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虽然非常想摆脫恼人的霸王,一个人待在台中清静几天,但是想到他什么狂疯事都做得出,纪云宣斟酌了半天,还是一个星期的课结束就北上,她不做无谓的意气之争,但也不肯被任意
纵着,所以她很快地也留心起那霸王的行事准则。
起初无心和他有任何瓜葛,从没把他放在心上,但他却是非常积极地了解她,所以两人之间一直以他为主导,她只有接招的份。
当惊觉他对她的生活参预太多时,也发现他收放自如地掌握她的想法,反观自己对他的了解却非常有限,于是调整了态度试图积极了解他,不过有点⿇烦的是,多了解他一点,就比较能同情地理解他的行事,那不就代表较能接受他的无理?
想到这一层她有些为难,虽然理解不代表能接受,但这中间的分际太微妙。
“一不小心就会陷落!”她想得出神,不自觉地自言道。
“陷落什么?嗯?”霸王不知何时已环⾝拥着她了。
“说好不打搅我看书的!”她拿开放在两臂上的魔爪。
“我哪有!见你在发呆我才进来的,喏!吃片苹果。”他在⽔果盘中拿了片苹果送到她口中。
“三姐寄来的?”一⼊口就知道是自家的⽔果。
“嗯!回来你就在书房了,所以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敢打断你用功,你就知道我有多乖!”他厚着脸讨赏起来了。
痹?才怪!不知又有什么把戏玩才是真的。
“有什么事?”她直接开口问。
“去散步!”他又送一片苹果到她口中。
看一下墙上的钟,八点多,外面黑成一片,有什么好散步的?她不解,不过起来走走也好。
她才站起⾝,他就把外套给她穿上了,还说有多乖,早准备好要和她出去了。
历十六外面有着月光,倒没有多黑,两人走在华园的庭园小径上,一路无语,这有些反常,平常他不管人爱不爱听,总是自以为情话绵绵地废话连篇,现在居然这么安静了。
“公司有事?”纪云宣打开沉默关心地问。他今晚加班,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极少加班。
而杨仲昕只是慢步地走着没有回答。
这更反常,换作平时他准会不正经地说:“就知道你喜
我”之类的话。
“家里的因素?”她偏着头猜测道。
鲍司的事,再怎么⿇烦他都不会把烦恼带回家的,只有因家人引起的⿇烦才会让他这么不开心,他们一家三房加上两个叔叔各有几房的人事,全搅扰在一起,亏他受得住。
他仍是没说话一迳地走着。
这下似乎有点非常严重了,她知道的杨仲昕天塌下来也没有当回事过,总是意气风发得不可一世,好像全世界都在他手中一般。
“想讲随时可以讲!”她只能这么说了。
他満意了,事实上他谈成了一大笔生意,和一点个人的荣耀,想和她分享那成就感和喜庆感,但知道她对他的财富从不当回事,对他个人的事也没趣兴,所以他讲不出口,没想到反而得到她心中是否有他的答案。
“宣!我们至少生两个孩子,一个孩子太孤单了,我们都那么忙,两个孩子可以彼此作伴。”有了这个答案他直接地计画未来。
这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一件已经自行决定的事。
按下心中升起的怒火,纪云宣先思考一件事,他是怎么了,受到重大打击吗?人在受到重大挫折时,会想在家中寻找安慰,他的言行似乎符合这个理论,如果是这样,就不要落井下石地泼他冷⽔。
“没意见就是默许喽!”他开心地说着。
这下可不能不作反应了,不然后果严重。
“有事说出来,虽然我可能帮不上忙,但是有个人可以听总是好的。”她把话题转到他⾝上。
“傍晚我打电话回来,你为什么不接?”他停下来看着她说,知道她转话题的用意,也不急着
她太紧。
“我看书前,把电话响声关小了,没听到。”回视着他,她坦然地说。
“没错!就连我房间的分机也关小了,还用棉被盖起来。”他不噤皱起眉来。
每天他总要在三点休息时间打电话给她,听听她的声音,和她说说话斗斗嘴,她觉得烦,常把电话拔起,经过他三令五申地噤止没效,只得软硬兼施地沟通。
“至少不是把揷头拔掉!”这已经是天大的让步了。
杨仲昕深昅一口气。“我千叮咛万
代的结果就这么点形式的改进?结果还不是一样?你不接电话。”
叮咛?
代?他向来可以把话说得很漂亮,所谓的叮咛
代和恐吓威胁是同义词。
“有要事吗?”踢走脚下的一颗石头,纪云宣的忍耐已快到极限,如果不是念在他可能心情不好的份上,她要翻脸了。
即将开口之际,他放弃了,所有的好心情顿时沉寂。
“大哥!原来你们在这,难怪屋子里没人。”杨绮云由后头走来。
杨仲昕转过⾝来。“回来啦!不多玩一会儿?”他意兴阑珊地问。
“主角都溜了,还有什么玩的?”杨绮云把手上的一个盒子
给他,并暗中塞了一个东西到纪云宣的⾐袋中。
“生⽇快乐!还有恭喜得到世界资讯协会的杰出程式设计奖。”杨绮云靠过去在他脸颊上香一个,特别说出来是为了通知嫂子的。
“谢啦!”杨仲昕疼爱地摸了一下妹妹的头,程式设计是他的最爱,但现在只能当业余的消遣,能获得世界
组织的肯定,想不得意都难。
“不打搅你们的恩爱时光了。”杨绮云调⽪地挥挥手,信步往月楼走去。
“原来你为这事不⾼兴!抱歉,也恭喜你!”纪云宣顿时明⽩了。
“是啊!全世界的人都夸我杰出,只有我聪明的爱
不屑,连外人都知道我的生⽇,只有我亲爱的老婆不晓得。”其实早料到她不会记得他的生⽇,但真的发生时,还是不对味。
纪云宣看了一下他的表。“我煮碗面线给你吃。”
她们家小孩不过生⽇的,所以没有记别人生⽇的习惯,但外婆生⽇她们都会煮面线吃。
“嗯!”杨仲昕什么生⽇礼物没有收过?但他倒没在生⽇时吃过面线。
回到屋內,几分钟后,纪云宣端了碗热腾腾的面线到他面前。
“生⽇快乐!”她把筷子给他。
他闻了一下。“好香!”说着把筷子
给她。
“做什么?”看他一眼,不解地问。
“喂我啊!寿面是要福德兼备的人喂的,你有幸嫁我表示你福德兼备。”
这什么话呢?简直循环论证嘛!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就情理来说她是离谱了些,所以大方地接过筷子卷起面线送到他嘴前。
“那么烫!”不料他挑剔地抿着嘴。
左手暗抓着桌巾,忍下待发作的脾气。她吹了几下,再送出去,他这才心満意⾜地吃着。
就是杨仲昕享受着爱
的服侍时,不识相的人又来了。“云姐!仲哥!”杨季平一庇股坐在纪云宣旁边。“吃什么?好香。”
“你老哥的寿面。”杨仲昕没好气地说。
“哦!祝仲哥生⽇快乐。”他也拿出了包装精美的礼物,同时又在桌下放了一个小盒子到纪云宣⾐袋中。
“谢了!”杨仲昕接过礼物,又吃了一口。
“仲哥!你手好好的为什么不自己吃?”他小弟撑着下巴不解地问着。
真是二百五,怎会有这种不识趣的弟弟!
一这叫闺中趣情,懂吗?愣小子!”杨孟维有如幽灵似的声音突然由门外传来。“仲哥!生⽇快乐。”他一进来就站在纪云宣旁边,也是一份礼物往上送,一个小包往下塞。
“你们要不要吃一点?”纪云宣放下筷子问道。
要!不要!三兄弟,二比一,大的说不要,两个小的说要。
“等一下。”她说着就打算起⾝。
“云姐不必忙,我自己来就好了。”杨季平可不想为了吃点心被某人以眼光杀死,他连忙自己跑去厨房。
纪云宣微笑地看着这三兄弟,虽然杨家人口复杂,彼此间勾心斗角,但是杨仲昕和他的异⺟兄弟们倒是处得不错,大家都说他是杨家第三代间最得人缘的。
“宣!我还没吃完!”他是不介意当众表演亲热镜头的。
她先以左手捏了一下椅背,再拿起筷子喂他。
杨孟维在一边饶富兴味地看着他们的举动,他喜
看他们之间的抗争,他们杨家最吃得开的男人,必须使出浑⾝解数耍赖,才勉強得到老婆的注意,真是大快人心。
杨季平端了两碗面线出来,两人唏哩呼噜地很快就解决了,戏也看了第一幕,虽然想看第二幕,不过他们知道那悍妒成
的霸王快发作了,便识趣地告辞。
他们是来看情况的,在庆功宴上没见到嫂子,就猜到她忘记了,又见仲哥趁大伙热闹时,沉着脸先行离开,猜想这下会有场风暴了,所以赶紧过来,万一仲哥飙得过火,也可以当个和事老,没想到他们的仲哥居然没发作,看样子下一幕是不会有全武场的演出,所以安心地走了。
送走看热闹的兄弟后,杨仲昕马上把大门关上,省得又被冒失鬼撞进来。
纪云宣把碗筷收拾好了,马上上楼刷牙洗脸准备就寝。
她挂上外套时,拿出了里面的三个小包,看了一下淡然一笑,他们都知道自己忘了,她拿着三个小包到隔壁去。
杨仲昕早洗得一⾝香噴噴地半躺在
上等她。“要送我礼物了?我就知道你会到最后一刻才给我个意外的惊喜!”他眉飞⾊舞地说着。
“这些是绮云、孟维、季平他们塞给我的。你有些好弟妹!”她拿给他并坦⽩地说。
弟妹们的举动他当然瞄得清清楚楚,他沉着脸接过来,一一地打开,都是精致的领带夹,这些弟妹做假的心思还真有志一同。
“你为什么要说穿?哄我一次,让我开心一回都做不到?”冷着脸他不⾼兴地数落着。
真无法理解这人的心态,为什么有人甘心被欺骗?“抱歉!”她只能对自己的不经心这么说。
“你是该道歉!连三姐都记得,特地寄箱苹果来,你居然连知都不知道!可是你有机会补偿的,那么多人特地帮你准备了礼物,替你铺好路,只需你走过来就好,为什么连走你都不肯?”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但他要她懂他的需要和感受。
“假的真不了!何必让彼此连信任都没有?”纪云宣坐到梳妆台的椅子上。
“我只要你想到我,真的假的不重要,如果你的真心是对我不闻不问,我宁愿你做假,却是为了让我开心。”杨仲昕把领带夹放到一边,郑重地告诉她。
“你要求太多,我们说好了,各过各的不是吗?没有诚信我们如何一起生活下去?”她烦
地拨了一下头发。
“不管!我要你送我礼物,无论是什么,只要你送的就好。”不想和她扯什么诚信问题,又不是在竞选湾台四百年来第一任民选总统!不知道这女人都想些什么,开口闭口就是那么严肃的话题。
“你为什么当真把我当
子要求?”说完纪云宣抿着
,皱着眉困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什么都求真吗?怎么反怪我当真了?”他双手
叉在
前,得意地看着她哑口无言。
“你不可理喻!”她站起⾝起步就走。
“不准走!”他一伸手就拉住她睡⾐的⾐角。
“放开!”她严厉地看着他。
“给我礼物。”杨仲昕坚持地说。
“我没准备!”她拉回自己的⾐角。
“我说过了,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说那是礼物就行。”他绝不放,都摆明了只要她哄一下就好了,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气得他愈来愈认真了。
真不知道自己怎会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问题,和人争执不下,纪云宣甩了一下头,让自己冷静一会儿。“你等一下!”
她到书房找了纸张,回到他房间,当场折了一只螃蟹给他。“生⽇快乐!”
他接过螃蟹忍着笑说:“我要两只!”这样子讽刺人,看着好了。
⽩他一眼,她又奋力地折了一只丢到他
前,他在
前拿起这只,转手在
头柜中拿出一只笔,各在螃蟹上头分别写上两人的名字,即使当上横行的螃蟹,也是和她成双成对。
“谢谢!”他把螃蟹放在
头上,给她一个既満⾜又
人的笑容。
虽然气得七窍生烟,倒还是佩服他的反应。
“无聊!”她又气又好笑。
不得不承认他虽无聊却也可爱,闹了那么久就为一点小事,小小的两张纸又让他
天喜地了。
“该睡了!来,一切归零。”杨仲昕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边,柔声地说,永远知道两人之间的弦,什么时候该紧,什么时候该松。
纪云宣拍掉他的手,往自己的房间走。
“反正最终是睡在一起,何必那么⿇烦,不过你喜
让我抱又另当别论。”他又丢出了一句会捱⽩眼的话。
这回她答了这一道⽩眼,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让人意外的是她拿了棉被枕头过来了。
“哟!受宠若惊!我做了什么值得肯定的事了?”他赶紧接过她的枕头摆好。
她并没有回答,摊开棉被,就往
上躺。他马上就偎过去,连着棉被抱着她。
“其实你可以把自己送给我的。先别骂人,我知道你不想当礼物,所以我决定了,等你生⽇的时候,就把自己送给你,嗯!”他极具暗示地逗着她。
早习惯了他没事在那边耍嘴⽪子⼲过瘾的症候了,纪云宣不予理会地梦自己的周公去了。
寒冬的台北城,总是
雨绵绵,对习惯中部晴朗、⼲燥的冬季气候的人来说,很难适应,看见那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就不清慡,难得有了一个风和⽇丽的星期天早晨,天空有着希腊的蓝,山边浮着几片⽩云。
早起的纪云宣在书房看了一段书之后,往窗外一看,勾起思乡情怀,嘉
的天空总是蓝得清明,⽩云也常恋着山头,她放下书到庭中去散散步。
“少
早!”负责煮饭的曾嫂星期天早上不必张罗大家的早餐,却起了个大早,往后门走。
“曾嫂早!”她走上前去。“这么早去买菜吗?”她看着菜篮困惑地问。
“是啊!仲少爷知道少
喜
新鲜蔬菜,每月贴我捌千块工钱,到后山农场租块地,种几样应时的蔬菜,顺便也买些农场的自然农耕蔬菜。”曾嫂停下脚步和气地说明着。
“那不是造成您很大的⿇烦?”纪云宣觉得自己像吃荔枝的杨贵妃,心里过意不去。
“不会的!就当是去运动,每个礼拜去一回,拔拔草、浇浇⽔,在那里还结识些朋友呢!”曾嫂忙头摇说,脸上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可是我每回礼拜三回来菜都是刚采的。”心想一定造成别人很大的⿇烦。
“那是农场送到门口的。”曾嫂连忙解释,也知道少
不愿意⿇烦人。
“哦!那我可以和您一块去吗?”纪云宣念头一转起劲地问。
“千万使不得,仲少爷醒了没看见少
会不开心。”曾嫂可是从小看杨仲昕长大的,他那专擅的
子她非常清楚。
“您等我一下,我留张纸条给他就好。”她说着跑回屋子,留了张纸条,换件⾐服穿上鞋袜就跑出来。
“少
!这样行吗?仲少爷在这方面是很在意的。”一路上曾嫂仍是不放心地说。
“曾嫂!不是说出了华园就叫我小云吗?”她挽着曾嫂的手臂,愉快地走着山路,从华园后门爬过后山,慢慢走半小时的路程就到了农场。
“难怪你好命!心那么好,书读那么多,一点也没架子,丈夫这么有钱,也不奢华,如果我媳妇有你一半惜福就好了。”曾嫂拍着她的手说。
纪云宣喟然一叹,所有人都说她好命,谁又知道她有苦难言?好端端的生活被搅得一团
,一举一动都得配合著另一个人,最基本的人⾝自由都没有,总是必须时时让他知道她的行踪才行,不然就得和他吵得七荤八素的,她是招谁惹谁了?
别人为爱受囚起码心甘情愿,她呢?不为爱、不为名、不为利还是成了囚犯。
然而真正的坐牢还不必自己做饭呢!不想这些了,她从山路上直接跳下菜圃。
“小云!怎么可以这么跳呢?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曾嫂连忙跟下来,郑重地提醒她。
“孩子?”纪云宣皱了一下眉头,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她一进门就让人误以为怀了孩子的事,居然到现在三个多月了都还有人误会。
挥了一下手说:“没什么孩子啦!”她蹲下去就开始拔草。
“流掉了吗?”曾嫂走下来,也在一边蹲下,关心地问着。
“没有!从来就没有过,您没听妈说过吗?”她记得当天就向李月娥澄清了。
曾嫂失望地说:“如果有就好了,就可以稳稳地把杨先生送上他一心想要的总裁位置上。”
纪云宣停住手上的动作。“什么意思?”
“杨老爷子手上有华庆集团的百分之五十股份,明年他要把股权转移,本来他是意属给仲少爷的,这样一来有仲少爷在,杨先生要登上总裁的位置就容易了,但是二老、老三联合起其他股东运作,加上上回的情杀事件,情况就对仲少爷不利了,现在杨老爷可能把一半的股份给你,但这仍会引起家庭纠纷的,若你有了杨家的第四代,就万无一失了。”曾嫂边拔草,边说着杨家秘辛。
纪云宣是一句也听不懂,但有一点她不⾼兴的是杨家人怎么从上到下都那么霸道,她可没说要什么股份,难道人家说给她就得要?
“听说汐止有间庙求子很灵,哪天我带你去好吗?”曾嫂抬起头看着她说。
“不必了。”她闷着头直是拔草。
“那么找个葯方子好了,吃了几帖就会有小孩的。”曾嫂以为她不信神。
“小孩不是工具!大人不能因为有什么目的而制造个小孩。”她把草上的泥摔了一摔,放到一边。
“小云,虽然这些话不是我该讲的,可是孩子对仲少爷真的很重要,他能力強是大家知道的,但他定不下来也是董事们担心的,万一外面的女人先有小孩,很可能就像杨先生一样,一辈子拚死拚活,却错失总揽全局的机会了。”曾嫂从年轻时就在杨家煮饭,对杨家的事非常了解。
纪云宣听了觉得好笑,这花蝴蝶的声名还不是普通狼狈,连工人都担心他会在外面先有小孩。
“你认为他一定会在外面有女人吗?”她忍着笑,没有介意只是好奇地问。
“这!”总不能说不是一定会,而是一直有吧,虽然婚后他们住进昕云楼,但月楼经常都还有女人打电话要找他。“当人家是别有用心的时候,难免会着了人的道。”曾嫂只得婉转地说。
“那现在有吗?”纪云宣突然想到解决目前困境的方式了。
“这不是我们下人会知道的。”曾嫂慌
地把菜当成草拔了。
那就是有了!太好了!这样他是不会烦她太久的,她很开心地继续拔草。
曾嫂一直觉得心里不安,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呢?少
好像知道了,但为什么她没有不⾼兴反而很开心似的?
在农场中,纪云宣遇到了农场的主人,一对非常年轻的夫妇,喜
他们的经营理念,就让曾嫂先回去,自己留下来和他们聊了许久。
农场的男主人黎言,是个专业摄影师,女主人游惠心是个造型设计师兼业余画家,农场原是黎言⽗亲留下的梯田,经两人的慧心经营,成了一个自然农耕的天地,游惠心带着纪云宣把农场每一个菜圃都走遍,另一半则是花圃。
“好漂亮的玫瑰花!”纪云宣看着一片花圃道。
“这一块是黎言送的,他虽然霸气,却也浪漫得可以,每天都会剪一朵玫瑰放在
头上。”游惠心带着甜甜的笑说。
“喜
的话剪一些回去好了。”游惠心拿起工作袋中的剪刀。
“等一下!”在远方的黎言及时地喊声阻止,并以跑百米的速度冲来。“和你说了多少回,要玫瑰告诉我一声就好,被刺到怎么办?”他拿起游惠心的剪刀问:“喜
哪一枝?”
“不用了!花让它留在枝上的好。”纪云宣虽喜
这些花,但是她一看就知道黎言和杨仲昕是同一国的,这种男人哪能忍受把他的礼物转送别人?
“小云喜
这些花,我想送她。”游惠心嗲着声说。
“哦!
壁的好了,隔壁一样漂亮。”黎言马上往另一畦花圃去。
果然被纪云宣料中了。
“人家要送这边的嘛!”游惠心不依地嗔看着他。
“小云你呢?喜
哪一边?”黎言转向纪云宣问。
“看着就好了,不一定要带回去。”纪云宣连忙答道。
“带些回去嘛!我种的花很耐开的。”黎言热情地说,心里担心如果纪云宣不要就惨了,老婆大人一定会生气的。
“哦!好的。谢谢!”纪云宣也看得出他的焦急。
“言哥!我最爱你送的花,才会想要送给喜
的人呀!难得和小云投缘,当然要送最好的,难道你不觉得你送的这片地上开的花最好?”游惠心微噘着小嘴问。
黎言马上眉开眼笑地说:“当然!那你说要送哪些。”
“你选花的眼光最好,帮人家选嘛!”游惠心马上换上崇拜的眼神。
随即在老婆崇拜的眼光下,黎言心甘情愿地剪起花来,大方的态度和之前宝贝的样子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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