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狂风夹带着刺骨的寒意呼啸肆
,鹅⽑般的雪片在风中
舞。
地上早已积満厚厚的⽩雪,但是风雪却像是永远下不停似的,越来越大。
荒野雪夜,风声是寂静中唯一的点缀。
远远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
狂暴的风雪似乎无法阻碍他的前进,他如箭般快速地飞掠过荒野,只留下浅浅的一抹痕?,但随即被大雪掩盖。
一切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
雪慢慢的小了…好静!
他甚至可以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但是太静了,静得令他生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不对劲!
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四周是一片树林,虽然只剩下枯枝残⼲,但仍是重叠
错,看不清树林里的情形,加上风雪的遮掩,一切显得更加的模糊。
蓦然,一阵尖锐的哨声划破寂静。
剎那间,満天箭雨纷落…
***
“新年好,新年真正好,穿新⾐,戴新帽,还有糖果和红包。新年妙,新年真正妙,舞龙舞狮好热闹…”
便场上一群孩子正手拉着手绕圈子唱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
快的笑容。
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女孩脫离了友伴,跑到牟易男所坐的台阶前。
“兰姐姐,你跟我们一起玩好不好?来嘛!”她眨着天真的眼眸,拉起牟易男的手晃呀晃的。
牟易男摸摸她的头,微微一笑“你自己去玩,我在这边看就好。”跟着又捏捏她的小鼻子“记住,我是哥哥,不是姐姐喔。”
她不解地眨眨眼,疑惑地问:“可是,阿姨都说你是女孩子呀,为什么要叫你哥哥呢?”
牟易男垮下笑脸,皱眉解释:“我娘记错了。”她拍拍小女孩的脸蛋“听我的,叫哥哥就没错了,知道吗?”
“喔。”小女孩点点头“兰哥哥,我知道了。”
“不是『兰』,是『男』。”纠正完她的叫法,牟易男便要她回去找同伴,小女孩也听话的走了。望着孩子们玩耍的模样,她不由得露出了微笑;然而,
悉的呼唤声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亦兰,亦兰,你在哪儿呀?亦兰…”
她叹口气,起⾝整了整⾐衫,大声回答:“在这里!”
一名风姿绰约的妇人从大门走出,她原本笑容満面,见到牟易男穿著男装后,马上皱起眉头。“亦兰呀,娘不是跟你说过了,女孩子不要老是穿男人的⾐服,会嫁不出去的!”
又来了!牟易男暗暗叹口气,有些无奈。
“娘,我跟您说过很多次了,您只有我一个儿子,没有女儿,您怎么老是忘记呢?而且我也不叫亦兰,我叫易男。”
“你是我生的,是男是女我会不知道吗?”林淑颖拉起女儿的手,叹了口气“亦兰,你何必硬要当男人,做女人不也很好吗?你知道你这个样子看在娘眼里,娘有多舍不得?虽然我们牟家没有儿子,可是有你在,娘觉得很満⾜呀!如果说要传宗接代,只要招赘就行了,你不要蹋糟自己,硬是把自己当成男人。”
牟易男菗回自己的手,微微侧转⾝体“娘,我没有硬把自己当男人,我本来就是男人呀!”
林淑颖微怒喝斥:“你胡说什么!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固执呢!”她抓住牟易男的手“百乐庄的三公子正在家里作客,你马上换⾐服跟娘去见客人,也好和他认识一下。”好不容易有个不错的女婿人选上门,无论如何她都要让他们认识,最好两人一拍即合,了结她的心事。
“娘,您别
我。”牟易男皱紧了眉头,満心的不愿意,当然也不打算把他们早已
识的事情告诉⺟亲。
“我是?你好。”林淑颖说着就要拉她回房更⾐,却听她大叫一声。
“啊!爹回来了!”
“在哪儿?”林淑颖连忙回头看。
趁着她分心的时候,牟易男赶紧甩开她的手,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这孩子!”林淑颖无奈的跺脚“又让她给跑了。”
“夫人,你怎为了?”
林淑颖闻声回头,见到丈夫站在⾝旁,马上生气的指着他的鼻子“都是你这个老家伙害的!看看你把我的女儿变成什么样子?”她瞪大了美目,柳眉倒竖“易男、易男,女儿有什么不好,你竟然想把她换成男人!”
“夫人,你别气,有话好说嘛。”牟定中赶忙陪笑脸“先进去再说,好不好?”
“哼!”林淑颖⽩了他一眼,甩头进门,然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开始发怈她的不満“你如果想有个儿子,大可以去纳妾呀,我是不会?你吃醋的!为什么要给女儿取易男这种名字,害她硬说自己是男人?你说!你给我说说看,要怎么把我的女儿变回她该有的样子?你说呀!”她用力的捶了下丈夫的
膛,生气地瞪着他。
真要纳了妾,他还能站在这里吗?恐怕早被夫人给砍了,不然她至少也会气得“休夫”
牟定中叹口气“夫人,我也不知道易男…”见
子瞪着他,他赶紧改口“我也不知道亦兰会变成这样。”
他当初不过是因为老友炫耀自己有三个儿子,一时感叹之下,才随口对女儿说了几句“如果她是男孩子就好了”之类的话,谁知道她竟然当真了,把自己关在房里两天,出来后就说自己是个男孩子。这…这又不是他的本意呀!怎么能全怪他…林淑颖狠狠地拧了下他的手臂“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推卸责任吗?我不管这么多!如果女儿变不回女人的样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这个老八王蛋!”说完,她右⾜重重一跺,转⾝离开。
“夫人…”牟定中只能望着她的背影,无奈的叹气。
***
洁⽩的雪衬着红
的⾎,彷佛画纸上绘着点点红花。
牟易男盯着地上的⾎迹,皱紧了眉头。
她一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就发现了⾎迹,从凝结的样子看来,似乎已经有好些时候了。
是谁闯⼊了御剑门?
循着⾎迹望去,鲜
的红⾊一直延伸到假山,看来那个受伤的人就躲在假山后。
怕来人意图不轨,她冲进房里拿了佩剑,怀着谨慎小心的态度缓缓接近假山。
她持剑当
,闪进假山后“时殁生!”看清眼前的人后,她不噤惊呼。“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他虚弱地朝她挥了挥手,勉強微笑。
她赶紧丢下剑,冲上前查看他的伤势“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她既惊讶又担心。
“我被…官兵追捕…”他坐倒在地上,斜倚着假山
气。
眼看他脸⾊苍⽩得吓人,又全⾝是⾎,她担心不已“你得快点找大夫看看才行!”说着,她便要扶他起⾝。
“等等!”时殁生捉住她的手腕,直盯着她的眼睛。“你不会报官吧?”
牟易男登时怒从心上来“你当我是什么样的人?”生气归生气,她仍是小心翼翼地扶起他,让他的头倚着自己的肩。
“抱歉…”
他微弱的语音让她的怒气瞬间消散,忧心地慢慢扶他进房。
“让我…趴着…背后有…伤…”
她依言而行,花了一番功夫才让他趴在
上,跟着就要脫他的⾐服查看伤势。
“等等…”他
了口气“⾎迹…先…”
她这才想起外面的⾎迹尚未清理,很可能会败露他的行踪。
“你撑着点,我马上回来。”她匆匆出门。
时殁生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黑暗逐渐笼罩意识…
***
清掉院子里的⾎迹后,牟易男跃上墙头查看四周,发现隔墙的庭园里也有⾎迹。
幸好这段期间大半弟子都回家过年,御剑门的戒备松懈许多,时殁生才能侥幸潜⼊而不被人发现;但是若不赶紧清掉⾎迹,他的行踪很快就会暴露。
想了一会儿,她终于想到一个法子。
牟易男回到假山捡起佩剑,然后跃进庭园里,用⾐摆捧起一堆雪,小心地掩盖在⾎迹之上。
由于无法确定⾎迹究竟是从何开始,所以无法完全掩盖,而⾎迹又不可能到一半便平空消失,因此她必须用其它的方法掩饰。
在离她居住的院子有段距离之后,她挽起⾐袖,露出雪⽩的手臂,然后子套长剑,咬牙划下…鲜红温热的⾎
滴落雪地,她急忙收剑回鞘,朝住所的反方向奔去。
大雪早已停了,⾎迹在雪地上非常明显,所以官兵不久后一定会循着⾎迹追到御剑门,而时殁生显然已经无力再逃,到时候一定会被捉到。以他过去犯下的罪行看来,只有死路一条…她其实不该庇护他,但又无法见死不救,怎么说他也算是她的朋友,她不能眼睁睁的看他送死;为今之计,只有引开官兵的注意力,替他争取一些时间。
后山和崤山相连,而且地势险阻,林木广布,搜查起来颇?
费时。如果她能将官兵的注意力引到后山,那么至少可以拖个几天,然后再想办法把他送出去。
她又划了两剑,才顺利地将⾎迹引到后山附近,一路上提心吊胆,就怕会被人发现,幸好都没遇见人。
“要快点回去才行…”她用雪抹去手上的⾎迹,然后匆匆往回奔。
她出来少说有半个时辰了,如果不快点回去,不必等官兵来,时殁生恐怕也要没命了,幸好他的⾎早已止住,应该可以再撑一会儿。
他一定要撑下去!
***
好冷…黑暗中,他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不由得直打颤。
他快死了吗?也许吧…他早就是该死的人了,十多年前他就该随着⽗⺟兄长一起死才对…可是,他不想死!一点也不!纵使手中沾満⾎腥才能活下去,他也要活着!
他一定要活下去!
***
牟易男用最快的速度从后山赶回,正要进院子,却听到⾝后有人叫她。
“亦兰,你过来。”
是娘的声音!
牟易男抑下焦虑,回头对林淑颖微笑“娘,您叫我有什么事?”眼见林淑颖⾝边有一群官兵,她心下暗叫不妙。
林淑颖瞪了女儿一眼,转头却换上温雅的微笑,向⾝旁一名穿著官服、佩带金刀的中年男子介绍女儿。
“尤大人,这是我的女儿,亦兰。”她边说边用眼神示意女儿上前拜见。
牟易男只好乖乖的走上前,躬⾝行礼。
“亦兰,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神捕…尤刚尤大人。”林淑颖显得有些奋兴。
“牟夫人谬赞了,尤某如何当得起神捕的称呼,全是大家的错爱而已。”尤刚连声谦逊。
“原来您便是尤神捕!晚辈早已久仰大名,没想到今天能有机会见到您,这真是晚辈的荣幸。”牟易男赶紧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若说她原来不太情愿,这一次可就是真心诚意了。
“不敢不敢。”尤刚也回她一揖。
寒暄够了,林淑颖便将话带到了正题。
“亦兰,尤大人是追捕要犯才到我们这里,你带留守的弟子们帮着尤大人一起找找,要多加小心留意。”
糟了,牟易男这才记起时殁生的事,之前她因为见到尤刚太过奋兴,竟然忘了这位她所敬佩的神捕是来捉时殁生的。
“娘…我不太舒服,您…您叫大师兄去吧,我想休息。”她呑呑吐吐地编造藉口。
林淑颖将手掌贴上女儿的额头,关心地问:“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牟易男匆匆告退之后,便赶紧走进房间。
林淑颖摇头摇,不明⽩她是怎为了。
尤刚看在眼里,隐隐觉得牟易男的行?有些奇怪,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尤大人,请吧。”
他回过神,抱拳一揖,带着部下跟随林淑颖一起离开。
***
进了房间,牟易男连呼好险。
“幸好过了一关…”她拍拍
脯,深自庆幸。
栓上门闩后,她马上冲到
边查看时殁生的状况,只见他已经不省人事,双手也冷冰冰的,若非还有呼昅,她可能会以为他死了。
“怎么办?”她有些慌
的一边踱步,一边自言自语。
他的伤不请大夫看是不行的,但是现在又不能叫大夫,看来只好由她先做些简单的处理。幸好她出⾝武林世家,对治伤多少懂一点。
她拿剪刀剪开⾐服,小心翼翼地褪下它;因为⾎
已经凝结,她怕扯动他的伤口,还用清⽔稍稍化开⾎块。
当她看到他背后⾎⾁模糊的伤口时,不噤一阵恶心。
虽然她已在江湖闯
了一阵子,但是还没杀过人,像这样的伤口也从未见过,不过即使觉得恶心,她还是必须尽快处理。
到了这时候,她才发现忘了叫人端盆热⽔来。
因为她拒绝奴婢伺候,所以院子里没人当值,她只好出去唤人;也幸好她的院子没奴仆,不然时殁生早被发现了。
在院门口接过热⽔,她赶紧进屋,小心仔细地替他清理伤口;拭去⾎迹后,却发现他⾝上新伤旧痕
错纵横,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伤疤。
她皱紧了眉头,手上工作却没停下。
实在不懂他为什么要当杀手!明明有一⾝好武功,可以做的事很多,他却宁可选择当一个亡命之徒,在生与死之间游走,若说他是因为不想活了才如此,偏偏这家伙又很宝贝他的小命,要接生意前还会特地打听杀了目标对像后会不会惹来送掉
命的后果。
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一边猜测他做杀手的原因,一边已经将伤口处理好。
现在只等晚上了…
***
“过来。”头发灰⽩的老人如此命令着。
他的脸又⼲又皱,一双眸子却是精光湛然,锐利得令人不敢
视。
男孩瑟缩着⾝子,低头走近老人⾝边,怯怯地问:“师⽗,您叫弟子有什么事?”
“和你师兄练两招给我看看。”老人丢给他一柄长剑,剑⾝比他⾝子的一半还长了许多。
他吃力地拾起那把剑,认命的走向旁边另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俊美少年,他悄悄望了少年一眼,却在少年那只碧绿右眼的瞪视下赶紧低头。
“师兄…请…”他強忍着心中的恐惧,歪歪斜斜地摆出起手式。
少年一句话也不多说,举剑刺了过去,招式凌厉得不像是过招,倒像是生死相搏一般,毫不留情。
男孩连剑都拿不稳,更别提还击了,他勉強举剑格挡,结果虎口被震得发⿇,右手不由自主地松开,长剑落地。
少年一剑刺完,马上又是一剑,招招相连,步步进
,并不因为男孩失去武器而缓下攻击,男孩只能狼狈的左闪右躲,在间不容发的情况下勉強痹篇少年的攻势。
他必须等待,等待师⽗觉得过瘾了,等待师⽗喊停;在那之前,他只能拚命的闪躲。
他知道,只要他稍不留神就会送掉小命。因为师兄下手绝对无情,而师⽗更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世上所有怜悯爱惜他的人都已消失在那滚滚的⻩河中…一瞬间,他稍稍失神了,锋利的剑尖刺向他…“啊…”***
大夫颤抖着双手,小心地处理
上病人的伤口,但他不时会回头看看⾝后持剑的蒙面人,生怕那人会不守信用的对他出手。
因为恐惧之故,他的额头上満是汗珠,但他不敢将汗珠抹去,怕会拖延时间,误了
上病人的
命,更怕蒙面人会因此大怒而杀了他。
好不容易料理完大半的伤口,但剩下的那枝羽箭却深深揷⼊病人的肩胛骨,不子套来不能治伤,子套来又怕引发大量失⾎…依病人的情况,再失⾎会非常的危险。
“少侠,这个…”他为难地看着蒙面人。
“只要你尽心医治他就可以了,我不会为难你。”那人明⽩大夫的顾忌。
“那老夫就尽力试试。”得到保证,大夫稍稍安心了点,双手握住外露的箭柄,用力一拔。
“啊…”病人突然大叫,令在场两人都吓了一跳;但大夫可没时间平抚心情,一见鲜⾎噴出,他赶紧拿了⽩布,用力的按在伤口
上止⾎,蒙面人也马上伸指封住伤口附近的⽳道。
一阵手忙脚
后,终于稳住了情况。
大夫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抬起头,正对上病人困倦但清醒的眼睛,他心中大喜,知道这个病人不会有事了,而他也保住了自己的老命。
“你醒啦!”牟易男虽蒙着黑布,但双眼中有掩不住的喜⾊。
“好痛…”时殁生皱眉呻昑,他是被痛醒的。
“少侠…我可以走了吗?”大夫小心地探问。
牟易男点点头,封住他的⽳道,然后用黑布幪着他的眼睛。
“你小心一点,我马上回来。”说完,她便扛起大夫走了出去。
她一离开,时殁生便停止呻昑喊痛。房里只有他一人,他喊痛给谁听呀?不如省点力气,至少还可以快点康复。
他一定要尽快康复,只有复元之后,他才能够报仇!
辟兵没道理会知道他和雇主约在何处,除非有人出卖他;
唯一有机会出卖他的,就是他的接头人…魏森。
辟兵追捕他是应该的,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他都不会在意,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就像他的工作是杀人一样,没什么好在意的。
可是,他绝对不会放过魏森!
一直以来,他以为魏森是他的朋友,以为自己可以相信他,没想到他却利用他的信任,将他引⼊陷阱之中…实在不可原谅!
当年他和魏森同时脫离组织,若不是他的庇护,魏森早已死在组织的追杀之下,如今他却忘恩负义地出卖他!
若不是他的反应快,闪过了満天箭雨,他早已见了阎王,而且还死得胡里胡涂的,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幸好御剑门离那树林不算太远,让他勉強撑到了牟易男的居所。
忽地,他想起适才的梦。
也许,他还必须感谢师⽗才是。他略带嘲讽地想,若不是师⽗当初那样对他,他哪有机会练就一⾝闪躲的好功夫,在万箭齐发的情况下还能痹篇要害?
无论如何,至少他现在还活着,而且以后他一样会活得很好,但是…“魏森,我复元之⽇,就是你丧命之时!”
***
牟易男闪过巡逻的弟子,匆匆进了房间,却见到时殁生皱着眉头在呼痛。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随随便便喊痛?再说,你真有那么痛吗?”
“不痛才怪!哎哟…”打从发现她进院子,他就已经准备好要努力地哀号,一来消消心中的闷气,二来逗逗她解闷;
在这种动弹不得的状况下,他如果不找点有趣的事情做,问都闷死他了。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他不愿想起魏森。
“痛也没法子,你只好忍忍了。”虽然他的叫声有些可怜,但她实在帮不上忙。
“哎哟!哎哟…”他叫得更惨了。
听他叫成那样,她忧心忡忡地问:“你到底怎为了?”情况怎么好像比刚刚更糟了。
“我…”他只说了个“我”字,后面的话就再也听不清了。
“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结果仍是听不见。
“你说什么?”这一次怕又听不清,她⼲脆坐在
边,俯⾝将耳朵凑近他
边。
“我说…”他稍稍停了一下,然后突然提⾼声量“我没事…”
他突然大喊,让她吓了一跳,微怒地瞪着他“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还有力气捉弄我!”
“轻松一下嘛。”他不怎么在意的笑了笑。
“你死了算了啦!”说完,她⼲脆拉起被子将他完全盖住,来个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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