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早知道自己的脸上不适合挂着笑容,他也不屑别人扯动嘴角开怀地畅笑,
总觉得那是个非常虚伪、非常做作的举动,然而,在目睹魏舒云真诚甜美的笑容
之后,他的目光竟然习惯
地追逐着她,将她
畔绽放的每一朵笑花仔细收蔵起
来,当作心里最温柔的宝蔵。
很难相信会有像她这样的人,就算对她摆出冷淡漠然的神⾊,她还是一样对
他关怀备至,她就像生活于光明面的天使,而他,则是存在于黑暗面的恶魔。对
比強烈,竟让他的心产生不安,所以阎裂天更坚决封锁一切心湖的波动。
“玄,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魏舒云带着一脸笑容蹦了出来,拉着他的手
臂像是拉着邻家大哥哥,感觉非常亲热。
玄,是她为他取的名字,她说“玄”就是“黑⾊”正是他给人的感觉。第
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真的很想笑,她倒是很了解他啊!于是“玄”就成了他的
代称,叫着叫着,竟也觉得非常习惯。
“你又来烦我了。”阎裂天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妮子总是喜
和
他说说笑笑,一点都不怕他,说实在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换了另一张脸,通常看
见他的人,很少能与他对视这么久,更遑论与他像是一点距离都没有地开玩笑,
这个小女人,真是太特别了。
“别这么说嘛!我只是临时有事要到山下去,能不能让你帮我代今天的课?
我看你的⾝体也好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造成你太大的困扰吧?”这个要求一点
都不过分,他在这个地方⽩吃⽩住那么多天,理所当然要付出一点“租金”而
这个“租金”就是借她“利用”一下,很合理吧?
“你可别搞错了,我并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人,老师这个行业绝对不适合我。”事实上他才懒得对那些个小⽑头浪费口⽔。
“才怪,我知道你只是面恶心善,你一定可以让小朋友学到更多他们平常学
不到的东西,不管啦!反正这件事就
给你,我真的有非常要紧的事必须下山一
趟,你就让我拜托一下嘛!”一开始她也是有点怕他的,但是相处的这几天內,
她发现他其实只是不太爱说话,其他的一切都好。
“千万别这么形容我,你不知道的事还多得很。”阎裂天脸⾊一暗,他怎么
会忘了自己的⾝分、自己的
格,像她这种还没体验过现实残酷的小女孩,是绝
对绝对不会了解他的。
“你别老是这么难商量行不行?就连帮我代一天的课你都不愿意吗?”她脸
上热切的表情瞬间降温,他老是让她尝到挫败的滋味,想想就觉得自己真不值,
救回一个
怪气的人物。
“你⼲么装那种表情?”她愁眉苦脸的模样真难看,他一点都不喜
。
“什么表情?我只是对你很失望,这样也不行吗?”魏舒云抬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有气无力地掉头往教堂左边的门走出去,看样子她只好找别人帮忙了。
“我又没说不帮,你少给我装那副德
。”说出口之后他突然恨不得咬掉自
己的⾆头,他⼲么没事找事做!
“你说什么?哇…你的意思是肯帮我代课喽?”魏舒云突然回过头,紧紧
抓住他的手臂,像是生怕他会反悔似的。
“我…好吧!不过话可是先说在前头,你的生学要是被我吓呆了,本人一
芭不负责。”他可没有自信能带好一群活泼难
的小表,说不定到时候会⼲脆将
他们全部敲晕好图个平静。
“这…不会吧?我已经跟他们事先说过了,我说玄哥哥看起来虽然可怕了
点,其实是个非常好的人,你千万不能让我漏气哦!”老实说她是有点担心啦!
不过总得给他一个机会嘛!也许他很有当孩子王的本钱也说不定。
“你倒是
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的部下如果敢这么要求他,不被他磨折
得不成人形才怪。
“好啦、好啦!总之我信任你就是了,这样我可以走了吧?好不容易让‘同
信’企业董事长答应捐款帮助山地村的孩子,我可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所以先走
一步喽!”她现在可是⾝负重任,丝毫轻忽不得,虽然他们是约在下午一点,离
现在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但先出发总是比较好,说不定看在她这么诚恳的分上,
他会多捐一点。
于是,他就这么样地变成临时代课老师,对他来说,这是作梦都想不到的事。
魏舒云开着车,和琳达修女一起下山去了,而这个教堂的当家主事者,居然
变成他这个毫不相⼲的陌生人,
奇怪的。
幸好她没要求他刻板地教授国文、社会、历史等课程,从小在国外长大,他
认得的国中字实在没几个,若要他教英文、数学、自然等科目,依那群小⽑头的
程度,不必说一定是听不懂的。这样的话…他要教些什么才适合呢?
当阎裂天走⼊教堂附设的教室时,心里还在考虑着教什么东西才会引起小孩
子的趣兴。
在还没进教室之前,他可以听见将近二十个小孩形成的恐怖噪音,但是当他
出现在前门,所有正在吵闹的小家伙马上停止騒动,挤満人的小空间里居然一片
鸦雀无声,虽然这种情形他早就预料到,但是亲⾝经历之后,才知道这感觉原来
是那么样的令人不慡,他知道自己长得有点吓人,但他们也没必要看见他像看见
表吧?
“班长是哪一个?”阎裂天以平板、不带感情的声音对着孩子们说话,态度
虽然说不上慈祥和蔼,但对他来说已经算是⾼难度的表现了。
“我…我就…是。”一个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小男孩,怯生生地举起他那
本来就不怎么长的手臂,若不仔细看,还不会发现他已经举起手了。
“现在由班长带队,所有人到教堂外面集合。”看来他不适合在课堂內教课,
这些孩子一见着他就吓得魂不附体,教得下去才怪。
听阎裂天这么一声令下,所有人莫不遵照他的指示行动,原本集合都要拖拖
拉拉费上老半天的工夫,现在居然可比训练有素的军队,二十个人的小团体看起
来像极了接受军事训练的新兵,而他则是负责所有事务的最⾼指挥官。
这种情形他一点也不乐见,虽然训练手下时他一向要求非常严格,可是现在
他的⾝份是老师,既然是老师,教学的模式不该是这么严肃吧?
到教堂外之后,他从后侧竹林里截了几枝竹子,接着拿出随⾝携带的猎刀仔
细将叶子削掉并剖成两半,拿在他手上的那把猎刀看起来异常锋利,还闪着淡淡
的蓝光哩!孩子们一时之间不敢靠得太近,但是他纯
的技巧实在昅引人,那把
刀子像是有它自己的生命似的,将原本直
的一管竹子变成好几条细细的竹签。
他们实在很好奇,这个临时的代课老师到底要做什么,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移
动的,总之到最后所有人全都围向阎裂天。
他削着竹枝的表情是认真的,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却教孩子心中升起一
抹无以名之的崇拜。他不光只是将竹子削成细签,而是将其中比较耝的做成弓、
比较细的做成箭,全部处理妥当之后,再从⾝上拿出一盒玻璃纤维制成的细绳绑
在弓的两端,竹子比一般木头更具有韧
,因此一把把有着完美弧度的竹制弓产
生了,阎裂天手上那把猎刀继续挥动着,一枝枝造型优美的箭也随之成形。
所有孩子全瞪大了眼睛,虽然这个代课老师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特质,但是
他做出来的东西实在太正点了,让人忍不住想拿过来瞧一瞧。
接着阎裂天再将弓箭的细部加以完成,一共是十把弓、五十枝箭。
“好了,现在你们知道老师要教的是什么东西吗?”唉…同这些孩子说话
真累,还要刻意降低自己的⽔准。
“知道!我们要学的是
东西。”
“可以
小鸟吗?”
“老师做的弓箭是要送给我们的吗?”
“老师是不是神
手呢?”
一时之间众多声音纷至杳来,此刻他还真希望恢复刚开始的鸦雀无声,至少
这样耳
子可清静些。
“因为老师没那么多时间,所以只做十副,现在开始分配两个人一组,你们
可以轮流玩。”这是最好打发的方法,小孩子就对这种玩意儿感趣兴。“随便你
们要
什么都可以,但是千万不可以对着人,万一弄伤眼睛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
代清楚的话,说不定会惹更多⿇烦,到时候他想清静也清静不了。
虽然他们还是有点怕阎裂天,但是没有人能拒绝弓箭的
惑,当他们战战兢
兢从他手中接过令人垂涎的新奇玩意儿,就马上开始分散开来玩自己的游戏。有
人在树上钉了一个红心,但是不论他们怎么努力,就是没人
得中。
“老师,你可不可以示范给我们看?”能制造出那么精巧的东西,他
箭的
技术想必也
,小女孩忍不住想见老师大显⾝手,看多了同伴们破烂的技术,
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酷老师⾝上。
“可以。”只让他们自行练习似乎不太像老师该有的作风,应该让他们瞧瞧
什么才是真本事。
阎裂天拿起小女孩
给他的小杯箭,几乎不用瞄准,一箭
出…正中红心。
他随便露出的这一手,马上在小团体中引起广大回响,他的位置离他们显然
远多了,却能如此精准地命中目标,在他们眼中,他已经可以称得上传奇人物。
“老师,换我的。”另一个小朋友递上自己的箭,期待老师再一次将箭
在
红心的范围內。
他没有拒绝,只是闲闲地将每一枝箭
出,到最后,五十枝箭全部占満红心
的范围,有些是叠在别的箭上头,他几乎可算得上是百发百中,没有一枝失误。
小朋友们毫不吝啬地给予掌声,所有人全将阎裂天当成英雄偶像崇拜着,虽
然他心里没多大的感觉,不过值得安慰的是,他这堂课教得还不算太差。
这么腾折下来,已经到了午餐时间,阎裂天宣布下课,等到午后一点再继续
他们的课程。
吃过魏舒云一早就准备、已经有些凉掉的芋头粥,阎裂天坐在树下闭目养神,
几乎不曾享有这般宁静优闲的午后,他竟有点想在这样的环境下长期生活,实在
是有点不可思议呢!
他一直闭着眼睛,但却没有真正睡着,听着微风轻轻拂过树梢的声音、感受
⽇
和煦撒在⾝上的温柔,他的心竟有点醺然
醉…这是不该有的沉
,只适
合生存在黑暗地底的鬼王,永远不能在
光底下活得逍遥自在,但是现在他完全
不想理会所谓的该不该,只是单纯地想放松,如此而已。
就让他于再度沉⼊黑暗之前拥有短暂的光明、让他感受一下自然的律动,对
他来说这大概是绝无仅有的机会了,说实在,他还真有点珍惜哩!
结束拜访的行动,魏舒云兴⾼彩烈地开着车返回教堂,把车子随便一停,人
马上跟着跳下车,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告诉所有人,他们将会有一个全新的图书馆。
远远地,她就看见她的生学们围在阎裂天⾝边形成一个圆,看样子他们相处
得还不错,再仔细点看,他居然是在教他们
箭,这让她觉得非常有意思,突然
想起一个好点子,魏舒云重新回到车上,将买上山的一袋苹果从后车厢提了出来。
“玄,我也要玩,看你能不能
中这颗苹果。”魏舒云拿出其中一个放在头
顶上,招呼阎裂天看向她这边。
“不怕我不小心弄出人命来?”虽然他的箭术一向⾼明,可是人有失手马有
蹄,会发生什么意外很难说。
“才不会,我相信你。”曾经在电视上看过这一幕,她一直很想尝试看看,
现下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不好好把握实在太可惜了。
“那我
喽!”他边说边把箭
出去,说声未落,竹箭已经穿透苹果凝在她
的头顶上。
“哇塞,真不是盖的,玄,你好厉害哦!”虽热心脏跳得有点
烈、心情有
点忐忑,不过实在太惊险、太刺
了,魏舒云拿下头顶上的苹果咬了一大口,发
觉这个苹果似乎特别好吃。
“我也要、我也要!”一时之间人声鼎沸,小朋友们早见识过他百发百中的
宝夫,对他当然充満无比的信心,加上小孩子原本就不太懂得什么叫做害怕,纷
纷要求他进行这个⾼危险的动作。
所有人全排成一排,各由魏舒云手中接过一颗苹果,看起来好不壮观。阎裂
天拾起地上的箭,将之扣在弦上,拉満弓之后几乎没什么准备就
了出去,而每
一箭都安安稳稳标中苹果的中心点,这是一堂别开生面的课,所有人对阎裂天的
崇拜登时升到最⾼点。
每个人都有一颗被箭穿透的苹果,就连琳达修女也有,当然年事已⾼的她是
不会自愿当靶,而是由魏舒云出面帮她夺得这颗与众不同的苹果。
当所有人开开心心啃着手上的苹果,今天的课也正式告一段落,对这些小孩
子来说,阎裂天或许仍是个不好亲近、看起来很诡异的男人,但是这堂课却早已
在他们小小的心灵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玄,你也吃一口吧!因为买得不够,你只好委屈点和我共享一颗苹果。”
魏舒云将苹果凑到他的嘴边,他原想拒绝,但最后还是咬了一口,他实在不想扫
她的兴。
“你要办的事还顺利吗?”阎裂天闲适地坐在树底下,现在已经到了傍晚时
刻,天边飞着几只归巢的鸟儿,他突然有了与人聊天的兴致。
“是啊!林老板答应出资帮我们盖一个小型图书馆,还有许多教学媒体也会
提供给我们,真的好⾼兴喔!”她也学他靠着树⼲,方才玩得太投⼊,竟然忘了
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生学,不过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
“我一直不明⽩,做这些事对你来说有任何好处吗?包括把我带回教堂,你
是不是期望我会给你什么报酬?”在他的观念里,每个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有目
的,而这个目的通常与自己的利益有绝对的相关
。
“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呢?我认为可以帮助别人是非常有意义的事啊!这表
示我很幸运,还有⾜够的能力让别人过得好一点,至于带你回教堂,那是因为我
们很有缘,难道你不是这样认为吗?”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觉得他似乎
把人心想得非常琊恶、非常现实。
“是你太天真,还不明⽩人
的黑暗面。”而他却已经尝得太多、了解得太
深了。
“你别这么说…”她才刚说了一半,就看见阎裂天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
“我该走了。”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是沉重的,他与她永远是两
蚌不同世界里的人,注定不会产生
集。她是如此地单纯、善良、甜美,与他这
蚌一⾝⾎腥、満脸
沉的人一点都不配,也许是不想破坏她真诚可人的美好,也
许…
是害怕自己在无形中受到她的影响,遗忘了自己与生俱来残酷的本能,所以,
他必须离开。
“我送你。”她居然没有太大疑问,像是早就料到他会突然告别。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离开?”如果她问的话,他也许会告诉她也说不定。
“没必要问,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地方,你不是个能屈就于平凡
的人,这里一点都不适合你。”虽然他给人的感觉
沉又冷漠,但他注定是个天
生的导领者,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在等待着他向她道别。
阎裂天缓缓回过头,仔细打量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自己的错觉,他一向
封闭的心灵似乎被她窥伺了一小部分。
“我就送你到山路转角那片枫树林,好吗?”她坦然接受他的审视,那一抹
注册商标似的招牌微笑,又在她的
畔
漾出一圈一圈动人的涟漪。
他一言不发地往前走,没有拒绝她的提议,也许,是真的希望她送他一程吧!
两个人的影子,淡淡投
在⻩昏的山间草地上,他们行走的速度说来实在有
被慢,感觉上就像企图延缓即将到来的别离。
“你救了我一命,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会答应你一个要求,就算要付出
这条命才能办到,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阎裂天从不轻易允诺别人,但是只要
话一说出口,就不会反悔。
“是吗?那我可真要仔细想一想,可不可以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告诉你?”其
实她
本不想索取救他一命的报酬,这么说只是为了减缓离别的苦涩,虽然他们
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半个月,但或多或少总是会有感情,舍不得是正常的。
“下次见面?你确定我们还会再见面?”如果真能再度遇见她,他还能如此
轻易地放手吗?
“谁知道呢?人生何处不相逢,说不定我们过几天就又碰面了。”在她心里,
应该是这么希望着。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也许到时候受到他琊恶细胞
的影响,会使她的
格产生严重扭曲;也许反倒是他受到她的潜移默化,产生不
同于以往的转变。不论如何,只要上天再度安排他们重逢,他就打定主意要拥有
她一生一世。
爱情的产生当真没有任何道理可说,一向不将任何事物看在眼里的他,竟会
在这片荒蛮的山林间遗失了一颗专属于爱情的心。然而早已决定的事不容更改,
他还是会离开,即使她已经拥有他的心。
“你说什么啊?”刚好有几只藌蜂飞过耳畔,为了挥开它们,魏舒云并没有
听清楚他说话的內容。
他没有再一次说出自己的决定,来⽇他们倘若能再度重逢,就算她不答应,
他也会強行带走她。
“好快,怎么一下子就到枫树林?”她已经尽量把脚步放慢,但目的地终究
还是到了。
“你可以回去了。”阎裂天淡淡地说着,常听人说离别的场面最是教人心酸,
他可不想在这样的气氛下与她分手。
“不,我就站在这里看你走,等到看不见你,我就会回去的。”也许今⽇一
别再也没有相见之期,她不想这么轻率地道别。
“那么,再见了。”阎裂天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这一刻,相信他永远都不
会忘记。
“等一等,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魏舒云连忙拉住他,取下一直挂在她⾝
上的⽩金十字架,踞起脚尖为他戴上。
看见她送给他的东西,阎裂天忍不住笑了,送给地狱的鬼王十字架,是要将
所有孤魂野鬼渡化上天堂吗?她真的是非常天真啊!
他的笑容让魏舒云看呆了,她还以为这个人是不会笑的哩!原来…原来他
还是个正常人嘛!
“这个十字架我收下了,但是你可别指望我会改琊归正。”将十字架放进⾐
领內,这一次,他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崎岖的山路上,魏舒云竟有股挥不去的惆怅与失落,
但她很快地要自己打起精神,人生中的悲
离合原就是避免不了,如果真有缘,
他们一定会再度聚首。
等到他们相逢的那一天,她应该要求什么样的报酬呢?嗯…这个问题她要
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才是她最望渴拥有的,说实在,到目前为止还没认真想过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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