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春,不遇
年已净,雪已静。鞭炮声渐远。
恍惚间,有
讯来访,直入鼻息:踏青去?
树木枝杈纵横,一片叶子也无。却停驻着一粒又一粒的鸟啼。春风已俨然在亲吻着那些枝桠。
旧年的枯草仍倔强着不肯倒伏,而新生的草
却渐渐分明了。
水鸟在河水里优雅地划行,野鸭在河水里畅快地沐浴。河的一侧是田畴。田畴里有葱绿的菜蔬,有未融的积雪参差错落;另一侧是数不清的石埠,石埠上蹲着些捣衣的素净女人。河水清清亮亮,如少女的眸子,嵌在村庄的中央。河滩上有奔跑着的孩子,一串串笑声洒落在草地上。
田埂上,到处是星星一样眨着眼睛的野草,
差差的绿,让人不忍心踩踏。有荠菜,有蒿子,还有数不清的无名的绿色精灵。田沟里的水也在
悦地歌唱,不知里面是否藏着泥鳅?收尽稻子的田野,
着稻茬,清一
的米白、整齐。徜徉其中,不知不觉,便
欢呼雀跃:这是我的家园么?是我的稻田么?我曾经收获过满仓的金黄?人,如真能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稻田,应该会幸福些。在自己的稻田里,种下汗水,种下梦,种下无尽的辛苦与甜蜜,便是真的欠收,也终究会宁静、心安。或者,人如是一棵稻茬,也可能会更幸福些。毕竟有所奉献。而且更重要的是,来年还能再一次郁郁葱葱。再一次让收获的人不但收获稻子,还收获喜悦与温暖。
伫立棉田,近处远处说不尽的萧索寒凉。棉桃
尽,棉杆枯瘦,叶子斑驳。而你心里应是溢满着那温暖的白。光
怎样的
转,那耀眼的白却会不时在心头明灭。
坐在堆满枯草的地头,地里是绿荫荫的油菜,是翠碧的小麦,是黛青色的橘树。这些东西经冬犹绿,遇大雪犹绿。连续半个多月的暴雪并未将它们击倒,却反而使它们更加青葱。
远处是青山,树木蓊郁,参参差差,极是旺盛。秋风无论怎么样的强劲,总有些树木比它们更强劲,永远茂盛苍翠。
天空上飘着些微云,地面上起着些微风,阳光柔和得让人恍如梦中。融入青山绿水,坐在田间地头,恍惚间,也只觉得自己不过如一株庄稼,只是到底长势憔悴了些。
一朵花儿也无。春天并未
水般涌来。无蝴蝶飞舞,无蜜蜂翩跹,亦无燕子轻灵的身影。田间的泥土味也并不那么浓烈,甚余还只是冻土。背
处尚余积雪。离“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应是还远。
是春天走净了,还是春天未来呢?这么安静!而我又分明听见了江河奔腾似的呼啸与万紫千红的纷繁,还有鸟雀虫子欢乐的合唱!
只是,这些在哪儿呢?我为什么就没赶上呢?我是来得太迟了,还是太早了些?
但愿是来得早了些吧?而大股的春天铺展开时,也许我是不适合来的。太喧闹了,眼看着便是大瓣大瓣的凋落。徒然繁盛矣。而初升的月亮,总是那样清新如牛
,让人一点一点地盼着。
水确已明净了,
畅了。鸟已在枝头闹
。
寒,已渐渐地退缩到深深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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