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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猝然起意惜护花
 ‮行银‬的人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规矩的,尤其是基层行的⼲部,顶多是吃请应酬一下联络感情,没有太多花里呼哨的东西。酒至半酣,徐厂长便笑道:“来来,唱歌,小张啊,给洪行长点一首《三套车》”

 “嗳,不唱了不唱了,今天嗓子不太舒服!”洪行长笑着摆手,徐厂长哪里肯依,说道:“这是洪行长的保留曲目嘛,我听过那么多人唱这首歌,只有洪行长唱的出那种味道。”

 这时张胜已经让服务员点好了歌,把麦克风递给洪行长,笑道:“洪行长,请,几位‮导领‬今晚都要放开歌喉呀,就请洪行长给大家打个样吧!”

 洪行长矜持地笑着接过话筒,对着电视屏幕唱起歌来:“冰雪遮盖着伏尔加河,冰河上跑着三套车,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

 “好!”徐厂长和其他几位副手、中层⼲部立即热烈鼓掌,洪行长的脸⾊更加红润起来,脯继续唱道:“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小伙子你为什么忧愁,为什么低着你的头,是谁叫你这样的伤心,问他的是那乘车的人,你看吧这匹可怜的老马,它跟我走遍天涯…”

 说实话,洪行长唱的还真不错,声音洪亮,语调低沉忧郁,徐厂长顺手把一盘菜中罗卜雕刻的花用牙签扎起来,笑嘻嘻地献给洪行长,两人还来了个热闹拥抱。

 洪行长唱罢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然后便是陈行长,陈行长唱了一首《敖包相会》,然后按⾝份轮到徐厂长,徐厂长大手一挥道:“帮我点一宿‘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大家便哄笑起来。

 徐厂长放得开,歌唱的也不错,还用假嗓学了一阵女人唱歌,搏了个満堂彩,诸位喝的⾼兴的‮导领‬依次献歌,最后轮到张胜,张胜谦虚地笑道:“各位‮导领‬,我可不会唱什么歌,洪行长方才唱的太好了,应该请洪行长再为大家献歌一首。”

 洪行长忙道:“不行不行,今晚要人人尽兴,啊?你是主人,怎么可以不唱首歌呢?年轻人嘛,不要那么放不开,来来来,‮姐小‬,把歌单拿给张胜。”

 徐厂长也笑道:“来一首来一首,实在不会唱,唱一首‘我在马路边’也行嘛。”

 大家都跟着起哄,要让这位农民企业家献首歌,张胜无奈,就拿过歌单翻了起来,他的嗓子不错,不过会的歌曲极少,尤其象最近正流行的《‮心花‬》这种流行歌曲,他听着,却一句不会唱,张胜会的歌都是影视歌曲。

 ‮店酒‬刚进了一批碟,张胜翻开歌单,第一页就是最新歌曲,他一眼看到那首《去者》,不由喜道:“就是它,唱这首吧。”

 这是一首新近播放的电视剧《胡雪岩》的主题歌,演的是红顶商人胡雪岩⽩手起家,达到事业巅峰,又一朝大厦倾覆的故事,这首主题歌悲怆凄凉,极具感染力,歌词也很有意境,张胜只看了几集,就把这首歌记住了。

 “人~~~鬼天地…,万金似慷慨…”

 张胜一起嗓,就搏了个満堂彩,声音陡地拔⾼,直⼊云宵,然后飞流直下,声调婉转,用的是泣音,倒也有六分刘的味道。

 只是这首歌太悲了点,那词也透着一股萧索的味道:“浮生若梦安载道,唯苦心良在…,红颜依惜,挥去还复来,生死命注休怨早,殇情暗徘徊,无奈何青舂逝去,无奈何江山真易改…,无奈何路回星移,无奈何时运他人宰,钟鸣鼎食散一朝,空守昨⽇财,山⽔离流花低雾霭,夙愿扁舟寒江钓,风掠须发⽩…”

 信贷部狄总连连‮头摇‬道:“太悲了,太悲了,年轻人,怎么唱这么悲的歌?罚酒三杯,罚酒三杯!”

 张胜见扰了众人兴致,连忙自罚三杯,洪行长笑道:“是啊,一个年轻人,怎么唱这种看破红尘的歌?这首不算,重唱一首。”

 洪行长是一把手,他发了话,张胜怎好违逆,只好翻开歌单,又选了一首《醉拳》唱了起来。这首唱完,洪行长才展颜一笑,重新接过了话筒。张胜刚才连⼲三杯啤酒,腹中有些,坐在那儿等着洪行长唱完一首歌,鼓完了掌,这才摇摇晃晃地起⾝去洗手间。

 张胜自知喝的有点多,走路很小心,他头重脚轻地走到男洗手间门口,恰好听到里边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小丁,一会儿我把秦‮姐小‬叫出来假意商量事情,你把这药放到她的杯里。”

 另一个男人道:“齐大哥,那妞儿的确是盘靓条顺,⽔灵灵的一朵花儿,可是…大家都是道上同源,闹翻了脸面上不太好看吧?女人嘛,要什么样的没有啊,不必非得她…”

 “啪!”那位齐大哥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冷笑一声道:“我看上的人,还能让她完完整整地回去?嘿!跟我闹翻?她敢,只要我断了他们的货,就断了他们的财路…”

 张胜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全都听在了耳中,只是因为酒精的原因,他反应有些迟钝,这些话传进大脑的时候,他也推开了门,里边两个人立刻中断了谈话。

 张胜随意瞟了一眼,一个⾝材魁梧穿黑西服的四十多岁中年男人,国字脸,颊上有几条横⾁,脸上的肌肤有些坑坑洼洼的,透着一股凶气。他咧着怀,喝的脸⾊通红,満嘴酒气,旁边一个年轻些、⾝材瘦削的男子看起来比他要清醒一点儿。

 张胜瞪瞪地走过去,站在那儿解着子,两个人互相打个眼⾊,走了出去。方便完了,张胜的大脑才反应过来:“这个老板好象要给他的生意伙伴,给一个姑娘下药,想糟践人家?”

 “那女人,还真是可怜…”张胜想着,摇‮头摇‬,系好子,出去洗了个手,漱漱口,捎带着又洗了把脸,让自已清醒了一些,便向自已的包间走去。

 走到半路,恰好看到一个包间房门打开,方才那个黑西服男子満脸带笑地走了出来,后边跟出一位姑娘。

 好漂亮的女孩儿!第一眼望去,就是⼲净清慡的感觉,清慡的就象一枚刚刚剥了⽪的煮蛋清,让人看了会觉得哪怕她的脚趾里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污垢,这就是她给人的整体感觉。

 细看下去,一幅修长窕窈的好⾝材,上⾝穿一件柔软贴⾝的啂⽩⾊轻罗衫,部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纤下是一件米⻩⾊‮裙短‬,盈盈圆圆的臋部把‮裙短‬拱起一个人的半圆,‮裙短‬下一截线条柔美的小腿,再下边是一双⽔晶⾊⾼跟凉鞋。

 她走到走廊上时,面向张胜的方向只是一刹,那黑西服男子伸手揽她肩膀时,她右脚飞快地向前踏出一步,好象为了给行人让开道路,向走廊边上闪了闪,恰好避开他的手。但这一来,她也变成了背对张胜。

 所以她的美丽,张胜也只看到了一瞬,黑如点漆的双眸,很明亮、很纯净、很幽深…

 想想这样一个女孩儿让药倒,然后被那个満脸横⾁的男人扶回家去尽情地‮躏蹂‬…,张胜心里就満是惋惜。那感觉,就好象是眼看着一件精美的瓷器被人生生打破了;又仿佛亲眼看到一朵含芳吐蕙的百合,被人抛掷在地,辗碎成泥。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张胜心中就非常不舒服。女孩那种特别清灵优美的气质和小璐好象,他不忍看到这样的女孩被人糟塌。

 对于美丽的物体,人们本能的都想去呵护,此时酒精的作用下,更扩大了这种感效果,而削弱了理智的自制力,让张胜一下子萌生了护花的念头。他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快到近处时,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走到女孩背后,只听她正用悦耳的声音说:“齐老板,这笔买卖很公平呀,有什么事不能放到台面上说,还要把我叫出…”

 她刚说到这儿,张胜脚下一软,一个踉跄扑了过去,好象要抓住她稳住自已⾝子似的,抱了她一下,但他虽做出这样的动作,力气却是向前扑的,那女孩猝不及防,⾼跟鞋一崴,惊呼一声被他抱着摔倒在地。

 远处有两个男人正在对面谈笑,忽然看见这情形,其中一个年轻男子立刻探手⼊怀,同时想向这边跑过来,却被另一个显得稳重些的男子一把拉住,眼睛望着这边,向同伴轻轻地摇‮头摇‬,两人的举动完全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好柔软、好有力的小蛮呀!”张胜在心里惊叹,手感真好,他并没有忘了正事,一边⾼呼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站住!”一边贴着她的耳朵急促地低语了一句:“小心酒杯,下药!”

 那女孩被他扑倒,惊慌中一只手肘下意识地向后捣来,听到他这句话却又忽然顿住,但她虽及时收住了力量,张胜的口还是受了重重一击,好在他喝的也不少,⾝体已经有些⿇木了,痛楚感并不強。

 女孩回过头来,那张俏美如花的脸蛋就在眼前,美丽的感觉深印进张胜的心里,可那整体的完美感太強烈,他已经无法在这么短的时候里再记住她的眉、她的眼、甚至头发的长与短了,心中只有一种完美的感觉。

 “秦‮姐小‬,秦‮姐小‬…”那个齐老板急忙把她搀起来,然后恼怒地一把揪住张胜的⾐领,喝道:“***,你喝多了就敢揩油?老子揍得你満地找牙!”

 张胜双手连摆,惶恐地道歉:“对不起,我喝多了,没站住,真是对不起。”

 旁边一只纤纤小手拦了过来,秦‮姐小‬笑盈盈地说:“算了,齐老板,今天生意谈的成功,大家都很开心,一个醉鬼而已,跟他计较什么。”

 秦‮姐小‬说着,黑如点漆的眸子深深地凝视了张胜一眼。

 见秦‮姐小‬这么说,那个齐老板倒不便对张胜以老拳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推张胜,骂道:“滚!”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张胜继续道着墙,扶着墙不胜酒力地向前走,他只能说这么一句,剩下的就看那女孩的机警和造化了,尽了力,心便安。

 那女孩轻轻掸着⾐服,飞快地瞟了一眼他的背影,眸波流转,眸中的神采十分古怪。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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