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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娘家
 戴建和汪渊私甚密,而沐川却是皇后娘娘人,这两个人,都指使得动汪格。

 到底是谁呢?

 宋墨想了想,道:“我直接去问问汪格,先把匡家摘出来再说。”

 不过一年两、三万两银子事,汪格这点面子还是卖给他。

 窦昭想却不一样。

 前世,辽王登基后,戴健曾领了一段时间内阁首辅。不同于皇上位时太平盛世,辽王登基后朝局有些复杂,他能力有段,终被迫致仕,后又牵扯到了军晌贪墨案中,被抄家放,死了半路上。

 这两个人,都和辽王有着千丝万缕关系。

 她叮嘱窦宋墨:“内侍们都眦睚必报,你小心点,可别为这件事把汪内侍给得罪了。”

 “我知道。”宋墨笑亲了亲她面颊,叮嘱她“点梳妆打扮,我和你去给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拜年。”

 今天是初二,走舅舅家。

 宋墨舅舅们都不京都,就走老舅爷陆家了。

 窦昭嘻嘻地笑,穿了身应景大红色灯笼纹刻丝通袖袄,戴着攒珠累丝头面,又因为怀孕关系,原本就吹弹破皮肤如霜似雪不说,还红润可人,整个人显得光彩熠熠,明照人,让人看着就精神一振。

 宁德长公主看见她就觉得喜庆,着拉了她手对满屋子来给她拜年亲眷们笑道:“这孩子,难怪太后娘娘都要夸一声‘长得好’了。”

 大家都哈哈地笑。

 宁德长公主外孙女,也就是景国公府三太太冯氏则旁边凑趣:“外祖母什么时候看表弟妹不是欢迎喜喜,倒应映着我们都是瓦砾似。”

 陆家三素来怕自家姑这张嘴,忙拉了她:“太后娘娘赏了两筐福建贡桔过来,你帮着我给长辈们剥几个桔子。”

 宁德长公主喜欢干净利人,身边服侍也不能有一丝拖拉。这剥桔子之类事,等闲人向来不上手。

 张三太太知道自己家外祖母子,一面起身和陆家三往茶房去,一面佯作委屈地抱怨:“就会支持我干活。也不想想,我可是做姑人,有姑回娘家是这样待遇吗?”

 陆二就反驳道:“今天可是你哥哥嫂嫂日子,你要跟着过来。我们有什么法子。”

 逗得大家一阵笑。

 陆家几个晚辈趁机上前给宁德长公主和陆老夫人拜年,讨红包。

 张三太太嫂嫂,也就是冯绍子就低声和窦昭说着闲话:“听说你妹妹小产,是因为济宁侯府太夫人给她立规矩。是不是真?”

 窦明小产事,窦昭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大吃一惊。

 好她两世为人,经历多。这惊讶也不过是从她脸上一掠而过就恢复了常态。

 “这段时间家里保胎。”窦昭笑道“外面事,也没有人跟我多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冯家这位十一就有些不高兴,觉得窦昭这话说得太冠冕堂皇,没有把她当自家人。

 她就和坐身边陆二说起皇家八卦来:“…圆福公主都已经嫁了,不知道景宜公主和景泰公主会嫁到谁家?景宜公主好歹是皇后娘娘养。可这景泰公主却不过是个没生出皇子淑妃娘养,她怎么就那么大底气,也跟着挑三摘四不嫁人?”

 陆二笑道:“这皇帝女儿不愁嫁,我怎么知道?”

 窦昭却知道。

 这位淑妃娘娘虽然没生下皇子,可架不住人家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那“淑”字,可是从前万皇后封号,不仅给了她,而且辽王基登后,她是唯一一个陪着万皇后住慈宁宫太妃。

 她微笑着坐那里听着屋里人说话,心里却像着窦明事。

 按理说,窦明小产,就算她和窦明关系再差,也应该告诉她一声才是,不管是静安寺胡同和槐树胡同都没有知会她一声,难道冯十一说是真?她怀着孩子,大家怕她知道了糟心,所以才不告诉她?

 回到家里,她问宋墨。

 宋墨显然早就知道了。

 他道:“六太太和舅母都叮嘱我不要告诉你,而且送年节礼时候济宁侯府也没有做声,我也就没跟你说。”

 实际上,他也不希望窦昭过多地关注济宁侯府事。

 窦昭问他:“这么说来,窦明被她婆婆立规矩小产事,是真了?”

 宋墨点头:“六太太和舅母都是这么说。”

 窦昭不由唏嘘感慨。

 前世,她嫁到魏家,第一个孩子也小产了。

 可她小产,却是自己责任。

 说起来,田氏就是个没有主见求、没有头脑人,能让田氏用这种办法折腾窦明,除了魏廷珍,没有第二个人。

 以窦昭眼光来看,田氏是个很好相处人,只要你哄着她点,把姿态放低点,她就会心疼疼你,把你当成需要她保护人,前世,她就是想办法得到了田氏认可,然后通过田氏拿捏魏廷珍。

 窦明这才嫁过去不到半年,就和婆婆、姑姐都站了对立面上,以后恐怕还有“好”日子等着她。

 这算不算是她处心积虑嫁过去得到“福利”

 窦昭讥讽地笑了笑。

 既然六伯母和舅母都不想她为窦明事烦心,她也就装着不知道。第二天换了件宝蓝色十样锦妆花褙子,宝蓝素面绣玫红色莲花纹马面襕裙,换了点翠丝头面,珠光宝气地由宋墨陪着回了娘家。

 窦世英看着女儿非常高兴,提也没提窦明事,只是对她道:“你十一哥带着老婆回娘家给娘家长辈拜年去了,你六伯父和你六伯母等会会带了你十二哥过来吃饭。”

 窦昭自然是喜出望外,由高升家带着去了内院给舅母和表姐拜年。宋墨则和窦世英去了书房。

 丫鬟奉茶盅上来。

 望着汤鲜亮,香味醇厚茶水,宋墨不为自己叹了口气。

 茶盅里是上好铁观音。

 偏偏窦世英一无所察,还那里一个劲地劝宋墨:“我特意人让人福建安溪弄得。你尝尝味道如何。如果觉得可以,等会我给你包点回去。”

 望着岳父满脸期待着赞扬表情,宋墨除了爱宠若惊地感激,还能说什么。

 窦世英满意地笑了。和宋墨说起他差事来:“金吾卫是皇上亲军,只要对皇上负责就成了。五城兵马司可不一样,他们和平头百姓打得多,怎样主持公道。为民申冤,就成了主要职责,你要注意把握两家之间不同。既然不能失了帝心。也不能失了民心…”

 宋墨认真地听着,比皇上面前还要恭谨,心里却嘀咕着,我又不要做皇帝,要民心做什么人?事情差不多就行了,矫枉过正,说不定连帝心也没了。

 窦世英哪里知道宋墨心里想什么。见宋墨一副乖乖受教模样,不由想起了另一个女婿魏廷瑜。

 女儿和她婆婆有矛盾,做为女婿,肯定是很头痛,就算是偏袒母亲,也是情有可愿。可魏廷瑜却把过错全推给了窦明,还要收了窦明陪嫁,让窦明跟着田氏学规矩,也不想想窦明怀可是他们魏家骨血,全然没有一点夫情份…这让他想想就觉得难受。

 窦世英眉宇间就不由出几分不悦来。

 宋墨暗暗吃惊,一面和窦世英说着话,一面反省自己刚才言行。

 没有什么地方回答得不妥啊?

 宋墨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窦世英皱眉缘由。

 窦世英却已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这是他一惯对那些让他头痛之事态度。

 他问宋墨:“听说寿姑现主持英国公府中馈,她忙得过来吗?要不要我再买几个丫鬟媳妇去服侍她?”

 “不用了!”宋墨也不是那多愁善感人,此时不知道,过后查查不就知道了。他也把心中那些忐忑丢到了一旁,道“寿姑说家里事都有定例,她照着做就成了,轻松很。若是我们忙不过来,肯定会请岳父帮忙。”

 这话说得,让窦世英像喝了杯热茶似妥贴得不行。

 他想了想,从书案下藏格里摸出个巴掌大匣子递给宋墨:“看看喜欢不喜欢?”

 宋墨打开,是个像老树根似黑漆漆,脏乎乎东西。

 他微微有些变,道:“这不会就是传说中陨石砚吧?”

 “正是!”见宋墨认货,窦世英得意地道“这块就是那名为‘天外飞仙’陨石砚了。送给你了。回去自己用也好,留儿我外孙用也好,也算是个稀罕玩意了。”

 何止是稀罕,简直是珍贵。

 寻常人家有这样一块砚台,都要当传家之宝。

 宋墨想着岳父是读书人,就如同宝剑于名士,红粉于英雄,岳父眼里,这块砚台价值大。他本地就想拒绝,可眼角余光看见了窦世英那隐含着期盼表情,他不由得心中一颤。

 岳父,是寂寞吧?

 这么多年,他活着自己划着圈子里,别人走不进去,他也不愿意走了出来,时间长了,别人不知道怎么走进去,他也不知道怎么走出来了。

 他想到了岳父对他毫无防设好,顿时眼眶有些润。

 “岳父!”宋墨涎着脸嘻笑道“您既然留了这么多好砚,肯定也留了好墨吧?有砚无墨,有什么用。您不如也赏我几块好墨吧?您外孙以后下场,没有好墨,怎么写得出好字来!”

 窦世英哈哈大笑,心情十分愉悦。

 他朝着宋墨招手:“你随我来——我这里还真就藏了同块好墨,是寿姑祖收藏,也一并给了你吧!”

 宋墨一副颠地样子随着他去了库房。

 六伯父窦世横一家到了。

 看书姐妹兄弟们,二依旧晚上11时左右,大家觉得晚明天早上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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