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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以辰几乎要以为自己又陷⼊了两天前的困境,因为她被冻醒时又是孤⾝一人,她从上跳起来,冲向门口。

 她鲁莽的后果是撞上了一个娇小胆怯的⾝子。她收不住力,结果两人双双翻倒,却似跌在了云堆上。原来以辰撞掉了那人手中抱着的棉被。

 以辰爬起来,拉起了仍未从惊吓中苏醒的女孩。她乌黑圆亮的眼睛,粉嫰的脸颊,很可爱却带着怯怯的。落寞的神情,让以辰马上就喜又心疼上了她。

 “我撞着你吗?”她看起来确实是弱不噤风。

 “夫人,”好不容易才被以辰拉起的她又“扑通”一声跪下去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快起来。”以辰硬是把她拽起来“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我撞了你嘛!”

 “夫人!”她感得一塌糊涂。

 “哎呀,这是你给我拿的被子吗?太谢谢你了。”不愿看她把自己当观音菩萨般来感,以辰转移话题。

 “夫人,我不知道您那么早就回来了。”她一脸的惶恐“我早该把被子送来的。”

 “我没出去,一直都在这里呀。”以辰陈述事实。

 小女孩一副要昏厥的样子,腿一软,又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竟,竟…”

 以辰放弃再拉她起来,而是自己也跪在她⾝旁。“不过是被子拿晚了些嘛,有什么该死的。”以辰安抚她。

 “夫人,您,您快起来,”她想要扶起蓝以辰,又不敢,急得她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你那么喜跪着说话,我怎么好意思站着。”

 以辰话刚落,她就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

 “你叫什么?”以辰笑着站起来,她像个兔子那么容易受惊,但真的很可爱。

 “夫人,奴婢叫湘岚。”湘岚俯首低语。

 “湘岚,是湘妃的湘,山岚的岚吗?”以辰猜测。

 “是的,夫人。”湘岚声细如蚊。

 “真是个美丽的名字,就像你一样。”以辰亲呢地拉她的手。

 “夫人,您真好。”湘岚看着被以辰抓着的手,怯怯地说。

 “湘岚,那你为什么一副很怕我的样子?”她看起来像是被吓大的。

 “没,没有,夫人,奴婢只是,只是…”湘岚的脸一片苍⽩,语无伦次。

 “我不问你了。”看她楚楚可怜的“你先到那边去坐一下,我把被子收拾好。”

 以辰放开她的手,蹲下⾝子去捡棉被。

 “夫人!”她几乎是尖叫“那是奴才们做的。”湘岚扑向地上的棉被,一双瘦弱的手拼命地把被子往⾝上揽。

 她忘了这是个等级森严的社会!

 以辰站起来,静静地看着湘岚把被子叠好,揽在怀里。在这里,不随意辱骂下人的主人就该是个大善人了吧?

 “夫人,被子脏了,我去换一条。”湘岚低着头,仍是不敢看以辰。

 “先把被子放下,帮我梳一下头发。”以辰尽量让自己的话像是主人的命令。

 “我,我…”湘岚又惊又恐。

 “你不会吗?”

 “不是,只是我…”湘岚摄瞒着。

 “会就行了。”

 以辰又忘乎所以地动手把湘岚怀里的被子拿出来搁在椅上,然后拉了湘岚走向梳妆台,幸好湘岚没被吓跑。

 “夫人,您要不要先更⾐?”

 以辰看看自己,⾝上一件松松垮垮的长衫,这是穆城的⾐服,她抢来当睡⾐穿的。

 以辰吐吐⾆头,脸上浮上一朵云霞,她这样子真够丢脸的。

 “好吧。”以辰拉着湘岚走进⾐室。

 出来后,以辰已穿戴整齐了。湘岚的手巧极了,她在里面站了不到两分钟,湘岚就帮她搞定一切了。

 以辰坐下来让湘岚帮她梳头。

 “夫人…”湘岚言又止。

 “怎么了?”以辰扭过头看她。

 湘岚満脸的愧疚“夫人,其实在两天前大人就让我把被子拿来。可我以为大人和夫人都进宮了,所以就自做主张地没把被子拿来。但我不知道夫人原来一直在,我,我,请夫人惩罚我吧!”湘岚“咚”的一声又脆在了地上。

 自听到湘岚说他两天前就让人拿被子给她,以辰就再也听不进其他的话了,她的心暖暖的,充満了喜悦。

 湘岚的那一跪才重新把她拉回现实之中。

 “湘岚,快起来,我又没怪你。”这丫头还真够死脑筋的。

 “夫人,我…”她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以辰很⾼兴湘岚的脸上有了喜⾊“那就是马上起来给我梳头。

 湘岚天喜地地站起来,真是个单纯又傻气的姑娘。

 湘岚的手又巧又轻柔,她把以辰前面的头发挽上去编好,用一条草绿的丝带扎起,然后梳理一肩的长发。

 “湘岚,你在⼲什么?”尖锐又愤怒的声音直灌进了以辰的耳里。

 湘岚手中的梳子“啪”地掉在了地上,接着她又“哈”的一声跪了下去。

 “湘岚,你起来。”以辰站起来拉她。

 “夫人。”门口走进一位妇人,挽着光溜的卷子,一脸苛刻,她象征地对以辰行了个礼“湘岚,你好大的胆,谁让你来这里的?”她像是老鹰,把湘岚这只兔子吓得面无⾎⾊。

 “是我让她来帮我梳头的。”以辰笑昑昑地说,不让自己的厌恶显露出来。

 “她一个笨丫头,只不过是打杂的,何来的福分给夫人梳头。”老鹰死瞪着兔子,未把以辰放在眼里。一个地位最卑下的汉女罢了。

 “我觉得她梳得好的。”以展发表自己的观点。

 “丫头,看你给夫人梳的是什么!”老鹰瞟了一眼以辰,更气愤地瞪着湘岚。

 湘岚已吓得说不出一句话了。

 “夫人,您坐好,让我来给你梳。”老鹰硬邦邦地道,不带一点感情。

 “谢你的好意,我很喜现在这个发式?”以辰也冷冷地拒绝。

 “夫人,请你自重,丫头才梳您那样的发式。”她板着脸,以辰的拒绝让她难以忍受。

 “人家皇帝也有穿百姓⾐服的时候,何以我一个夫人就不能梳个丫头的发式。”以辰翻⽩眼给她看。

 老鹰气得脸都青了。一个最低等级的汉族女子竟如此狂妄!她可是第一等级的蒙古贵人,却要受下等人的气。

 “是大人让我来给您梳头的。”她竟拿穆城来庒以辰。

 “我想他不会婆到连我梳怎样的发型都要过问吧。”

 “你!”老鹰火冒十丈,冲了过来,扬起了她的手掌。

 “依玛,你逾距了。”那个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家伙,正立在门口,穿一件蔵青⾊长衫,束着宽带,不怒而威。

 老鹰顿时成了兔子。

 穆城走进来后,门口多了一排婢女,手上各捧着漱洗的物件。

 以辰已被这个拥有无限威力却不锋芒毕露的男人震慑住了,她随时会成为他的一只兔子的。

 一大早穆城专程去了下人宅想问清楚这两天她们的渎职的原因。而她们一致摆出惊慌的面孔说:奴婢以为夫人是随大人一起进宮了。他无话可说,按常理确实该如此。所以他特意吩咐依玛及几个婢女来这里侍候以辰。

 只是事情又未如他所意料的那般,依玛竟不顾尊卑出手打人。幸好他是在那一巴掌下去之前赶来。

 “依玛,你去账房领了这个月的俸银,我不希望再在这里见到你。

 “不,大人,我再不会犯错了。”依玛跪下来磕头“大人,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依玛,你退下吧。”穆城不带一丝感情。

 依玛几乎是爬着出去的。

 “你…”穆城指着湘岚。

 “不行,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湘岚。”以辰用⾝子挡住湘岚发软的⾝子。

 她总是给他惊喜,那一⾝绿⾐又让她穿出另一种风情,直率、勇敢、纯洁。

 “湘岚,你先退下,你们给夫人洗脸。”他移动⾝子,在圆凳上坐下。

 “湘岚,没事了。”以辰拍拍她吓呆的脸“先站起来,别急着走。”

 “是,谢夫人,谢大人。”湘岚失魂落魄地逃离了。

 穆城看着以辰像似受罪般让丫头们洗完脸。

 “拜托,我有手有脚地不需要这样被侍候着吧。”婢女一退下,以辰忍不住‮议抗‬了。

 “可是你不会穿⾐服。”他老拿这件事来模她。

 “别忘了,我还有个脑袋,我已经学会了。”以辰撒谎。

 “你的嘴真利,难怪依玛被气得失了分寸。”

 “那你还炒她鱿鱼。”刚才他可真是够酷的。

 “什么?”穆城不懂。

 “我在问你,你⼲吗赶走依玛?”天哪,语言的代沟好深!

 “可是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我刚才说的是句方言。”以辰应答自如。

 “可以告诉我刚才这件事的具体经过吗?”他暂且还未对她的方言产生‮趣兴‬。

 “依玛来晚了,湘岚已经帮我梳好头了,但她硬要我重梳,因为只有丫头才会梳我这样的发式。但我喜,不想重梳,就惹⽑了她。她火气可真够大的。”

 “因为她一向很瞧不起汉人。”

 依玛几乎在歧视汉人,府上的汉人奴婢没有一个不被她欺侮的。穆城只是没料到她连以辰也敢欺负。

 在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里不都是相承以汉为尊的大民族思想吗?何以她一个蒙古人会瞧不起汉人?难道…

 只有在元朝,一个蒙古夷人才有权力瞧不起汉人!

 以辰还记得在⾼中时读的古代历史中蒙古贵族‮服征‬汉人后建立了元朝并实行了等级制,蒙古人划为第一等级,契丹人、西夏人划分第二等级,畏兀儿人划为第三等级,南宋统治区的汉人划为第四等级。

 “是等级制度让她丢了工作。”

 以辰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故意提及等级制度。

 “你这是在抨击政事。”穆城饶有兴味地瞧她。

 “小女子哪敢,我可是个地位最卑微的汉族女子。”

 “是吗?可是你使一个地位⾼贵的上等人气得怒火冲冲。”

 ‘即使是最卑微的人也该正当防卫。”

 “这可不像一个卑微的人会说的话。”

 “用不了多久,你府上的卑微的人都会说这样的话了。”以辰宣告。她想起了胆怯的湘岚,一定是从没人对她说过即使是个汉人奴婢也有自己生活的尊严。也不知道这府上到底有多少像湘岚这样的傻丫头。

 “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到那时,他就不需要整天对着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以辰以为他是要等着看她的笑话,所以不服输地昂起了头。

 穆城气恼地撇开头,他竟无端地‮望渴‬在她光洁的脖子上留一个吻。

 “喂,你别瞧不起人。”以辰十分气愤地来到他⾝边,并把他的头掰正“你很不屑看我吗?”

 穆城的手突然搂住了以辰的,吓得她连忙放开捧住他的头的双手。

 “不是我不屑看你,而是看着你会让我想做另一件事。”

 他低语着,手不知何时已捧住了以辰的脸,然后他和她已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

 在以辰心慌得想逃时,他的已吻上了她的。以辰已无力气再逃了!

 但他很快放开了她。因为门口又出现了一排婢女,手上端着各式的糕点。

 以辰不仅⾝子发软,而且満脸通红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婢女们低头偷笑着放下糕点,又鱼贯离去。

 “你什么意思?”她不顾形象地揪住他的⾐服。

 “你是怪我那么快就结束了它?”肇事者若无其事地坐下来享受美食,并好心地挑了一块塞在以辰的嘴里。

 “咳…”她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该死的家伙,他竟像个没事人!

 “我得走了,今晚也许不能回来。”皇帝宣他在辰时进宮,他似乎来不及了。

 “咳…”蓝以辰再次被呛到。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他拍着以辰的背,笑得得意。然后起⾝离去。

 “你去死吧。”这是以辰拼了命从喉咙里挤出的一句话。

 穆城说对了,她确实舍不得他。他一走,她又得面对一座空房。

 以辰站起来,昨晚的一顿餐使她至今仍着肚子。所以她只得辜负眼前的美味了,实际上她从来都不吃早餐的。

 ***

 以辰走出房间,决定四处逛逛。既然知道这并不是一座死宅,她就也不担心自己会被困死在某处。

 她走进苹果园。一树的苹果仍没人采摘,逍遥自在地在空中垂着,散发着甜香。以辰在园子随意地走。

 园子穷尽处是一座石板铺成的场子,三面陈列着十八般武器,一面连着一间简陋的单房。以辰眨眨眼,如果她没眼花,练武场內那个英姿飒慡的小家伙就是孛儿古介龙!

 “小龙!”以反不计前嫌,跑到他⾝边甜甜地叫他。

 小龙抬眼瞟她一眼,不理她。

 “喂,你架子可真大。”以辰大人不计小人过,讨好地问他:“你在⼲什么?”他一只腿抬至肩,直地站在练武场內。

 “练腿。”他惜字如金。

 “哦。”既然他在做正事,她就不便打搅,兔得讨人嫌。以辰环顾四周,找了块⼲净的石头坐下。等他练完了,再与他玩吧。

 以辰托着脸,眼巴巴地瞅着小龙纹丝不动的⾝子。她等啊等,等得‮腿两‬发⿇、眼⽪沉重,而小龙仍像座塑像。

 天!他如何能坚持那么久?他不过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以辰拍拍庇股,走向小龙。

 “别练了,多累啊!”以辰用⾐袖擦于他小脸上的汗。

 小龙抬头看了眼天,说声“到时间了”把腿放了下来。

 “什么到时间了?”以辰也仰着脸研究多云的天空。

 “多嘴。”不过是说爹要他练两个时辰的抬腿到时间了,她好奇什么嘛!不理她,先去洗把脸了。

 “孛儿只介龙,你给我站住!”以辰气冲冲地站到小龙面前,双手叉“你有种,态度竟如此恶劣!”

 吧吗,生气了,不过是想洗了脸后再来理她,就沉不住气了。不管了,洗脸要紧。

 以辰噴火的双眼看着小龙当她透明人般地从她⾝边走过。她的自尊心严重受损,她这个孩儿王何时受过这样彻底的漠视!

 在以辰气得咬牙切齿的时候,小龙洗完脸从房子里出来了。

 “你不逃跑了吗?”他的话比他的老子还难以接招。

 “是我不走了,因为要留下来收服你。”她用同样不友善的话回顶他。

 留下来最好,他就不需要每天面对一屋子对他言听计从的人了。

 “我以为你摔怕了,不敢再逃了呢。”

 “托你的福,我还没死,伤早好了。”

 火葯味好浓。

 “既然都好了,就和我一起去摘苹果好了。”在她捡苹果的时候,趁机砸她。

 “等等…”以辰叫住他。

 “你不会连个苹果都不会捡吧?”他可不想一个人待在苹果园里。

 “谁要捡啦,既然去摘苹果,当然要拿东西去盛。”

 “不用,扔地上叫丫头们来捡就行了。”

 “喂,没人教你小孩子应该讲怎样的话吗?”他真是只刺清,处处刺人。

 “谁规定小孩子就该讲怎样的话?”

 以辰气得想吐⾎。

 来到苹果园,小龙一个纵⾝落在了树上。以辰睁大眼睛,呆如木。虽然从小在电视上看着那些大侠剑客们飞檐走壁、上天人地的,但亲眼目睹小龙的轻功,她仍是、仍是难以相信啊!

 “⼲吗,见鬼了?”

 小龙向她扔来一只苹果,以辰一闪⾝躲开了“喂,别仗着有点小本领,就攻击别人。”以辰抬头吼他。

 “动作还机灵的。”小龙在树上恶劣地笑着,又一个苹果砸下来。

 以辰再次跳开。

 “欺人太甚!”以辰冲到树下,三下两下爬了上去。

 “咦?”小龙飞到了另一棵树上“你,你怎么会爬树?”他吓了一跳。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三岁就会爬了。”她好想好想也能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

 “可是她们都不会!”小龙仍不相信。

 “谁?

 “那些丫环们。”

 “她们没学当然不会,人又不是天生会爬树。”以辰摘了只苹果扔他,小龙一抬腿把苹果踢了回来,以辰用手挡开了,可怜的苹果重重地摔了下去,烂了。

 “那她们怎么没去学爬树,你却有学?”他终于有了点小孩好奇的天

 “因为我爹娘没多余的房子整天把我关着。”以辰摘了苹果轻轻扔下,怕又烂了。

 “那你还有什么是她们不会的?”小龙被以辰昅引住了。

 “游泳、踢球、爬墙、抓鱼、跳土风舞。”以辰掰着指头说。

 “什么是踢球?”

 “就是湖…鞠。”幸好她有学古代历史。

 “那什么是跳上风舞?”小龙再不聇下问。

 “就是一种非常好玩的舞,下次我教你。”以辰很豪慡地拍拍,早忘了土风舞是该出现在哪个时代。

 “你真的会游泳?”小龙很不甘心,跳土风舞是女孩子的事他不会没关系,但游泳他还没学会,可她竟会!

 “你什么都可以怀疑,就不能怀疑我会不会游泳。”这可是她谋生的技艺!

 “从没听说过女孩子也会游泳的。”小龙仍不愿相信。

 “现在你听说了,我就是个游泳⾼手。”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小龙涨红脸,第一次觉得那么丢脸,竟要向个女孩子学游泳,因为会游泳的只有一个永远没有时间教他的爹。

 “好啊!”以辰慡快地答应,小孩子要面子,她就假装没看见他脸红得像苹果。

 还以为她会不答应呢,她都不气我一直找她⿇烦吗?小龙偷偷地看着正认真地摘苹果的蓝以辰,其实有这样一个娘也好的,小龙想。

 摘了两堆小山似的苹果,以辰的手已酸得抬不起来了,头发了,⾐眼也脏了,汗也流了一脸。但她和小龙的心情却好极了,他们望着眼前的两堆苹果,充満了成就感。

 “我要去洗脸了。”小龙擦了擦脸上的汗,很嫌恶的样子。

 “我也要去。”以辰的脸庠庠的,粘了好多脏东西。

 然后以辰追着小龙大叫着跑向屋子。

 “小龙,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这里会把一个成人闷死的,何况一个孩童。

 小龙站在后门用手接着从一个竹管流下的清⽔,并用手指把⽔花弹得四处飞溅,这时的他才像个五岁的顽⽪男孩。

 “我早上在这练两个时辰的武功,下午在这学习两个时辰,其余时间我都不待在这里。

 “天啊,这太过分了,他们这样做会闷坏你的,小孩子就该到处玩嘛。”这就是不近情理的规矩,才使得小龙小小年纪就老气横秋的。

 “是谁给你订的这种烂规矩?”以辰义愤填膺。

 “我爹。”

 “什么?他竟然对自己的儿子下毒手!”

 “爹先问过我是否愿意,我答应了,与其被一堆唯唯诺诺的丫头们围着,还不如在这里清静。

 小龙抓过一条⽑巾擦脸。

 “该你洗了。”

 以辰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他们⽗子究竟是怎样离奇的人?

 ***

 以辰回到厢园的房间里,看见湘岚正把一条厚厚的淡紫的被子放到上。她桌上的糕点换成了精致的小菜。

 “湘岚,你又给我送被子了。”以展很⾼兴不用独守空房。

 “夫人。”湘岚来到以辰⾝旁,行了礼,脸上是掩不住的感

 “湘岚,你吃午饭了吗?”以辰在桌旁坐下。

 “还没。”她小声地回答。

 “那你和我一起吃,好吗?”她刚才也有邀请小龙,但他一口拒绝,还不说任何原因。湘岚应该会可怜她独自用餐的寂寞而来陪陪她吧。

 “夫人,奴婢不敢。”她怕得退开了好几步。

 “没有什么不敢的,我和你是同等的人,为何要你看着我吃饭?”

 “能侍候夫人,就是奴婢的福气了。

 “湘岚,你就坐下来吧,我还有些话想问你呢。”以辰拉拉她的手,満脸的诚恳。

 “夫人,您有话尽管问奴婢,但奴婢真的没福气与您同进餐。”她看起来好为难。

 “好吧。”以辰也知道她不能三两句话就让湘岚忘记主仆的⾝份。她只好尽快问完话,让她早点回去吃饭。

 “嗯,你觉得大人是个怎样的人?”以辰⾆头打结,这句话好难问出口。

 “大人他人很厉害,却很和善,但我们不知为什么就是很怕他。他爱清净,最不喜别人打搅,做什么事都不愿下人们伺候。

 以辰点点头,但有疑问,他不是指使下人吗?

 “夫人嫁过来他才让婢女们进他的房间。”湘岚似能读懂以辰的心思“就因为平时大人不让我们进他的房间,所以前两天我们都以为夫人与大人一起出去了,谁都没发现夫人您一直是在这里的。”

 “原来是这样啊。”以辰吐出一口气,她那时还真误解了他。

 “湘岚,你先回去吃饭,我以后有问题再来问你。”

 “是,夫人,那我先下去了。”湘岚又行了个礼。

 不知道他会不会烦他?当时她不问清楚就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他会在心里骂她野蛮吧?

 “夫人,其实大人好疼你。”湘岚在门口处停下来,鼓⾜勇气说“而且我们都很敬佩、喜夫人您,因为是您让大人把依玛给辞掉了,以后我们都不用再受她欺负了。”她说得有些急,但很真。

 “湘岚,你真好。”

 这一刻以辰的心突然充満了依恋,穆城、小龙、湘岚、厢园、苹果园和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她的心里占据着,她已对这里产生了感情。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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