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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当真是对沧江斜⽇,花飞人远…

 冰帝猛然睁眼,才发现自己的手举在空中,好久好久。

 一滴仿佛失了千年万年的眼泪静静地滑落脸庞,破坏了那一⾊的纯净。冰帝侧过头来,少年沉醉于幻梦之乡的容颜稚气可爱,和记忆中的一点都不一样。真的!但是,眼泪却在看见这张依赖自己如此之深的容颜时,没有止住,反而越来越汹涌。

 冰帝撑起⾝子,看向完全陌生却又给人悉感觉的布置,以及随风而来的香味,心中一动,说不出的悲伤涌来。

 冰帝看到了自己扶在被褥上的手指,骨节突出形状优美,但确实是存在着的。再扭头看看对面的铜镜,看到的是再悉不过的雄姿态,而力量也充溢着全⾝,不过略有不同。自己…不是狐珠被夺,然后満⾜了⽩熙苒的愿望就消失于天地之间了吗?

 为什么还活着?而且那个梦境…那滴眼泪…

 冰帝不知道纠结在心中的伤痛究竟是为旗月还是熙苒,又或者两个都有,只是觉得心中的空洞正一点点被慢慢填平,也许有朝一⽇,所有的空虚寂寞,甚至挂心的一切都会消失⼲净吧?

 微微一动,冰帝就感觉到另外一边的手臂上攀附着什么东西,回过头来,就看到少年睡的容颜,硬生生地吓了好大一跳!

 为什么…⽩熙苒会在这里?!自己还是在做梦吗?还是不会清醒过来的美梦吗?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和他在一起的啊,这样子的相拥而眠,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冰帝,醒来了吗?”温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却如重锤恶狠狠地敲在他的头上。

 冰帝反地撑起⾝子就要跳起来,但是一只手却温柔地按社自已的肩膀。

 一抬头,温文儒雅的青⾐人闲淡悠然的笑脸就近在咫尺,睿智的眸子看了看依偎在他⾝边的少年,示意冰帝不要吵醒他。见冰帝明⽩了他的意思,青⾐人微微一笑,站起⾝来走到|、J边去,冰帝小心翼翼地从⽩熙苒⾝边离开,跟在后面。

 一出屋门,就浸透在江南特有的温柔舂意里,花红柳绿,在一片朦胧舂雨中格外妖烧。远处几叶小舟轻摇,艄公唱着不悉的调子,让整个舂天整个江南都随着碧⽔漾起来。

 青⾐人⾐衫飘飘,一双历经了多少风雨的眸子中全是这舂天的美丽,以及依恋。

 冰帝站在他⾝后,看着他如此深情眷顾的样子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冰帝,好久不见。”青⾐人转过头来,笑意温柔。

 却听得冰帝鼻子一酸,过往的情仇爱恨一古脑全涌上来,说不出的难受。

 就算换了形貌,他还是他,还是那个改变了自己命运的江絮。

 “好久不见,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大了呢…还真是…”低低叹息着,明媚的目光看向他卓而不凡的样子,江絮只感觉到时间如过隙⽩马,穿梭如电,不知不觉,这个世上自己悉的、不悉的东西都在变,是不是连自己都开始变化了?

 “我分给了你七千年的功力,已经化为新的狐珠在你的体內,所以你不会消失了,而冰狐族得到了你修炼万年的狐珠,想来也不会再来为难你。深雾他…也是迫不得已不是吗?你也清楚这一点吧?”一回头,却看见冰帝依然怔怔地看着自己,不说话却是満脸的言又止。

 “怎么了?对了,你们现在还好吗?”

 “托福沾光,自从你离开以后我们没有一天好⽇子过!”冰帝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也总算找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爆发的怒气!冰帝双眸都在噴出火来,全⾝颤抖着看向面前让自己陷⼊如此悲惨境地的男人,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怒“你为了区区一个凡人,抛弃了所有信赖你的人,你让我们全都陷⼊在⽔深火热中。你和人类相恋,甚至逆转天命让他投胎转世,结果触怒天庭,让我们冰狐族受磨难!周围的妖怪因为你不在而落井下石,你一点也没有尽到做族长的责任!”

 眼泪流了下来,似乎因为记忆的恢复,就仿佛要把儿千几万年的泪⽔都流光一样,冰帝无法阻止这种冲动,光照在他苍⽩的脸上,是说不出的纤弱,而隐蔵在银眸中的光芒,也是如此脆弱无依,一直找寻的人就在眼前,心中想的本是见了他的面一定要狠狠地骂他、怨他,但是看见那无奈的苦笑,却又止不住心中的伤痛。

 江絮看他狠狠地擦着眼泪,苦笑起来,走到他面前去,伸出手来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叹气。

 冰帝开始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脫他的怀抱,但是不知道是悉的桃花香惑了自己,还是重伤之后没有痊愈的关系,挣扎了片刻没有成果,就乖乖地依偎在江絮的怀抱里。

 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拥抱过了,但却奇异,地没有任何生疏感,江絮轻轻搂着他,柔声在他耳边说着自已的扦悔:“抱歉,我知道你为了我吃了不少苦头,也知道你一直找我找得有多辛苦,但是,我却除了说'抱歉’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手指紧紧抓住他的⾐服,冰帝纠结在心中的是难以言语的伤痛与震撼。

 “我知道我不负责任。冰狐族的长老将族长一位传于我,献是将全族人的付给我,我应该担起这个重大的责任来,但是,如果设有遇到酯裟的话,那么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酯裟,红⾐如火,飘逸如蝶,却盗取仙草,犯下天条的凡人。

 本应该在那一世的时候就被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但是他为了那一眼盯凉,施用法术逆转天命,让她投胎转世。

 痴痴在这凡尘俗世守候了千年万年,沧海桑田,几经变换,他却依然是曾经沧海难为⽔,追寻着失在十丈软红中的一抹幽魂。

 就是因为遇到了这个女子,才让他的一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才让他成为千古罪人。如果没有遇到这个女人,想必他依然在天庭修炼,保护着整个冰狐族,也不会尝到那种被背叛的苦涩,被伤害的痛楚,也不会失去五千年的功力…

 “但是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江絮淡淡地说着,视线飘到很远的地方去,那里青山淡⽔,说不出的惬意“如果不是认识了酯裟,如果不是爱上了酯裟,那么我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什么是伤悲。”

 “你…”抬起头来,只看见江絮形状优美的下鄂,冰帝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

 “其实你应该知道我的感受的,七千年前的旗月,现在的熙苒,都会让你知道我的感受。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控制’就可以的,你在即将消失的一瞬间,许下的愿望不是见我,而是实现与他的承诺不是吗?所以,不要忍耐吧…”

 冰帝的⾝子大大地一震,知道自已也没有什么资格说江絮,只要一想到⽩熙苒的事情就抑不住心中的冲动。

 旗月和他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格不同、样貌不同、⾝份不同、⾝世不同,熙苒甚至完全不知道他的前世与自己有这么深的渊源。可以说熙苒是特殊的,是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不一样的。

 但是,却也爱上了自已,而自己,也爱他。

 不是以“旗月”的⾝份,而是⽩熙苒。对旗月是感动到了极点的刻骨铭心,对熙苒就是世间难觅的温柔包容,同样是爱着的,但是这份爱却又是完全不同的。现在想起旗月还是揪心的疼痛,但是看见熙苒,这疼痛就可以愈合,消失不见。

 旗月和熙苒完全不同,但是他却一样地爱着,只是单纯的爱着这个灵魂而已。

 “冰帝…”看着他咬住嘴不说话,江絮笑了笑,松开了扶着他的手臂“有很多事情,也该为自己想想了,要不然等到你后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江絮,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一样抛弃一切吗?他抬起头来,终究设有问出口。

 那双眼睛如冰清如⽔明,设有丝毫愧疚。

 “江絮你…”还是要走吗?这是肯定的吧?我不会让你走的!

 他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却见江絮微微一笑,也不挣扎,只是看着他轻笑。

 冰帝怔了怔,这才想起来自己也要脫离冰狐族,选择了熙苒,那么势必也少不了远走他乡。毕竟妖怪和人的恋情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都会鄙祝他们,而且绝对不会被天庭允许。但是,却不后悔。

 “七千年前消去我记忆的是你吗?”认真的眼睛

 看向他,江絮点了点头,冰帝垂下头去,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如果不是江絮将他的记忆抹除,那么他一定会因为旗月的死堕⼊魔道,如今也不能再和熙苒相遇了。

 一阵风刮来,隐隐地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冰帝还打算说些什么,但是只见江絮眉头一拧,飞⾝而起。

 罢在诧异他的举动,耳朵却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声音,回过头来,却看见刚刚睡醒的⽩熙苒呆呆地看着他,神情间恍惚不已“冰帝?”叫出口的名字轻得几乎听不到,⽩熙苒是多么的犹豫和胆怯啊,生怕一伸手就会破碎梦幻。

 冰帝点点头,与他两两相望,恍若隔世,说不出话来。

 ⽩熙苒静静地看着他,突然泪⽔划破面颊,哭了出来,开始的时候只是泪⽔慢慢流淌,到了后来⼲脆抱住膝盖蹲在地上。

 冰帝走过去摸他的头,却发觉他颤抖得厉害,正想松手,却被他大力地一把抱住,然后就是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情热吻。如同想确认他是‮实真‬存在的一般,⽩熙苒狠狠地、用力地吻着他,想将自己的温暖传给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还活着。”

 “是江絮给了我七千年的力量,所以我可以活着。”

 “你没有骗我?”

 “到你死的时候我都活着。”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冰帝想要打消他的不安,却听到了其他声音。

 回头看去,远远被江⽔朦胧的青山,一道蓝影御⽔而来,以风为翼,纵横在⽔光涟涟之处,划破一⾊的纯然。

 几个起落,蓝影落于冰帝与⽩熙苒面前,原来是一个十分俊美的年轻人。只见来人一⾝蔵蓝⾊的⾐服,却不是中原人惯穿的宽袖长⾐的款式,窄袖短⾐,却拉出长长的绣満五彩蝴蝶的前后⾐襟,别有一种异域风情。青年有着一张轮廓分明却不突兀的脸,和了大漠的张狂与江南的娟秀,一双在蒙蒙光芒下的眼眸浅到几乎透明,此刻正滴溜溜地看向他。

 知道自己现在银发银⾐,这副模样别人不看才奇怪,但是这男子眼中不是寻常人的恐惧,却是一种又开心又失望、复杂到极点的表情,到了最后一把抓住自己的肩膀,语气急切地问道:“你是…狐仙?”

 冰帝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让他看清楚自己冰银⾊的眸子。

 “你…见过他吗?一位叫做‘江絮’的狐仙,外表看起来大概是二十多岁,但是已经有大约一万五千多年的道行…

 原来江絮离开是不愿意见到这个人啊…冰帝静静地看着他慌的神情,猜测着他和江絮的关系。江絮不想见他才逃开的不是吗?既然如此那么也没有必要告诉他真相吧?

 那透明眸子离开自巳,向精神恍惚的⽩熙苒看去,冰帝心中暗暗叫了一声“糟”反地一把抓住青年的胳膊,就是不想让他靠近熙苒问江絮的下落。但是设想到他快,那青年更快,也没见他⾝形怎么晃动,人就消失在他面前,直接一把抓住⽩熙苒的领子,凶神恶煞地吼了起来:“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在哪里?”

 冰帝怔怔地看着轻易被挣脫了的手掌,感觉到这个青年和江絮的关系并不简单。刚才的⾝法似乎是秘笈“七⼲十坤”中的功夫,也就是说是狐族的功夫,而狐族中惟一和人类打上道的就是江絮,那这青年

 但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看到青年的手掐上了⽩熙苒的脖子,冰帝飞⾝而起,扑了过去“熙苒!”

 “不要过来,要不然我一下子掐死他!”冷如冰的声音下着命令,也让冰帝飞翔的⾝形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一动也不敢动。

 眼角的余光看见他在半空中舞动的⾝形,织在青年眼中的神采不自觉地变了又变,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小声嘟嚷着:“会飘浮,果然是狐仙…

 “你不是⽔灯月的师兄展天情吗?”居然追江絮追到这里来了…“说!他在哪里?!”展天情现在惟_想知道的献是他一直在找寻的人的下落而已。

 这青年果然是江絮的弟子。

 冰帝看着正下方虎视眈眈望向自己的青年,心中大概也想明⽩江絮躲避他的原因。大概是刚好在因缘巧合之下收的徒弟,但是显然会阻碍自己找寻酯裟,所以想了个办法摆脫掉的。毕竟,献算是修炼成仙的仙人,对这种凡尘俗世间的情事自然是牵连越少越好,要不然再惹上什么,那献⿇烦了。

 不是看不懂青年眼中的‮热炽‬,献是因为太过明⽩才远走他乡,一份情债献够难以招架,如果再加上几份,不光误了自已也误了别人。

 但是…那份痴狂,怎么让人不心痛呢?

 冰帝抱着一点点恶作剧的心理,也有一点点报复江絮让自己受了这么多年苦吧,还有自己和这青年一样找他找得发疯的共间点上,献帮这么一次吧。

 伸出手来,冰帝默默念动咒语,手中慢慢升起一团银⾊光晕,里面景⾊怡然,其中一条青⾊⾝影驭风衍行,正是江絮。微微睁开眸子,冰帝轻轻笑了起来“正东方向,三百米左右的树林…”

 设有说话也设有道谢,男人迅速松开噤锢⽩熙苒的手,⾝形飞掠,向着正东方向扑过去。

 冰帝飘然落下,一片银⾊耀眼,衬托得他肌肤似雪,眉目如画,少了以往的⾼贵,却多了一点温柔。

 ⽩熙苒抱住他的⾝子,昅取着他⾝上的香气,依偎了好久才真正确定两人确实同在人间,知道冰帝延缓生命就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自然也知道了冰帝的心意。

 原本无情无爱的仙人,终于落⼊自己的怀中…但是…

 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人儿的外貌,強烈的不‮全安‬感油然而生。

 “怎么了?”好笑地看着情人的嘴巴嘟起半天⾼,冰帝微笑。

 “我不喜你这个样子!”⽩熙苒⼲脆地说着,批评着他现在的男子形貌“我还是喜你是女人的样子!”

 冰帝轻轻地笑了笑,自然知道情人不満意在什么地方,自己贵为冰狐族这一任的族长,雄的姿态自然是威力与权势的象征,但也是自已一生的枷锁,而柔弱的女人姿态,却只属于⽩熙苒一个人。

 ⽩熙苒看着他微笑不语,忽然转过⾝去,肩膀不停地抖动。

 冰帝诧异,绕到他面前去,却看见两行清泪落下腮边,他居然哭了起来。

 ⽩熙苒菗泣着,说不出来的委屈,而原本设有想那么多的现在也全都想到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要这副样子、这副打扮,也知道你讨厌当女人。但是…但是…如果你不是女人我们献不能在一起。我想娶你,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子,我想把你带回我家给我爹娘看看…我想和你…想和你…”说到这里,他的脸红了红广咱是想到了什么有⾊的东西。

 耝鲁地拉起袖子擦擦带泪的脸颊,⽩熙苒昂起头来勇敢的面对情人,不由分说地扑了过去,两条手臂紧紧住他的脊背,说什么也不想放手“我知道这样很自私,我知道江絮走了以后,你是惟一可以接替他成为冰狐族族长的人。但是我不想离开你,真的真的真的不想离开你。那时候我让你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就连墨湮在我⾝边我都不快乐。以前梨悭教我,如果喜对方就扑过去亲亲抱抱,这样对方知道你喜他了,我一直抱着你一直亲你,为什么你还是不明⽩我有多喜你呢?比对墨湮的感惰更深,从一见面就好喜好喜你,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什么就不能…”

 才不管对方的反应,⽩熙苒一把拉过冰帝前的银发,強迫他低下头来,然后嘴就贴了上去。

 冰凉的、久违的‮感触‬,带着桃花的芳香,比藌还甜,让他心神漾,不能自已。为什么可以让他感觉如此幸福的人不能留在⾝边呢?说什么也不想放手啊!“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但是…我不管冰狐族的人会不会幸福,我不管你会不会幸福,我只想着让你留在我⾝边…求求你…求求你…说你喜我,说你和我喜你一样的喜我,留在我⾝边好吗?”视线纠,其中的情意満得几乎溢出来。

 冰帝静静地看着⽔汽氤氲的黑眸,感觉到心中不是以往的烦躁或者是再次见面的窒息之感,而是无法形容的温柔,感觉到舂划破暗的天际,让心中的寒冰逐一融化、崩溃、消失无踪。

 ⽩熙苒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不知不觉间浙浙沥沥的舂雨不下了,柳叶飘摇的声音也消失了,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自已还在犹豫什么?有什么好犹豫的?如果再失去了熙苒,那么这接下来的几千几万年自己将如何渡过?就算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就算世事全非,自己眼中所看到的,命运所追逐的,依然只有这一道灵魂啊。

 怎么可能逃得掉?

 冰帝傲微一笑,感觉到因为这些事情而使想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说不上那种生离死别的痛楚与感动,也没有七千年前无法抑制的心痛,对待熙苒,或者只是眷恋着那种温柔、那种可爱,以及心灵的淡然,想见到他,想触摸他,想为他变成女人,成为他一个人的。这些理由,⾜够了吧?

 冰帝嘴嚅动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决定。

 远远地就传来大声地呼喊:“熙苒!熙苒!你在那边吧?”远方从江面上飞驰而来的⾝影,慌里慌张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只见玄⾊⾐服的少年破⽔而来,飞到⾝前,不由分说地一把将他抱住!

 一心放在冰帝⾝上,事情又来的突然,⽩熙苒目瞪口呆地陷⼊同伴的怀抱中,不知道做何反应。

 直到龙墨湮完全崩溃的焦急容颜展现出来,他这才回过神来“熙苒,你知不知道江絮把你带走我们好担心!幸好你平安无事…唉?他是什么人?”看到重要的人⾝边怎么看怎么是危险分子的东西,龙墨湮第一个反应就是将⽩熙苒抢回来。

 “他是冰帝,我喜的人。”

 这句话一说出来,龙墨湮的下巴都掉了下来,无法置信地指着冰帝,语不成声“他不是已经湮消云散了吗?为什么…为什么…

 “江絮给了他新的生命,所以不要紧了…而我们之间,也不要紧了…”低着头,抱住心中最重视的狐仙,⽩熙苒含着眼泪笑得格外幸福。

 冰帝宠溺地看着他,默默无语。

 “别说笑话了!那家伙怎么看都是男人啊!你老爹怎么可能把你让给他?”完全漠视冰帝的存在,少年霸占地紧紧抱住朋友,说什么也不放手。

 他⾝后那几条一同跟来的⾝影纷纷落地,无奈地看着他独占超強的举动,‮头摇‬叹气“唉呀唉呀,你们两个还是老样子!拜托,看的我眼睛都生疮了!”难得穿上一⾝火红男装的“火公子”不停地在一边⼲呕,可爱的脸上厌恶到了极点。

 “我求求你了,墨湮…拜托你去随便选蚌女人抱吧…起码不会让人误会我们都是‮态变‬…”“情公子”丁梨悭无力地向⾝边的人唠叨。

 而一⾝⻩⾐,冠绝天下的“音公子”闻人流风也只是笑笑地任由他茶毒。

 “如果说‮态变‬的话,那惹上十三岁少女的你就肯定是大-变-态-”容貌清丽秀美的“毒公子”尹天昭不慌不忙地揭着他的伤疤,惟恐天下不…“你这个情圣居然连设有发育成的小孩子都下手,真是禽兽啊!”“那是那个丫头自己任上我的,又不是我自愿的!”丁梨悭狂跳脚,恨不得把污他名声的家伙拖出去剁成七七四十九段,但是这么做后果是很可怕的,所以也只能想想而巳。

 “唉呀唉呀,可你不是也很开心吗?居然被这么幼小的美少女看上了,说明魅力好大哦,搞不好到了后来,流着鼻涕的娃娃还会跟着你在庇股后面转呢。呵呵,你就⼲脆不要叫什么'花间蝴蝶’、'少女杀手’了,直接改名叫'情⾊魔王’'摧苗辣手’得了。”尹天昭嘿嘿地冷笑着。

 丁梨悭怔怔地看着他清秀却毒的表情,忍耐了半天,终于忍耐不住地反头扑到闻人流风的肩膀上,放声大哭“流风!天昭他欺负我。”

 “活该!谁让你在展天情离开的时候逃跑了?所以天昭这次欺负你完全是怈愤,很正常。”做个鬼脸,孔火离笑得开心,总算是可以去欺负别人了,落井下石的感觉就是慡啊!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闹了!灯月和秧还在等着我们呢。”一直不吭声的“狐公子”司紫瑶晃悠晃

 悠地走上前哄着明显在欺负人的一红一蓝二人组,边拉过还在那里纠同伴的丁梨悭,顺便招呼龙墨湮收敛一点。

 算是不情不愿地回答了一声,孔火离先绚起一团烈火,烧向⽔面,跳跃而去,之后闻人流风傲微一笑,也尾随而去,只剩下可怜的丁梨悭不得不充当尹天昭的坐骑,抱他过江。冰帝呆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他们几个各顾各的,没有一个人搭理自己,甚至对自己特异的外貌和⾝份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约是听到尹天昭说出自己是狐仙,还是和江絮频繁接触⿇木了吧,但是他们对于熙苒爱着他,而他也爱熙苒这一点十分⿇木。

 正胡思想着,司紫瑶在那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冰帝!你还呆在那里做什么?小心到时候他们把酒莱都抢光了,你可就什么也吃不到了哦。”

 冰帝⾝子一震,这才迟钝地感觉到也许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那六个少年,已经把自己当做是完全理所应当的存在了啊。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冰帝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情人挣扎开龙墨湮的手臂,向自己这边直直地扑过来,抱了个満怀。

 闷闷的声音响着,手臂执拗地绕着,⽩熙苒说什么也不放手“不管你说什么,我死也不会再离开你了。”

 为这句似乎是决心,也似乎是誓言的话震得心中,动,稍微犹豫的手环抱上他的肢时才用力抱紧,冰帝闭上眼睛,刻意忽略黑⾐少年那边传过来的杀人视线,觉得心中的波浪无论如何都无法平息。

 自己抛弃江絮,抛弃冰狐族,抛弃了所有的一切,剩下的就只有面前的少年了。

 再也无法放开这双手了哪怕几千几万年,几生几世…

 笔事并设有完结-

 “老实说,虽然事情看起来很复杂,但是我们只要将江絮抓住,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将盘子里的佳肴一扫而空,司紫瑶染上汤汁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着。

 听到他的话,⽔灯月一下子捏碎了手中的木筷,孔火离噴飞了口中的汤,尹天昭一个拉扯,将自己左边的丁梨悭拉去挡住了飞来的横祸,闻人流风一声咳嗽,龙墨湮脸⾊更是发青,⽩熙苒“啪”的一声拍响了手,以及冰帝有些无法理解这七公子中最诡异的家伙的思想走向。

 直到负责做饭的轩辕秧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到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得发声询问:“噫?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是说呢,既然那个罪魁祸首江絮一直不停地来回‮腾折‬,给我们带来这么大的困扰,我们⼲脆把他噤锢起来,这样不就省了很多事情?”微微笑起来,司紫瑶算是对同伴们的反应満意,接着说出自已的想法“如果抓住了那只狐仙,那么冰狐族不会来找我们的⿇烦,而是直接去找他算账了。无论是展天情还是什么别人,就会直接来找江絮,爱单挑还是爱围攻都随便,甚至那本讨厌的秘笈也随便他们处置。省得他们变着法儿地‮磨折‬我们,要挟我们,就是为了得到狐仙什么的,烦都烦死了!冤有头债有主,爱是谁的就是谁的!省得他们兴风作浪,讨厌得很。这样来,灯月和冰帝也可以完成自已的心愿,一举数得,何乐不为?”

 “你说得轻巧!那只起码有上万岁的狐狸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束手就擒?总之!我坚决反对!”

 反应最烈的自然是孔火离!废话!如果抓住那只狐狸,首先自己的亲亲爱人⽔灯月就会一直呆在那狐狸精旁边,向那个最⿇烦的展天情也会跟过来光想一想献头⽪发⿇了!

 “反对无效,谁不知道你脑袋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尹天昭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为他单纯的思想而汗颜“不过确实是呢,只要把那个引起纷争的狐狸抓到手,那么我们献可以将所有的灾难都挡去了!果然是个最好的挡箭牌哦。”

 “嗯,刚好可以让咱们出一口恶气!”丁梨悭在那边摩拳擦掌,愤愤不平“都是那只狐狸的缘故,最近暗算我的人是越来越多了,简直献是蟑螂臭虫,赶都赶不走!”

 “你不是一向仇家都很多吗?”闻人流凤轻轻呷了臼汤“为了守护那个秘笈,我们几个简直献是江湖上的活靶子了,如果不想个办法解决,那么走到哪里⿇烦献到哪里。”

 “总之,目前我们所有的祸端都是他引起的,如果让江絮再这么道遥下去,我们迟早会被整个江湖烦死!”龙墨湮沉着脸,双手叠,目光炯炯地看向桌子上⽩熙苒和冰帝公然握的手,快要噴出火来。

 “但是要怎么做才好?”⽩熙苒担忧地看了精神集中的爱人一眼,又担忧地看看对面的司紫瑶。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个超⾼难度的问题,看展天悄和冰帝为了寻找江絮吃了那么大的苦头,⽇I想而知这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了。

 “事实上,我们不是要抓江絮,其实想抓也无从抓起,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司紫瑶眉眼弯弯,说不出的开心“我们只要抢先找到他情人的转生就可以了,然后江絮自然会跑来见咱们。”

 “以前展天情不就是用这个法子的吗?”一提起当初的事情,⽔灯月心有余悸地看了⾝边的孔火离一眼,觉得这个法子成功的可能更小“到头来也没有抓到师傅不是吗?”

 “不不不,我自然和展天情是不同的。首先,我知道如何找到他情人的线索…

 “哦,你知道啊…什么?”慢呑呑地应声,众人才意识到他说出的话多么具有‮炸爆‬,齐刷刷地看向发出惊人之语的家伙,看他到底能搞出什么东西来。

 “首先,冰帝是狐仙吧?”

 废话!那有人类银发银眸的?

 “而且江絮为了救他的命,将七千年的道行给他了吧?”

 “对呀,然后呢?”“有了江絮的道行就说明江絮制造的充満法力的东西在我们手上,换句话说只要做个简单的法术就可以感受到江絮心中寻找的情人标准,以及各种线索,然后按照那个去寻找的话,岂不是和江絮同步?再换句话说,简直就相当于江絮的分⾝在我们这边吗。”

 他这话一说完,众人一起“哦”了起来,再将充満希望的眸子望向冰帝那边。

 冰帝沉昑着“确实是可以这么做…

 “对吧?那么就事不宜迟,我们越坑诏手越好。”于是再度展开杯盘大战,而接下来七公子的任务也由掌握着江絮气息的冰帝去指派了。

 指定了他们几个人的去向以及符合特征的人类之后,冰帝看向悠闲晒太的司紫瑶,问出心中的疑问:“其实照你的方法让我直接找出江絮的下落也可以,为什么偏偏要用这么⿇烦的法子?”

 那神秘的少年仅是微微一笑,深邃的眸子中闪动着难以言语的异彩,慢慢地说出即将影响所有人未来的一句话:“因为…那个女人⾝上隐蔵着千年之前的秘密啊…”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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