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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即使在晚饭时刻,紫牛西餐厅依然没有满座,空位甚多,我们选了靠里边的情人雅座。我和路华。咦?

 侍者先送来开水和两杯鹊尾酒,然后等我们点餐。

 “这家只有瑞士牛排好吃。”路华看也不看菜单一眼,始终盯住我。“张小姐要点别的吗?”

 我摇头。他为什么总是这样看我,使我极不自在。

 “首先,”路华口齿极清晰的道:“很感激你这么容易就被我请来。”

 唉,我若躲得掉,还会来吗?

 “另外,我必须先确定一件事情。”他说。

 我等著。

 路华突然微笑。虽只一下子,也让我自在些。“不,应该由你确定才对。不管我今天跟你说什么,你不会再突然晕倒吧?”

 在我震动和懊恼的当儿,我确信看清他脸上没有其他表情,诸如鄙笑、蹙眉、卑视…

 “请你忘了那回事,就当作没发生好吗?”

 他充耳不闻。“很难。生平第一次有个女孩子晕倒在我面前,还是被我吓晕的。你让我罪恶感很深。”

 “什么?”我难以置信的问。

 侍者送来餐具、路华没有再说。等服务生走后,他举起酒杯“祝你身体健康,张丽丝小姐。”

 “谢谢。”我啜一口难喝的鹊尾酒,心里奇怪他今天这么和气,反今我惴惴不安。

 “张小姐在那儿高就?”

 “家里。”

 他点头”“自己家还是亲戚家?”

 “路先生在做问卷调查吗?如果你真的那么好奇,我全说出来,省得你麻烦。”

 “好,我听著。”他是真不知我在讽刺他,还是故作不知?

 我早习惯别人对孤儿的好奇,一点也不伤心的说道:“我四岁的时候,父母车祸去世,由姨丈、姨妈带大我,上有二个表哥,下有一个表弟,生活单纯、幸福。姨丈是某银行的案理,姨妈是家庭主妇,大哥是电脑工程师,二哥服役中,小弟念大二,暑假在他大伯父的公司打工。”

 “你自己呢?”

 “我是最不会念书的一个,念到高职就升不上去了。没有一技之长,除了会做一点家事之外,兼做雅芳小姐,家人不期望我闯出什么事业,我也自知没有那本事,就这样自自在在的过日子。你还想知道什么吗?”

 他客气的说:“没有。”

 送来的生菜沙拉,我嫌恶的看一眼,不想吃它。路华吃得津津有味,偶然抬起头看我“怎么不吃?”

 “生菜的味道,我不敢领教。”

 “我替你吃。”

 他吃完自己的,又吃我的。我们家男人多,我一点也不惊奇男人的胃口好,以前也是大哥或二哥代我吃了生菜沙拉。大哥是闷声不响的吃,二哥则一边吃一边摇头说难吃,有一次还说要包回去炒一炒再吃,笑坏了我。

 路华很快解决两份生菜。

 “现在的小姐不是流行生菜美容吗?”

 我噗嗤一笑。“你吃二份,也是为了美容?”

 “我是不想浪费。没煮过的东西实在不好吃,哦,你煮的菜非常好吃,尤其是那碗牛脯,味道一把正。”

 “慢火炖二个小时,自然好吃。”

 “你喜欢做菜?”

 “姨妈常和我研究食谱,每做出一道新的菜肴,我们都很高兴,觉得很有成就感…”看看他的表情,改口说:“这种事你不能体会,说也没用。”

 “不,我能体会。只是没想到现在的年轻女孩还有人真心喜欢做菜。”

 “因为其他的事我都不会做,只有专研家务事。当然,跟外面的女孩子一比起来,我也知道自己很差劲…你不要笑成那个样子!”

 “对不起。”他笑得大一口气,明明在取笑人,还辩解说:“我不是在笑你,只是惊讶。”鬼才相信。

 牛排和面包上桌,使我可以痹篇他的眼光,专心吃东西。当然啦,像他这种工作狂,一听到有人把家务事当成一种事业,取笑一番己算是客气啦!他没有搬出“新女主义”鼓励我奋发向上,我就很承情。

 路华说:“擅于做家事,一点也不差劲,相反的,很吸引人。”

 一得到他的“安慰”我一点也不高兴。

 默默把牛排吃掉三分之二,我决定不先开口。

 “现在我对你有点了解了,反而更加百思莫解,”他语气不善的说:“二个多月前,六月六,你为什么会冒充是我的未婚,破坏了我的婚事?”

 我最害怕的事终于来了,他非现在说不可吗?最使我不安的是,他的口气又开始变得不和善,凶起来了。

 “哦,我差点忘了,你很容易受惊,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脾气,只要你能够解开我心中的疑惑。”他瞪著我。“拜托你不要一副想逃走的样子,你必须付起责任。那次解除婚约,你知道我损失了多少吗?金钱上的,精神上的,不容你再逃避我,我已经找你很久了?咸煊醒郏宜淙徊恢滥悴卦谀抢铮愕棺约核屯爬础P亲侨撕芮浚铣隽四悖阃耍槔衲翘欤瓜蚰愦钰ü兀 ?br>
 我心中惶惶,不知怎么办才好。

 路华继续施加压力。

 “你做这种事,家人一定不晓得,乖巧的爱丽丝,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今年几岁,二十没有?”

 “二十一。”

 “你冒充我未婚不嫌太任幼?你和我以前也不认识,不可能知道我六月六结婚,是不是有人要你这么做?”

 我点点头。放弃剩下的牛排。

 他问:“谁?”

 “樊明珠小姐。”我用快窒息的声音说。

 如果我期望从他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那要失望了。什么也没有。

 “明珠给你多少钱,让你答应做这种事?”

 我生气。“才不是这样,我没有要她的钱,只是看她那么可怜,她又一直求我,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才答应帮她解除婚约,因为她说她父母不肯答应,你也不会答应,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够救她。”

 “救她?嫁给我这么恐怖吗?”路华脸上青筋暴跳。

 “我不知道,只是她不愿嫁,勉强结婚也不好啊!”我小心的不要引发他的怒气。

 “她到底服你说了些什么?”

 看他脸色不善,我迟疑著。

 他吼。“说!”

 我闭紧嘴巴,不触这雷锋。

 “你再不说,别怪我去找你姨丈谈谈,男人跟男人比较好说话。”

 我很反感。“你这人真差劲,脾气不好,口气又坏,又爱乘人之危。你要去告状就去好了,我自然会跟姨丈解释。最讨厌人家这样跟我说话,我又不是你的奴婢。”

 我也有我的脾气,真把我急了,干脆豁出去,反而怀一宽、不再顾己什么,拿起皮包就走,再不甩他了。

 哀养我长大的姨丈、姨妈也不普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凡人免不了有生气的时候,但也谈留后见面的余地。

 自然,他对这件事情追究柢,很是无可厚非。

 回到家里,我以平静的心情坐下来写信,隔天以速件寄出。

 路先生:开于干明珠小姐委托灸做的事情,事后我也感到极大的不安,一切均由于我软弱

 的个性难以拒绝比我更软弱的与小姐。曾经我也想找你谈一谈,一来樊小姐不告

 诉我你的住处,而到婚礼那天,你愤怒的表情使我感受极大震撼,结果时间一拖

 久了,我反而更畏惧丹见到当事人了。

 说到干小姐为何含找上我,这必须从头细数。

 “四丽家务代理公司”的经理简平平是凡凡的大姐,地口卤伶俐,迫使我答应

 为“四丽公司”做三件事。

 一、到樊家帮忙二天。

 二、到“长令牙科”帮忙一星期。

 三、到“奇章徵信社”服务两次。

 就是在樊家第二天结识樊小姐,使我桶出了楼子。不过,我实在非常同情她,

 她说你是一个大男人主义者,事业心强,她觉得同你在一起,总觉得自己是次等动

 物,跟不上你的脚步,她说她想过悠闲的生活,不想跟著你过紧张的生活,她说

 她很怕你,(请注意,由于她的父亲十分欣赏你,她母亲则认为女儿嫁给你可以生

 活不虞匮之,所以她说向父母反应没有用,况且婚期近,请帖也送出去了,除非

 你主动解约,否则她难以向父母代。

 我不知道你和与小姐交往时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没有爱上你,反而怕你?

 这不是我能置喙,而且也已经是逐去式了。如果你认为我应诊负起道义上的责任,

 我想我难以推托,因为我不应该只听一面之词,在贵宅服务两次,亲眼看到你为

 “家”付出的心力,而且在我晕倒时入很亲切的照顾我,可见你也有体贴的一面。

 为何樊小姐没能发现你的好处?是你不懂表现出来吗?我百思莫解。

 不过,有句话我不吐不快,那就是你发起脾气来教人十分难以接受。樊小姐畏

 惧的求许就是这点。

 应该说的我全说了,你要作何打算,我不知道。如果说你与樊小姐的关系像颗

 手榴弹,那我就是拉动保险栓的人。我已经后悔由自己做这恶人,也许让你们结

 婚,由你们自己去拉保险栓更好,至少你不会为了没结成婚,少个全能太太而生

 气。(婪小姐说你需要事业、家庭两全能的太太。

 我很难过惹上这次的是非,这是我的真话,请你相信。

 敬祝

 平安

 签上名字,把信折好封人信封,写下住址、姓名,已经将近十点了。大哥今晚又出去约会,曾说要把王小姐带回来坐一坐,喝喝茶,不晓得回来没有?

 把信放入提袋里,对著镜子梳梳头发,我下楼一探究竟,大哥正在向家人作介绍,见我下来,笑说,

 “掌珍,这是我妹妹爱丽丝。”我正逢盛会。

 王小姐微笑。“你好。”

 “你好。总算给我们盼来了。”

 我向大哥眨眼笑着。王小姐说不上美丽,甚至可以看得出双眼皮是割的,不过大哥喜欢她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有一种自信的气度,一看就知道和大哥一样是经过过世面的人,而且身材很,丰得恰到好处。

 她穿著夏天的针织套装裙,真是美妙极了。

 我帮姨妈煮咖啡,拿出核桃酥饼当点心,一边听信介表哥得意的炫耀女友最近的高升。原来王掌珍已经获得一家女杂志社的副总编辑工作,今晚和大哥去庆祝一番,趁著双方心情都好,相约来坐坐。

 “爱丽丝,爱丽丝!”大哥兴奋的叫我。

 “嗳。”我在一旁应著。

 “你去过的那栋伯爵金星大厦的七楼,杂志社就在那里,七楼。”

 我想,真巧。

 “哥,我记得七楼是出版社呀!”

 “对,就是同一个老板,所以合在一起上班,也好节省人力啊!”我看老哥真是兴奋得过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得到高升的是他不是王小姐。不过,他能以女友的成就为荣。将来想必也能欣赏子的能干,将可少了许多纠纷。

 这是个新发现,我有点吃惊,因为我一直认为大哥服姨丈的脾气最相似,想当然也喜欢敏柔姨妈一型的,没料到正相反。

 喝了咖啡,谈兴更浓,尤其信介哥说个不停,不断赞美王小姐的聪明能干,而王掌珍也对自己深具信心,侃侃而谈,畅述抱负志向。我听得津津有味,很佩服别的女人能够做到我所做不到的事。

 姨妈扫兴的问一句:“王小姐不住在家里?”

 “不,”王掌珍不介意的说“太远了来回不方便,而且我从小独立伤了,所以早就自己租房子住。我将来结婚也不打算依赖丈夫,经济独立才有安全感。我的理想是夫合夥创业,我会是最好的事业夥伴。”

 “对,掌珍很有头脑。”大哥附和著。

 当时,我想,他们两个一搭一唱,合作无间,将是现代男女典型的最佳写照,未来社会的栋梁哟!

 反省自身,我更加沈默,免得出“无能”的马脚,使王掌珍一开始就看轻我,我还想当“小泵仔王”呢!

 谈到十一点多,大哥送王小姐回去,姨妈催我该睡了。

 因为喝了一点咖啡,也因为感染大哥兴奋的情绪,教我久久难以人眠。我听见大哥把车子开进来的声音,又过好一会,才听到两老进房的开门声。他们又在谈大哥何时跟王小姐结婚?我没有下去度热闹,因为我开始困了。

 第二天我去寄信顺便买了一本王掌珍将任职的那份女杂志,回来跟姨妈共看?鲜邓担獠皇且环莺苡刑厣脑又荆墒悄艿鄙细弊鼙嗉墒橇瞬黄鸬氖虑椋晕一故呛芨咝舜蟾缰沼谡业剿硐氲呐浴?br>
 姨妈的情绪低落,昨晚没和大哥谈出婚期吗?

 “姨妈,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结婚?”

 “他有跟你说吗?”

 “没有,我看他们那么好,应该很快了。”

 “随便他们啦,管也管不了。”

 “你今天好奇怪哦!””

 姨妈没再说什么,我看不出所以然,也没追问。信实快回来了,他的房间必须清扫,信良哥九月初也有假期,三兄弟重逢之不远,热闹的生活再重现,我期盼著。

 此后二天,我敏锐的感觉出家里的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克坚姨丈沈默的时候愈来愈多,敏柔姨妈也跟著少说话,信介表哥在家的时候更少。我跟邱杰夫约会的时候、使试探的问他:“银行里没有出什么事吧:”

 “没有。为什么问?”

 “我姨丈这几天在家里都不爱理人,我想会不会银行人事调动。”

 “不会,如果有我会知道。是不是你家里有事?”

 “有事我会不知道?”

 “有些事我们会瞒著父母,父母也会瞒著我们。”

 我想到我和路华的事,不知他看了信有何反应?

 “爱丽丝,”邱杰夫有点言又止。

 “什么?”

 “你打算几岁结婚?”

 “不知道,不是我想能几岁结婚就几岁结婚啊!”“我想二十六岁结婚,不早也不晚。”

 我知道他今年二十五岁。

 “你明年结婚,新娘是谁,找好了吗?”我故意逗他。

 “你非问不可吗?”

 “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好稀罕吗?”你看,我也会使小子。

 “爱丽丝!”

 “你说得那么肯定,新娘想必已有适当人选,那我们不能再交往下去了。”

 看他着急真有趣。

 “小姐,你是真懂还是假懂?”

 “懂什么?”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啊!”“我从小就是四兄妹中最笨的一个,跟我做朋友的人可以培养耐心。”

 “你不笨,不是上大学的人就聪明,生活需要智慧。”

 “不聪明的人谈得上智慧吗?”

 “有智慧的人都聪明,聪明的人未必有智慧。”

 “好玄…”我笑.“你让我觉得没有威胁感,懂得与亲戚朋友相处之道,知道安排家庭日常琐事,所以我认为你有生活的智慧。”

 这是我闻所未闻的事,听得我飘飘然。

 他又说:“我知道你很年轻,所以更觉得难脑粕贵。”

 “这是很普通的事”每个人都会啊!”“有些人做得一团糟。”

 不是我疑心,我嗅得出他在拿某一个女人和我比。

 我不响,他跟著安静。

 吃完汉堡,擦擦嘴拭拭手,我著可乐,一面打量邱杰夫。有点黑,不太高不太矮,五官端正,眉毛尤其整齐好看,头发不黑但有光泽,属于中上人物。配我是很够格,换了凡凡则会哼一声“跟不上我的脚步”!

 不知道我和邱杰夫这种关系算不算谈恋爱?以前也曾与男生游过,一大票人玩在一起,很快乐很好玩,那算不算恋爱?跟邱杰夫约会,吃吃东西,到公园走走,看场电影,逛逛游乐场所,我觉得很开心;他从不气,行事从从容容,照顾我很周到,我想这就是恋爱吧!

 他知道我在打量他,有点不好意思的问:“看什么?”

 “我觉得你很好看。”我真的这么认为。

 “那里,你才好看,秀眉秀眼,好纯净秀气。”

 “不漂亮?”

 “耐看。”他真实在。

 我笑了起来,难怪克坚姨丈会把他介绍给我,他们是同一种人,有属于金融界小人物的一板一眼。

 我们谈得正愉快,有个熟悉的人影走上楼来,正放眼打量四周找位子。我装作没看见,把眼睛定在邱杰夫脸上,故意跟他扯淡。陆星座却不放过我,笔直朝我走来,将食盘搁在我们桌上,指著空位说:“不介意一起坐吧?”

 杰夫有点怔,隔壁就有空桌啊!我不能再装作不认识。

 “陆先生,请。”

 “谢谢,张丽丝小姐。”沿进座位。

 陆星座一口就咬定我们彼此熟悉,有通名报姓的情。

 我向邱杰夫解释:“这位是陆先生,奇章徵信社的能干经理,我的同学凡凡曾委托他们,所以见过几次面。”

 陆星座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故意附和说:“简凡凡小姐委托的事十分简单,所以我称不上是能干的经理,何况那件事我没出什么力。”惑人的笑容转向邱杰夫“跟女朋友约会?”

 “是啊!”邱杰夫显然对情般的侦探很感兴趣,问个不停。

 “我不是侦探、”陆星座说:“只是办事员,侦察员,兼管理人事的经理。我们跟小说、漫画上描述的侦探不太一样,我们比较现实一点。”

 “你们的工作范围包含那些?调查外遇?”

 “这只是一部分,其实微信社可利用之处很多。比如律师搂的律师常托我们调查被告某月某几时到几时之间确实在某个地方,还有原告的漏失处,人证的可信度,很多很多是律师做不来的,就需要有经验的调查员。还有新兴的小鲍司很多,你要去应徵上班之前,也可以先委托我们调查其公司的合法和市场大小。”

 他真会乘机做广告。邱杰夫听得头头是道。

 “我不知道,我以为是专门做外遇调查的。”

 “我们开的是徵信社,不是侦探社,而且我们尽量扩张生意范围,为徵信社树立一个楷模”他自信的说。

 陆星座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一位刚上来的漂亮又时髦的小姐身上,马上上前引导她到隔壁的空桌上,我以为他们早已认识,但听他们嘻嘻哈哈作自我介绍,才知道是刚“看对眼”的,真是好一对时髦人物。

 邱杰夫将垃圾拿去丢时,我玩心一起,走向隔壁桌,甜蜜的向陆星座“报复”:“姐夫,你要适可而止哦,要不然我会去告密哦!”哈哈!看他们那表情,真是有趣极了。

 我说完就溜。邱杰夫问起,我就说:“谢谢他替凡凡解决了麻烦。”

 “你同学遇上什么事了?”

 “凡凡跟一位服装设计师学服装,丢了六张设计图,拜托徵信社的人才找回来。要不然凡凡可要背黑锅了。”

 “没想到徵信社的功用那么大。”

 “碰碰运气,还需要一点才华,是不是?”

 “我不知道,”邱杰夫有点欣羡的说。

 我也不知道。

 那晚回家,我发现大哥在收拾行李。天啊,难道他又要调到外县市工作?

 “大哥,你要去那里?”

 他回头看我一眼。

 “你有空没?帮我把书整理到箱子里。”

 “你先说你要去那里。”

 他顿一下。“我要搬去和掌珍住。”

 “同居?”我大叫。

 “你不要大惊小敝的好不好?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你的脑子不要愈来愈复古,小心嫁不出去。”

 我按捺兴奋之情,毕竟亲友中还没听说过有谁在跟人同居。

 “哥,爸妈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他不耐烦的嚷嚷。

 原来就是这件事情使家里最近气氛不对劲。

 我帮著他整理书本画册图表,一面思量该说些什么,既可解谜,又不使老哥他老羞成怒,把气出在我身上。.

 “大哥,你搬去和王小姐住一起,是不是因为不愿意太早束缚彼此,所以先住看看合不合得来,再作结婚打算?”

 “很对,你比爸妈开通多了。”

 “爸妈会考虑王小姐的父母的想法,当然不会高兴。”

 “放心好了,掌珍一向自己管自己,她很独立。”

 “她都不管父母的想法?”

 “她已经是大人了,我也是。”

 好吧,你是大人,就可以不做我哥哥,不做父母的儿子,只顾王小姐高兴不高兴。不要以为我真的很天真,同居这码事一定是王掌珍先提出来的,你怕失去她,所以言听计从,搞得家里乌烟瘴气的!”

 哼,一真教人不服气!

 “爱丽丝。”

 “干嘛?”

 “你也跟爸妈一样生我的气吗?”

 看他说得那么可怜,我心也软了。

 “哥,以前我可以在爸妈面前称赞王小姐,现在呢?他们听不进去了。”

 “别这样,爱丽丝,我不是去做坏事,我一样会回来看你们,只是没有住在一起而已。”他又补一句:“你还是我最可爱的妹妹啊!”“我怀疑。”

 “别孩子气了,来,帮帮老哥。”

 电铃响了,过了好久好久,在我几乎要放弃的岔儿,对讲机传出不耐烦的打哈声:“谁?”

 “张丽丝。”我真是太和气了。

 包久的沈默,终于又有声音:“等一下。”

 我猜他刚起,不,我按铃之时他还躺在上“休养”被我吵醒,如今正要去换衣服。回忆他的坏脾气,我不安的看看手表,十点八分,没错,我是按约定时间来的,而且小心的避免全身上下带一点紫色彩。我安心了。

 壁的徵信社很安静的样子,我探头看一下,不见陆星座,嘿,不晓得他与在速食店“看对眼”的那位时髦小姐有无下文?我没胆去追问,只能无聊的随便猜。

 漂亮的木门打开,铁门自动往上升,路华穿著灰、白两的休间服出现,判官似的眼睛盯了我好一会,才说:“请进。”好勉强的口气!

 “谢谢!”

 我原要说他两句不守时间啦,让美丽的小姐在门外纳凉啦,未免…但看他没有笑容,识相的又咽了回去。

 对了,要溶化冰山,需要一把火,能带来热度的。我从提袋里拿出一个纸盒,通过去。

 “路先生,祝你早康复。”

 他先是一怔,跟著忍不住微微一笑。

 “谢谢,你随便坐。”

 看他神色略和,我也大了胆子,享受真皮沙发的舒适。唉,有钱确有好处,光这套沙发就不是一般人享受得起。

 也许我现在开始爱慕虚荣还来得及。我想。

 路华提了壶水,放在电磁炉上加热,又不知从那搜出两碗速食碗面,往电磁炉旁的沙发椅一坐,问我:“你爱吃那一种?”指碗面。

 男人真懒,连速食面部买碗装的。

 “我吃了,谢谢。”在互视时,我忍不住又说“你生病了,吃这个不会营养不良吗?”

 “中午星座会送饭来。”

 我指著带来的纸盒。“那你早餐吃这个吧!”

 “你做的?”

 “是啊,我姨妈做的枣樵,你有咖啡没有,配咖啡吃最了。”

 “好。”

 他去拿了咖啡、和两组杯碟、茶匙,方糖罐。

 “真奇怪,”我发出疑问“你住得这么漂亮,怎么反而对吃的不讲究。”看不出他肯喝即仍僻啡和速食面。

 “麻烦!”

 “也对,做饭给自己吃的确没意思。”

 “那你都做给谁吃?”

 “家人、亲戚、朋友,气氛热络吃得别有滋味,如果剩我一个人在家,我也懒得做菜,怎么也提不起劲。”

 他点点头。看出没什么精神。

 我不知如何先开口,便瞪著茶壶看它水滚。路华冲了两杯咖啡,叫我随意添糖,他吃了一块枣糕,尽责的说一声“好吃”!

 “谢谢你带它来。”他说。

 其实姨妈做多了枣糕,本想送去给信介大哥,顺便看看他好不好,谁知扑了个空,又原封不动提了回来。我跟姨妈说要去“探病”她赌气的让我拿走,不给大哥了。

 路华一面啜著咖啡,一面审视著我。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我等你说啊!”我答得爽快。

 他停杯看我。“等我先开口?我根本不知道你突然来访的用意,要我说什么呢?”

 我才吃惊呢!。

 “什么意恩?陆经理打电话给我,说你找我,所以我才来,他又说你生病了,不方便出门,只好女访男。”

 “星座说的?他在搞什鬼!”

 “你没有叫他打这个电话?”

 “我的病还没有严重到不能打电话。”

 我是不是嗅出他在笑我笨?

 突然间灵光一开,我明白了!忍俊不地大笑起来。陆星座对我还以颜色,摆了我一道,我居然信以为真,还…还真有一回事的和路华喝咖啡,劝他注意营养…

 、陆星座这个人有意思,真皮!

 路华看着我笑,不发一声,显然在等我解释。

 我说:“前天我和男朋友约会一在速食店碰止陆先生,他打搅我的约会,又随便勾搭女孩子,所以临走时我故意在那女孩面前叫他一声妹夫,结果他就回报我啦,把我骗来这里。”说著我又忍不住笑。

 路华面带调侃。

 “原来如此。你也真恶作剧,星座对女人一向最有吸引力,偏偏遇上你给他来上这一手。你向来爱恶作剧吗?”

 “没有,只是一时兴起。算了,这也没什么,你不必怪他,只是突然来打搅你真不好意思,你继续休息,我走了。”我拿起提袋,看看空的咖啡杯,迟疑一下,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洗杯子?你好像很没有精神。”

 “谢谢你,我得救了。”

 “没有那么严重。”

 我把杯子拿到厨房洗净,放回原位。曾在此主厨一次,东西放哪,大致还有印象。

 “路先生,我走了,再见!”

 我朝路华摆摆手,走了出来。在徵信社门口往里瞧,陆星座站在靠门口的桌旁和老刘在讨论相片似的,我咳嗽一声,他抬头瞧见我,粲然一笑。我也回他一笑,然后直趋六O一“程野工作室”找简凡凡!

 她在玩什么花样呀,不是说要撒下天罗地网抓住这两个男人吗?但看这情形,路华和陆星座还像是漏网之鱼哩。

 在六O一等不到有人开门出来,倒是对门的六O二走出一对男女,看起来女的比男的大些,又不像姐弟,那女的目中无我,朝男人亲亲脸,款摆略,跳舞似的走向隔壁的六O四室,消失了。

 那男的大约三十五、六岁,如果没有猜措,应是凡凡口中的“半吊作家”伍书锋。看他不像是精明干练的男人,甚至缺少三十多岁男人该有的成气度,有点吊儿郎当,还好,看得出他出身良好家庭,这也算是优点之一吧!

 他看看我。“你找谁呀?”

 我指指六O一室。

 “找程疯子还是他徒弟?两个都不在,我看见他们一早就出去了。”

 “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吗?”

 “天晓得!”

 他耸耸肩,也消失了。

 六楼住的大约都是些怪人,不过他己好心的告诉我答案,我不用再枯等,打道回府吧!

 在一楼,遇上女牙医林爱理正和郝瑶菁说著话,一瞧见我,林爱理冲著我说,

 “我们新请来的小姐好能干,手脚俐落,反应敏捷,点头知尾,田大夫叫我负责训练她,真的好轻松。”

 郝瑶菁笑说:“是你会教人。”转而对我说:“小甜甜以前不也做过,由谁负责教你?那个人一定不会教人。”

 林爱理瞪了她一眼。我噗嗤一笑.

 “新来的小姐叫什么名字?”郝瑶菁还算有警觉。

 “熊好。”林大夫白牙挤出两个字。、

 “姓熊的不多,姓郝的更少,姓张就不稀奇了。”她忙著弥补一时之失,毕竟女医生身价不比寻常。

 我可不想站著听人舌战,走出大楼,马上明白郝小姐对我这么尖牙利舌的原因。

 路华倚著铁灰色的小轿车,而且换了咖啡系的西、衬衫。他摆明在等我走过去。对病人要仁慈点,而且我还欠他一个老婆,内疚未消之前愿意忍耐。

 我走过去。“路先生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小陆提醒我该去复诊了,”他打开驾驶旁的座位门“上车好吗?我有话对你说,方才忘了。”

 我看手表的动作想必触发他的想像力。

 “你必须赶回去煮饭吗?”

 “不是,我和一位太太约好十一点以前把她订的产品送到她家里。”

 “那条衔?”

 “我说不出街名,萧综合医院你知道吗?就在那附近。”

 “刚好顺路,我送你去吧!”

 “你会再送我回到这里?我不能丢下机车。”

 “只要你有耐等我看好病。”

 “我想我是欠你的。”

 “没有那么严重。”他回报我。.

 不到三十秒,车子顺利开出去。我从来不认道路名,自然也懒得求教。

 瞪著前面的玻璃,我的幻想呼之而出。

 我想在玻璃上弄个,可以让纸飞机轰炸前面的BMW…

 我想在玻璃上画图,然后看看路华的反应,…

 我想如果我拒绝他的邀请,他是不是又要发脾气?

 他的声音突然轰过来:“你一直是这么安静不多话的人吗?”

 我一时会意不过来。

 “该停车的时候你告诉我。”

 “好。”

 “你很文静。或者是我让你文静?”

 “我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我们不太的原因吧!”

 “方才你去找简小姐?”他突然问。

 “对,可是不在。”

 “他们去找厂商卖设计图。”

 “你怎么知道?”

 “简小姐最近?瘁缧派绻洌撬亲饷此怠!?br>
 原来凡凡已经在展开行动。

 “凡凡说过她很欣赏你和陆经理…的本领”一开始最好别太骨,替凡凡留著退路。“她想改行做侦探呢,你若缺人就给她个机会嘛,你会发现她是个不可多得的新女哦,现代女子该具备的优点,她一样不少。”

 他纠正。“不是优点,是特点。”

 “不是一样。”

 “优点人人欣赏,特点则因人而异。”

 “你不欣赏?”我怀疑,樊明珠明明说过他最看重女人独立自主的一面。

 路华没有回答,那就是欣赏了?

 他只说“我们不是小说上的侦探,所以抱著当侦探浪漫想法的人不能用。这是一项不浪漫的工作。”

 “凡凡说你不用女,她很不服气。”

 他笑了。“我不用女人是有原因的,怕扰军心。”

 我试探。“陆星座?”

 他没有说,具是微笑。我看多了他不笑的样子,更觉得他笑起来有凡凡所说的男魅力。他实在应该常笑,如果他真想讨老婆的话。

 “小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后来补充。

 “他未婚?”

 路华看了我一眼.

 “他条件很好,我很难相信他没有固定对象。”

 “小陆有他的兴趣。”他只这么说。

 “你没有想过叫他结婚?”

 “我不做缺德事。”

 凡凡啊凡凡,可以把陆星座除名了,专攻路华吧!

 我替凡凡多看路华几眼,的确,不英俊,但也不难看,衣著更没得挑剔,出身一定不差,比谜般的陆星座可靠是实情,只是,他的脾气碰上凡凡的脾气…我不敢想像。

 车子停住。

 我看他,他正在熄引擎。

 “到了,就在这附近没错吧?”

 “应该是吧。”

 我下车,路华也下车,他指指萧综合医院,我会意的点头,看准左右没车,就要冲过去。路华居然捉住我胳臂。

 他吼。“你不要命了啊你。”

 “你又在生什么气嘛!”

 唉哟,良机莫失,好不容易左右车子都还离得远,我甩开他的手。他居然硬又拉了我回来,真教人火大。

 “你做什么啦?”

 “前面就有斑马线、红绿灯,”他的口气像在对一个三岁的小孩说话,好像很忍耐似的。“多走五十公尺不会累死你。”

 “又没有车子,”我辩,然后生气的说:“都是你啦,车子多起来了。”

 “很好,我救了你一命。”

 “呸!你耽误我的时间。”

 “去走人行道斑马线,不要制造交通事故。”

 “你少唬人,我从来就没出过事。”

 “你真的有机车驾照吗?”

 “当然有。”我一直在注意等车子少时再一次冲刺。

 “你是怎么考上的?”

 “机车驾照又不难考,我一考就过了。”

 “我不相信,你拿给我看看。”

 “驾照?”

 “对,我不信你考得上。”

 好吧,反正现在车子正多,我就拿给他看,叫他别小看我。路华接过去,只瞧一眼,就放进自己上衣口袋里。

 “还给我!”我跳脚。“我会还给你!”他一点笑容也没有“如果你遵守交通规则,来回都不穿越马路,我自然会还你。”

 “你大过分了,你又不是警察。”

 “我把你带出来,就有义务安全送你回去,你想不要命都不行。”

 遇上这个人,真是我的劫难?

 “你好过分!”我想不出其他骂人的话,只好重复。

 “十一点快到了,小姐。”他居然无动于衷。

 彼客第一,我不想失信于人,只好跺跺脚就跑,当然,我不以为他敢说不敢做,乖乖的多跑一百多公尺,钻入对面一条巷子,去敲伍太太的门。我气。

 我发誓我没有坏心到要去报复一个病人,只是刚好伍太太的朋友在,伍太太好心的帮我推销,钱入口袋,拒绝的话吐不出来,耽搁近半小时,才得身。但愿萧综合医院生意兴隆,也把路华拖住了,要不然那个坏脾气鬼不暴跳如雷才怪。我没有故意整他,心安得很。

 走出巷子,左右车少,我小心的穿过马路,慢慢走向医院,说什么也不再跑冤枉路。

 妙极,路华刚出来,没看见我横越马路。

 他看着我走近。“你违反约定,张丽丝小姐。”

 “什么?”我无知的问。

 “你如果想瞒过我,最好多用用你可爱的脑袋。你应该从我的右手运走过来,可是你相反,可见你又不守规矩。”

 侦探的大脑在生病时也不休息吗?

 我懊恼。

 “哦,我忘了,我怕你等太久会不耐烦。”

 “你真体贴!”他讽刺的说。

 我不觉得穿越马路有什么严重,他干嘛这样神经质呢?似乎我无葯可救,是个坏孩子!

 “上车吧!”一副对我已死心的样子。

 我很忍耐,一直到车行十分钟,他依然臭著一张脸,沈默以罚,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他知道我不是没主见的绵羊。

 我赐教:“如果你一直这么易怒,难以取悦,我怕你会吓跑所有想嫁给你的小姐,那可不是我的错。”

 “看你过马路的样子,大概不会长寿,没有那个男人肯娶短命的女人,到时候你嫁不出去别怪我没警告你。”

 “我会嫁不出去?你请放心。上次约会,我男朋友己暗示在向我求婚。”

 “虽然我认为二十一岁结婚太早…但对你例外。有个人管你才是好事,至少路上行驶的司机们可免于得心脏病。”

 信介哥说的役错,我很乐意跟任何人融洽相处,确实也很容易做到,但还是有例外,因为有些人实在太难相处了。

 我退一步。“我承认我不该穿越马路,但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路华突然转头看我。

 “看前面啊,红灯!”我叫。

 猛然煞车,我前仰后俯。

 “你开车的技术才会议人得心脏病呢!”

 奇怪,这次他倒没有反驳,很安静的样子。在忏侮吗?他会?我才不信!(哦,我不能受了他的坏影响,变得刻薄起来。)

 我弥补。“路先生,你不舒服吗?”“

 他没有回答,我说著观察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奇怪,我说措了什么话吗?他这么怪。我回想,什么也没有。

 车子平平安安的回到大厦的停车处。我依然未得知他约我上车所要告诉我的话,由不得我再沈默了。

 “刚才上车之前,你说你有话要对我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路华的脸上出了微笑。

 “我真是的,差点儿忘了。”他说:“我一直在想,你著起来文静秀气,怎么会再胃险穿越马路,难道女人都是表里不一吗?”

 “不要克枉别人,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是我自己喜欢这么做。”

 “为什么?”

 “一定要有原因吗?”

 “我相信物理定律,再不合理的事也有潜在因素。”

 “嗯!”我想了想,默认:“可能因为我很胆小,唯一敢做的冒险活动就是穿越马路,这理由行吗?”

 他带著嘲笑的语气说:“我见过你胆小的一面,也见过你胆大包天的一面。到底你是真胆小假胆大,还是真胆大假胆小?”

 “我怎么知道?”

 “我想每个人都有胆小的时候和胆大的时候。”

 他将双臂抱在前,一副打算坐在车子里谈下去的样子。我却瞧见郝瑶菁在探头探脑,很感到不平衡,深怕她又造谣生事。

 “不要在这里谈好吗?”

 “怎么了?”

 他反问我,但也很快发现问题所在,豁然打开车门,跨了出去,大声道:“郝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郝瑶菁摇著手,很快缩回大厦去。

 路华又坐进车里,跟我说:“没事了,继续谈吧!”

 这精明的侦探也有糊涂的一面。

 我喟然。“你没事,我有事。再关在车里五分钟,郝小姐准又出来探视,然后不到天黑,伯爵大厦上上下下的人都会知道,徵信社的总侦查长今天跟谁出去啦,那个女孩子又是谁啦,两个人开在车子里多久啦…”

 路华仰起头来,很鲁的放声大笑。

 “原来你在乎的是这个。”

 “有什么好笑的?我不喜欢闲言闲语。”

 “你不必在乎她。”

 “可是她在乎你跟谁在一起!”啊!我掩住嘴。我不要当长舌妇。

 “你说什么?”路华惑。

 我及时改正。“我是说郝小姐很精明,很关心住你们大厦每一位住户。”

 “不对,你刚才不是这样说。为什么郝小姐在乎我跟谁在一起?我跟谁在一起关她什么事?嗯?”

 “你在这里住多久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知道她嘴巴大,却也不可能跟当事人说啊,你听到什么,告诉我好吗?”

 我犹豫。凡凡曾抱怨郝小姐爱说背后话,还说只要是有点底子的成男人郝小姐全在乎,上至七楼世海出版社的老板、总编辑,六楼的书法家,五楼的道馆主人,三搂的路先生,二搂的律师、会计师,下至一搂的牙科院长,还有,最大目标即是此大厦的房东先生。她是一位不讲究男人外在美的成,有这种打算也是人之常情。

 “爱丽丝!”他催促。

 我抬头看他。

 “既然我们以后要在一起工作,我直呼你名字比较方便,你不会在乎吧?”

 我摇头。“我们在一起工作?”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

 “郝小姐很…开心你,”我小心措辞。“哦,她也关心你们房东、道馆主人等,她…很好心。”我真急智!

 路华皱眉。

 我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路先生,刚才你说我们要一起工作,这是什么意恩?”“终于说上正题了,”他说:“你的信我看过了,你也表示要负道义上的责任,最好的方法就是替我工作。半天制,期限一年,薪资比照旁人的薪水六成付,也就是说一小时只有六十元,四十元我扣下算赔偿我的损失。”

 一时之间,我真的目瞪口呆。

 “我想你不会赖我的帐吧,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他从口袋中取出我的驾照放在我手里,加上一句:“一年期限未满,希望你爱惜自己生命,不要让我得不当失。”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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