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翌⽇;星期天。
姚珊瑚仍坐在客厅的角落打⽑⾐,长辈们依然围在桌子前进行方城之战,一切情况和昨⽇无异。
然而,这只是表面。
表面上姚珊瑚行为和昨⽇一样乖巧,表情和昨⽇一样镇定。但她的內心却惴惴不安,随时等待厄运来临。
我要改变自己,符合你的期望。
这在一般人耳里,听起来可能很浪漫,但对她来说宛如诅咒的誓言,在她的脑中铿锵作响,一
一
拉扯她的神经。
他应该…不会真的付诸行动吧?
她一面打⽑⾐,一面偷瞄门口。
他应该只是随便说说,改变哪有这么简单?凭他老土了三十年,没再继续土下去就已经不错了,哪可能说变就变…
“珊瑚,你⼲嘛一直偷瞄门口?”三表叔公抓到她的小辫子。
“没有。”她急忙否认。“我没有偷瞄门口…”
“是不是在等待某人啊?”六叔公大笑。
显然大家都把她和阮少飞凑成一对,真气煞人。
“我回房间去打⽑⾐,你们慢玩…”既然敌人休假,她也暂时解除防空警报,回房里休息。
“好,⽑⾐记得打漂亮点儿,别又像打给你三叔公的那件,两只袖子的长度都不一样。”五表叔公
代。
“知道啦!”姚珊瑚做鬼脸。肯打给他就已经不错了,还嫌。
她收拾好⽑线就要上楼,这时门口不期然出现一道人影,引起众人的注目。
来人⾝穿HIPHOP风格,就是那种上半⾝穿着大到不行的运动衫,外头再罩着一件同样宽大的篮球背心,下半⾝则是穿着宽松的运动
,
管长度仅及脚踝的穿著。
此外,脚上那双红⾊的运动鞋也非常值得一提。有如蛛网式的造型活泼又前卫,且掺杂着蝴蝶翅膀似的闪光,醒目得不得了。
总而言之,这人从颈部以下的装扮都很年轻,颜⾊也配得相当好,充満了美式青少年流行文化的气息。然而…
“哎呀少飞,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然而问题就在于来人是阮少飞。他颈部以下虽做年轻打扮,但颈部以上却依然留着英国小生学的头发、戴黑⾊耝框眼镜,这和欧吉桑哈利波特有什么区别?更恶心而已。
“你怎么…”她已经说不出话,眼部神经频频菗筋。小生学哈利波特看起来很可爱,欧吉桑哈利波特则有点惹人嫌。虽说是差别待遇,但是没办法,因为她是真的这么认为。
“有什么不对吗?”阮少飞看看自己。昨天他想了一整天,怎么也想不出那个外国男星的名字,和那部电影的名字。无计可施之下,只得翻阅运动杂志,参考里面的穿著,今天的打扮是他认为最有型的。
“呃…一实在很难解释少年哈利波特跟中年哈利波特之间的差别,光可爱程度就是天地之差了,他到底要放在哪一个等级?
“?”阮少飞难以理解她为什么不说话,只是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打量着他,彷佛在看什么外星组合物种一般。
“少飞呀!你是受了什么刺
,怎么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
姚珊瑚无言,长辈们倒有许多话要说,不只男
的长辈,连女
长辈都闻风而至,老人兵团又坚強地结合在一起,炮口对准他们口中“优秀的好青年”
“因为我…”他不晓得该怎么说。
“是不是要去打篮球?”五表叔公帮他想到另一种解释。
“应该不是吧?”三表叔公拧紧眉头打量阮少飞的
子。“如果是的话,
管也太短了,应该再长个几吋。”
“我觉得是太长。”六叔伯也皱眉。“我看过其它人打球,都穿得短短的,没人
子穿得像他那么长。”
管卷到七分,真是怪。
“不对,应该是太短才对。”他看到的是小生学,少飞已经是大人。
“不对,是太长。”六叔伯很坚持。
“不对,是太短。”
“不,是太长。”
“是太短。”
“是太长。”
“太短。”
“太长。”
“太短。”
“太长…”
男
长辈们吵成一团,这情形就跟到底是“八里”还是“巴黎”一样,各有各的坚持。女
长辈们则是受不了地撇撇嘴,盯紧阮少飞。
“你怎么会突然穿成这副德行?”三表婶婆追问阮少飞。
阮少飞看着姚珊瑚,严肃地回说--
“因为我想改变自己。”脫离老土的行列。
“你⼲嘛改变自己?”闻言众人哗然。“你原来的样子很好啊,⼲嘛改变?”
长辈们都不知道他⼲嘛突然这么想不开,只有始终说不出话的姚珊瑚知道为什么,并且好担心他会照实说出来。
“说啊,少飞。”长辈们催促。“你怎么会突然想要改变?”
情况变得一触即发,只要他照实托出,她就死定了。会被这群老人兵团,轰成烟灰。
“我…”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姚珊瑚,一直盯着她。“我之所以想要改变,是因为--”
她倏然
红的脸庞,让他当场闭上嘴巴。长辈们久等不到回答,底下开始有人自己猜测。
“是因为老是穿着相同的⾐服,所以厌倦了吧?”
“要不就是颜⾊换一下,说真的,还真是没什么创意。”
“其实偶尔改变造型也不错。”
“
好的,年轻多了。”
“虽然刚看的时候不习惯,但看久了倒也顺眼,没什么了不起。”
“是啊,毕竟是年轻人嘛!总要多方尝试。”
持支持态度的,不消说,一定是婆婆妈妈,她们就爱阮少飞专注的样子。
“我是觉得他以前的打扮比较好,比较适合他。”
“谁说的,老头?他现在的模样也不错啊!比较年轻。”
“我就说他以前的打扮比较合我的意。”
“你老顽固!冥顽不灵!”
“谁是老顽固?我不过是…”
男的那组刚战完,女的这组接着加⼊场战,男女之战于是开打。
老人兵团分两组对战,就人数上来说,是女方比较占便宜。就气势上来说,是男方比较強,因为个个都是大声公。
“我就说比较喜
他以前的模样!”
“我就喜
他现在这个打扮!”
两方战得火热,反倒是点燃战火的当事人事不关己,穿越正在开战的两方,朝另一个当事人走去。
“你觉得我今天的穿著怎么样?”阮少飞问姚珊瑚,眼里尽是蔵不住的热切。
姚珊瑚
嘴
,不晓得怎么跟他说,她觉得“很好笑”只好沉默以对。
“你认为如何呢?姚珊瑚姐小。”他皱眉追问。“我今天的穿著,有没有符合你的期望?”改变。
阮少飞认真的表情,摆明了她今天要是不给他答案,他绝不会离开,姚珊瑚只得狠狠拒绝。
“你不要⽩费力气了,阮少飞。”她实在不忍心这么讲,但不说又不行。“你今天的穿著,完全不适合你,看起来就像老了几十岁的柯南。”
重、大、打、击。
阮少飞没想到,他花了一整夜时间研究出来的成果,竟会被说成是迈⼊老年的柯南,他⾝边甚至没有小兰姐姐陪他。
“我知道了。”他像老人一样地缓慢转⾝,委靡不振的模样实在令人不忍。但姚珊瑚又不敢叫住他,怕会因此而误导他,到时候更⿇烦。
⾝边的老人依然吵成一团,谁也没空注意他们争吵的男主角,已经委靡不振的离开,而他们最疼爱的珊瑚,也已经上楼继续打⽑线⾐。
“我就说比较喜
他以前的模样…”
“我就喜
他现在这个打扮…”
长辈们的争吵声,在这寂静的周⽇午后,显得更加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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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姚老师。”
“早安,杨同学。”
“姚老师你早。”
“宋老师你也早。”
光普照,又是一天的开始。
在这所小而美的私立女子中学,通常以礼貌的问候做为一天的开始,充分显示出这所学校的教养。
“慢慢走,不准用跑的!”姚老师珊瑚,依然穿着灰⾊套装,用严厉的语气,斥令活泼
跳的生学。
“是,姚老师。”同学们放慢脚步,踮步从她⾝边经过,经过了以后
头接耳。
“真讨厌,又是这个老处女。怎么不换其它老师值班啊…”同学们最讨厌的值班老师,很显然的就是姚珊瑚。姚珊瑚拉长了一只耳朵,偷听⾝后生学的谈话,表情比她们还要无奈。
以为她喜
值班啊?呿!
要不是为了讨好家里那些长辈,她早就改行到海边当端盘子的比基尼女郞,谁还会耗在这所女校管她们这些小表,分明是不知感
。而且她早说过她已经不是处女了嘛!吧嘛还老处女、老处女的叫啊!嘴不酸吗?
姚珊瑚今天的心情不佳,有一半原因是一大早就要值班,另一半原因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分了些。
她真的很过分吗?
姚珊瑚边走边忏悔。
但是真的没办法嘛!她如果不坚决一点的话,阮少飞又会跑出来吓她,她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心脏设想--
“姚珊瑚老师。”
“哇啊!”姚珊瑚这一吓非同小可,心脏差点给吓飞体外。
“呼呼!”她抚着
口下断
息,她才刚想到他,他就来了,是因为安装了雷达探测器的关系吗?不然怎么这么准。
“你、你来送书?”镇定,姚珊瑚。要记得保持厂商与老师的关系,不要先
了阵脚。
“不是。”他的表情非常严肃。“我想知道,你希望我做什么样的改变。”
说着说着,他的眉头竟然拧起来,再加上下垂的嘴角,今天的他可谓是杀气腾腾,感觉很难打发。
“什、什么样的改变?”不会吧,昨天她都讲得那么明了,他还能误解她的意思?
“我昨晚想了夜一,怎么也想不出答案,希望你能明示。”
明示…听起来好像来到神明面前,下跪求祂显灵,他⼲脆掷茭算了。
“我…”虽然他的表情僵硬得有点可笑,但她就是笑不出来,脑中一片空⽩。
“请明示。”他坚持的精神,连愚公都要甘拜下风。看得她好想帮他报名参加移山比赛,直接送到泰山去。
“这个…”天啊,她该如何敷衍…
“铃~~”
幸亏老天待她不薄,在她想不到方法之际,免费送了一帖解方给她,姚珊瑚好感动。
“上课铃响了,等我上完了课,再回答你。”她笑着说。
“好。”阮少飞是个识大体的人,绝不会妨碍她的工作,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生学等着她。
姚珊瑚将“拖”的艺术发挥到淋漓尽致:阮少飞则将“等”的学问放大到最大极限。
姚珊瑚沮丧地发现到,他居然就站在距离教室不远处的树丛后等她,像个蔵镜人似地,暗地里观察她。
谁来救救她,她快死掉了,他怎么这么难
?
一堂课过去,她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下课钟老早打过,她还是紧握住课本,死也不愿下课,底下的生学们好着急。
“老师,下课了…”
姚珊瑚假装没听到,继续上课。
“老师,我们想去上厕所…”
还是没听到,继续上课。
“老师,上课钟响了,下一堂课是数学课…”
她依然勤奋地教学。
“老师,数学老师就站在你面前…”
姚珊瑚这才合起课本,跟数学老师说抱歉。
“对不起,我马上下课。”
“厚!”
她的道歉声和生学们的抱怨声,几乎是迭在一起的。这么一来,她难搞的坏名声又要不径而走,但她一点都不在乎,因为还有个更难搞的就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等着她。
“你跟我来!”她已经决定了,她要一次说个清楚,再也不要忍受他的騒扰。
阮少飞第次被她拉着手臂拖着走,多少已经习惯。不过她这次选择的地点比较特别,是位在校园最尽头的一排立独小屋,看起来像储蔵室。
“我们进去说个清楚!”怕被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姚珊瑚打开其中的一间置物室,将阮少飞推进去并反锁起来,两人顿时一起陷⼊黑暗。
一旦进⼊密室,气氛骤然丕变,变得非常亲密。置物室的空间不大,又堆満各种东西,他们两个的个头又不小,置物室瞬间变成最佳的情调场所。
“怎么这么暗…”姚珊瑚试着打开电灯,但伸出的手才摸索到一半,就摸到不该摸的东西,阮少飞倏地倒昅一口气,姚珊瑚马上意会到她摸到了什么东西。
她摸到了他的那个…
许是黑暗的魅力太昅引人了,姚珊瑚不由自主地忆起峇里岛的那个夜晚,那个时候,也是像现在一般黑暗,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呼昅。
姚珊瑚对气味特别敏感,而阮少飞⾝上似乎有种特殊的荷尔蒙,特别容易在黑暗中散发出来,增添他的魅力。
“呃…”她几乎快忘了她想说什么,摸不到电灯就算了,还摸到那个,真的是很尴尬。但他似乎也不在意,眼珠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宛如狩猎前的黑豹那般专注并且动人心魄。
“我是想说…”
忽地,他摘掉眼镜,伸出手将她拉近,她一下子变成掉⼊陷阱的猎物。
“我的意思是--”解释的话倏地没⼊他的
中,她的眼镜也被摘掉了,两人又回到峇里岛时那样的对看,吻得那样狂热,在黑暗中进行的事物,特别容易脫序。
毫无疑问,他们脫序了。
姚珊瑚原本是要找他谈判的,但她忘了黑暗中他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大胆、放浪,就像全世界所有女人梦想的那样,是个狂野的好情人,好得超乎任何想象。
很快地,她的窄裙被掀起,上⾐的扣子被开解一半…门外就传来好几个生学的脚步声。
“是这间吗?”
平时乏人间津的置物间,这个时候竟然不可思议的热门起来,姚珊瑚都快疯掉。
“应该是这间,体育老师说多余的排球就放在里面,叫我们来拿。”
原来是生学上体育课,他们真倒霉。
姚珊瑚当场僵在门板后面,好害怕生学们会转动门把,生学们果然--
“阿咧,门锁起来了?”
生学们拚命推门,将姚珊瑚更推向阮少飞。
“糟糕,我们只好回去跟老师拿钥匙。”
“嗯,等一下再来。”
生学们做了最后的努力,多摇了几下门板才走。这一努力,又是让阮少飞捞到了免费的甜头。
“快放开我!”她一想到生学又要回来,就急着想摆脫阮少飞。无奈他都不动,似乎不太想从她里面出来。
“快啦!一姚珊瑚急得快掉下眼泪,阮少飞闷闷地看了她一眼,才松开对她的箝制。
不过,他还是不太想动。女主角急着整理仪容,他只是慢慢地拉上
子的拉炼,两人形成強烈的对比。
“快把你的⾐服扎好,别人看见了会误会。”姚珊瑚急得跟什么一样。
阮少飞
本不理她,他心里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有待解决,外表只是小CASE。
“你--算了。”懒得跟他菇蘑。“要不要整理⾐服随便你,我先走了。”
姚珊瑚想趁着生学返回前落跑,不料却被阮少飞一手拦下。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就是他心中重要的事。
“耶?”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鲁”这件事。
“我究竟要做什么样的改变,你才要接纳我?”对阮少飞而言,这是件极严肃的事情,⾜以让他想一整夜。
“我…”她再也想不出任何借口敷衍。
“请说明。”他非常坚持。
“我…”她満脑子都是浆糊。“我…喜
很叛逆的那种,对,我喜
那种味道!”
不消说,这又是她情急之下胡
扯出来的鬼话,阮少飞竟然信以为真。
“你喜
叛逆的造型?”他愣得跟木头人一样。
“对,越叛逆越好!”她实在没有时间再继续应付阮少飞,随手把他推开,就打开置物室的门跑出去,省得被生学们活逮。
还在置物室发呆的阮少飞,则是专心在拆解她提出来的考题,思索“叛逆”的定义。
什么是叛逆?
他百思莫解。
只要把自己搞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就是叛逆了吗?
他想起那些嘴上叼着烟的小混混,但总觉得姚珊瑚要的不是那个。
什么是叛逆?
这还真是难啊…咦?有了!一定是那个,这就是她所要的!
突然开窍的阮少飞,这次是真的懂得“叛逆”的意思了,急急忙忙冲回家准备。
而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的姚珊瑚,则是溜回教职员休息室批改生学的国文考卷,严肃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个好老师。
只不过这个表情严肃的好老师,脑中正浮现着不怎么严肃的画面。画面中的她,裙子被⾼⾼撩起,丰啂在內⾐外晃动,红
的嘴
,和一双
感的薄
打得火热,裸臋在对方的逗挑下,摇晃得像
秋千。
他的
⾜如此火热,以至于我不能挣脫他的箝制,全然臣服于他有力的拥抱之中…
姚珊瑚将脑中的幻想化为文字,忠实地呈现在某个生学的国文考卷之中“造句”那一栏上头。
她出的考题是:“…如此…以至于…”
非常出⾊的造句,甚至此生学原来写的:“我们国文老师是如此严肃,以至于所有生学都怕她。”还来得出⾊许多。
猛然察觉自己⼲了什么蠢事,姚珊瑚除了心虚之外,更马上拿起立可⽩把所有造句涂掉,重新写上:“我们国文老师是如此端庄娴淑,以至于所有生学都向她看齐。”
百分百正确的造句,此项満分:三十分。
姚珊瑚毫不犹豫地把分数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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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
光依然普照,生学们依然活泼地穿梭在校园各处。小而美的私立女子中学,⽇子一如以往的每一天,在忙碌与
笑声中度过。
“铃~~”
“铃~~”
上课钟打过好几回,下课钟也打过好几回,一天即将末了,天下太平。
“YA!放学了。”
生学们奋兴得跟快乐的小鸟似的。青舂年少,最恨的是上学,最爱的是放学回家,姚珊瑚虽然离青舂年少有一段距离,但能体会这些学子们的感觉。
她也好感动,真的。
惊恐不安了一整天,本以为阮少飞会像幽灵一样的出现,但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显灵,彻底从
两界消失。
他终于放弃了。
姚珊瑚的心情非常矛盾。
她连续给他出了这么多道难题,就算再有耐心的男人,也会被考倒。何况他原本就愣头愣脑,对于现代流行信息,又严重不⾜,想要达成她的要求是难上加难。
女人心,海底针。
姚珊瑚一方面希望他别轻易放弃,一方面又希望他永远从她生命中消失,如此两极的想法拉扯下,她的脸⾊自然不会太好,连下课了走到校门口,都还闷闷不乐。
“姚老师,再见。”
“再见,杨同学。”
即使如此,她还是得装出一副稳重的样子,毕竟她是模范老师,全校师生的典范。
生学们三步跨作两步,急急忙忙地走出校门口,还没完全跨出校门口,又急急忙忙地停住。
“那个人是谁啊?”生学们像看怪物似地对校门口的某个东西指指点点。
“不知道,不过样子好好笑。”
“好像欧吉桑哈利波特。”
“但是哈利波特不会穿那种⾐服。”
“也有一点像柯南。”
“是相同造型,但柯南没那么老,而且没穿过那种⾐服。”
“那到底是什么打扮?”
“西部牛仔吗?”
“不对,应该是印第安人。”
“为什么是印第安人?”
“因为有须须。”
“他⼲嘛全⾝穿须须?”
“不知道,但是很好笑。”
“对啊,笑死人了。”
莘莘学子们皆是比草莓还要更草莓的新世代,谁也没看过那种装扮,卯起来大笑特笑。
姚珊瑚皱起眉头走过去训斥生学。“你们在⼲什么?还不快点回家--”
她原本想好好发挥一下模范老师的英雌本⾊,怎知庄严的表情,硬是被距离前方不到一公尺的怪异景象给扯了下来,瞬间变成一坨屎。
她惊惧了一整天,以为不会出现的人物终究还是出现了,且穿着嬉⽪的打扮,浑⾝上下挂満了须须,在空气中
来
去。唯一没变的,还是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那头哈利波特式的头发,比那天的HIPHOP风格还要奇怪。
“姚珊瑚老师。”
最糟糕的是,这个跑错年代的嬉⽪哈利波特,居然跑来跟她打招呼,真是丢脸透了。
“姚老师,你认识他?!”生学们全部指着阮少飞大喊。
姚珊瑚顿时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她钻进去,也好过于在生学面前丢脸。
“你觉得我今天的造型还可以吗?有没有符合你的要求?”阮少飞无法体会她的痛苦便罢,反过来增加她的痛苦,姚珊瑚的脸瞬间
成猪肝⾊。
这个老是会错意的大傻瓜…
“姚珊瑚老--”
“符、符合你的头啦,让开!”
接着,就只看到向来庄重的姚珊瑚老师,凶猛地推开前方的障碍,火速跳上出租车。被她推开的嬉⽪哈利波特小愣了一下后,也跟着跳上出租车,追姚珊瑚老师去也。
兵荒马
之中,必会凸槌…
“我看见姚老师的腿大了耶,你有没有看到?”目击者生学A问生学B。
“我也看见了,就在她跳上出租车的时候。”目击者生学B回答生学A。
目击者生学A和目击者生学B互看一眼,好笑。
“走,去报告校长!”逮着姚老师的小辫子了,YA!
校长室--
“什么,姚老师露腿大?!”校长震怒。
…姚珊瑚老师,你真是太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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