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坚硬如铁
灯变换着角度和⾊彩,偶有几个瞬间,乔榕发现俞松的五官似乎有了些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棱角比以往凌厉许多,在她想东想西之时。
她忽然察觉到什么,转⾝向后面看了一眼。桌椅摆放密集,她看到一群打扮妖异的男女,都戴着面具,要么
头接耳,要么看着舞台,静静品酒。
她转过头,没过一会,被牢牢盯视的感觉再度传来,她再次往后看,这次,侧后方桌边有个男人对她笑了笑。
他一人独占那张圆桌,穿着纯黑西服,手边一杯柠檬汁,黑金袖扣在霓虹下闪烁光芒。乔榕觉得面善,思索间,对方抬眼对她笑了一笑,他的睫⽑很密,遮住了大半眸光,笑容苍⽩虚弱,惹人怜爱。
乔榕定在原地,最后打量他一遍,立刻转⾝,两手攥紧了裙摆。贺轶,他来这里⼲什么?手背忽然覆上一片温暖,乔榕颤了颤,抬起头,简菡关切地看着她“怎么了?你的手好冷?⾝体不舒服吗?”乔榕说“我想回去了。”
“回去?”简菡惊讶地说“临时变卦不是你的风格呀?让我想想,是冰箱门没关还是浴室⽔没关?”俞松转过头,视线扫过乔榕⾝后。
然后谈笑一般凑到她耳边说“不要担心,有我在。”乔榕睁大眼睛,他笑笑,把颊边长发别到耳后“我认识他,只要你跟着我走,他就不能接近你。”
乔榕的表情有瞬间失控。俞松保持平静微笑,凝神看了她一会,抬手扶正她的面具。收手的同时。
他轻轻的,却十分清晰的说“想想看,你的爸爸为什么选中了我?只是巧合吗?或者是,他有别的考虑?”乔榕和他对视,默不作声。
忽然,灯光全灭,人群中不知谁吹了一声口哨,接着。竖琴弦被急促扫过,通往二楼的走廊亮起红光,戴着全脸面具的侍应生站在门口,面朝酒厅躬⾝致意,与此同时,门洞上的标示牌闪闪烁烁,最终显示出一串号码,标示⼊场顺序。俞松站起⾝来“我们可以进去了。”
可是酒厅太小,参与者太多,就算分次⼊场,仍旧堵得⽔怈不通。乔榕过了一会才起⾝“你知道他是谁?”俞松双手揷兜,语气淡淡“他是你的前男友。而且,我和他是表兄弟关系。”
乔榕再次静默,仿佛他的回答超过了她的认知能力,她难以消化。人群向前挪动,乔榕不小心绊了一下,俞松扶住她的肩膀,很快收回手,他说“我还知道你们分手之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什么人都不见。”乔榕喉咙发⼲“你…”俞松竖起食指,挡在
前,眨了眨眼“以后再告诉你。”***进⼊走廊,乔榕和简菡是同一趟电梯,俞松却被分到了对面。临走前,他保证说,不要紧张,他会很快会找到她们。
比起这里刻意造作的恐怖氛围,乔榕其实更紧张他刚才说的话,她心不在焉,没有注意电梯闭合之前,有人挡了一下,強行挤了进来。工作人员没有制止,因此没有产生
动,等大家站稳后,她随机摁下了三个楼层。电梯第一次停下,有三分之一的人被请了出去。
接着继续上升,到第二次停下,乔榕看了看,是四楼,前面的人又走了一部分,工作人员抬头一望,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外面,面具冷冰冰的没有表情。
简菡已经开始害怕,拉住乔榕的袖子,说什么也不让她走。工作人员从角落里走出来,不容置疑地扯开她的手,一把推出了乔榕。外面弥漫着淡淡的烟雾。
正前方是一道残破的圣⺟像,更远的部分,黑黢黢看不清全貌。乔榕懵了片刻,回头时电梯门已经快要闭合,简菡连忙对她招手,踮着脚,一脸焦急。轻微一声,金属门彻底阖上。
周围安静无声,乔榕这才发现,在她之前下来的人早已走开,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胆大是一回事,来到这种完全陌生地方,她多少不自在,而且那座圣⺟像比例怪异,低头正对电梯,的确有几分摄人,她走到雕像面前,仰头打量了一会。
忽然听到⾝后传来一道
悉声音,有些讥诮。“没用又没审美的道具,有什么好看的?”乔榕愣了一下,拔腿就跑。
⾝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对方跟了上来,步伐不快。乔榕挑了一道不太好走的路,紧窄的走廊,全是转折,仿若一道
宮,她摸黑转了无数道弯,无心观赏两侧的布景,闷头往前冲。没过多久,眼前忽然开朗。
宮的尽头是一片空地,三面砌墙,墙上挂着刑具,似乎是一间牢房。
让她安心的是,牢房角落里聚集着一小群穿着奇装异服的观众,人群当中是一个没戴面具的⾼大男人,脸⾊苍⽩,举着一
蜡烛,四处观望。
乔榕提前看过攻略,这是演员之一,从小就精神失常的王子,整场表演都在寻找他变成夜莺的爱人。攻略里写道。
他的爱人是他臆想出的产物,虚无缥缈,若即若离,每次捉住她的⾐角,女演员就会推远他,头也不回地跑远,轻而易举地遁⼊一片
雾。
那人強调,这是整场演出最正常,最不恐怖的一部分,胆小观众必选的支线。乔榕看着満脸写着绝望的王子,心想他的妆容就
恐怖的。
金⾊的美瞳直径太大,长卷发浓密杂
,比起王子,更像个混得很差劲的恶魔,在她仔细观察的时候,王子忽然站定不动,接着。眼睛呆滞地扫过众人,停在了乔榕⾝上。乔榕:“?”
他⾼举着蜡烛走过来,伸出空着的手,似乎要牵住她。乔榕记得攻略里提到的互动环节,没有躲开。
可是就在他牵住她之前,冷不防从侧面横出一只手,大大咧咧地横在中间,那只手很⽩,很秀气,很昅睛。
有观众菗了一口气,演员愣了不到一秒,立马回归状态,从善如流地牵着了那只明显属于男人的手。头顶传来两声得意的轻笑。乔榕:“…”她转⾝要走,可是上臂却骤然被锢住,力道很大。
她顷刻皱起了眉,猛挣两下,想把他甩开,可是那只手就像钳子一样,硬坚如铁,纹丝不动。贺轶似真似假的威胁道“你再动,我就带你去没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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