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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连续两个礼拜,辰飞都没有再去“明⽇游戏”的办公室,因为他害怕自己只要再看田一眼,就地不顾一切地想将她拥⼊怀中。

 她的出现,让他更感受到这四年来生活的空虚。即使他顺利地接管⽗亲的生意,并且创办了“明⽇游戏”每天像是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但是,一回到冷清的家,他总忍不住自问…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这四年来,事情变了很多。

 他成了别人的丈夫;而她,⾝边也有了蓝桀凯。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们之间余存的火花爆裂开来,会对他们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让爱情的火苗自然地熄灭。

 周五晚上,辰飞正要离开办公室,赶赴一场商业聚会时,在门口碰见了提着大包小包的⻩明洲。

 “老板,给我十分钟。我要让你看看这些图,你看了绝对《梅姬传》的上市觉得有信心。”⻩明洲拉产丰辰飞往他的办公室跑,然后打开手提袋,将一大叠的图件拉出来。

 辰飞看他急得満头大汗,情绪十分⾼涨的模样,不噤摇了‮头摇‬。

 “你怎么会特地跑这么一趟,有事在‘明⽇游戏’谈不就好了?”

 “你太忙了,我等了两个礼拜都不见你来。而且,这两个礼拜的成果实在是非常丰硕,我们都急着想让你分享,所以我就跑过来了。”

 ⻩明洲将图一张张地摊在桌上,缤纷丽的⾊彩顿时占満了辰飞的视线。

 “好美的⾊彩!”辰飞发出一声赞叹。

 田细腻的笔触将人物勾勒得维妙维肖,而每个关卡的场景都似真似梦地,美得不像‮实真‬世界所有。

 ⻩明洲骄傲地抬⾼了下巴,这句话他这礼拜已经听了无数次,可是从老板的口中听到,更让他觉得意义非凡。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所以我特地在下班后赶过来,让你分享所有同仁的喜悦。现在大家都摩拳擦掌,准备在上市时好好地宣传一番,将‘明⽇游戏’的名声炒翻天。”

 “士气这么⾼昂啊!”看到⻩明洲一副信心満満的样子,辰飞忍不住笑着说。

 “有了田,要我们上‮场战‬都行。”

 听了⻩明洲的话,辰飞不噤感到一丝落寞。当其他人可以每天围在她⾝边,看着她画画的同时,他却只能躲得远远的。

 “她…还好吗?”

 “田啊?她已经成了我们公司的拼命三郞,每天工作到三更半夜,隔天又是最早到的。我们都笑她好像恨不得早一天完成,可以早点离开我们一样。”⻩明洲开心地大笑。

 辰飞的神情却突地暗沉下来。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躲,她也不想再看到他。

 ⻩明洲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

 “唉!不过,大概是工作太累,她看起来越来越憔悴了;我们都劝她不要这样辛苦,但她还是每天加班。我从没看过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对工作这么执着的。”

 辰飞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她又瘦了?原本她⾝上就没几斤⾁了,再这样下去,她的⾝体一定会无法负荷的。

 为了工作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这个老板就不能不说话了。

 ⻩明洲的一番话,让辰飞取消了聚会,转往“明⽇游戏”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只剩下一盏微弱的灯光。

 辰飞大步走进去,勉強地抑制自己动的情绪。为了早点离开他,她有必要将自己搞得这么累吗?如果她不能強迫自己休息,那⾝为老板的他,绝对有权力可以执行命令。

 他直接走到她的办公桌旁,低着头看她。

 案头上的桌灯斜过来,映照在她⽩皙的脸颊上;睫⽑掩盖着她专注的眼眸,在下眼窝形成一道扇形的影,衬得她疲惫的眼圈更加暗沉。

 田专注得没发觉⾝旁多了一个人。

 辰飞一伸手,关掉了桌灯,室內突然间陷⼊了黑暗,只有走廊的灯光微弱地渗透进来。

 “啊!”田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辰飞不让她有再坐下的机会,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抄起也的⽪包就往外走。

 田认出是他后,奋力地想甩开他。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她气吁吁地挣扎。

 “我在救我的员工。”他拉她走出公司,两人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走道上回响着。

 “我看不出你有救我的必要,大…老…板…”田讥讽地叫着。她不断地拍打着他的手臂,想用赶苍蝇的方式对付他。

 田愤怒地想,她还在生他的气呢!他隐瞒她结婚的事,现在居然还管到她的生活起居,他凭什么?

 他拉着她往外走,对她的挣扎丝毫无动于衷。

 “再不救你出来,你就会淹没在画纸堆里了。”

 “如果我真的淹没在画纸堆里,那也是我的事!”她改用脚跟踩地,想啬他的阻力。

 “发生在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如果发生在我的公司,我就要负全部的责任。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别想继续工作了。”

 “少来那套老板的责任感,我爱怎么工作是我的事。你难道没别的事好做吗?非得大老远地跑来騒扰我?”挣脫不开的无力感,让田口不择言地攻击他。

 辰飞闻言,突然停下了脚步,无预警地转⾝;她一个煞车不及,小脸直接撞上他厚实的膛。

 辰飞乘机将她到墙边,抬起双手将她困在双臂中。他的眼睛闪烁着人的光芒,看得田连大气都不敢一下。

 “比起来这里騒扰你,我的确有更有意义的事情要做。我今晚推掉了两个约会,办公桌上还有一大叠的资料没看,来这里只是为了把你拖出去吃饭。”他低下头俯视她。

 “不要这样,你吓着我了。”田轻声地说。

 辰飞深深的昅了一口气,她在他怀中看起来娇小得需要人保护。

 “你是应该要害怕,因为我现在最想做的事不是带你去吃饭,而是彻底地吻你。”他幽暗的眼神扫过她细细的眉⽑,无声地掠过她的脸颊,当他的视线移到她丰润小巧的嘴时,再也不动了。

 她的如同邀请他似的微微开启。他还记得以前,可以花两个小时细细地昅她柔软的瓣,逗弄她技巧生疏的⾆头。

 现在,他们的双只有十公分的距离,却仿佛遥远得无法到达;他没有办法抛开现实的一切,放纵自己恣情地吻她。

 田徨无助地望着他,她的心狂跳得像打鼓似的;他眼內复杂狂的深民表揪紧了她的心,令她无法判读出他在想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他是在抗拒自己,还是在抗拒她?

 他表情复杂地盯着她许久,然后才无奈地叹口气,站直⾝子,转头就朝大门走去。

 “走吧!你需要大吃一顿。”

 在辰飞的监视下,田吃遍了士林夜市的各种小吃。

 ⼊夜后的街道要声鼎沸,他们远离人群,坐在暗的停车场內,远远地看着捷运站的灯光。

 “怎么会喜上漫画?”他问了这个想了许久的问题。他记得在学校里,她擅长的是实体画。

 “因为我了解到,虚幻比事实更能‮慰抚‬人心。”田苦笑着说:“离乡背井的生活有一个坏处,就是会让痛苦变得更凄惊。每天待在一间五坪大的小房间里,只听得到邻居叽叽喳喳的⽇本话;在得手脚冰冷的夜晚,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将伤痛再回忆一次,慢慢地咀嚼。”

 辰飞望着她陷⼊回忆的脸,喃喃地说:“我真该死,不是吗?”

 对他的忏悔,田不置可否。

 “在那个时候,会开始想,如果当时没有这样做,会有多好…等等,这才发现虚幻的世界比‮实真‬好多了。”田摇着头,又叹了一口气。“不谈这些了,都是我在说话。那你呢?当我在⽇本试凄时,你在做什么?”

 辰飞避重就轻地说:“毕业后,我马上就⼊伍当兵了。”

 她的眼睛盯住了他不安的神情。她都已经替他开了一个头,他还是不主动提结婚的事。好吧!既然他不提,那就由她开始。

 田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真可惜,还没度藌月就要分开,纪采纭没抱怨吗?”

 辰飞倏地转头看她,望进她清澈的眼眸。他从不在公司谈论私事,因此“明⽇游戏”的员工只知道他已婚,但都没看过、也不知道他的子是谁,唯一可能知道的,只有一个人。

 “是蓝桀凯说的吗?”他讥讽地笑着。

 “有还是没有?”她固执地追问。

 “有。”

 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但她的心还是莫明其妙地菗紧。她挪开了视线,看着远方热闹的人、车。

 “有就有,难道还怕人家说吗?”

 “我不喜别人在背后谈论我,特别是我不喜的人。”他的眉宇之间充満了怒意。对于蓝桀凯,他怎么都无法释怀。

 “所以你希望我永远被蒙在鼓里?你为什么不在一见面的时候就告诉我?”她略微提⾼声量地质问他。

 他曾经想过要开口,那天如果不是蓝桀凯进来,他早已经说了。但现在被她这么一辰飞反而老羞成怒地回答:“我结婚与否,会改变什么吗?我有必要一定要知会你吗?”

 他的话刺伤了她,她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大声地嚷嚷“我当然有权利知道!特别是那个女人抢走了我的男朋友,又在我出国的那一天披着⽩纱嫁给你。幸好蓝桀凯告诉了我,不然我还像个傻子一样的被蒙在鼓里。”

 听到她提到蓝桀凯,辰飞的怒气顿时爆发出来。

 “不要将自己说得那么可怜。”辰飞视着她。“那天你一离开我,转⾝就投到蓝桀凯的怀中,连一不管钟也没有浪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不要污蔑他,我们不像你那么龌龊!”她圆瞠着大眼,奋力地为自己的名誉辨护。

 “你说我龌龊?”他扬起了眉⽑。

 “对,你不只龌龊,而且还恬不知聇!”田绞尽脑汁地思考骂人的语句。

 辰飞的怒气更加沸腾了,他沉的脸上布満了杀气,恨透了她为蓝桀凯抗辩。

 她变了!以前她不会这样和他对抗;现在为了蓝桀凯,她却像个泼妇似的和他对骂。哼!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

 “难道你否认那天你离开我家之后,没去找蓝桀凯?”

 “我…”田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我伤害了你,但是,你马上就在别的男人⾝上寻找慰藉,我们也算扯平了。”提起蓝桀凯,辰飞几乎是咬牙切齿。

 “是又怎么样?至少,我不用担心他会在我背后勾搭别的女人;至少,他的怀抱里没有其他女人的香⽔味。”田遭受莫名的指控,一心只想逞口⾆之快。

 辰飞耝哑着声音说:“别说了。”

 “凭什么在我亲眼看到你和纪采纭上之后,我还要愚蠢地守着贞?”田却失去了理智,继续怒他。

 “住口!”辰飞声音低沉地警告她。

 他的嫉妒像火一般地狂烧着,想到那晚他在蓝桀凯家楼下等她等到灯灭,而他们两人却已经在楼上耳鬓厮磨…想到蓝桀凯的手伸进她的⾐內,想到他会如何亲昵地‮摩抚‬她…

 “那晚我不顾颜面的去找你,要献⾝给你,却被你赶出来。怎么?没想到你不要的东西,却有人像宝贝一样地捡起来用吗?”

 辰飞眼中泛着红丝地瞪视着她,没有说话。

 “是你把我丢给他的,是你…是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辰飞快速下俯的封住。

 他呑下她所有的嘶喊与‮议抗‬,在她嘴內灵活‮动搅‬的⾆头严重地让她的脑袋思考失灵。他強硬地索取她嘴內的甜美,像个沙漠中⼲渴的人,不断地挖取他枯竭了多年的热情。

 她不断地挣扎,但他却吻得更深⼊。他想吻掉四年了晚,蓝桀凯在她⾝上留下的任何痕迹,他要用自己的印记重新烙上去。

 她的瓣很快就变得‮肿红‬,他的力道強得令她不知所措。他的仿佛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躏蹂‬着她的柔软,直到嘴角尝到了咸咸的泪⽔。他心一惊,离开了她的,看见她已经‮肿红‬的瓣。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摩抚‬她伤痕累累的;她则轻轻地颤抖着,眼里的茫然与泪⽔扯痛了他的心。

 “田,对不起…”他责怪自己的失控。

 她仍然无言地盯着他。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低下将额头靠着她的,破碎地低语“不要这样看我,田,我无法控制自己。如今的我,会比四年前伤你更重,我现在的意志力薄弱得像纸,不要给我任何机会接近你,千万不要!”他哀伤地呢喃着“逃吧!逃吧!”

 田茫然地张大眼睛,泪⽔不听使唤地滴下;他深沉的呼喊,字字都敲在她的心上。

 如同四年前一样,他不顾一切地伤害她,用尽方法撵她走,却仍然没有给她答案。

 “在画茉莉花?”⻩明洲站在一旁,看着田在画纸上以花朵妆点场景。

 田歪着头,看着自己刚刚画的几朵不甚清晰的花,狐疑地问:“它们看起来像茉莉吗?我是打算要画啬薇的。”

 “不会吧?”⻩明洲古怪地鬼叫了一声,手掌拍打自己的额头上。“‮姐小‬,茉莉和蔷薇差很多耶!”

 “有差别吗?反正都是花,谁认得出来?”

 “这可不行,‘明⽇游戏’对于任何一个小细节都非常重视,如果我们今天要推出的是有关埃及王朝的游戏,我们一定会带着画家亲自去埃及走一趟,而不是租些录影带,照着随便画画罢了!”

 田略带羞赧地说:“对不起,这几年住在⽇本,最悉的就是樱花,其他的花都忘得差不多了。”

 ⻩明洲皱着眉想了想,接着突然松开眉头,兴⾼彩烈地拉着她往外走去。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全部都是花,包你看了之后会画得不能停笔。”

 路的尽头被一扇雕花的铝门挡住,⻩明洲停在门口,下车与警卫谈。

 经过通报后,电动门缓缓地开了,笔直的小径尽头是一栋极具欧式风味的大宅。

 砌着欧式石砖的住宅只有两层楼,但占地面积相当大,二楼顶是宽广的台,远远可见有几处伞撑开,在天气凉慡的夏夜,可以在上头举办大型的宴会。

 “你怎么能找到这种地方?”田浏览着大宅精致的装潢设计,笑着问他。

 “嘘!”⻩明洲拉着她绕过宅区,一边神秘兮兮地说:“真正的惊奇还在后头。”

 田庒下満肚子的好奇,跟着他走过宅边的小路。当大宅离开视线范围之后,一大片的绿意与多彩的化圃映⼊了眼帘。

 “哇!好大的花园。”田忍不住惊讶的语气。“我一直以为‮湾台‬人不喜种这些花花草草。”

 “只要有钱请人整理,不用自己动手,我也会弄一个花圃。不过,这个花圃是我看过最美丽的,因为这里几乎什么花都有。”

 ⻩明洲带着她逛花园,而她一边将影像记在脑海中,手也没闲着,简单地素描着花朵优美的伸展姿态。

 走到转角时,他们碰上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护士在后面推着他。

 “他是谁?我们是不是打搅他了?”田悄悄地问⻩明洲。

 ⻩明洲搔着脑袋,耸耸肩。

 “我只来过一次,所以我没见过他,但是,我想他应该是老板的⽗亲吧!”

 “老板?哪一个老板?”田惊愕地回头。

 ⻩明洲笑着说:“还有哪一个老板?当然是我们的老板辰飞!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认识这么有钱的人。”

 她居然来到了辰飞的家?和他往的那一段⽇子,她只去过他在学校附近的公寓,曾听人家说他家有多豪华、多气派,但他一直没提过要带她回来。

 吧嘛浪费时间带她回来呢?反正她只不过是提供他短期消遣的对象罢了,不是吗?田苦涩地想。

 这时候,老人双手用力地撑住手把,颤抖得非常厉害,护士伸手想帮他,却遭到他的拒绝。田这才注意到他行动不便。

 “他⽗亲…”

 ⻩明洲轻叹了一口气。“应该是中风。真可惜,听说四年前他叱咤商场,游广阔,每到假⽇,这里都会举办宴会,挤満了政商名流。”

 “四年前?”

 “刚好是老板当兵前吧?所以,老板当完兵回来,马上就开始整顿荒废了两年的家业,最近才比较上轨道。”

 辰飞当兵前…不就是他们分手的那段期间吗?那这件事是发生在他们分手前,还是分手后呢?田皱着眉想道。

 记得对这位⽩手起家创业的⽗亲,辰飞一直很崇拜,每每提到⽗亲,脸上免不了会有骄傲的神采。如果事情发生在分手前,她一定看得出端倪,可是,他从没提过这件事。

 “走吧!傍晚了,天⾊一暗,就看不出花的特⾊了。”⻩明洲回头往来时的方向走。

 田満腹心事地跟在他⾝后,走到停车的地方时,大宅的门突然打开,一位打扮⼊时的女人走了出来,远远地就可以闻到她⾝上散发出来的浓郁香⽔味。

 霎时,田如遭电殛般地呆立在原地。

 女人态度⾼傲地经过他们面前,眼睛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们一眼,便踩着⾼跟鞋,婀娜多姿地朝旁边等候的长型轿车走去。

 虽然只匆匆见过一面,但田还是能够认出她就是纪采纭。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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