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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呜…严大哥,呜…救命…”

 睡梦中,玉笙哭得柔肠寸断,呜咽不休。

 “别哭,没事了。”严路寒修长有力的手指疼惜地轻抚她苍白的脸颊。

 忽地,玉笙猛然睁开美眸,从无边无际的茫然与飘浮中醒来,噙着泪投入严路寒宽阔的膛中放声大哭。

 她噎噎地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声音有一点模糊,显得十分的悲切与伤心。

 “没事了。”严路寒将她发颤的娇躯搂得更紧,低头怜惜地轻吻她的头顶,右手轻抚着她如丝似绸的黑发。

 可怜的玉笙,他没想到她会惊吓得那么厉害,这已是她第三次从睡梦中哭醒了。

 玉笙又断断续续哭了好一阵子,才止住泪水,整个人慵懒娇弱地偎着严路寒。

 “好了,你的内腑有一点震伤,喝了这碗葯吧!”严路寒从榻边的矮几端起一碗汤葯。

 玉笙之所以内腑震伤,全怪他那时丢掷碎银的力量太大,导致她娇柔的身子承受不了,内腑轻微地受到震伤。

 “不要!”玉笙直觉地推开他的膛,火速地退到榻的最里边。

 严路寒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又怎么了?刚才柔弱得像只小猫一样乖顺可人,怎么才一转眼,就避他如蛇蝎般躲得远远的!还不复刚才的虚软无力,身手矫健得吓人。

 “葯很苦。”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苦葯”不自觉又向后退缩了几寸。

 原来如此!

 严路寒的黑眸写满古怪的笑意。“不会的,我知道你这丫头怕苦,所以加了许多蜂。不信,你喝看看。果真是小丫头一个,不过一碗汤葯而已,就将你吓得要死。”

 玉笙犹豫了片刻,满脸怀疑地瞥了严路寒一眼。“你保证?”她从小就厌恶喝葯,原因很简单,如果一个小女孩从七岁开始就被喂以慢毒葯,籍以控制她爷爷替一个无恶不作的帮派做事,而且长达三年之久,她每都得喝掺有解葯和另一份毒葯的汤葯来延续她的生命。试问,她怎么可能不痛恶喝葯呢?

 “当然!”严路寒的声音煞是无奈。

 她在里头磨磨蹭蹭了半天,才不甘不愿地“蹭”出来,狐疑地道:“那我试喝看看好了。”

 天!严路寒第一次看过疑心病那么重的小病人,不过是喝个葯而已,她都能疑东疑西的,简直不把他这个名满江湖的神医看在眼里。

 严路寒将那碗葯在她手上。“喝吧!”

 玉笙坐在榻上,满心不愿地将微温的葯碗接过来,凑近鼻端闻了闻,才伸出粉红的舌尖轻了汤葯一下。

 唔!好苦喔!

 她一张俏容顿时皱了起来,粉红的小舌尖又缩了回去。

 玉笙将葯碗硬是回严路寒的大手,扁着嘴道:“我不喝了,好苦喔!”“怎么会?我亲自嘱咐下人多放一点蜂,应该不苦才对啊!”严路寒拧起纳闷的双眉。

 “葯是你配的!”玉笙的小脸上写满了“难怪”的神情。

 反正这丫头认定他是医术平平的大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所以,严路寒对她“坦白”的神色倒也不以为意。说难听一点,就是他已经习惯了。“好吧!”玉笙豪气万千地又将葯碗拿了回来。“看在严大哥的颜面上,我乖乖地把这难喝的葯喝下去好了。”语毕,她便以一副“从容就义”的悲壮神情捏住俏鼻“咕噜咕噜”两三口将葯汤灌了下去,如果不看她苦兮兮的表情,还颇有女中豪杰的架式呢!

 说来,玉笙觉得自己用心良苦,为了给严大哥增加一点信心,让他有自信继续行医下去,她竟委屈自已灌下那一大碗苦葯。哇!她真是太伟大了!严路寒简直哭笑不得,这碗葯本来就是她应该乖乖喝下去的,哪来那么多无聊的废话啊1“累了吗?”严路寒温柔地扶着玉笙躺回榻上。“再多休息一下,身体才会早康复。”

 “唔…”玉笙已酣然入睡。

 她那甜美娇憨的睡容让严路寒忍不住亲吻她的粉颊,才悄然离去。

 *************************

 三后…玉笙穿著一身俏丽绿衫,脚蹬小蛮靴,浑身充满青春活泼的色彩。

 她正满脸笑容地往“淡月山庄”的马厩跑去,因为她还记得关哥哥答应送她一匹马,所以,她打算趁着今天气晴朗,去马厩里挑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

 自从她大难不死后,除了头一天被严大哥强迫留在上休息外,剩馀两天她的日子就充实快乐多了,不但收到了不少“收惊”的礼物:包括她现在身上穿的漂亮衣衫、靴子。

 她还跟关绍蝶到江陵城内逛了一圈,顺便吃了一顿江陵城最著名的臭豆腐,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小嘴还会垂涎得直口水呢!

 不过,最大快人心的是,她在严大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下,拿了泻葯偷偷掺入关绍婕的菜肴中,根据可靠的消息指出,关绍婕小小地拉了一天一夜,算是给她一个教训,这样才能稍微发她被两个恶人追得绕着湖边跑的窝囊气。

 哼!谁叫关绍婕只被罚足三个月、面壁一个月而已,实在罚得太轻了,令她忍不住想用泻葯来“处罚”关绍婕一下下。

 玉笙穿过回廊,立即眼尖地看到关绍蝶偷偷摸摸地在西侧的小门附近。

 咦?瞧关绍蝶将自己打扮成丫环模样,而且行踪鬼祟,八成有好玩的事不让她知道。啧!真不够义气!

 玉笙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小声地喊着:“绍蝶,你在干嘛?”

 “啊…”关绍蝶吓得胆子差一点破掉,脚底一滑,整个娇躯就丑丑地跌了一跤,为她上个月骨折才刚好的玉臂添了一道新伤痕。

 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胆敢谋害她?真是可恶!

 “咦?你怎么又跌倒?走个路都会出事,你真是的!”玉笙竟然语含埋怨地扶起她,一点都没有检讨到底是谁害得她跌倒的。

 必绍蝶闻言翻个白眼,拍掉裙摆的灰尘,一副俨然被她打败的模样。“还不都是你害的1”

 “我?!”玉笙瞪大双眼,不平地道:“是你自己鬼鬼祟祟地晃在我眼前,而我只不过轻轻拍了你一下肩膀,谁知你就吓得跌倒了。依我看啊,你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就是胆子太小了。”

 猜得实在是太准了!

 必绍蝶不好意思地咋咋舌头。“好了,不跟你闹了,我还有事要办。”

 她朝玉笙挥挥手后,再次走向西侧小门。

 忽地,好奇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你要去办什么事?我也要跟。”

 必绍蝶果不其然又摔了一跤,所幸后头的玉笙早有心理准备,跳得远远的,没有被“牵连”到。

 待关绍蝶玉上全是瘀伤,呻连连地站起身来后,她给了玉笙一记超级大白眼,撇一撇小嘴道:“你不能跟,这次的行动十分艰钜危险,几乎关系到我未来的生命安全与幸福,我不会让你跟我一起去‘冒险’的。”她说得相当含糊不清。

 “啊!”玉笙恍然大悟。“你是要去会会城东的姜家大少爷,对不对?”姜家大少爷在她与关绍蝶溜去江陵城偷吃臭豆腐的时候,派姜家总管上门来求亲!必老太君一听,马上就笑呵呵地应允了。事后关绍蝶知道了!气得直跺脚,俏脸差一点黑掉,直喊着要杀了那个卑鄙小人、伪君子。

 据玉笙的推测,那个卑鄙小人大概就是姜家大少爷,至于他如何倒霉到与关绍蝶结怨,玉笙就不得而知,只有默默祝福他的骨头能逃过一劫…不被火大的关绍蝶给折了。

 必绍蝶圆溜溜的眼珠子差一点滚下来,极为讶异地叫嚷着:“你怎么知道?”关绍蝶为自己私自前去“教训”姜蕴刚的这个计谋感到相当自豪,认为天底下没有比她关绍蝶更聪明的人了。但怎么玉笙随便一猜就猜中了?“拜托!”玉笙一副“你好笨”的表情。“跟你结仇的就只有姜家大少爷一人,而且你穿著劣的衣衫,又说了一堆‘危险’、艰钜的奇怪话,只要有一点脑袋的人,都猜得出来你的企图。”

 必绍蝶扁了扁嘴。“你就这样清出来啦?真没意思!”什么叫做有脑袋的人就猜得出来?她伟大的计谋竟被贬得那么低!

 “我看干脆我陪你一起去姜家好了,两个人比较有伴。”玉笙委婉地道。玉笙愈想愈不放心,关绍蝶这个惹祸做事老是莽莽撞撞的,连走一段路都能跌个两三跤,这样叫她如何能安心放任关绍蝶一个人去“寻仇”?“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委屈一点让你跟好了。”敢情她还担心玉笙会坏了她的大事。

 “谢啦!”玉笙憋着笑意,尾随着她走到一处拱门后。“我们躲在这里干嘛?J这下她就搞不懂了,她还以为要到关绍蝶的闺房换衣服伪装一下。关绍蝶得意洋洋地瞥了玉笙一眼。“躲在这里才有机会恐吓丫环,叫她们把衣服‘贡献’出来,不然,你哪有衣衫可换啊?”她说得理直气壮。玉笙则是听得双眼闪闪发亮,兴奋地问:“好玩耶!你身上这衣服就是这样‘恐吓’来的吗?”可惜!这么好玩的事她竟然现在才发觉。

 “当然!”关绍蝶炫耀般地斜睨着她,大言不惭地道:“这方法我几年前就开始用了,我这身丫环装就是在大前年弄来的。怎样,保存得还不错吧?”

 耙情这“恐吓丫环”的勾当关绍蝶已经干了好几年了。真是历史悠久!

 “嗯!还不错…”就这样,两个丫头在拱门后“闲话家常”起来!嘀嘀咕咕了半天。

 突然…“嘘…”关绍蝶贼贼地轻喊一声。“有人走过来了。”

 两人相望一眼,捂着嘴偷笑起来。

 随着脚步声愈来愈接近,两人的笑容愈来愈兴奋。

 “啊…”两个丫头同时大喊。

 果然把刚跨过拱门的两名丫鬓吓得手脚发软,花容失,手上端的糕点、茶水全掉落在地上。

 玉笙在一旁看到掉落的糕点,直惋惜地摇头。

 “小姐,你怎么又开始玩起这吓人的把戏啊?”一名娇小的丫鬓埋怨道。她们已经被绍蝶小姐“荼毒”了那么多年,这两、三个月好不容易耳子才平静一点,怎么她又开始‘为非作歹’起来?一点姑娘家的端庄娴淑都没有!

 “快,把你的衣服出来。”关绍蝶催促地道。

 别又来了!

 两名丫鬓同时呻出声:“小姐…”

 绍蝶小姐怎么那么奇怪?漂亮的衣服不穿,偏要跟她们丫鬓抢衣服穿。

 “你!”关绍蝶指着一名与玉笙身材相似的丫鬓。“去房里把你的衣服贡献出来,等会儿我有赏。”

 这时,那名娇小的丫发才眉开眼笑地转身就跑,深怕赏银被其它丫环给抢走。因为绍蝶小姐的零用金虽不多,但她出手大方,只要“昧着良心”替小姐掩饰她调皮捣蛋的坏事,或是跟她一起捉弄其它可怜的丫环,就能得到她整个月的零用金,而且,在这样入不敷出的窘困情况下,小姐还会大方地将身上的首饰赏给替她“做事”的丫鬓,只在偶尔关老太君要她到大厅“见人”时,小姐才会跟丫环商借回去。

 有不少丫环就是因为这丰厚的赏赐而赎了身回到家乡,嫁了一个好归宿。看来,这绍蝶小姐还算“默默”做了不少善事!

 **********************

 “怎么办?”

 “唔…”“看得很清楚吧?整个姜家后院都看得一清二楚呢!”

 “唔…”“玉笙,你别一直‘唔’嘛!说话啊!”有两个人此刻正十分不雅地趴在姜家后院那棵又高又壮的榕树上,那两人就是胆大包天的玉笙和关绍蝶。

 “说什么?”玉笙拍掉在她眼前嫌命太长的飞蚊,闷闷地问。

 “赞美我绝顶聪明找到一个那么好的监视位置啊!”关绍蝶自我陶醉地说着。

 当玉笙说要找一个可以鸟瞰全部姜家动静的地方,来好好观察姜蕴刚的为人处事时,关绍蝶马上就灵机一动,带玉笙爬到这棵她常来“光顾”的大树上,所以,她一直眼巴巴地等待玉笙赞美她。

 “拜托!”玉笙朝她翻个大白眼,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这位置的视野那么差,亏你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这里顶多只能观察到整个后院,姜家大少爷出没的前院根本就看不到。”

 不错了啦!她觉得能偷看到那么多就可以偷笑了,哪有人还会嫌东嫌西的,玉笙真是“挑剔”!

 “那怎么办?”她气地问。

 玉笙的双眼突然烁亮了起来,忙不迭地建议道:“我们不如偷溜进去看看。”哇!这计画真是太完美了,她们不但可以潜进屋内玩”下,要是不小心“失风”被捉到了,她还有姜家未来的大少关绍蝶可以靠。天助我也!“不好吧,”关绍蝶皱起俏脸率先反对。上一次她就是好奇心太旺盛“摸”进去姜家大屋闲逛,然后呆呆地被那个“卑鄙小人”逮个正着。其实,她被那小子羞辱了一下也就认了,但没想到那姜蕴刚竟然得寸进尺地想要将她娶过门继续“羞辱”个够,真是太过份了!她关绍蝶不发威,那姜蕴刚还将她当作病猫呢!

 玉笙好奇地瞅着她气得牙的表情,忍不住轻拍她的背部道:“你怎么整张脸都红咚咚的…”

 “啊…”必绍蝶被玉笙那么一拍,吓得跳了起来,然后整个娇躯很倒霉地掉了下去,连挣扎求救的时间都没有。

 “咦?你又掉下树了!”玉笙把未完的话说完,才身手矫捷地爬下大树,冲到关绍蝶伤痕累累的身躯旁。“你怎么那么不吓啊?没事吧?”按照惯例,玉笙先是憋着笑意抱怨一下,才关心她的伤势。

 “没事!”关绍蝶不怎么在意地挥挥手,道:“反正你的严大哥葯灵得很,大大小小的伤口让他敷一下葯,隔天就好了大半。等会儿我们“教训”完姜小人后,我再去让严大哥擦葯好了,反正我今天也跌了不少跤。”

 必绍蝶强忍着疼痛让玉笙扶了起来,所幸她现在心中有痛恨的人让她分散对身躯疼痛的注意力,哼!她简直等不及要去“修理”姜小人了。

 “好啊!”玉笙满脸的赞同。“趁我与严大哥还在‘淡月山庄’时候,你再多去光顾严大哥也是满好的事,让严大哥多增加一点收入,不如你一天去光顾严大哥三次好了,这样伤口也许会好得更快。”她煞费苦心地建议。关绍蝶严肃的小脸上写满了郑重考虑。“我会试试看的。不过,说也奇怪…”她皱起俏鼻子。“像严大哥医术那么好的神医也会缺钱用吗?”“当然!”玉笙认为关绍蝶被严大哥碰巧医好了许多伤口,所以,直觉地将严大哥“神化”了。“而且他缺钱得很。”

 “噢!”关绍蝶眨了眨漾着同情的大眼。“严大哥好可怜喔!”

 “你千万别当着他的面同情他喔!他这个人爱面子的,他一定会否认的。”玉笙把自己的经验与关绍蝶分享。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必绍蝶扭动一下手脚,见并无大碍后,才沉着道:“根据我派出去的‘探子’回报,姜小人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大都在书斋里处理商号的公事。”早在她决定要好好教训姜小人后,她就派人积极打听有关姜府的一切,尤其是姜蕴刚。

 哇!这么认真啊!相较之下,严大哥就显得有一点懒散了,整天就见他闲闲地研磨草葯,读读医书,偶尔替关绍蝶擦擦葯,也没见他积极一点的“招揽”客人…而关绍蝶还是她见机招揽来的。

 “书斋怎么走?”

 必绍蝶大大方方地从怀中掏出一份姜府的平面图,摊在手上。“唔…我研究一下。”

 她竟然连姜府的平面图都弄得到手,真是太厉害了!玉笙圆亮的美目中出钦佩的光芒。

 “找到书斋的位置了吗?”玉笙随口问了一句。

 “唔…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玉笙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虽然这是僻静的后院!但难保不会有人发现她们的踪迹,还是快一点展开行动好了。她愈想愈不安心,忍不住又催促关绍蝶。

 “快一点找,我不想被人发现。”

 “别吵!”关绍煤口气有些烦躁。“我正在努力找。”讨厌!害她不能专心地找。

 “绍蝶,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一小张图你找了快半盏茶的时间还没找到,你是不是在说笑啊?”玉笙急躁地轻吼。“谁跟你开玩笑!”关绍蝶不悦地嘟囔着。

 玉笙儿她找得一头汗水,不像是在开玩笑,逐将螓首凑过去帮她一起找。“我找看看.有了!”玉笙惊喜地大喊。

 不到一眨眼的工夫,玉笙就在平面图正中偏左的位置上找到书斋的所在。“咦?怎么可能?”关绍蝶难以置信地双眼,最后她才甘愿地承认这个事实。“算你运气好。”

 玉笙好笑地牵起她的手,走向姜府东厢房的方向。“我们走吧!如果遇到有人来‘盘问’我们,我们就推说是李长工的亲戚,远道而来探望他的。懂不懂?”

 她就是搞不懂关绍蝶那一双大眼睛,怎么会找不到平面图上的书斋位置呢?真是好玩!澳天叫严大哥替她好好检查一下眼睛。

 “你是李长工的亲戚啊?”关绍蝶瞪大美目。“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我没亲没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有一个师父、一个师姐而已。”她骨碌碌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神气地道:“我就不信那么大的一个姜府,就没有一个长工姓李的。”

 “哇,你好贼喔!”

 就这样,两人靠着劣的谎言蒙骗过姜府的下人“过关斩将”来到东厢房的书斋。

 何以那么确定呢?

 因为上头高挂着刻有“习斋”两个字的雅朴横额。

 “习”者,学习也。

 这就是玉笙与关绍蝶两人在旁边叽叽咕咕半天推论出来的伟大结论。

 “你进去啊!”“为什么是我?不公平。”关绍蝶忍不住开口抗议。

 “是你要找那个大少爷寻仇的,关我什么事?我只不过替你壮胆而已。”玉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难不成你要一个无辜的人替你‘打头阵’啊?”

 必绍蝶一想也对。“那我们一起冲进去狠狠踹那姜小人几脚,然后脚底抹油赶紧溜回去。怎么样?]她明明对姜小人气得咬牙切齿,怎么一到书斋门口就胆怯起来了?

 “好吧!”玉笙勉为其难地点头应允!“不过,你得机灵一点,踹到人后马上转身就跑,千万不可连,知道吗?否则这次失败,以后就很难有机会踹他了。”

 “一、二、三…冲啊!”必绍蝶、玉笙同时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啊.…”

 “哎呀…”

 两句迥然不同的悲惨叫声又同时在雅致的“习斋”响起,一个尖叫声充满气愤恼怒;另一个惨叫则怖满惊慌错愕,彷佛难以置信般。

 玉笙灵亮剔透的美瞳瞠视半晌!看着屋内那道熟悉的人影,随即转身就跑“义气”地抛下破口大骂的关绍蝶…反正她中气十足地猛骂什么卑鄙小人的,应该还能应付那姜家大少爷,保护她自己那条小命吧!

 而她的情况比关绍蝶严重危急多了。

 算了,顶多逃回“淡月山庄”后,她再请关哥哥去“赎”回关绍蝶好了。她现在可是逃命比什么都重要。

 “放开我!你这姜小人、卑鄙小人、险小人…”关绍蝶的双手被姜蕴刚用一只手紧紧箝制住,但她仍拚命的拳打脚踢,试图挣脱他的铁臂。只怪自己气贯长虹的冲进去踹姜小人一脚后,看见他的表情转为讶异狼狈,她忍不住又多踹了他几脚,就这样,她“失风被捕”了,早知道就乖乖听玉笙的话,踹了就马上转身逃命,她就不会落到这种悲惨的下场了。

 姜蕴刚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像小猫一样张牙舞爪的俏模样,若不是“习斋”里有长辈在场,他可能会忍不住像上回一样深深吻住她骂个不停的小嘴。

 “小蝶儿,怎么几天不见,你的骂人技巧一点进步都没有,老是绕着‘小人’转!”

 “别叫我小蝶儿。”关绍蝶凶巴巴地嚷着,恨不得撕掉他那张极端惹人厌恶的俊脸。“放开我,姜小人。否则,我叫我的朋友给你‘好看’!”“你的朋友玉笙已经被我吓跑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习斋”的另一头响起。

 有趣!没想到闲着没事到姜小子住的地方逛逛,不但把“跷家”的小女徒找到了,还看到了这有趣的一幕。看来,自己真的来对地方了!“圣手鬼医”颜天宇捻箸灰白的胡子暗忖道。

 必绍蝶一脸恐惧地望向这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老伯…天啊!她刚才的丑态下就尽入这老伯的眼中了?

 她挣扎得愈加厉害,一张俏脸涨得愈红。“快放开我,有人看见了。”

 她又羞又急。

 姜蕴刚一见机不可失,连忙低声道:“你保证我放开手后,你会乖乖地坐好。”

 必绍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不情愿地点头。这诈小人果然做什么事都要谈条件,连“这个”也不例外。

 待动弹不得的娇躯得到自由,关绍蝶连忙相准他的小腿胫骨狠狠地踹他一下,才以胜利者的姿态得意地踱向椅子坐了下去。

 颜天宇见了忍不住呵呵轻笑,感兴趣地看着这娇俏的女娃儿,她那不服输的个性倒是与玉笙相似,难怪能与玉笙上朋友。

 “老伯,您说玉笙被您吓跑了是怎么回事?您长得并不吓人啊!只是看起来贼贼的…”

 “蝶儿。”姜蕴刚轻斥一声。

 颜天宇不以为杵。“没关系!”反正他已经被两个小女徒损习惯了“贼贼的”还是他听过最轻微的说法。“我喜欢诚实的丫头。”

 “对嘛!”关绍蝶杆,愤慨地瞪视着姜蕴刚。“我与老伯谈得开开心心的,你没事什么嘴嘛!老伯,您说姜小人是不是很惹人厌?”她干脆涎着俏脸告起姜蕴刚的状来。

 “对!对!”颜天宇笑得合不拢嘴“姜小子,等会儿不准再嘴。”

 姜蕴刚被两人一句“小人”、一句“小子”弄得哭笑不得,但想到父亲的忘年之颜前辈为人疯癫怪异,像小孩子一样喜怒鲜明,标准的老顽童一个,难怪与未稚气的蝶儿合得来。

 他出一抹苦笑。“我去吩咐下人送一些点心过来,你们两人慢慢聊。”见没有人理会他,姜蕴刚苦着俊脸走出“习斋”远远地他还听到这么一段话…“老伯,您好像来头大的喔?”

 “唔!一点点啦!”

 “那以后姜小人欺负我,您得帮我修理他喔?”

 “好!好!”一老一少就在别人的“地盘”上,天真地讨论起如何修理姜小人兼小子…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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