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飞弹(3)
大庭呆了半晌,道:“兰花师姐,你是说,那个威勒来找你们,根本只是一个圈套?是引致我们作错误的决定,去闹一个大笑话?”
“是的,现在我们不妨回想一下,威勒是一个要在公众面前
面的人,如果他要来警告我们,怎可能不进行任何化装?”
“那么,派这个威勒来的人,又怎知道我们曾到过马戏团,曾见过威勒?”大庭仍然不明白地问着木兰花。
木兰花一字一顿,道:“那只说明一点:我们一下机,就有人跟踪我们,我们到哪里,就有人知道。大庭,你也跟踪过我,你可以知道我在马戏团中,原杉大郎为什么不能?他知道我们看过马戏,对威勒有印象,才布下了这一局,存心要我们出丑的!”
“那么,”大庭迟疑着道“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可以阻延我们工作进行的时间,你别忘了,他给的限期,只不过是五天!而且,还可以打击你的工作威信,使你的工作,难以展开!”
大庭还在迟疑着,突然,他案上的一个红色的电话,响了起来。大庭的面色,微微一变,道:“那是防卫厅最高长官的电话!”
他一面说,一面拿起了电话来。
只听得他不断地道:“是,是,我们的确是卤莽了一些,但是我们也由此获得了新线索,什么?噢,是,是,我知道了,是!”木兰花不知道大庭和对方在说些什么,但是那一定是令大庭感到十分意外的事,所以大庭的那一下“什么”声音才会如此之尖锐。
木兰花看看大庭放下了电话,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的脸色,十分之难看,木兰花沉声道:“可是有什么不幸的消息了?”
大庭苦笑了一下,道:“不幸之至,马戏团的团长,已经决定招待报界,将我们包围、搜查的情形向报界公布,防卫厅最高长官说,这件事一定引起报界的竭力攻击,成为贻笑国际的笑柄,他责怪我滥用权力,并且说,有关富士山事件,在高级官员会议有所决定之前,不要我再多管,他要我休息一段时间!”
木兰花静静地听看,等大庭讲完,她才道:“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我还有什么办法?”
“大庭!”木兰花正
道:“儿岛师父,不单是授我们空手道和柔道的功夫,他也一定曾教你如何做人,他最爱讲的一句话是什么?”
大庭龙男道:“他老人家常说,在最困难的时候,才分得出谁是勇敢的人,和谁是不堪一击的懦夫!”
木兰花一字一顿,道:“好,那你是准备做懦夫了?”
大庭本来已托着头,坐在沙发上的了,一听得木兰花那样讲法,立时一跃而起,道:“师姐,多谢你提醒了我!”
木兰花道:“你是受公职的,当然你不能违反上司的命令,但是事实上,你已掌握到了线索,你可以为你的国家除去一个大害,你怎能去休息?”
大庭不由自主,额上冒着汗,他抹了一下,道:“兰花师姐,刚才防卫厅长官说,我的职务,已由我的副手暂时接管,我将不能调动手下的人了。”
“不要紧,有你,有我,还有秀珍,我们有三个人,而我们要对付的,只不过是原杉大郎一个人而已!”木兰花乐观地说。
大庭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进行秘密侦察?”
“是的,我们去发现秘密飞弹发
台,加以毁坏,大庭,你现在明白对方为什么布下这个圈套了吧?这个圈套,能令得整个侦察工作瘫痪,能令你‘休息’,而你一不握实权,我自然也起不了作用,那实在是一个巧妙之极的圈套,不幸我们竟上了当!”
大庭道:“我想原杉一定料不到我们会继续进行的!”
木兰花道:“正要他不知道,大庭,你可知道他的住址么?”
“在他的住所,只怕找不到他,他的住宅,在东京就有五处之多,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什么地方,他有三架私人直升机——”大庭讲到这里,陡地停了一停,才道:“他的圈套,其实也有漏
,只不过我们未曾想到而已,你想,马戏团中的人,怎会有直升机?”
木兰花道:“不是没有想到,你也曾提出来过,但是却被我否定了,当时,我只认出了那人是威勒,便认为一切
刃而解了!”
大庭来回地踱看,木兰花望着窗外,过了不多久,木兰花便道:“给我一具无线电波示踪器,要远距离的!”
大庭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个镶着红娴男乜谡耄道:“你佩上了这个,四十公里之内,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你在何处。”
木兰花将那扣针扣上,道:“我有门路去找原杉,你跟踪着我,在我未到目的地之前,你千万不要
面!”
大庭十分惊讶,道:“你?你能找到他?”
“我试试。”木兰花回答着“我先走了。”
大庭在木兰花要跨进升降机时,突然叫了她一声,木兰花停了下来,大庭来到她身前,道:“兰花师姐,你千万小心!”
木兰花听得出大庭在对自己嘱咐时的关切之情,而她的心中,这时也十分快慰,她是知道日本人服从长官的传统
的,但这时,大庭居然听从了她的话,继续去侦察那件事,这令得木兰花感到她对大庭有一种责任,一定要帮助他办好这件事,使他在上级之前,获得更好的信誉。
是以她不但点着头,而且道:“大庭,我会尽可能和你联络的,你不妨向你的长官说,你要到琵琶湖边去休息几天。”
大庭苦笑着,和木兰花紧握了一下手。
当他们两人的手分开后,升降机的门已关上,升降机向下落去,在走出那间售贝壳的店堂之后,木兰花看了看手表,已是中午十二时了。
从昨天晚上起,她根本没有机会休息过,当她想到她到日本的目的,原是休养之际,连她自己,也不
觉得好笑!
她沿街走看,随便进了一家小吃食店,吃了一些食物,然后,她又到了银座区,来到了银座后街,问明了“黑珍珠”酒吧的所在,向前走去。
她在离开“黑珍珠酒吧”还有十多码的时候,便已看到了那老板娘所说的那辆
白色汽车,同时,也看到汽车中,坐看两名男子。
木兰花略停了一停,装着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而当她来到了那辆
白色车子旁边之际,突然停住了身子,用极快的手法,拉开了车门。
车中那两个男子陡地一震,靠近木兰花的那一个,身子一矮,立时窜了出来,伸手向木兰花的肩头,便抓了下来!
但是木兰花早已有了准备,那人手一抓到,她身子一闪,那人便抓了一个空,而木兰花已闪到了他的身侧,一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她一抓住了那人的手腕,便立时身子一转,手臂用力向上一抖。那从汽车中扑出来的汉子,是一个彪形大漠,体重至少在一百八十磅以上。
但是木兰花的身子一转,手臂一抖间,用的劲都是十分巧妙,将那人的身子直抛了起来,越过了车顶,跌到了车子的另一边。
而这时候,恰好另外一人,从车子的另一边,钻了出来,冷不防一个人越过车顶
了下来,正
在他的身上!
两人一齐发出了一声怪叫,滚跌在地,而木兰花的手在车窗上一按,身子飞了起来,也越过了车顶,她在落下去的时候,膝盖在刚才被她抛去的那人的后脑上,重重地顶了一下,那人闷哼一声,立时昏了过去,滚跌在一旁,摊开双手,一动也不动了。另一人想要趁机站起来,可是他的动作,怎比得上木兰花的快捷,木兰花立时伸脚,踏住了他
口近咽喉的部位。
那人双手抓住了木兰花的脚,想将木兰花的脚抬了起来,可是木兰花的脚非但不曾移开,反倒向下踏的力道,越来越大,令得那人怪声叫了起来。
木兰花冷冷地道:“你要叫,你叫个痛快,等你叫够了,我再和你讲正经的。”
这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木兰花挥着手道:“各位,谁再不走,我就向原杉大郎说,我是你们的同
!”
看热闹的人,一听得木兰花这样讲,无不魂飞魄散,立时散了开去,因为他们全知道那两人是原杉大郎的手下,木兰花打了他们,可以说是闯了大祸,如果他们之中,谁被认为是木兰花同
的话,那原杉大郎,怎肯放过他们?自然没有人再敢留下了!而被木兰花踏住
口的人,这时也不叫了,他只是
着气,道:“你,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哎哟,你┅┅快松开脚。”
木兰花冷冷地道:“上车去!”
她一面说,一面缩回了脚来。
那大汉身手也十分不凡,木兰花才一缩回脚来,他身子突然一
,双手在地上一按,双脚疾飞了起来,踹木兰花的面门!
木兰花的身子陡地向后一仰,那大汉两使脚踹向前来,势子已近,仍未能踹中木兰花,反被木兰花伸双手抓住了他的足踝!
木兰花一抓住了他的足踝,身子跟着旋转,将那人直提了起来,滴溜溜地打转,那人又杀猪也似的叫了起来,道:“饶命!饶命!”
他的身子在急速地转着,在那样的情形下,木兰花不论将他的头撞向何处,唯一的结果,便是他的脑袋破裂,是以他才不顾一切,叫了起来的。
木兰花冷笑一声,转势略慢,双手一松,那人的身子由于离心力的作用,在木兰花双手一松之后,立时平平向外飞了出去!
但那人仍不失为十分机灵,他在身子飞出去之际,将身子缩成了一团,好在他离地不是十分高,身子缩成了一团之后,一落地,骨碌碌地向外滚了几下,立时便弹了起来,当他站直了身子的时候,是背对着木兰花,离木兰花大约有五六码。
而木兰花早在他滚出之前,便有了准备,身形向前疾扑而出,扑到了他的身后,一掌绕过了他的身子拍向那人的右腕,同时叫道:“将
给我!”
那人的身手,也算得是敏捷无比的了,他在那样的情形之下向外跌出,立刻弹起身子,还能在刹那间,握了
在手。
本来,他只要一转过身来,便立时可以制住木兰花的了!可是木兰花的动作却比他更快,而且,处处都料到了他的动作是什么!
这时,木兰花自他身后攻出的那一掌,正砍在那人的手腕之上,那人五指一松,
已掉了下来,木兰花手腕向下一沉,怡好接住了那柄
,她手臂一缩,
已抵住了那人的胁下,又道:“上车去,再听我的命令行事!”
那人
了一口气,身子慢慢地转了过来。
木兰花打横跨出了两步,手中的
仍然对准了他。那人望了木兰花一眼,道:“如果你是木兰花小姐,那么,我败在你的手下,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不错,我是木兰花。”木兰花立时回答。
那人刚才这样说,那是证明他已经料到对方可能是木兰花的了。但是,他料到那可能是木兰花,和证实了对方确然是木兰花,那却是感受完全不同的俩回事。是以刹那之间,那人的面色,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木兰花一字一顿,道:“上车去!”
这一次,那人不再反抗,上了汽车,坐在司机位上,他回头向路上看了一眼,他的同伴,仍然扎手扎脚,躺在路上,昏
不醒。
木兰花也上了车,坐在后面,冷冷地道:“开车。”
那人问道:“到┅┅哪里去?”
木兰花厉声道:“开车!记得,每一个命令,我只说一次,如果你不用心听,而要再问的话,那是你自讨没趣!”
那人不敢再说什么,闷哼一声,踏下油门,车子便向前疾驶了出去,车子驶出了五分钟之久,木兰花才道:“带我去见原杉大郎!”
那人立时踏下了车掣,车子发出了一下难听的尖叫声,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头来。他这时转过头来,分明是想讲些什么的。可是他在一转过头来之后,却立时看到,乌黑的
口,距离他双眼之间的要害,只不过半寸!
他“飕”地
了一口凉气,又转回头去。
木兰花沉声道:“快开车!”
那个的声音极之苦涩,道:“小姐,那是我无法做得到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原杉先生在什么地方,我只是一个不足轻重的小卒!”
木兰花冷笑看,道:“阁下不必太谦虚了,你的身手,已经证明你是原杉大郎手下的大将了,而且,还有一点,你猜到我是木兰花,我到日本来,只有少数人知道,也只有像原杉那样准备做坏事的人才会注意,你一定曾参与原杉设计的圈套,所以你知道我是谁,如果在十分钟之内,你不能带我去见原杉的话,那么你就变成一具尸体了,朋友!”
木兰花的话,说来
森森、冷冰冰地,令人听了,不寒而栗。木兰花本来是极少用这种语调讲话的,但这时,她即必须令对方感到死亡的恐怖,是以才用上了那种语调的。
那人
着气道:“十分钟,那是不可能的!”
限那人“十分钟”之内,带她去见原杉,也是木兰花的妙计,而那人在不如不觉之间,果然中了计!木兰花立时道:“好,那就限你一小时,你别再推说不知道原杉在什么地方了,你如果不如他在什么地方,怎能立即算出十分钟不可能见到他?”
那人没有法子再推搪下去了,他嗯嗯啊啊地拨着声,看来像是正在等待着什么,木兰花缓缓地扳下了手
的保险掣,发出了“克列”一声响。
那人的身子,震了一震,但仍然僵坐不动。
木兰花还想再恐吓他时,只听得车子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道:“三井,大佐吩咐你带木兰花来见他,你做得很好!”那声音才一传入木兰花的耳中之际,她也是一呆。但是,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时,她已经明白那是什么缘故了,那自然是对方在开车时,按下了无线电通讯仪的掣,是以他们的对话,原杉都已听到了的。木兰花只是冷笑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
她的目的是要见原杉大郎,不论在什么情形下见到原杉大郎,都是无关重要的,何况此际,她还是一直占着上风!
那人又
了一口气,道:“兰花小姐,现在我们可以去了,我只有接到了命令之后,才敢行事,不敢妄自决定的。”
木兰花冷笑了一声,道:“看来原杉大郎管理他的属下,定下的规矩,十分之严格啊,他不像是在经商,倒像仍然是在军队之中!”
那人不出声,他的驾驶术十分之好,车子在拥挤的路上,也行进得十分快,约在二十分钟之后,便驶到了一个高尚住宅区之中。
在那一个区域中,又打了几个弯,车子驶进两扇刻着十分精致花纹的木门,一进门,车子便绕着一个小湖向前驶去。
那是一个十分大的花园,在东京的住宅区中,拥有那样的一个花园,那是极为豪阔的事,木兰花估计那小湖有一亩半以上,湖边的路,全是鹅卵石铺成的,车子在驶离了小湖之后,停在一幢十分宏大,纯日本式的房子之前。在那房子之前,有着两株十分苍劲的黑松。
车子才一停下,便看到两个人从屋中走了出来,来到了车边,十分恭敬地道:“请木兰花小姐。”
木兰花跨出了车子,故意用十分巧妙的手法,抛玩着手中的手
。但是,那两个人却视若无睹,只是弯着身,道:“请!”
然后,他们便自顾自转过身,向前走去。
木兰花口角带着冷笑,跟在那两个人的后面,她跨进了大堂,大堂中的光线十分阴暗,那大堂绝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因为正中供看天照大神十分巨大的塑像,塑像前,香烟缭绕,气氛肃穆,看来到像是一座庙的庙堂。
木兰花跟着那两人,从神像左侧的一扇门走了出去,走出了门,看到一个十分大的天井,天井一角,堆着十分
巧的假山。而假山之下,则是一个池水十分清澈的水池,有十几尾名种金鱼,在水中翻着筋斗。
过了那个天井,又是一个厅堂,厅堂的陈设,在雅洁中透看华贵,到了这里,使人有远离市嚣之感,觉得十分幽静。
而那房子十分深,看起来,一进又一进,不知道有多少房间,那两个人继续在向前走着,木兰花也仍然跟在后面。
出了那厅堂,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一边是花园,另一边则是房间,他们在走廊中走了十来码,那两人才站定了身子。
只听得他们躬身道:“大佐,客人来了。”
自纸门中传来一个浓重的声音,道:“请进来!”那两个人中的一个移开了门,另一个则向木兰花作了一个请进的姿势,木兰花踏前两步,来到了门口,向内望去,她看到一个坐在榻榻米上的中年人,也抬起头来,向她望来,那中年人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穿着一件深棕色的和服。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黑漆的长案,案上放着一大叠线装书。还有一方墨砚,那中年人的手中正握着一管
笔,看样子他是在一面看书,一面批注。
木兰花看到了这样的情形,不
呆了一呆。
她要来见的人,是一个军人,是一个黑社会的头子,而且还有可能,是用飞弹引爆火山,勒索罪案纪录的罪犯!
但这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十分儒雅,一望而知是极有学问的人,和她想像中的原杉大郎,似乎一点也扯不上关系!
木兰花呆了一呆,道:“我要见原杉大郎!”
那中年人放下了
笔,也
下了眼镜,扬了扬浓眉,道:“我就是原杉大郎,你是木兰花小姐?我和令师儿岛强介,倒是素识!”
木兰花立即道:“原来阁下认识儿岛恩师,那我们就更容易说话了。”
“请进,请坐!”原杉大郎的说话甚是文雅“儿岛兄有你这样一位弟子,可以扬名世界,真是再好也没有了,令我们也代他欢喜,木兰花小姐你要来见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看在儿岛兄的份上,我一定可以答应的。”
木兰花心中急速地转着念头,对方分明是一个臭名昭彰的黑社会头子,但是偏偏外表上看来,却又像是大儒一样,而且,他又在军政界有着十分深厚的势力,他自然是一个极难对付的人,自己应该如何开口才好呢?
正在这时候,一个仆人捧着茶盘走了进来,木兰花端起了茶,缓缓地喝着,趁这个机会,她迅速地转着念头,然后,放下了茶杯。
“怎么样?”原杉又问。
“原杉先生,我想冒昧请你,放弃你的计划。”木兰花决定开门见山,是以她直截了当地要求着对方。
“我的什么计划,小姐。”
“你的让富士山爆发,以威胁贵国政府,勒索一千一百万英镑的计划,原杉先生!”木兰花说着,一方面注意着原杉的动静。
原杉扬起了他左面的眉毛,道:“对不起,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令得富士山爆发?如果我未曾听错,那是什么意思?”
木兰花冷笑着,道:“如果阁下竟然没有诚意到这一地步的话,那么,我想我们的谈话,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木兰花陡地站起身来,原杉摇着头,道:“你太冲动了,我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小姐,你至少要使我明白你的话,是不是?”
木兰花
了一口气,她已经明白了一点,那便是:她面对着的,是一个老狐狸,是她从来也未曾遇到过的一个老
巨滑!
木兰花向后退了一步,以便随时可以退出去,她冷冷地道:“你为什么派你的手下,故意和威勒吵架,使他入狱?”
原杉摇着头,道:“这更使我不明白了,威勒又是什么人?你得原谅我,我管理许多事业,隶属我手下的人有一千名以上,我无法负责他们每一个人的行动,威勒可是你的朋友?他入狱了?我有最好的律师,可以使他自狱中出来的!”
原杉的狡猾,令得木兰花火向上冲。
但是,在木兰花忍不住要大声向他申斥的那一刹间,原杉大郎面上浮起的那种狡猾的笑容,却令得木兰花受到了启发!
木兰花在那一刹间想到:自己面对着敌人,既然是如此之狡猾,那么,自己就必须比他更狡猾,才能够战胜他!
如果自己竟然沉不住气,而发起火来,那么更要吃亏了!当她想到了这一点之际,她已经强自遏制了心头的怒火,在她的脸上,也浮起了笑容来。
她知道,她在这里,已经停留了不少时间,只要再停留一会,一直跟踪着她的大庭,一定也可以到达了,这里或许不是原杉的总巢
,但是至少可以在这里开始,监视着原杉。如今就和他正面的冲突,是没有好处的。
木兰花一面笑着,一面道:“原来是那样,那我错怪阁下了,或许,那计画也不是阁下的主意,那我要告辞了。”
她并不转过身去,只是背向着门口,退了出去的。可是,她才退到了门口,却听得“刷”地一声响,背后的门,已自动移上了。木兰花呆了一呆,但是随即冷笑了起来。
日本式的屋子,门窗全是木格糊上纸的,木兰花心想,这能阻碍住我么?她反手破了棉纸,抓住了木格,用力一拗。在她的估计之中,这一拗,至少可以折断好几格木格,她也可以毫无困难地离开这一间房间的了。
可是,在她用力一拗之下,那些木格却一动不动!木兰花立时知道,那不是木制的,而是铁制的!
看来所有屋子的门窗,全是铁的,只不过漆上了和木纹一样的油漆而已,木兰花一用力未能折断木格,连忙踏前一步。
在她踏前一步的同时,她的右手扬起,用
对准了原杉,只见原杉的面上,依然带着那狡猾的笑容,突然,他所坐的地方,冉冉向下沉去!
木兰花厉声喝道:“停止,我开
了!”
但是原杉的身子,仍在向下沉去,木兰花立时向着原杉,连扳动了两下
机,
了两
。
以木兰花的
击技术而论,在那么近的距离之下,她实是没有可能
不中对方的!
但是,她却没有
中原杉!
子弹在原杉大郎面前两三尺处,便弹了开去。
直到此际,木兰花才知道,在原杉的身前,有着一幅避弹玻璃,她和原杉之间,始终隔着那层玻璃,所以原杉才有恃无恐的!
而在她
了两
之后,原杉大郎的身子也隐没了,地板弹了上来,等木兰花转过去查看时,几乎一点痕迹也找不出来。
木兰花立时奔到两扇窗前,果然,所有的木格,全是铁的,而且窗子也都无法移开,木兰花撕去了门上的纸,向外看去。
外面并没有人,小方格只有四寸见方,她只好勉强伸出手去,她是无法从那小方格中钻出去的,她大声呼叫着,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过了两三分钟,她听得一阵汽车声,自近而远,离了开去,那可能是原杉大郎和他手下的人,抛下她走了!
他们要将她困在这里,不理她的死活!
木兰花在长案上坐了下来,她的心中并不着急,因为大庭在跟踪着她,而且,自她的鞋底中,可以
出六
钢锯的锯条来。
只要花些工夫,
身是没有问题的。
她现在要弄明白的是,原杉是不是真的走了!
她想了一想,便掀起了榻榻米,将耳朵附在地板上,她耳朵紧贴的地方,就是刚才原杉大郎沉下去的所在。
一开始的时候,木兰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就像在那地板的下面,根本没有什么机关一样,但是木兰花仍然用心倾听下去。
当她伏在地上,耳朵紧贴在地板上,大约一分钟之后,她因为集中精神的缘故,开始听到了很多声音,那些声音都是很轻微的,但是也还都可以辨别出来,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木兰花听到金属的锤击声,那种锤击声,带起一种回响来。木兰花本是对各种常识都异常丰富的人,尤其是工业知识。
是以她一听到那种带有回响的锤击声,她就可以知道,那是一吨以上的汽锤所发出的声响,木兰花的心中,实在惊讶不止。
因为一般说来,只有极大规模的工厂,才会使用到这种大型的汽锤来工作的!木兰花也听到一种迅速的摩擦声,那种摩擦声一下又一下地传来,每一下摩擦声持续的时间,不会超过一秒钟,木兰花起先还弄不明白那是什么声音,但是在倾听了十来下之后,她心头不
怦怦
跳了起来,她认出那是速度极高的单轨车的声音!
单轨车在单轨上迅速地滑过,产生出的那样的摩擦声来。在大工厂之中,这种单轨车是作为运输原料或是成品之用的!
木兰花当然还听到了其他许多声音,有更多的声音,是不可分辨的,但是,从可以分辨的声音来分析,却是每一种声音,都和一座巨大的工厂分不开!
而这些声音,却全是从地板下面传来的!
虽然想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毫无疑问,那是事实:在地板之下,是一个秘密的、庞大之极的地下工厂!
木兰花也立刻联想到,那一定是制造或是装配飞弹的所在,而更可能的是,这里,也正是自己所要寻找的飞弹发
地!
木兰花一想到了这点,不
深深地
了一口气!
当原杉大郎才一隐去,而她发觉自己被囚
起来之际,她所想到的,自然是自己如何才可以
出囚
离开这里。
但是现在,她却不想离开这里了,她想要切切实实弄明白,在这所看来是如此幽静的古宅之下,究竟有什么事在进行着!
她迅速地掀起了好几块榻榻米,想在地板上寻出隙
,进一步发现暗道,可以使她通到地板下面去。但是,地板上虽然有些隙
,却极为严密,而且木兰花也立即发现,地板看来虽然是木的,但实际上也只是油漆上了木纹的钢板。
木兰花紧蹙着双眉,她在想:大庭龙男什么时候可以到呢?但即使大庭龙男到了,他大约也只会发现一所空宅,或者受到原杉大郎礼貌的接待。自己有什么法子,可以和他联络,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如此惊人的发现呢?
木兰花苦笑了一下,她知道,她不能等大庭龙男来了才开始行动,她必须先开始行动,虽然只是独自一个人,也要开始行动了!
她略想了一想,便学着刚才原杉大郎的样子,坐在那长案之前,原杉大郎刚才就是那样坐着,而突然间下沉了下去的。
那么,使原杉大郎突然沉下去的机关掣钮,是不是就在他坐着,伸手可及的地方呢?木兰花开始仔细地审视着一切。
但是不久,她便失望了,她发觉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绝没有可供控制的掣钮,而她也明白,这里的机关装置,一定全是无线电控制的,控制仪自然是在原杉大郎的身上,而自己没有控制仪,是进不了那机关的入口处的。
木兰花知道要和原杉大郎一样,自机关中隐没是不可能的了,一条路走不通,她立时想第二个办法,她知道,如果在大宅底下,确实有一个极其庞大的秘密工厂的话,那么这个工厂一定有许多人,出入的通道也不止一个。
而且,人是要呼吸的,这个秘密工厂一定还有着十分庞大的空气流通系统,在地面上是一定有踪迹可寻的,那么,当前要务,便是先离开这间房间,仔细地在这所大宅别的地方去找寻通向地底秘密工厂的通道!
木兰花立刻从鞋跟之中,
出了一
锯条来。
那一
锯条,看来比铅笔蕊
不了多少,但是它却有着紧密的锯齿,而且锯齿上是镶嵌着金刚砂的,它可以锯动十分坚硬的合金钢。
木兰花一面锯着门上的钢格,一面打量着外面的情形。
从表面上看来,那座大宅的园子,极其幽静。
它是纯日本式的,有一道人工的小溪,在园中曲曲折折地
看,溪水不深,在溪底的,全是百
的鹅卵石,要使人将那么美丽的一个花园,和花园下面的秘密工厂联想起来,自然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木兰花花了二十分钟,换了三
锯条,她已锯断了六格钢格,有一个尺半见方的
,足够她钻出去的了。
木兰花一出了那间房间,立即奔出了七八码,在一个石亭下停了一停。那种石亭,是日本园林不可或缺的装饰物,它是用麻石雕成的,大概有半个人高。
木兰花来到了那石亭之旁,蹲下身来,她的目的,是唯恐花园中有人,发现了自己的逃出,是以藉那石亭,掩盖一下的。
可是,她才在石亭之旁,蹲了下来,便突然听得自那石亭中,传出了一阵均匀的“呼呼”声来。木兰花陡地一呆,伸手进去,探了一探。
她的手掌上,立时感到了一阵凉风!
那是一个通气管!
木兰花本来就料到,在整座花园之中,一定密布着通气管和出入口的,但是她却也未曾料到,自己才一出来,就已经发现了其中的一个!
那个通气管被隐藏得如此之巧妙,它隐藏在每一个日本花园都有的石亭中,如果不是木兰花揍巧蹲在那石亭之旁的话,她也不会想到的!
木兰花探头仔细看去,同时用手探摸着,她发现那石亭的顶部,是可以旋转的,她小心翼翼,将之旋了下来。
石亭的顶部十分沉重,当木兰花捧起沉重的石顶之际,她看到了径有两尺的一
管子,自那
管子中,劲风“飕飕”地吹了出来。
木兰花一看到那
管子可以容一个人钻下去,她便没有多考虑,便已决定从那
管子中,向下爬下去!
木兰花是一个行事迅速有决定的人,但是她却决计不是行事卤莽的人,是以她在下去之前,先拔了一棵草,自那管外中抛了下去。
她立时侧耳细听,她听得,那棵草在跌下了约十尺之后,传来了一阵“刷刷”声,显然是草的下落,被什么东西所阻挡了。
木兰花甚至可以肯定,那阻止去路的一定是一柄强力的
气扇,也就是说,她如果要自那管子中下去的话,一定要通过这个障碍。
木兰花已了解到了管子中的情形,她不再耽搁,一纵身,便已进了那管子中,她腿双撑在管壁中,使自己的身子不致于疾滑下去。
她的上半身,仍然在管子之外,她弯身,用力捧起了那石顶来,然后,身子才扭动着,仍然撑着石壁,慢慢地向下落去。
那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困难不但在于她必须缓缓落下去,而且,她还顶着那至少一百磅重的石顶!
如果这一个控制不住,身子向下直落下去的话,那么她的双足落在强力
气扇之上,一定会受到极严重的伤害了!
木兰花紧紧地咬着牙关,她全身的神经,都紧张得如同绷紧了的弓弦一样,她的每一分力都用了出来,她的背臂上,已经汗出如浆。
木兰花经历过许多许多艰险的事,但是从来也没有一次,像如今那样艰苦的。等到石顶落在石亭上,她的身子已完全进入那管子中时,她才得以腾出双手来,支撑在管壁上。
那令得她的负担减轻了不少,自然使得她松了一口气!
可是那管子却是一个出气孔,她这时身在管子之中,等于是处在一个极其强劲的风口之中一样,她必需闭住气,十分缓慢地进行呼吸。
而且,她是脚在下,头在上的,而她要从那通气管进入地下,她必需先对付管口的那个
气扇,她自然是不能用双足来对付那
气扇的。
那也就是说,她必需调转头来。
要在两尺直径的管子中,拧转身来,由头上脚下,而变得头下脚上的话,那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木兰花先缩起了身子,双肘用力撑在管壁上,然后,她双足在管壁上慢慢地上移,她全身的每一部份,只要是碰到管壁,都使上了力量,支持看她的身子,使得她的身子在运动之中,不致于在管子之中跌了下去!
她终于成功地翻转了身,她这时,头已向下了,她依靠双足撑在管壁上支持着身子,双手也可以勉强工作了。但这时,劲风
面扑来,却不但令得她的呼吸困难,而且令得她双眼,几乎睁不开来。木兰花的双眼,复原并不太久,她到日本来,本来就是为了休养双眼而来的!
可是此际,她的双眼,却受看如此强烈的劲风的吹袭,她只觉得双眼一阵阵地刺痛,不由自主间,泪水不断地涌了出来。
泪水使她双眼的刺痛减轻,但是却也使她的视线模糊!
木兰花闭上了眼睛一回,她已取出了一个小电筒来,按亮了咬在口中,然后,她再勉力睁开了眼来。
藉着小电筒所发出的光芒,她看到,在离她面部,只不过三尺处,是一面在极其迅速地旋转看的
气扇!
那是她早已料到的了,这是她第一个障碍,在通过了这个障碍之后,还会有什么困难,她根本不知道,而目前,她必需先对付
气扇!
气扇的直径,足有两尺,如果要拆掉它,首先自然是要使它停下来,
气扇一停,劲风自然也会停止,那么木兰花的处境也会好许多了!
木兰花的右脚,在管壁上擦了一下,她脚上的鞋子,立时向下,落了下去,落到了迅速在转动的
气扇之上,又立时弹了起来。
鞋子弹起了两三尺高时,木兰花一伸手将之接住。
她的身子又慢慢地向下沉了尺许,她的鞋子,鞋底上有一条两寸来润,极其坚硬的钢片,如果用来阻止
气扇旋转的话,是足可胜任的。
她缓缓地
了一口气,用力将鞋子向下按去,等到
气扇的风叶转得慢了些时,她将鞋子用力挥进了两片风叶之中的空隙。
气扇仍然转了几下,发出“卡卡卡”的声音来。
然后,它便停止了。
由于它是硬被卡停的,是以在它的轴中,立时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来。木兰花知道自己的动作必需快,因为
气扇硬被制住了不转,电
会迅速升高,不消多久,就会烧坏轴心中的线圈,会发出异味和导致电,那么对方就会发觉了。
她的身子再向下一沉,仍然用口咬着小电筒,用一柄小螺丝钳,将轴心和风叶连结的部份弄松,将三片风叶,次第拆了下来。
她只不过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风叶一拆了下来,她已可以通行无阻了,而她听得她那只鞋子向下落去的声音“拍”地一声,自下面五六尺处,传了上来。
木兰花的身子,迅速向下滑去,她向下滑下了约有五尺,便已到了一个转弯处,而这时,她也已可以看到光亮了。
她拾起了那只鞋子,鞋子已被
气扇的风叶绞得变了形,但是还勉强可以穿在脚上,她顺着通气管,向前面爬出去。
她只爬出了十多尺,使到了有亮光传进来的一个“窗”口“窗”口有铁枝拦着,约有一尺高,两尺宽,铁枝相当疏,木兰花可以透过铁枝,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形,她只看了一眼,便不
整个人,都为之呆住了!
她早已从听到的声音,以及巨大的通气管,推测到地下有一个秘密工厂在,但是,她却未曾想到,那工厂竟如此之大!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极大的水泥台,在那水泥台之上,是一具巨大的“炮”那当然不是“炮”而是一具小型飞弹的发
台!
在那飞弹发
台之旁,有一座控制台,很多人在控制台之前忙碌地工作着,木兰花也看到了在单轨车上的两枚飞弹。
那两枚飞弹和常人的身子差不多大小,被漆成十分夺目的彩
,木兰花一时之间,也不能肯定它是不是附带着核子分裂装置的弹头。
但是,两次火山爆发,都是由这一类飞弹引起的,那是再无疑问的事了,由此也知这种飞弹,一定具有极大的威力!
木兰花伏在通气管中,绝不怕有人发现她,她看了好一会,约略数了一下,在下面,至少有三五十个人。如果她跳下去的话,那一定是不容易讨好的。
她已经发现了飞弹的发
地点,现在她所需要做的事,就是要和大庭龙男连系,以后的事,没有她的帮助,大庭龙男和他的部下,也足可以应付得了!
她要做的,是不动声
地离开这里而绝不是现身去打草惊蛇!她转过身,又循看通气管,向上爬了上去。
向上爬上去的时候,比爬下来之际,不知方便了多少,不一会,她双手已托住了石顶了,只消将石顶托起,她就可以出来了。
可是,就在她双手一用力,还未曾将石顶顶起来之际,她听得一阵豪
的笑声,突然在石亭之旁,传了出来。
木兰花立时听出,那是原杉大郎的笑声!
果然,她又立即听到了原杉大郎的语声,只听得原杉大郎道:“大庭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说有一位小姐,叫木兰花,来到了我这里?”
接着,便是大庭龙男十分沉实的声音,道:“是的!”
“大庭先生,我想你一定弄错了,”原杉可是一阵豪笑“如果她曾来到我这里的话,那我一定已见到她了,可是我却没有见过这位小姐!”
木兰花的心中暗骂了一声“好狡猾的东西”这时,她的心中,也不
十分踌躇起来,大庭龙男已经来了!大庭龙男自然是凭着跟踪仪追踪到这里来的,木兰花也知道他是久候自己,不见自己出现,才进来查问究竟的。
木兰花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她也知道,大庭龙男的查问,一定不可能有结果,因为原杉是如此狡猾的一头老狐狸!
木兰花这时,只消一用力,顶开了石盖,她便立时可以和大庭见面,揭穿原杉大郎的谎言了,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却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现在,是在原杉大郎的势力范围之内,大庭的来到,一定使原杉大郎有了戒备,自己再从石亭中出来,那么原杉大郎更立即可以知道他的秘密,已经暴
了,那么,他必然要用极端的方法,来对付自己和大庭两人的!
自己和大庭两人的身手虽好,但也难敌他们人多!而如果自己和大庭两人牺牲在此的话,虽然会引起日本政府的极大震动,但是也只有使日本政府更快地向原杉投降!
木兰花立即决定,一定要先使大庭安然离去,她才和大庭见面。
木兰花伏着不出声,她听得两人的脚步声,渐渐地接近,又渐渐地远去,大庭还在追问道:“原杉先生,我希望和你真诚相见!”
原杉一面笑着,一面道:“大庭先生,我得知你在政府方面的地位,是以我也愿意和你合作,请相信我,在你的面前,我没有不能公开的东西。”
大庭沉声笑着,道:“阁下未免说得太好听了吧!”
原杉笑着道:“事实确然如此,如果阁下坚持木兰花小姐在这里,那么我可以容许你在我的房子中,任意进行搜查!”
大庭呆了半晌,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告辞了!”
原杉道:“对不起,如果那位木兰花小姐来了,我一定告诉她,阁下已经来这里找过她,要她尽快地和阁下联络。”
大庭龙男闷哼了声。
木兰花听得他们两人的脚步渐渐加快,显然是已经离开园子了。木兰花并不立时出来,她自然知道这时,对她而言,实是危机密布的!
原杉大郎一定已发现自己从那间房间中逃脱了,但是他可能不知道他的秘密,已被发现,当然,对她的搜索,一定也已展开了。
木兰花等了一分钟,在脚步声已完全听不到之后,她才慢慢地将石顶,顶了起来。她先将石顶起了一寸许,向外张望着。
园子中的一切,仍然和刚才并没有什么两样,木兰花用力一推,将石顶推开,她身子一纵,也立时从那道气管中,穿了出来。
她身形蹲了一蹲,又等了几秒钟,没有什么动静,才将石顶放回石亭之上,又向前奔出了七八码,在一丛矮树之前,停了下来。
她在打量着,从什么地方离开这宅子,才是最快捷和最安全的。她只不过四面约略打量了一下,便立时决定翻墙而走!
那围墙曲曲折折,最近的一段,离她只不过三十码,她只要冲过一座小桥,便可以直达围墙之前了。而围墙只不过十尺高,她可以很容易便翻墙而出,她就可以和大庭联络,一切也就不再成为问题了!
她
了一口气,迅速地向前奔去,转眼之间,便来到了围墙之下,她抛起了一股有钩子绳子,钩住了墙头,立时拉着绳子爬上墙头,翻了过去。
她在墙头上,向围墙的那边,跳了下去。
围墙的那边,只一片碧绿的草地,那显然是一个高尔夫球场,有几个人正在打高尔夫球。木兰花一站直了身子,立时向前奔去。
她奔到了最近的一个面前,不等那人开口,便立时道:“你不必惊恐,我是奉警方命令工作的人,你们对我的出现,必需保持秘密,如果你们不信我的身分,可以派一人跟我到警局去,证明我的身分的。”
那人持着一
高尔夫球
,静静地听木兰花讲着。在木兰花讲那几句话的时候,另外有四五个正在打高尔夫球的人,也围了上来。木兰花一讲完,那人便道:“不必到警局去,我们知道你是谁。”
木兰花陡地一呆。
自那人的脸上,浮起了一重好奇来,道:“你是木兰花,是不是?何必还要到警局中,去求什么证明呢?我们等你好久了!”
木兰花在刚才,陡地一呆之际,她已经知道不妙了!她立时一矮身,突然向那人扑了出去!那人身形,也十分灵敏,他立时挥动高尔夫球
,向木兰花的头部击了过来。木兰花一伸手握住了球
,用力一拉!
这时,在一旁的另外几个人,也各自挥起球
,向木兰花扑了过来,木兰花用力一拉,将那人拉了过来,一掌已砍在那人的颈际,用力一推,将那人推得向前直跌了出去,
倒了两个自前面攻了过来的人。然后,她又陡地向身后,挥出了她夺过来的球
。
只听得“拍拍”两声响,她挥出的球
,和自她背后攻来的两
球
,碰在一起,球
都扭曲了,木兰花连忙一松手,一跃而起,向前奔了出去!
围墙之外在打高尔夫球的那些人,显然也是原杉大郎手下的人!这一点,木兰花事先,是未曾料到!
而如今,事情既已如此,她也不想久战,而只想向前奔去,先摆
了那些人再说。可是,当木兰花向前奔出之际,她身后却已有人追了上来。
不但她身后有人追来,而且,在前面的两株大树之下,也各有三四个人,一齐
了上来,转眼之间使已将木兰花围住了!
一个贼眉贼眼的中年人,像是这帮人的领袖,只见他一脸
笑,道:“木兰花,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木兰花的身子,迅速地转了一转。
在一转间,她看见围在她身边的,一共有九个人。而且,她也看到,在离草地两百码处,是一条公路,来往的车子虽然不多,但也不时有车子经过,只要她能走到公路上,这九个人便不敢公然行凶了!
而她如果要夺围而出的话,她就必须知发动攻势!她身形站立不动,冷冷地道:“跟你回去?”
那中年人道:“是——”
他只讲了一个字,木兰花已经如同一头黑豹一样,向他直扑了过去,用极快的手法,扭住了他的手腕,一个转身“呼”地一声,将那人疾抛了起来。那中年人的身子,打横向前飞去“砰”地一声响,就撞在那株大树之上,看来已受了重伤,倒地不起了!
木兰花一抛出了那中年人,立时赶着奔出了几码。但是她一奔出,就有一个人,自她的身后,疾扑了过来,那人的身手十分高,突然之间,伸臂自后,箍住了木兰花的头颈!
木兰花双肘一齐向后撞出“砰砰”两声响,撞在那人的
前,撞得那人立时松了手,而木兰花双手向上一移,反到勾住了他的后颈,将他整个人直翻了起来,在她的头上越过,跌在她前面五六码的草地之上。
而她又立时跃起,越过了那人向前奔去。
但是她抛出那人之际,又阻了一阻,有两个人,已经奔到了她的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
得木兰花不能不停下来。
木兰花一停下来,那两人各自举起手掌,向木兰花砍了下来,木兰花身形陡地一侧,着地滚了开去,她在滚开之际,还伸足在其中一人的足部,勾了一下,令得那人一个站不稳,身子向前,突然仆跌了下去。
他身形一个不稳,另外一人那一掌,本来是向木兰花砍来的,这时,变成是向他砍下的了,一时之间,哪里收得住势子?
只听得“拍”地一声响,一掌正砍在那人的后颈,那人直仆在地上,再也不动了,木兰花又趁机向前,疾奔了出去。
还有五个人,仍在木兰花的身后追着,但是他们奔跑的速度,全都及不上木兰花,木兰花离公路越来越近了,只有八十码、六十码、五十码了。
眼看她一定可以安然冲到公路之上了!
但是也就在此际,只见两辆摩托车,突然自公路上疾驶而来,而且,突然一个转折,驶上了草地,直来到了木兰花之前。
摩托车上的两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车子仍然向前冲出了好远,才倒了下来,车轮依然在呼呼地转动着。
自摩托车上跳下来的两个人,手中全持看装有灭声器的
,
口对准了木兰花,道:“好了,小姐,游戏已经告终了!”
木兰花深
了一口气,她的手掌已经扬了起来,随时可拍下去的,但是,在
口之下,她如果再有什么行动,那无疑是天下的傻事了!
是以,她扬起来的手掌,又慢慢地垂了下来。
那两人齐声喝道:“转过身去,走!”
木兰花没有别的选择的余地,在公路上经过的车子,速度都十分高,根本没有可能注意到草地上发生的事情!
木兰花转过身去,本来在她身后追赶的那几个人,已经散了开去,将被木兰花打伤的几个人,全都扶了起来。
木兰花被那两人押着,一直走到了围墙之下。
她看到原杉大郎的上半身,
在围墙之外,一见了她,原杉大郎便笑着:“木兰花小姐,你的身手真矫捷,那几个全是我手下得力的打手,可是却全拦不住你,你向前冲去的时候,勇猛得如同出闸的雌虎一样!”
木兰花冷笑了一声,并不出声。
原杉大郎又道:“我显然对你估计过低了,小姐!”
木兰花的心中吃了一惊,暗忖:他这样讲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知道,他的大秘密已被我发现了么?木兰花斜睨原杉,她虽然处在下风但她脸上仍带着明显的鄙视对方的神色,那令得原杉十分不舒服,他颤着声道:“我需要对你重新估计了!”
木兰花故意道:“你别得意,有人知道我到你这里来的,他会来找我的!”
原杉笑了起来,道:“我猜你一定是指大庭龙男了,他已经来过,而且,我想他多半不会再来了,小姐!”
木兰花还未曾出声,原杉又笑了起来,道:“而且,我也知道他是根据什么知道你在这里的了,你身上有无线电示踪仪,是不是?”
木兰花被他一言道中,不
震动了一下。
原杉又道:“我会派一个人,带看你的示踪仪离开这里,将示踪仪抛下海中去,对大庭龙男来说,那代表了什么?”
木兰花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寒意,她只是镇静地道:“别以为大庭龙男如此容易被戏弄。”
原杉大郎大笑了起来,道:“那要看事实的进展如何了,现在,我们谁也不必来作预言的,是不是?”
木兰花没有再说什么,突然之间,见砖墙的一幅,移了开来,原来那围墙之上,竟有着一道极巧妙的暗门,原杉从一张梯子上跳了下来,道:“请进来,小姐,这一次,我们一定将你安置在一个更坚固的地方,你身上的一切都将被取下——是你自己动手呢?还是我的部下,替你代劳。”
木兰花一面从暗门中走了进去,一面暗暗吃惊,她摊了摊手,道:“原杉先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这是犯罪的。”
原杉大郎
森森地笑了起来,木兰花又道:“你只不过控制了银座区,向酒吧收取保护费,那是小罪,而如果你将我囚
,那却是大罪了!”
原杉冷笑看,道:“小姐,你为什么到我这里来的?不见得是为了替酒吧的老板打抱不平吧,嗯?”
木兰花仍然保持着镇静,说道:“不错,我是的。”
原杉“哈哈”轰笑了起来。
但是,他笑到了一半,便突如其来地止住了笑声,大声道:“带她到地下室去,在那里,如果她不将身上的一切
出来,你们就进行搜身!”
那两名汉子立时大声答着,而且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他们叱喝着,令木兰花不得不向前走,而在走进了屋子之后,木兰花被押着,走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扇门前,那门立时打开,木兰花又被推了进去。
那是一间十分小的房间,看来像是杂物室,但是当木兰花和那两名汉子一走进去之后,只听得一阵十分轻微的轧轧声响,地板的一半便移了开来。
移开的地板中,是水泥的梯阶,通向下面,当木兰花走下去的时候,她发现下面是一条水泥的走廊,而她也被押进了走廊旁的一间密室之中。
那两个汉子在门口,持
对准了木兰花,道:“好了,你身上的无线电示踪仪呢?是你自己
出来,还是我们来搜身?”
木兰花苦笑了一下,将藏在
针后面的示踪仪取了下来,向他们两人,抛了过去,那两人中的一个,伸手接住,看了一看,立即后退了一步“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木兰花连忙冲到了门前,可是她也立即发觉,那扇门,十分沉实,绝不可能弄得开的!
木兰花已经知道了原杉大郎的秘密,可是她却无法和大庭龙男取得联络,大庭龙男不知究竟,自然也难以采取行动!
木兰花心中极其焦急,她在水泥地上,坐了下来,苦苦地思索着办法┅┅
被原杉大郎用十分客气的态度送了出来之后,大庭龙男回到了他自己的车子中,他将车子驶开了半哩,在一个十字路口上,停了下来。
他扭开了示踪仪的接收萤光屏,那一点亮绿色,竟然停留在原来的地方,那也就是说,木兰花一定是在原杉的屋子中!
但是,原杉却一口否认,而且还强调说他可以派人去查。如果换了别人,大庭一定派人去进行彻底的搜查了!
但是既然对方是原杉大郎,大庭龙男便不能不有所顾忌,因为原杉大郎的势力太大,万一查不出什么来,大庭自己失去了职位不要紧,只怕还要连累防卫厅的其他长官,而且,对事情还是一点帮助也没有!
大庭点着了一支烟,深深地
了一口,他在思索着,以决定自己应该怎么办。当他那一支烟
去了一大半时,他已经决定了,他要偷进原杉的屋子去,偷偷查究!
他抛去了烟蒂,驾着车子,在路上绕了一个大弯,然后,转进了一条小路,他知道从那条小路上,是可以直达原杉的屋子的。
当他在小路上,行驶了大约一箭之际,
面突然也有一辆汽车,以极高的速度,飞驶而来,大庭连忙扭转驾驶盘,车子上了路边的草地,才避了开去,而那辆车子,却已经“呼”地一声,在他车旁掠过,向前疾驶而去了!
大庭“哼”地一声,他弯下身,转头向那辆车子望了一眼,那辆车子在一百码开外了,大庭又转过头来,准备继续向前驾驶。
可是当他转过头来之后,他不经意地向接收萤光屏看了一眼,他不
呆住了,萤光屏上的小绿点,正在迅速的移动着。
而移动的方向,正是刚才的那辆车子驶出的方向!大庭龙男究竟是有着多年秘密工作的人,他心中陡地一震,他立时想到:木兰花是在那辆疾驶而去的车子之上┅┅
他连忙掉转车头来,可是当他想去追逐那辆车子之际,那辆车子早已走得踪影不见了。大庭龙男一面加快速度,向前疾驶,一面取出无线电报,按下了一个掣,道“大庭向密组人员通话,大庭向密组人员通话,注意一辆墨绿色的小房车,速度极快,注意那辆车子,不论在何时何地发现,立时向我报告,而且,立即设法将之截停,注意,尽量避免开火,我们有自己人在车上。”
大庭龙男连讲了两遍,只见无线电话机下,两排一共十六盏红灯,一齐亮了起来,这表示他预先布置在公路各交通要点上的十六辆车子,都收到了他的命令。
果然,就在他刚驾出小路之际,他便接到了报告。无线电话机中响着一个急迫的声音:“第三号报告,我已发现了那辆车子我正在追踪,驾车的是一个男子,车中似乎没有他人。”
接着,又有另一个声音道:“第八号报告,现在我和三号一齐在通向东京区的公路上,追截那辆车子,请队长快来!”
大庭龙男踏下油门,他的车子,在公路上,像一支箭一样地
了出去,不到五分钟,他看到在前面公路上,第三号和第八号车,紧急地在追着一辆绿色的小车子,那辆车子,正是他刚才见到,险些和他相撞的那一辆!
大庭再将车速提高,他的车子,像是要离地飞了起来一样,发出“轰轰”的声响,在第三号和第八号的两辆车子中,直穿了过去!
紧接着,他的车子在那辆车子旁边掠过,而又冲出了七八十码,才陡地刹车,车身因为突如其来的刹车而横了过来,拦在路心,令得那辆车子,不得不发出一下难听的刹车声,也停了下来,紧接着,第三号和第八号的车子也赶到了。
三辆车子,将那辆墨绿色的小房车围住,第三号和第八号自车中跳出来,他们的手中都执着
,大声吆喝道:“走出来!”
墨绿色小房车的车门“砰”地打了开来。一个衣着十分整齐的中年男子,满面怒容,自车中跨了出来。
他一跨出车外,便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第三号和第八号并没有回答他,大庭龙男已迅速地来到了他的身前。大庭先向车中看了一看,车厢中并没有别的人,他怨声喝道:“打开行李箱!”那中年人怒道:“你们是——”
可是他一句话没有讲完,大庭反手一掌,已掴在他的脸上,厉声喝道:“打开行李箱来!”
那中年人打开了行李箱,大庭看到行李箱并没有人,他倏地转过身来,道:“好了,木兰花在什么地方,是聪明的,快说!”
那中年人道:“什么木兰花┅┅”大庭一听得他不认帐,不等他讲完,一拳,兜下颔挥出,打得那人一个跟跄,跌倒在地上,大庭一步赶了过去,道:“你说不说,你不说,只有自己吃苦头。”
那中年人脸色却吓黄了,摇着手,道:“我的确不知道什么木兰花?”
大庭怒道:“那么,你到那里去?”
那中年人道:“原杉先生命我将这件东西,抛到海中去,我只是奉命行事,你看,这好像是女人的东西?”
他的手发着抖,将那无线电示踪仪,送到了大庭的面前,大庭陡地一窒,那是木兰花的东西,可能木兰花真的是在原杉的屋中!
而原杉却想让自己以为她在海中丧了生!
木兰花是仅仅被囚
着,还是已遭了不幸呢?
大庭的一生之中,作过许多重大的决定,可是此际,他的心中却
成了一片,不知该如何才好。他足足呆了一分钟,才叫道:“第三号!”
第三号是一个短小
悍的人,他跳向前来,道:“在!”
大庭
了一口,道:“将这人带回总部去!”
第三号答应一声,扭转了那中年人的手,进了车子。大庭奔到了他自己的车子旁,拿起了无线电话,在按下掣之后,他用极沉重的声音道:“全体注意,所有人,一走在公路西北,草地之旁的那所巨屋旁集中,等候我的讯号,一见我的讯号,便立时不惜一切代价,攻进屋子中去!”
他的话一讲完,所有的红灯又全部亮起。
同时,他又听得三号的声音,三号道:“那么我呢?队长,我难道在行动之外么?”
“三号,你回到总部之后,传达我的命令,我要十小队人员,全用
良的配备,向那所屋子,进行包围!”
第三号答应了一声,他的声音,当然是通过无线电话传来的,因为他的车子,早已驶得踪影不见了。大庭龙男立时上了车,他和第八号一起,驾车直向原杉大郎的屋子驶去,从木兰花失陷在原杉大郎的屋子之中一事想开去,大庭龙男可以想到,事情一定不如此简单,原杉大郎一定和那桩骇闻的勒索事件有关连的!
要不然,他就决计不会冒大不韪,而对木兰花不利的!
车子在公路之上飞驰着,大庭的心情,紧张得像初上前线的士兵一样,十五分钟之后,两辆车子,已一齐停在大屋的大门之外。
大庭跳下了车子,大方地按着门铃。
一个看来体态龙锺的老者,向门前走来,刚才大庭来的时候,开门的也是这个老者,大庭大声道:“快开门,我要见原杉大郎!”
那老者慢慢地打开了门,大庭龙男和第八号向前冲了进去,直来到了大堂之上,有两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但是大庭用力一摔,将两个人直摔了出去,乒乓哗啦,弄烂了不少家俱,大庭是故意那样的,他要原杉大郎立时出来见他。
果然,那两个人还未曾站起身,便看到原杉大郎气呼呼地,自边门中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跟着四名彪形大汉,原杉的面色十分难看,一出来便喝道:“大庭,你们以为你自己的身分特殊,便可以在这儿胡闹了!”
大庭龙男一个箭步,跳到了原杉的面前,第八号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已经拔
在手作戒备了。
大庭龙男厉声道:“原杉,木兰花在那里!”
原杉也大声道:“什么木兰花,我没有见过她!”大庭一声冷笑,摊开手来,将握在手中的那示踪器展示在原杉的眼前,道:“你没有见过她,那么,这是什么东西?”
原杉一看到那无线电示踪仪,他面色陡地一变。但是他还是立即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大庭龙男冷笑一声,道:“你不必解释了,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这里四周,已被包围了,你绝没有任何机会的,原杉!”
原杉的身子,陡地向后退出了一步,但是大庭的动作比他更快,一翻手,已经拔出
来“砰砰”放
了两
!
那两颗子弹,在原杉大郎两边面颊,只不过两寸许的地方擦过,原杉陡地一呆,大庭已经道:“你别动,木兰花在那里?”
原杉
着气,他的面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摇着手,道:“我说,我说,木兰花她是为什么而来的?我不明白她来的目的,自然只得将她囚
了起来。”
一听到木兰花只是被囚
着,大庭首先松了一口气,他冷冷地道:“那么,吩咐你的手下,将她带出来,快!快下命令!”
原杉侧了侧头,在他右边的那两个汉子,连忙退了开去。
原杉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镇定,道:“大庭先生,以我的地位而论,这一点小小的误会,绝不致于造成你和我要起冲突的理由,是不是?木兰花立时可以恢复自由的,我保证。”
大庭龙男冷笑道:“那要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不法勾当,才能够决定。”
原杉哈哈笑了起来,道:“我有什么不法勾当?哈哈,我的一切,大庭兄弟,我想你早已知道了,是不是?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啊!”大庭龙男沉声道:“可是,我最近在侦察的一件十分严重的案子,可能是和你有关的,原杉先生!”大庭原想看一看对方的反应如何的。如果这时候,原杉知道他的秘密,早已被木兰花窥伺到了的话,那他一定不会采取如今的做法了!
但是他却根本不知道木兰花已知道了他一切的秘密!所以,他一听到了他的宅子已被包围,而大庭又气势汹汹,志在必得之际,他便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竭力将整件事,当作是一场小小的误会就算了,他以为木兰花一获得了自由,他就可以安全了,而如果大庭的人突然冲进屋子来,那才糟糕了。所以这时,他以为自己已解决了一个危机,是以反而镇定了起来。
他摊看手,道:“巨大的案件,不会和我有关,但如果银座区的
氓生事,那或许是我在暗中指使的结果,哈哈!”
随着他那一个“哈哈”已听得木兰花的声音,传了过来,叫道:“大庭师弟!”
大庭龙男连忙抬头看去,只见木兰花已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木兰花的精神十分好,看来她并没有受到什么的伤害。
大庭龙男连忙
了上去,叫道:“师姐,
好么?”
木兰花道:“我很好,你一个人?”
“不,我和第八号一齐来的。”
木兰花迅速地来到了大庭的身边,原杉已堆下笑脸,道:“木兰花小姐,那只不过是一项小小的误会,请
别介意,为了表示歉意,在
离开日本之前,我一定会送上一件礼物,请
笑纳,
能原谅我的冒失吗?”
木兰花这时,心中着实紧张得可以,因为她终于能和大庭见面了,而且,是在原杉不知道他秘密已经
的情形下见面的!
看来,她还可以和大庭立时离去,那真是原杉的末日到了。
木兰花心中暗忖,如果你知道我已经爬进过那通气管中,你就不会那样说了!
木兰花微笑着,道:“我相信我将收到的礼物,一定是使我终生难忘的,我先在这里多谢你了,原杉先生!”
原杉放下了心,他呵呵地笑着,木兰花道:“大庭师弟,我们和原杉先生之间的
涉,已告一段落了,我们该告辞了!”
大庭龙男已收起了
,向八号使了一个眼色,八号仍握着
断后,他和木兰花两人,立时向外走了出去。
而原杉大郎一面笑着,也送到了石阶之下,再走上几十码,已经可以来到大门口了,大庭龙男的车子,就停在大门口。
可是,就在那时,突然看到两个人,奔到了原杉大郎的身前,低声而又急促地讲了几句话,原杉大郎的面色大变,大叫道:“大庭,木兰花,你们两人停一停,我有一件事十分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们!”
可是,当那两个人面色异常地奔来之际,木兰花已然觉得十分的不寻常了!那一定是那气窗被破坏的事已然被发觉了!
他们三人一向前奔出,便听得原杉发出一下撕心裂肺的大喝道:“站住!谁都不准动!站住!”
随着他的呼喝声,
声响了!
木兰花,大庭龙男和第八号三人,随着
响,一齐滚跌在地上,木兰花和大庭龙男,是自己滚下去,避开
弹的。
但是第八号却是背部中了一
,滚在地上的!木兰花拉住了他的手,拖着他迅速地来到了一块假山石之后,自他的手中接过
来,连
了三
。
大庭也滚到了那假山石之后,
着气,道:“什么事?”
木兰花忙问道:“原杉呢?”
“他,他奔进大厅去了。”大庭伸手在第八号的鼻孔上探了一探,悲愤莫名,道:“第八号已经牺牲了!”
木兰花向后看了一看,道:“大庭,我们得快想办法冲出去,一定要冲出去,在这所屋子之下,不但有飞弹的发
台,而且,还有飞弹的制造厂,那是我亲眼看到的,原杉刚才还不知他的秘密已
,现在则一定已经知道了!”
大庭又惊又喜,道:“我有十五名部下,已包围在宅子附近了,而且,还有大批生力军,就要来到了。”
木兰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道:“那快召他们进来!”
他们两人是不过交谈了几句,只见前面宅子中,已有二三十人,一起涌了出来,密密的
声,也已惊心动魄地响了起来。
木兰花和大庭缩回了大石之后,自宅子中冲出的那二三十人,迅速地
了近来,木兰花连发了三
,
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三个人。
大庭已经准备好信号弹,举
向上,扳下了
机。
“嘘”地一下响,一枚信号弹,直向半空之中,飞了上去,几乎是在几秒钟之间,围墙之外,也响起了
声,可且,紧接着,轻机
的声音,也传了过来,立时又有“轰”地一声响,围墙已被炸开了一个大缺口!
自那被炸开的缺口之中,有三个生龙活虎,持着手提机
的人,直冲了进来。向木兰花和大庭围过来的人,立时大
,纷纷散了开来。
而在大门口,也传来了
声,两个人翻了进来,高叫道:“队长!”
大庭叫道:“冲进去,要将原杉大郎捉住!”
从四面围墙翻进来的十五个人,全是经过挑选的一等一的好手,身手灵活,而且他们都是有备而来的,武功也极度
良。
是以那自宅中窜出来的三二十人,早已溃不成军,死伤过半了,其余的人,狼狈向屋中,退了进去。
而当他们退进了屋中之后,情势又起了转变,自屋中
出来的
火,十分密集,他们一时之间,也冲不进去。
但是这样的情形,并没有坚持了多久,汽车的轰轰声,已经自远而近,传了过来,而且,已有直升飞机到了宅子的上空。
不到两分钟,一下隆然巨响,一辆装甲车,已经将大门撞塌,直冲了进来,大庭连忙来到了车旁,车中跳下了两个人来,道:“队长,情形是怎么样?”
大庭道:“将扩音器给我!”
一个答应着,将一具扩音器交给了大庭,大庭清了清喉咙,道:“原杉大郎,你快投降,你已被全部包围了,你已绝无生路了!”
大庭的声音,响彻整个园子,立刻已有十多个人,高举着手,走了出来,而大庭的部下,已源源赶到,走出来的人,立时被扣上手铐。
大庭龙男继续在劝降,可是始终没听得原杉大郎出声。木兰花本来就站在大庭的身边,大局已定了,已不需要再作什么了。
可是,突然之间,木兰花陡地想了起来,原杉大郎可能
而走险,明知非失败不可了,来个同归于尽,去发
飞弹的!
木兰花一想到这一点,连忙道:“大庭,有没有强力催泪气发
?另外快通知专门人员,去截断这所宅子的电源。”
木兰花的声音十分急促,大庭忙放下了扩音器,不到一分钟,已有三个人奔出去,去破坏电源,而另外三个人,各持看催泪气发
,向前奔了过来。木兰花向那三个人一招手,道:“跟我来,快!”他们四个人向前疾奔而出,来到了那石亭之前,木兰花用力一推,将石顶推了下来,指着那通气管,道:“快向内发
!”
那三人拉上了防毒面具,将催泪气发
对准了通气管,连续地掀动
机,只听得“嗤嗤”声不绝于耳,催泪气向内,直
了进去。
大庭也奔到了木兰花的近前,道:“一处电源已被切断,但是,可能另外还有电源,正在寻找之中!”他才讲了一句话,突然,整个地面,都像是震动了起来,就在他们两人不远处的一个
水池,突然向旁,移了开来。
木兰花和大庭龙男两人,各自发出了一下惊呼声!因为那圆形的
水池,向旁移了开来,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情形,强力催泪气,显然已经发生了作用,下面四五十人,正在狼奔鼠窜。
但是却还有一个人,伏在控制台上,他一手掩住了脸,另一只手,正在控制台上,寻找着按钮。而且,他们也立即看到,在发
台上,已有一枚飞弹装置好了,分明是只要一按钮,那一枚飞弹,便立时可以发
了!大庭龙男在一声惊呼之后,忙叫看道:“快制止他!”
木兰花向前疾冲了出去,可是她才向前冲出了两步,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刹那之间,几乎什么也听不到了。紧接着,便是一股灼热之极的热风,呼呼卷着,四面八方,散了开来,使得人像是身在火炉之中的一样。木兰花立刻伏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伏了下来!
那一枚在发
台上的飞弹,已经冲霄而起!飞弹上升的速度,十分地快,几乎只有两秒钟,但已经直
进云霄之中了!木兰花虽然想到原杉大郎会
而走险,但是还是迟了一步!她未能及时阻止那枚飞弹的发
!
而当那枚飞弹飞进了云端之后,一切都已恢复了正常,原杉大郎伏在控制台上,鲜血自他的腹际
出,他分明已切腹自杀了!
但是,所有的人全都呆了,包括木兰花和大庭龙男在内,没有一个有力量去移动身子的!那枚飞弹
了出去,富士山要被引爆了,整个日本,将卷入一个不可拔的浩劫之中,这实在是无法想像的可怕的事!
木兰花和大庭龙男等人伏在地上,只觉得冷汗遍体,天旋地转,谁也没有勇气先发声。
琵琶湖畔,风光依然是那样的明媚。
穆秀珍坐在湖旁的一块大石上,她面上一副紧张的神色,双手紧紧地握着拳,木兰花坐在她的对面,正在向她讲述进原杉宅子去的事。安妮在穆秀珍的身旁,她却神色自若。
穆秀珍道:“兰花姐,我求你,快讲下去啊,那枚飞弹
了出去之后,你们用什么法子将它截住呢?”木兰花道:“飞弹以超音速的速度飞行,什么东西能将它截回来,它自然是飞出去了!”
穆秀珍“飕”地
了口气道:“那怎么办?”
安妮笑道:“秀珍姐,你信么,如果有什么事,早已发生了,兰花姐还会那么安静,在这里和你慢慢地说经过么?”木兰花笑了起来,道:“安妮说得对。”
穆秀珍顿足道:“那究竟怎么样啊?”
木兰花笑道:“我及时想到了原杉可能冒险,还是有用,从通气管
进去的催泪气,令得下面秩序大
,根本来不及校定方向位置,原杉只是按了钮,飞弹
了出去,根本不是
向富士山,而
进了太平洋之中!”穆秀珍松了一口气,道:“原来这样,兰花姐,那我们可以回去了!”
“什么?回去?秀珍,你忘了我们来日本是来休养的了么?”木兰花一面说,一面伸了个懒
,在湖坡的青草地上,躺了下来。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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