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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针吗?

 他碰过的女人不少,但像她这么难懂的,他还真的是没碰过。

 他亲她的时候,她不是太反对,到后来甚至是有点陶醉的,怎么一回过神来,她又翻脸不认人,还说什么“你接吻的技术很好,就只是这样”…

 要不是因为她是女人打不得,他还真想给她一巴掌。

 “斋川先生…”一个西装笔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麻烦您,剪彩的时间快到了。”

 今天他是应邀前来为一问名牌表店做开幕剪彩的。

 “嗯,我知道了。”说完,他优雅起身。

 剪完彩,让记者们拍了一会儿照,他在表店经理的陪同下,到了自助餐区享用美食及醇酒。

 “法嗣…”突然,熟悉的女人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转过身,他发现叫唤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前前任女友财前一纱。

 “是你?”他微怔。

 “我今天也受到了邀请。”她说。

 “最近好吗?”

 “你看我好不好?”她睇着他,笑得优雅而人。

 他撇一笑“看起来比跟我在一起时好多了。”

 她蹙蹙眉头“这么说让你比较没有罪恶感吗?”

 听得出她话中的淡淡幽怨,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抿微笑。

 此时,乐声悠扬响起--

 “愿意陪我跳支舞吗?”财前一纱问道。

 虽然分手,但有道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他当然没拒绝的理由。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说着,他对她伸出了手。

 她将手往他掌心里放,两人并肩走进舞池。

 他们的组合成了全场注目的焦点,也成了镜头捕捉的目标。

 “最近跟谁在交往?”财前一纱抬起脸凝视着他,眼底充满依恋。

 “没有。”他诚实的回答。

 她讶异地“这倒是稀奇。”

 他笑而不语。

 “你不问我?”她挑眉,笑问:“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目前有没有对象?”

 “你没有吗?”

 “没有。”她说“我还是想着你。”

 对于她的大胆示爱,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当初交往,就是她主动的。

 “感谢你的厚爱。”

 “就只是这样?”

 “当然。”他有礼却又疏离地“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

 “真教人伤心…”她皱皱眉头,有一点沮丧地。

 “一纱,我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的感觉,我想你也是。”他语气平静。

 听他这么说,她沉默了一下子。

 “你有喜欢的人了?”她突然问道。

 他微怔,惊讶于她敏锐的观察力。

 看见他那等同于默认的表情,她苦笑一记。

 “你跟以前有很明显的不同…”她说“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但我知道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斋川法嗣了。”

 他淡然一笑“是好的改变,还是坏的改变?”

 “对我来说是坏的改变,但对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来说,却是好的改变。”说着,她幽幽一叹“我真羡慕那个女人…是谁?哪位小姐有这样的好运气?”

 想起让他懊恼又懊丧的元那,他眉心略略一沉--

 “她可不认为那是好运气…”

 “她拒绝了你?”

 “是的。”

 “这真是不可思议,居然有人舍得拒绝你这样的男人…”

 他没搭腔,又是一笑。

 她眨眨她那蒙又充满魅力的双眼“如果需要,你可以回来找我,我…”说着,她突然将双手一抬,勾上了他的脖子“随时等你。”

 她将脸靠在他口,像热恋中的女人般依偎着他。

 他虽觉不妥,但就这样拒绝她,未免不近人情。

 好歹他们交往过,而且她其实是个满分的情人,分手时也是既干脆又漂亮。

 于是,他轻轻扣着她的,与她跳完了这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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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全都是不可信的东西,尤其是有钱又长得帅的,如他。

 看着报纸上的大幅彩照片及半版的相关报导,元那一早上的情绪简直恶劣到了极点。

 “差劲。”她不层的咕哝一句。

 斋川法嗣情归旧情人财前一纱,两人热情拥舞,复合有望。

 “可恶。”说什么喜欢她,转个身就跟别的女人亲热共舞,根本是个骗子。

 她真气自己,气自己竟然有一点点相信他,甚至在他超厉害的热吻下放纵了自己。

 那天要不是她爸爸及时出声,事情会发展成什么地步,还真是难料。

 不,不行,她不该浪费时间在这儿,想那种用情不专又油嘴滑舌的男人。

 他说喜欢她,想办法讨她心,穷追不舍的找机会接近她,为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彻底的瓦解她。

 想得美,她绝不会让他顺心如意的。

 “哼。”她轻哼一声,摊开桌上的各式文件及资料,埋头用功。

 努力了两分钟,她停下了笔,神情转而郁闷。

 这是什么感觉呢?为什么她的口好闷,好痛,像是有一双手紧紧地捏着她的心脏,然后用力再用力地挤它。

 所谓锥心刺骨的心痛感,是否就是这样呢?

 但如果这就是心痛,那么她是为什么心痛呢?

 答案是明显的,都是因为--他。

 十几年的竞争比较所产生的后遗症就是…她小小的心房再容不下其他的人事物,只有他。

 这么多年来,她一心追赶他,连恋爱都没谈过。

 但他呢?身边女友从不间断,就连一边说爱她的同时,都能跟旧情人重修旧好。

 没有女人不喜欢他,就连她也逃不过喜欢他的命运。

 她知道自己完完全全的成了他的手下败将,但她就是不甘心。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热热的、烫烫的…

 不用摸、不用猜,她已经知道那是什么。

 “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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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宿,楼兰PUB。

 元那知道自己已经有六、七分醉。抬起手腕一看,已经十点半了。

 早在半小时前,陪她一起来喝酒的浅仓就已经离开。而她,似乎也该走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因为再这样继续下去,她可能会变成一个为情酗酒的傻女人。

 他值得她为他变成那样吗?她又有什么理由为他变成那样?

 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他们甚至连发展都不曾。

 仰头,她将杯中仅剩的酒喝光--

 “嗨。”突然,一名衣着讲究的男子靠近了她。

 她偏着头,睇了他一眼。

 “我看你一个人喝很久了…”他一副跟她了八辈子似的注视着她“我有那个荣幸陪你继续喝吗?”

 她虽然醉,却还没醉到随便接受陌生男人的邀约。

 “真不巧…”她拿出信用卡结帐“我不想再喝了。”

 他有点讶异,却仍不死心“那么一起吃点消夜呢?”

 她一笑置之,没有搭理。

 “小姐,请你签名。”酒保把签帐单递给她。

 她迅速地签了名,并取回收据及信用卡。

 “小姐…”搭讪男子打算发挥他死烂打的功力。

 “你烦不烦?!”

 这句话是元那正打算跟他说的一句话,但她发现,这句话并不是出自她的口中,而是…

 她感觉到身后有个人,高大的人。

 还没回头,一双大手搭上她的肩,而她看见刚才向她搭讪的男人,出了惊畏的表情。

 这声音她认得,这双手的感觉及温度,她也熟悉,只是…怎么可能那么巧?

 转过头并抬起,她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是他,真的是他--斋川法嗣。

 “我们走。”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疑地望着他。

 “浅仓小姐打电话通知了二条叔叔,二条叔叔又通知了我,然后我就来了。”他尽量以简短的字句解释。

 “浅仓她干嘛通知我爸爸?我爸爸又干嘛通知了你?”

 “浅仓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至于二条叔叔为何通知我,那你得去问他。”说完,他拉住她的手“走,我送你回去。”

 她反动作似的甩开了他的手,不满地瞪着他。

 她为什么要跟他走?又为什么要听他的摆布?他是她的谁啊?他…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个满嘴甜言语,睁眼说瞎话的爱情骗子。

 法嗣浓眉一拧“你又想做什么?”

 接到电话就火速赶来,一赶来就看见她被无聊男子搭讪,她不知道他心里有多担心吗?

 看她的样子也有六、七分醉意了,不跟他回家,她能去哪里?

 “你管不着。”她负气地。

 想起他跟财前一纱的新闻,想起他对她说的话、做的事,她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他怎么能一边跟前女友旧情复燃,一边又跟她纠纠,装出一副喜欢她、在意她的样子呢?

 不,她绝不跟他走,绝不上他的当,也绝不任他摆布。

 此时完全被晾在一旁的搭讪男子正识趣的准备离开,元那不知哪来的冲动,转身就拉住了他--

 她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搭讪男子,也令法嗣感到震惊不解。

 “元那?”他一怔。

 那个男人完全配不上她,而他也不相信她的眼光竟低落至此。

 “喂,你刚才不是要约我吃消夜吗?”元那故作一脸的不在乎“现在还去不去?”

 搭讪男子微怔,然后出了笑脸。“当…当然。”

 “那还等什么?”她挑眉一笑,挽住了他的手。

 她醉了,她完全失去了自制及理智,不然以她的个性及作风,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她在挣扎,她根本看不上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没兴趣跟陌生人同行玩乐,她所做的一切既幼稚又危险,但促使她这么做的唯一理由是…他。

 瞥见法嗣那不悦的、铁青的脸,她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亢奋及优越,仿佛这是她唯一可以赢过他,看他一脸懊丧表情的机会。

 她珍惜这种机会,她不愿放过这样的机会。

 “元那!”法嗣趋前攫住了她的手“你是怎么了?”

 见她如此荒唐,法嗣简直恼火。

 他知道她一眼着这搭讪男子去,就可能发生不好的事情,而他绝不允许她如此伤害自己。

 “你放手!”她秀眉一拧,倔强地。

 “你不能跟他去。”

 “这是我的自由。”她说。

 “你…”“老兄…”那搭讪男子仰仗着元那已答应他的邀请,口气嚣张了起来“你是她的谁啊?”

 法嗣浓眉一叫“我是她的…”

 “他什么都不是。”元那打断了他,两只眼睛直直地瞪着他看。

 看见她那无所谓,且一副“不要你婆”的表情,法嗣脸一沉。

 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跟他作对,跟他唱反调?

 事情似乎是这样的没错,只要他说东,她就无论如何都要往西走,哪怕那条路通往会教她摔得粉身碎骨的悬崖。

 她到底想怎样?又究竟在想什么?

 难道她感觉不出他的真心?难道她真的不知道他是如何的关心她、在乎她吗?

 “他什么都不是”这句话固然也没说错,但听起来还真数他伤心。

 “我什么都不是?”他蹙眉冷然一笑。

 看见他那懊恼又受伤的表情,元那陡地一震。

 “你真的要这么做?”

 她不回答他,只是一脸坚决又要强地。

 “只是为了气我,还是…”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一出口却全成了伤感情的反话。她恨死了自己,可却控制不住,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苦笑着“你知道随便跟男人走会是什么下场吗?”

 “你是指什么?”她扬起倔强的下巴,笑睇着他“发生一夜情吗?”

 他不语。

 “我二十七岁了,你以为我是末成年的懵懂少女吗?”她故意说得一派轻松,像是她身经百战似的。

 “所以说,你今天晚上是一定要跟他走了?”

 “对。”她回答得十分笃定。

 看着她那一脸不在意的表情,他脸一沉。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他该说该做的都说尽了、做尽了,但她还是不能体会他的用心及真情,那么他何苦再说什么惹她嫌。

 她说的对,她是成年人了,他管不着她,而她有她所谓的自由。

 他对她用情至深,但却不能要求她一定要接受他的爱。如果她不需要他这样的爱,那么他只好黯然离开。

 再说,她既然要如此冲动任,将来吃了什么亏或苦头,也算是给她一次教训。

 就像她小时候不乖乖跟他走,结果栽进了池塘,喝了几口水一样。

 “你就是学不了乖…”

 听见他犹如训诫般的言语,她不满地瞪着他。

 “随便你吧。”说罢,他松开了她的手。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跟搭讪男子吃什么消夜,游什么夜街,但事情已发展到这种地步,她是骑虎难下,非去不可了。

 当着他的面,她不想示弱。

 于是,她伸手勾住搭讪男子的手。“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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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一杯烈酒。”目送着元那及男子离去后,法嗣在吧台边坐了下来。

 酒保看着他,没立刻给他酒。“你是那位小姐的谁?”

 法嗣睇了他一眼,幽幽苦笑。“我一直以为她像妹妹一样,但我发现…我爱上了她。”

 酒保忖了一下“既然如此,那么我劝你不要在这里喝酒。”

 听见酒保这么说,法嗣怔了怔。“什么意思?”

 “做我们这一行的,不该在背后说客人的坏话,不过我想告诉你…那个男人有不良记录。”

 法嗣一震“不良记录?”

 “嗯。”酒保点头“听说他老子是议员,还投资开爱情宾馆,他常带搭讪来的女子上自家宾馆…”说着,他低头细细擦拭着手里的玻璃杯“如果你不想她吃亏,最好现在就…”

 话没说完,酒保听见了椅子移动的尖锐声响--

 抬起脸,他发现刚才还坐在吧台前的法嗣,已经夺门而出。

 望着法嗣疾如风,快如闪电的背影,酒保蹙眉一笑。

 “不客气。”他笑说,虽然法嗣根本来不及向他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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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复杂、这么的难以收拾呢?

 难道她回国的决定是错的吗?难道她根本不该跟法嗣有任何的关系,即使是竞争的、剑拔弩张的关系都不该有吗?

 她到底在做什么?

 “老天…”她懊恼地一叹。

 “ㄟ。”突然,有人轻轻碰了她的肩膀。

 她猛一回过神,发现身边坐着一个人--那个搭讪男子。

 是啊,她跟着他走了,而且还上了他的车,那么她…不,他们现在在哪里?

 她警觉地望向车窗外,发现车子停在路边。

 “我们到了。”男人对着她一笑,然后熄了火,下车。

 正当她觉得纳闷,男子已绕到副驾驶座那一边,打开了车门。

 “下车吧。”他说。

 她一怔,不解地看看他。

 像是等不及她自己下车似的,他伸出了手,将她拉下了车。

 她脚步不稳地跌进他怀里,然后惊惶地急着推开他。

 “你怎么了?”他攫住她的肩膀,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我该回家了。”她想挣开他,却被他牢牢抓着。

 “回家?”他撇一笑“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

 “咦?”她一愣。

 “我们都到了,你才说要回家?”他说。

 到了?到哪里?她皱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自己看。”说着,他手指着马路对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元那大吃一惊,而这一惊让她的酒醒了大半。

 “宾…馆?”她震惊地。

 “对啊。”男子笑睇着她,不怀好意地“你不是要一夜情?”

 “什么?”她惊羞又气愤地“谁要跟你一夜情?!”

 虽然她醉了,但可没醉到“饥不择食”

 “刚才在酒吧时,你不是…”

 “放开我!”她猛地挣开了他,退后了两步。

 男子挑挑眉“你现在是怎样?想反悔?”

 “龌龊。”她不屑地丢下一句,转身要走。

 男子追上来,猛地拉住了她。“想走?”

 她愤怒地瞪着他“快放手!”

 “哼。”他哼地“现在才在装圣女?太迟了吧?”说罢,他强拉着她,要往对面的宾馆走。

 “放开我!”她挣扎着,抵死不从。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男子语带威胁,态度十分强势。

 “你放手!”她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拗,哪可能如此轻易屈服。

 就这样,两人在路边拉扯了起来。

 元那心里真的很害怕,她后悔自己为了跟法嗣作对而上了陌生人的车,她后悔自己作了如此愚蠢的决定,也后悔自己没有听法嗣的话。

 法嗣,救我…她在心里呼唤着。

 她希望法嗣能救她,但她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走。”男子使劲地箝住她,把她往宾馆的方向带。

 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到路中央,突然一辆黑色宾士车急驶而来,在他们的面前紧急煞车。

 男子气焰嚣张地对着宾士车开骂“混蛋,你怎么开车的?!”

 车门打开,从宾主车上走出一名高大的男子。

 扁线太暗,看不出他的摸样,但看见他那高人一等的身高,元那立刻想起了一个人。

 “法…法嗣?”不,不会的,他已经不理她,他已经决定让她“自食恶果”

 “放开她。”男子向前一步,也让人觎清了他的模样--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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