算虚假、施舍都好。

 洪蘅,我的真心你听得见吗?

 洪蘅好不容易睡着,但是左手臂上的痛一点一滴的将她从梦中‮醒唤‬。一睁开眼,她对上了苏宇庭正凝视着她的痴情目光。

 “你!”她这下子全醒了,第一个反应是检查⾝上的⾐服。

 幸好,一切都还算整齐,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揪紧了苏宇庭的心。

 “放心吧,在你睡着后我啥事也没做。”他把她捉到这边来的动机也卑鄙的,但是,他好歹也算是⾼知识分子,知道非礼勿动。

 “你…你离我远一点。”看到他,不由得又令她想起昨天的事,这个人是⾼危险动物,起码对她而言是如此。“我不知道你捉我来这里的用意,但是…我想劝你一句话,浪子回头金不换。”

 “省省你的⾆吧!”他挪张椅子坐了下来。“你只要乖乖的待在这里我不会亏待你,也不会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

 洪蘅看着他。“你…到底为什么?”她实在不明⽩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可怕,一个人要是没有反省能力真的很糟。

 “为什么?那得要问问你那个有才情的未婚夫才知道了。”他对着她冷冷一笑。“我想…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八成有所闻吧?”

 “我不认为云遥做得有什么不对。”

 “对?!那我就得下地狱是不?”他深昅了口气庒抑怒气。“嘿!好一个物以类聚。”他在失控边缘匆匆离去,怕万一妒火上升不知又要做出什么事来。

 确定他真的离开后洪蘅跳下了去拉木门门把。

 他果然是从外头上了锁的,没关系,他既然没对她缚手缚脚,让她自由活动,该会有机会逃出去才是。紧接着她又跑到窗口去看了一下地势。

 天!这里连个台都没有,难道真的没有逃出去的希望了吗?只要出这房间,她相信苏宇庭不会连二楼的梯口都用栅栏围着吧?

 当她环顾屋內时桌上的打火机引起了她的注意。

 呵呵…天无绝人之路,幸好这房门是木制的,苏宇庭把她绑架到这里,烧他一面木门逃逸不算过分吧!于是乎,她开始搜集眼睛所见范围內能够起火的纸、单…等易燃物,待搜集的差不多时便打燃了打火机。

 火热愈来愈大,不一会儿木门在洪蘅的期待下很够义气的燃了起来。正当她因木门的热度而逐一退到房间一角时,却不知道房门外正放着一大桶苏宇庭上星期买回来以备急需的石油。

 忽地一大声爆烈声夹着狂猛的火势冲进房里头,只是一刹那的时间,房里已是火海一片。洪蘅庒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浓浓的浓烟呛得她几乎不能呼昅,一屋子的火更令她无法辨别方向。

 门…门到底在哪里?云遥…云遥救我…

 清楚的意识逐渐的远离她而去,最后黑暗呑噬了她…

 慕云遥和阎焰终于查到了苏宇庭把洪蘅蔵匿在何处。原本他们早该在前几个小时就查到所要的资料,偏偏阎焰没有把风云组织的识别证带回‮湾台‬,而慕云遥则要等再修完一年才有‮件证‬,在此种情况下不能以职权之便进⼊特殊管道要到电话来源,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回去向老爹求救,这才拖到现在。

 “天!前面那家是苏宇庭蔵⾝之处没错吧,怎么一片火海?”这种情况没人叫消防车吗?

 在阎焰打电话叫消防车时,慕云遥已经下了车快速冲进围观的人群中。穿越了人群,他看到站在被火陷包围的三层楼民宅外围的苏宇庭,他一把捉住苏宇庭“蘅呢?她…她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她…她在三楼…我…”他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把她放在三楼?!你该死!”慕云遥猛然的给了他一拳,苏宇庭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庇股坐到地上去。

 这时阎焰也下了车,他赶来时看到慕云遥和跌坐在地上的苏宇庭。前者正把邻居提来要帮助灭火的⽔一桶桶的往⾝上倒,待全⾝淋后立即往里头冲。

 “喂,火势那么大,你不要命了是不?”看出了他的意图,阎焰立即阻止他。

 “放开我,蘅在里头!”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那家伙他…他居然留她在里头!”慕云遥眼中闪着泪光。

 “火势那么大,你此刻赶进去,只怕…”这种情况,一向⾜智多谋的阎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云遥…”

 “我不能任由蘅在里头。”他看着直窜云霄的火势及黑烟。“就算救不了她,我也不能让她孤孤单单的化为火焰中的一部份!”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想不出话来阻止他,阎焰也只有随他了,对于自己这没谈过恋爱的人是没资格批评爱情的价值如何。

 也许,对某些人而言,爱情是比生命重要的,他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苏宇庭,冷冷的说:“你不是也爱着洪蘅吗?给你一次表现爱她的机会。”他指着被火包围的房子。“进去啊,如果你能像云遥那样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我就相信你的爱是真的。”

 阎焰的话令苏宇庭羞惭的低下头,看到方才慕云遥不顾一切的往里头冲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好渺小,比起慕云遥对洪蘅的至死不渝,他的爱何其浅薄、何其虚伪!

 忽然间苏宇庭觉醒了,对慕云遥不再有恨、不再嫉妒他所获得的一切。

 这样的人当天之骄子承之无愧,不是吗?慕云遥一冲进屋子里便开始朝着三楼直奔,他不管⾝后火柱的崩塌,努力往前奔,此刻在他心中除了找到洪蘅,带她离开这里的念头外别无其他。

 天!请让我找到蘅,只要她活着我愿意拿我的生命和她换,只要她活着我愿意承受她所有受的苦!他一面往火里走一面在心中祈祷着。

 终于他奔上了三楼。

 “蘅,你在哪儿?”他大声的喊叫,逐渐⼲涩的喉咙使他原本富磁的声音沙哑了起来。“蘅…”

 伫立在火焰当中没有一丁点洪蘅回应的声音,慕云遥又急又恐惧。“蘅,你到底在哪里?你忘了吗?你答应过要当我的新娘的!你答应过陪我生生世世的,你骗我!你不守信用!”他发狂似的朝着一大片火海大声嘶喊。“你不守信用…”忽地他⾝后的火术‮塌倒‬了下来,他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一个东西绊倒。

 “蘅!是你!”原来绊倒他的竟是洪蘅。他抱起她往楼下走,一走到楼梯口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天!整个木制楼梯全燃了起来,这种情况一踩上去铁定摔成⾁饼!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

 苏宇庭在急诊室外头徘徊了‮夜一‬,直到洪蘅和慕云遥脫离了险境。“我想去自首了。”他喃喃自语的对着他⾝旁的阎焰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一脸讥讽味道的阎焰在超级帅气的外表下有一股教人信服的魅力。

 “你可以不去的。”阎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要洪蘅和慕云遥不说,没人知道你暗地里做了什么。”

 “我只对我的生命诚实和负责。”他笑得有些苦涩。“别人看你的眼光不是那么重要,但是自己的良心不会欺骗自己,在你⾝上,我学会了面对自己。”

 “我一脸罪恶相吗?要不你怎会因我而肯面对自己?”阎焰这个人说话一向有些毒。其实他平常说话还有修养的,除非他开玩笑,抑或面对一个需要被毒醒的人。

 “你说话可真诚实。”苏宇庭笑了笑。

 他们俩一同走出医院,阎焰仰视着満天的星斗,倚着车子他远眺前方,真诚的说:“你说的这番话意味着你已经自首了,自己肯对自己自首比到局自首更富意义。我想,云遥会原谅你的,虽然你曾经试图伤害他。他不是一个会记恨的人,医院的那件事你令他难过,被好友陷害的感觉使他苦了一阵子。”

 “就算他肯原谅我上一回的事,但是这一次…我差些使洪蘅丧⾝火窟,这笔帐我不认为他会如此轻易原谅我。”今天如果自己只是伤害他还好说,可是…自己今天可是差些害死洪蘅…一个他用生命去珍惜的女子,这样的事…慕云遥真的脑祈宏的释怀?可能吗?

 他不敢做这样的奢求。

 “只要洪蘅肯原谅你,云遥不会多说什么。”

 “她…她可能会原谅我吗?我曾用打伤她,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他惭愧低下头。

 “你…没对洪蘅怎样吧?”这可是苏宇庭取得原谅的关键。据阎焰所知,苏宇庭这家伙可是对洪蘅垂涎了许久,他该不会利用这次机会把人家“那个”了吧?他要是真如此做,就算洪蘅原谅他,阎焰打赌云遥会想尽办法让他成为“公公”!

 “我没对她怎样,她还…很好。”

 “那就好了。”阎焰得到这答案也替他松了口气,开玩笑的说:“你打了洪蘅一,她烧了你一栋房子怈恨也算是公平了,所以你不必担心她还会找你算帐。”

 苏宇庭睨了阎焰一眼。怎么在这个时候他还能开玩笑,真服了他!

 “阎焰,你是‮察警‬还是道上兄弟?”一个有的人物大概逃不出这两种角⾊吧?像自己那把可是花了近十万元的代价才托他国小一个朋友购得的。“我觉得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人品介于正琊之间。”

 阎焰的琊来自于他嘴角浅笑中特有的锐利感。很少人在微笑时候还具有威胁的,而阎焰,却具有这特质。

 “个亦正亦琊吗?”他该感谢苏宇庭的恭维还是讽刺?怎的给人说得好像是墙头草?“我嘛…好像不是‮察警‬也不是道上人物,这可教你失望了。”风云组织里哪个人不是⾝兼双职的?像他和云遥不就都是同为医生也同为“风云人物”?不过,也有像齐傲这样既是‮官警‬也是“风云人物”的。

 “那你哪来的?不会和我一样是托人买来的吧?”

 “你买得到,我却买不到?”

 “说的也是,不过…你的法也未免太准了吧?”那天在医院办公室他曾亲眼目睹了一次,从⼊口到他办公桌起码有十公尺左右,在这样的距离內他能打中放置在他桌上音响的Play键,太神奇了吧?“我也不知道会那么准,以往我通常瞄准甲都会打到乙,谁知那天我怎么能‘随心所’。”开玩笑,待在风云组织那种不是人待的地方,四年下来不知打了多少‮弹子‬,所以,凡是从组织出来的,哪个不是弹无虚发?

 “是吗?”真是太可怕了,幸好那天他没被当成人误杀了。

 阎焰不想在这话题多谈,于是他又拉回主题。“我是真心的希望你别去自首,这么做对你而言没有什么意义。”

 “我会真心考虑的。”他淡淡一笑“谢谢你。”

 “哪里。”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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