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当昭安看见杜卫天带着昭仪一同前来“月轩观”时,他差点给杜卫天一拳。
“你带她来这里做什么?”昭安口气很冲,一双闪着火光的眼睛,轮
瞪着杜卫天和昭仪。克制隐忍的拳头,随时都有不小心往前冲出的危险。
必要时,他会叫人强行架走昭仪,再跟杜卫天算帐。
“我自己的
子我会保护。”杜卫天只淡然地瞥了昭安一眼,不把昭安的怒火放在心上。
“让她待在王府里,我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把她带在身边,强过把她放在府邸,不小心给对方一个威胁我的筹码。”杜卫天意味深长地低头瞅着昭仪,开口淡然地道。
昭安听了,紧绷的神经才稍微缓和了下来,也罢!以昭仪那种个性,杜王府里根本没有人管得住她,唯一镇
得住她的杜卫天一旦出了门,前脚刚跨出,难保昭仪不会在后头跟着,与其这样,还是将她锁在身边来得安全些!
“杜老夫人呢?”她的安危也必须注意。
“我已经派杜老护送她住进宫里,现在大概正陪着皇太母后聊天,她的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才是令我
心的对象!杜卫天再度低头凝视了昭仪一眼。
“至于府邸里的家仆们,为了以防万一,今天早上我已经派了数百名护卫围住杜王府,王府里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主角都不在家,相信对方不会笨到对那些手无缚
之力的上百名家仆下手,或和数百名的精锐过不去。
“你还是小心些!”昭安语意深远,用着
含警告的眼神瞥了昭仪一眼,像是在警告她:你给我小心点,敢不按牌理出牌,打搅秩序,我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会当着你丈夫的面,打得你三个月下不了
!
昭仪扭开脸,当作没看见。
是他们大惊小敝,有这么多护卫,还怕斗不过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
她这一扭开脸,却教她瞥见了“奇景”──一个衣着破烂,脚掌垂软无力地“挂”在外头,左右脚皆弯曲变形,他几乎是大腿侧肌贴在地上,用肘拐子支撑着残废的身躯,一寸一寸地慢慢爬着…
好可怜!
昭仪瞪大了眼睛瞧着这个可怜的老人,酸楚的恻隐之心浮在脸上。
真的好可怜!
“你干什么?”杜卫天不客气地将她拎了回来,把她强拉在
侧,不让她妄动。
“他好可怜!”她指了指地上的老人,真想过去帮他一把。
“不用你来
心。”杜卫天的口气好冷淡。
“喂!”昭仪生气地用力推着他,她怎么会嫁给这种人。“这是人说的话吗?”
“我叫你别管,你就别管!”杜卫天口气又急又冲,开始不耐烦了。早知如此,他就将她
回宫中,去跟他岳母大人及她的婆婆作伴,免得带来这里让他活受罪。
昭安大感头痛,还没同心应敌,就已经开始吵架了!
你看吧!现在后悔了吧!
昭仪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表情,不过她没空理他,她想过去帮那个老可怜一把。
“你…”杜卫天气结。
昭安实在是懒得管他们,最好能够教他们两个自相残杀、自生自灭,免得他看了一个头两个大。
程云则在一旁窃笑。
“老伯伯,您需要我帮忙吗?我找人背您好不好?”
当然不好!老头没理她,静静地埋首爬着。
“要不,我派顶轿子给您坐,好不好呀?”
昭仪边走边弯着
,望着可怜的老头急切地问道。
他真的是好可怜,手脚残废,竟没有人肯帮他,后面那群男人全都是废物,没心没肝没肺的东西!
昭仪恶狠狠地往昭安他们的方向瞪了一眼。
三个男人同时朝天翻白眼,几乎在肚子里同时咒骂:“白痴!”
原本策谋得十分周全的计画,全被昭仪这个搅局者给扰
了。
她滥施同情心,令他们三个人头痛得想宰了她!
当初决定将所有的大内高手撤离数丈远之外,以避对方耳目,这些大内高手皆乔装成普通老百姓,没有亮出刀剑,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不过基于安全顾虑,昭安等人还是决定把这些人暂时调离身侧,在外围等候差遣。
等璩老头慢慢爬行至人多的地方,也许一天、两天,顶多半个月,长安城出现一个断手残足的可怜老头子,消息很快会不胫而走,为了要杀他灭口,元凶迟早会现身。
为什么璩老头不直接告诉程云他们谁是主谋?答案是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元凶。
当初璩老头接下这笔“买卖”时,是靠着
朋友从中穿线,他心想事后走得愈远愈好,只要对方银两付清,哪位大爷
代办什么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后走人,一
也不少,那才是重点!
哪知道事迹败
,当初参与暗杀李庆隆的高手,逐一遇害,死因不明,当年的牵线人也早已遇害身亡,如今,他也想揪出幕后主使者,还他的手指、舌头、双脚回来,否则他璩盛会死不暝目。
程云拿他当饵来钓这神出鬼没的元凶,也许成、也许不成,不过他璩盛苟且偷生、尝尽辛酸苦楚,为的就是这么一天。他还有心愿未了。
反正璩老头横竖都得死,按照大唐律法,凭他们的“罪行”可以说是万死不足惜,均该满门抄斩。
如果昭仪知道眼前这个令她万生不忍的糟老头子,当年曾经差点亲手取下她父皇的性命,不知道她的同情心还在否?
“喂!您倒是说话呀!”见老头子不理她,昭仪觉得挫败地大喊。
璩盛停下来,缓缓地抬起头,昭仪当场愣在他惊疑挫败、不屈受辱的眼光中。
昭仪深
了一口气。
原来老人家也有自尊。昭仪跟在他一旁像只麻雀一样,不断地穷嚷嚷,她锦衣华服,长得又标致,老头儿却是寒碜萧索、异味扑鼻,怪不得他无地自容。
璩盛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昭仪一下子被他看得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
突然,璩盛满布皱纹的清瞿脸上,竟密密麻麻地
下成串泪珠,一滴又一滴…昭仪这下子惊慌得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圆圆的。
老头儿在哭!像是有话要说。
昭仪回头看着杜卫天,再转回头看着老头儿,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老头儿的眼泪,好像藏着莫大的心酸。
谁来帮帮他呀!昭仪求救地看向大哥和自己的夫婿。
璩老头儿张开嘴,好像想说什么。昭仪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附耳在璩老头的嘴边。
“咿咿呀呀…”璩老头有口无声,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是个哑巴!”
“您!难道您是…?”昭仪来回地看着璩老头和杜卫天,当年的深仇大恨,她曾听杜卫天提起过仅剩一位“人物”但想不到竟会是眼前这个老头儿!她生气地想要站起来,却因用力一拉扯自己踩在脚底的罗裙,整个人趴向璩老头满是异味的身躯。
好臭!
杜卫天连忙要将她拉起,而极力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昭仪,却被璩老头的动作给弄得再度怔忡。
璩老头悲切地低鸣,残败不堪、只剩下五指关节骨的右手残指,像万分地怜惜,正轻抚着昭仪的粉颊。
璩老的举止令在场的四个人匪夷所思。
莫非昭仪令他想起了什么人?
“别在那边猫哭耗子假慈悲!”四道人影掠过,立在昭安面前不远处的巨岩上。“你的死期到了!“独霸刀王”好好地想一想你还有什么遗言要
代。”洪亮的声音藉着内力,由远而近地震
过来。
璩盛闻言抬头,目
凶光,蠢蠢
动着身子,却懊恼得无法使上任何劲来。
璩盛“咿咿呀呀”的,满腔的怨怼几乎破腔而出。
“别闹了!就凭你?哼!”与前次嗓音不同的,是另一个声音较为拔尖的男音,满嘴的不屑。
凶手终于出现了。
这回一定要将他们包抄,一个都不许走!程云兴奋地吹起口哨。
看似平静的树林里,冒出了一颗颗目光
湛的人头,一时之间,一群群四、五人一小队分散在林子各处的蒙面人,以他们为中心点包围了起来。
“怎么样?逃不掉了吧!”你有多少喽啰尽管叫出来,咱们二师兄的大内高手可不是吃闲饭长大的。程云用着鼻孔“睥睨”着对方。
“哈哈哈…你以为我们是来乖乖送死的吗?”四个立在远处巨石上的黑衣蒙面人,故意猖獗地笑着。
其中一个摇了摇手中的瓶子。
杜卫天蹙紧双眉,这东西使不得!
他飞身跃起,施展了绝佳轻功,运足真力的一掌凌空劈下,四个蒙面人立即散开。
一阵嘶喊杀伐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李昭安的大内高手与黑衣蒙面人的手下青衣蒙面人打了起来,杜卫天专攻手握黑瓶的男人,昭安、程云与其中三个对上,一时之间整座树林子里刀光剑影。
昭仪双手拖着璩老,趁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前,找到足以遮挡的草丛蹲了下来。
程云专心应敌,昭安则担忧昭仪的安全,而杜卫天在发现昭仪和璩盛不见了之后,竟有点心慌,掌势急迫。
一面打架,还得一面顾著“拖油瓶”的安危,这架打得真辛苦!
不玩了!得速战速决!想归想,对方可不是省油的灯。
一场硬仗打下来,昭安他们居上风,但…对方擅用…
有毒!
“闭气!”昭安大吼,每一个人在闭气后退的刹那,又给了对方进攻的空间。
“卑鄙小人!”程云的怒火被挑起高涨,狠出一刀,发
在背后偷袭的蒙面青衣人身上。
一颗飞溅着鲜血的头颅飞落到正蹲坐在草丛裹看戏打斗的昭仪面前。
“啊──”虽然杀伐声震天,但这拔尖的“天籁”却能使在场打斗的嘈杂声暂时停止。
“是仪儿!”昭安
口一紧,还好她没事。
杜卫天看到昭仪慌张失措,在原地又跺又跳的身影,不
悲喜
加。
知道他们安全虽好,但也无异于告诉对方,嘿嘿…有两只上等肥羊等着你们来宰。
不,是一只!一只足以使昭安、杜卫天和程云顿失主意、慌张失措、暂抛理智的肥羊!
阵势愈打愈
烈,曝
了身形的昭仪和璩老成为众家所争的目标。
“哔──”有人吹响了芦笛,是对方。
“小心!”杜卫天刚要警告,来不及提防的护卫已经有十来人躺下。
对方施洒毒粉,昭安怒不可遏,竟教他眼睁睁地看着手下平白送死,这下非跺碎了对方不可!
霎时,程云解决掉了一个。是四名黑衣蒙面中,声音较为拔尖的那一个。
很好,一对一,首脑对首脑。看了前两次被人偷袭成功的经验,武卫们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个个奋勇杀敌,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一会儿后,满坑满谷的青衣尸首,对方败得一塌胡涂。
突地,一阵掌风扫过,杜卫天凌空探爪,想要掀开从头至尾未曾哼过半句,显然是主谋的人物。
昭安也不迟疑,狠斗又在半空中、地面上施展了开来。
程云也想跟去。
“你看好他们!”
他不得不硬收回脚步,飞跃至昭仪和璩老的身边,带着一脸的歉然,搔首又抹脸的,不知如何安慰早已被吓坏的昭仪。
璩盛也在一旁安慰她,只是没人听懂他在说什么?
程云一脸尴尬,研究着昭仪苍白脸蛋上的泪珠。
初生的女娃,也没有她如此嘹亮的哭声。
程云小心地护着昭仪和璩盛,眼观四方、耳听八方,慎防埋伏者杀他个措手不及。
又解决掉了一个!二对二,这回他们稳
胜算。
只消几个仗势起落,第三个黑衣蒙面人就被昭安修理得节节败退,这叫“心无挂碍,无挂碍便!”
一个单手横劈,第三个黑衣人一口鲜血
了出来,马上不支地捂着
口,用刀尖点着地面,支撑着身体。
在对方的身体将要倒下前,昭安扯下了对方的罩巾。
是他!昭安凶狠的眼,朝正与杜卫天
打得难舍难分的元凶眯了起来。
这人是二王爷的手下!敝不得主谋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昭安一一扯下另两人的罩巾,不错!这些全是二王爷的手下,经常随着二王爷出入宫廷。
好个王八蛋,看我怎么收拾你!不用想也知道二王爷的居心何在。
“你还有多少废物,尽管放出来!”杜卫天发狠地吼,下手时又重又狠。
二王爷冷汗涔涔,他完蛋了!手下三个废物的身分已被揭穿,他这个二王爷是当不成了!
当不成也得找个垫背的!罢才顺风,所以他的“阎王散”起不了作用,杜卫天又重又狠的拳术,更打得他无力招架。
逆风吹起“天助我也!”他要一网打尽!
二王爷手一挥,先从袖底
出“失魂散”将他们震慑住后再说。
一道白烟冉冉地飘成一道弧线,直
向昭仪和程云所在的方向。
完蛋了!杜卫天惊愕的身形快如闪电!但被近距离的昭安抢了个先机。昭安轻功盖世,略胜杜卫天一筹,只见他身形跃起,飞奔在半空中“答”一声,双脚俐落地蹬开了程云,然后藉着程云
膛之便,他双手一捞,两条鱼儿就这么乖乖地钩在他臂上,痹篇了那道白烟。
幸好风向又转了“失魂散”失效!
真是有惊无险!
程云跌坐在老远的地上几乎爬不起来。
他妈的!就不能轻点!
轻功一
,腿力也一
,难不成蹬他的时候也非得用全力不可。害得他摔得惨烈无比!
空气中充斥一阵扬长刺耳的笑声,揪紧了每一个人的神经。
还有下一步!
“我不想让你们死得这么痛快!”二王爷皮笑
不笑,先稳住了心脉再说。失魂散没了不打紧,待会儿教他们尝到真正的苦头,那才叫爽快!
他要亲眼看见他们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被了!杜卫天的耐
已经被二王爷的笑声蹂躏光了。
昭安将两条鱼儿安全置陆后,决定放手杀他个痛快!
“将所有的余孽一并清除干净,事成之后论功行赏。”
好一帖强心剂!这道符咒下得士气大振。
杜卫天和昭安决定各为自己的父亲报仇,两人四掌同时袭向二王爷。
底下的护卫也决定斩草除
,教青衣人悔不当初。
“咻!”二王爷的暗镖袭向璩老。
“当!”被程云的暗器在空中截住,硬生生地转回,两支飞镖同时朝二王爷的门面飞回。
二王爷大惊,一个后翻身,两支飞镖差点正中脑门。
昭安使出金刚掌,打算一掌震碎二王爷的脑袋。
“你干嘛拦我?”他使出的金刚掌被杜卫天的“妙手生花”化解掉。
“他是我的!”
两个师兄弟忙着应付仇敌,又得防着对方先出手杀了元凶,差点内讧起来。
“搞什么名堂?”在心中嘀咕的程云懒得理那两只吵架的公
,终于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突然,一个东西从正打得不可开
的三人之中掉了出来。
璩老眼尖地往草丛的方向爬去。
“别逗了!”程云实在看不下去了,简简单单的一掌就可以使二王爷丧命,却被那两个内讧的家伙,你一拳我一掌的,化解来化解去“太阳都快下山了!”程云朝空中吼了起来。
璩老头嘴里衔叼着东西爬回来,吐在昭仪的脚边。
两个内讧的家伙给了二王爷再度袭向昭仪的机会,幸亏有程云护驾。
另两个不知死活的一老一少,正忙着关心眼前乌乌黑黑的东西。
“咿咿啊啊…”璩老做了一个喝下的动作。
“我喝?”昭仪指着自己。
璩老严肃朝她摇摇头,昭仪马上心领神会。
这东西是要给那个坏蛋喝的。
“好!我来想法子!”
“不准你
手,听到没有?”两个内讧的家伙终于决定,是谁杀了二王爷都没关系,只要能将凶手就地伏法就行了。
杜卫天心惊胆颤地收回与昭安正对阵的手势,两个人默契十足地奔回,要助程云一臂之力。
“快放下那东西!”昭安看了差点没昏过去,马上狂急地吼了起来。
发现自己身上仅剩的惟一宝贝,不知不觉中悄悄落入对方的手里,令二王爷大怒,攻势变得十分猛烈。
昭仪一直努力地想把瓶栓打开,奈何拴得死紧,怎么拔都拔不开,她干脆改用牙齿咬,想要把瓶栓咬开。
“什么鬼东西?”昭仪盯着瓶子直皱眉,旁边的璩老在她身旁急得一直叫,杜卫天看得差点没吐血。
“小心!”飞赶过去的杜卫天和昭安正想夺回瓶子,一把石灰洒往程云的眼睛。
程云跳开,却也因这个疏失,二王爷一个飞窜,直攻昭仪的下颚,掐着她的脖子,单手将她拎高了起来。
昭仪挣扎了又挣扎,透不过气的小脸马上
成了暗红色。
她…她的呼吸好困难。
“快…倒!”璩老着急地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二王爷狞笑着“怎么?好心痛是不是?”他的手劲明显地加重,半空中的小腿马上朝地面蹬了又蹬。“快放了她?”人在他手里,昭安强迫自己必须冷静面对。
另一个人几乎失了理智。“你有种就放她下来!”杜卫天震怒的一掌随着吼声,击碎了旁边的巨石,石块爆裂地飞散开来。
回答他们的是一个耳光,昭仪的身子在他掌心下晃了晃。
“你这猪狗不如的禽兽!”跟这种人还谈什么理智,昭安额上的青筋开始暴凸。
没有用!程云难过得想自杀,看两位师兄的表情,他护嫂无力、护主疏失,罪该万死!
快…倒!昭仪摸索着身后的瓶子想把瓶栓拔开。
“哼!杀了你们我不觉得痛快,让心爱的
子、妹妹死在你们的眼前,那才叫痛…”二王爷突然瞪圆了眼睛。
一个乌黑精细的瓶子在拔开瓶栓的刹那
进他的口中,一股奇异呛味马上钻入他的鼻舌之间,飞快地在他的体内
窜。
二王爷惊骇得张大下巴,任由瓶子自口中滑落,随即传来“啊──”痛彻心肺的狂喊,扭曲的狰狞面貌,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二王爷捂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仍坚持不放。
杜卫天想也没想地便要冲过去,程云却在他身后猛地架住他。
临死前的人力道最猛,昭仪仍在他手里,使不得!
“你…你…”二王爷掐着昭仪的手仍拚命地想使劲。
他…他…
…
的…竟…是“阎王散”愈瞪愈大的瞳眸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葯效愈来愈烈,仿佛数千万只的毒蛆窜进二王爷的五脏六腑,在血管壁内大啃特啃了起来。
“嗯…”二王爷全身发着抖,身躯却极力地想忍住。“你这个
…啊──”他再也忍不住地朝空狂吠了起来。
察觉到对方的手劲加剧,昭仪开始挣扎。
她
不过气来了,她好想吐。
二王爷圆瞠着双眸,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将昭仪捏碎。
“啊…啊…”声声嘶吼痛彻心肺地朝空中哀嚎了起来,似乎是
绕二王爷身边多年的冤魂所引发出的共鸣。
宛如鬼魅的狂啸,直绞得昭仪的肠胃紧缩在一块儿。
但她闭得了眼睛,却关不住耳朵。
“你放手!”在他的嚎声震
下,昭仪的声音比蚂蚁还小。
终于,狂啸的声音愈来愈弱,几至结束。
臂看的数人终于虚弱地
了一口气,好像又听到了心脏在跳的声音。
程云放开了杜卫天,看着杜卫天冲过去紧搂着昭仪又爱又怜,离开时,不忘多跩二王爷几下。
“你干得好,算是将功赎罪。”昭安一手搭在师弟的肩上,赞许道。人在对方手里,冲过去只会碍事,当时能救昭仪的方法很多,偏偏杜卫天忘得一干二净,不过,这也让他见识到他们两个恩爱的一面。
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传进众人耳里。
“璩老,你──”
“原谅我!”璩老紧捉着昭安的双手,祈求地看着他。
“你…你这是何苦?”他干嘛要自我了断,他可以放他一条生路啊!
“原谅我!”声音依然喑哑,这回却异常清晰。
“好吧!我已经原谅你了!”昭安从
壑里吐出了一口闷气,多年的心事终于了结。
昭仪偎在杜卫天的怀里痛哭,她的命是璩老救的呀!
杜卫天闭上了眼睛,任往事从心底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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