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那想跟结婚话
“后悔了吗?”沉默被打破,柯元迟平静地问。曾桥抬头,他转过头来,又问了一遍,用“今晚吃什么”一样平淡的语气:“桥桥,你后悔了吗?”曾桥知道他这么问的原因。
她的哥哥其实就是这么个人,看起来好像坚毅果断,却总是要为了她的一点小情绪的变化而诚惶诚恐,要不然她也不会每次耍小脾气都能得逞,她屡战屡胜的原因在于一直被他所偏爱娇纵。
心底冒出微酸的气泡。曾桥学着他平常微笑的方式,展开眉间,扬一点
角,放软目光。指尖碰碰他的,然后滑向他的掌间,轻触几下“要不要牵手?反正我们是兄妹,多牵几次也没关系。”柯元迟愣了下,也笑,顺势牵过她的手。
回程的路太堵,车在车流中走走停停,循环反复着同一个步骤。曾桥饿得不行,撕开一包薯片,丢进嘴里一片,塞给柯元迟一片,忽然想起什么“柯元迟,和你成为兄妹其实也
好的。”
她的语句和薯片嘴嚼声混在一起,被路况牵住所有注意力的柯元迟没听清:“嗯?”“你看冯阿姨刚才那个样子,明明我们是兄妹,可不管怎么样,我一跟你比较起来就要差好大一截。
我好久之前就在想了,我这么普通,除了腿长和⾝⾼基本毫无优势。混在人群里,真的普通到看不清。”
她的⾝体歪到一旁,把头侧抵到车窗,向外看密密⿇⿇排列的车“如果我们不是兄妹,
本不会注意到彼此。”柯元迟回答地⼲脆:“就算不是兄妹,我们还是会以别的方式见面。”
“比如?”“比如…”柯元迟握着方向盘,把⾝体朝前倾了倾“在一个学校里。”
“然后呢?”“我每天在校园里看到你,因为老是能和你遇到,久而久之就对你产生了好奇。”柯元迟侧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手上拿薯片的动作停住了。刚想接着说,机手忽然响起,他按开车载蓝牙:“喂,爸。”柯纪永的声音被放大:“在开车?”
“对。”“最近怎么没回来?很忙吗?”“有点。有几个项目在同时推进,今天也是刚从港香回来。”听到柯元迟对柯纪永说谎,曾桥吃了一惊,一转头,他比起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
“注意点⾝体。”柯纪永沉昑了一下“有个事情。你小叔最近很忙,一直在外面跑,童童最近就到家里来住。我这刚开学有新生学要带,很忙,你妈又不会开车,来回倒地铁公
快两个半小时,大人小孩都吃不住。
你妈的意思是,童童的幼儿园离你那边比较近,周內就到你那边去住,你上班送一下,曾桥下班接一下最好。
童童那个是全托,一⽇三餐都在幼儿园,不用管他吃饭。周五晚上送到我们这儿就行,当然,要是你们不方便也就算了。”前方堵塞情况有好转,柯元迟启动车子“我看看吧。
就算桥桥晚上有时间接他回来,我这边也未必有早上的时间送他,我的工作
质没有定
,您也知道。晚上给您答复。”柯纪永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兴:“好。”
曾桥一直以来都不喜
柯纪永,听到他最后沉闷不悦的语气,暗自慡了一下,她问柯元迟:“你⼲嘛骗人。”
“什么?”“你说你早上没时间。刚才在超市的时候,你同事不是给你打电话说为了照顾受伤的你,工作量给你减半吗?”多亏了林司角度“完美”的照片,柯元迟手上的项目被转出去了几个。
“我以为你不喜
童童。”曾桥惊讶:“为什么这么觉得?”“你不是每次看到他都直皱眉头吗?”
“…我有吗?”“没有吗?”柯元迟笑。“我看你时也一直皱着眉头。我也不讨厌你啊。”“有皱吗?”“没有吗?”“没有啊。”“有。”“没有。”柯元迟信誓旦旦。“你怎么知道。”“你又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我可是天天看着你。”
“…”曾桥不打算再和他争执,扭头吃起自己的薯片。“彩虹!”柯元迟突然出声。曾桥赶忙往天上看。什么都没有,她怒气冲冲地瞪回去,后者正一脸无辜地冲她眨眼睛,下巴冲前方点了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辆洒⽔车开到了他们前面,车尾巴噴出⽔的地方,在
光的反
下,挂起一条弯弯的若隐若现的彩虹。
“看。我可从来没骗过你。”柯元迟伸过手,
了
她的头发。***虽然柯元迟一开始拒绝了柯纪永,不过最后还是在曾桥的提议下接来了童童。
童童对曾桥很是喜
,一听说要去他们那里住奋兴得不行,还没等来接他的柯元迟,就给曾桥打了好几个电话:“姐姐,你不来吗?”“哥哥去接你了啊。再等等。”“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他可怜兮兮的声音传过来,曾桥听了忍不住要笑:“马上就见面了,早一会儿晚一会儿都一样啊。”
“好吧。”他⼲巴巴地说,不开心地昅了昅鼻子,等见到了面,他一把抱住了曾桥的腿,露出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瞅着她“姐姐,我好想你啊。”只是半年不见,童童就蹿⾼了半个头,说话也比以前流利多了。
他以前总有点莫名的口吃,理不顺句子,长辈们因此没少担心。柯元迟跟在后面,提着童童的小行李箱,见状蹲下来轻捏他的小胖手“柯九思,你没良心。
我去接的你,行李也是我提的,你怎么看见我的时候就一点都不
动。也没说想我。”童童费力地菗出他的手,冲柯元迟吐⾆头“略,我又不喜
你…”边说还边往曾桥后面躲“你可是敌人…我才不会把姐姐让给你!”曾桥忽然觉得不自在,从小和妈妈分离的童童,比一般同龄人敏感得多,察言观⾊是早早需要习得的课程。
她不知道他是真的察觉到了他们的关系,还只是无心地把大人简单划分的童言无忌,在明镜似的小孩面前,一切仿佛毫无秘密可言,以致催生出出某种強烈的罪恶感。
她也蹲下,说着略显苍⽩的话:“童童,哥哥可不是敌人,他是我的哥哥,也是你的哥哥。不能这么不礼貌地对他。”童童忽闪着眼睛,疑惑地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才勉強地点头:“好吧…”
说到一半又问:“那,那,那我想跟你结婚的话,他还是我哥哥吗?”“…”曾桥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纠正比较好。童童的到来像是打破⽇常生活状态的一阵狂风,曾桥之前对小朋友没什么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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