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兄弟情分
“陈公公,你歇歇再说,不要着急。”江逐流连忙劝道。“唉,人老了,不用!多谢江公子关心。”陈琳把手绢放⼊怀中,叹气道:“若非咱家担心皇上⾝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早就离宮休养去了。可是现在,咱家不得不硬撑着在皇上跟前侍候。”看着陈琳佝偻着病怏怏的躯体,江逐流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陈琳歇了两口气,这才又说道:“江公子,咱家知道你一定非常奇怪,为什么咱家要向皇上建议,把你贬谪到荥
县。”江逐流⼲笑了一下,自是回答。陈琳看了看门外,低声说道:“论起来,你是少主人的二哥,也不是外人,咱家今⽇就把话给你说透。”江逐流亦低声说道:“有劳陈公公!”陈琳道:“朝廷的局势江公子你应该清楚,皇太后独揽权柄。大臣们只知道有太后而不知道有皇上,但凡不是如此者,轻则降职贬官,重则流放发配。”江逐流点点头,现在朝廷局势就是如此。“别咱家就不说了,但是江公子和咱家少主人与众不同,在少主人眼里,视江公子为眼下之心腹,将来之肱骨,所以咱家自然要替少主人出主意,保护好江公子。”“前次皇陵之事。太后知道是江公子向咱家通风报信,自然视江公子皇上心腹。江公子如果因为揭发丁谓、雷允恭之功得到擢升。更加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假如这些人处处留心捉拿江公子的把柄,那么江公子在京城做事岂不缩手缩脚?又倘若江公子疏忽大意之下有什么把柄被这些人拿到,若是小小的疏漏算罢了,若是比较大的疏漏。报到太后面前,即使太后不以为意,但是钱惟演、吕夷简等人岂能放过于你。所以咱家向皇上建议主动把你贬谪离开京师。乃是让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为皇上保留肱骨力量。等将来太后百年,皇上执掌大权,再把你调回京师,江公子地満腔才华还发愁没有用武之地么?”江逐流这时才发现他误解了小皇帝赵祯。如果真的象陈琳所说的这样,那么把他贬谪离开京师绝对是保护他地必要措施。不然他这种被打上皇帝
人标签的员官一旦被太后
人抓住把柄,岂不往绝地上整他?有些大逆不道的罪名一旦被太后扣上,那么即使将来小皇帝赵祯亲政之后也无法为他洗刷。古代讲求以孝道治国,太后亲手定下的大逆不道地重罪即使是皇帝也不敢轻易推翻,以免遭受群臣非议,更忌讳史官在史书上重重地记录上一笔。陈琳见江逐流神情,知道他多半相信了,心中暗舒了一口气。其实他刚才所说的话只是实真情况的一半,另一半他没有告诉江逐流。不错,是他亲口建议小皇帝赵祯主动请刘太后贬谪江逐流的,他建议的理由除了为小皇帝赵祯保存心腹力量外,还有为小皇帝将来亲政后示恩的意思。太后当政时候江逐流被贬谪,小皇帝亲政后一旦提升江逐流的官职,他能不对小皇帝感恩戴德吗?这层意思陈琳自然不敢对江逐流说出来,就是前面那一层意思,若不是需要江逐流出使兴州,陈琳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给江逐流地。“咱家本来以为,江公子既然和少主人结为兄弟,一定会体谅少主人的用心。不为一时得失就少主人生分起来。可是现在看来,咱家错了,少主人也错了!他的江二哥并没有那般大度,竟然会耿耿于怀到现在。在朝廷急需能臣出使兴州的时候推三阻四。每念及此,让咱家怎么能不为少主人的一片苦心而伤心呢?”陈琳叹息,叹息,还是叹息。江逐流脸⾊微红,出声道:“陈公公,难道出使兴州也是皇上地主意么?怎么是太后下的懿旨呢?”陈琳点头道:“江公子,你还记得当⽇客栈,你曾对少主人言道兵法曰,上兵伐谋,其次伐
,其次伐兵,其下伐城。”江逐流怎么会忘记呢?就是那次他拿老太监陈琳做了一个戏谑的比喻,然后被老太监报复,夜里竟然尿一
铺。陈琳继续道:“当时江公子曾经为咱家少主人分析西平王李德明所面临的局势,其中讲到上兵伐谋时曾经说过,
要遏制西平王李德明,必须联系甘州回鹘、吐蕃诸部,以实现远
近攻的意图。现在甘州回鹘受李德明地
大军围攻覆灭在即,岂能一再推脫太后的懿旨,躲避在荥
当一个逍遥县丞?”江逐流头摇道:“既然圣上没忘记江舟这些话,为什么不向太后陈情,请太后出兵兴州,以解甘州回鹘之围也?”陈琳道:“目前当政的是太后,而不是皇上。若是太后能采纳皇上的意见,早就派遣噤军过去,又何必下旨宣召你出使兴州呢?”其实这个道理江逐流也明⽩,他不过是借这句话来为自己辩解而已。陈琳又道:“这次参政知事曹利用因你不尊太后懿旨,把你锁拿进京师,皇上知道后,立即到太后面前为你陈情,说他可以派人过来说服你遵守太后懿旨,出使兴州,望太后勿要重罚于你。”“咱家今⽇前来也就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说服于你。”陈琳说到这里,又一次剧烈地咳嗽起来,又擦拭嘴巴的时候,雪⽩手绢上的⾎迹越发殷红起来。“江舟,咱家也不隐瞒你,咱家已经是风烛残年,又患上重病,命不久矣。”陈琳双眼发红“算起来咱家今年已经七十二岁了,有道是人生七十古来稀,咱家能活到这个岁数也算是知⾜了。可是咱家却不放心就如此撒手而去。因为太后势大,虽然有満朝文武,可是少主人除了咱家之外,还有谁个是少主人的贴心人?”“在洛
之时,少主人曾与江公子结拜,咱家希望少主人既然称江公子一声二哥,江公子就要尽一分当兄长的责任,替少主人分担忧愁。咱家去后,少人唯一能说上几句贴己话的除了江公子,还会谁人?”虽然江逐流并不能完全肯定陈琳所说的百分之百是实真的,但是他至少可以肯定中间有相当一部分是实真的。若非小皇帝赵祯对他有这些情谊,陈琳又怎么会编造出来这些东西?一个皇帝,虽然是没有实权的皇帝,若没有实真感情,会对一个卑微的臣下说出这样的话吗?不太可能吧?“惭愧!”江逐流连声说道:“江舟实在是惭愧,愧对圣上的真情厚意。”陈琳看火候已到,遂站起来拉着江逐流的手颤巍巍地道:“江舟,你今⽇可肯替咱家少主人赵莘出使兴州?”江逐流迟疑一下,开口道:“江舟愿意。”“好!那你就接下太后的懿旨吧!”陈琳从袖口中掏出太后的懿旨。双手捧给江逐流。打铁须趁热,这种情况下,再摆设香案,让江逐流跪接反而不美。江逐流拜了几拜,从陈琳手中拿过沉甸甸的懿旨,心中百感
集。弄出这么大一个动静,最后还不得不接下太后的懿旨。唉!就当我江逐流是傻瓜,相信赵老三一回吧!陈琳见江逐流拿了懿旨,満脸的皱纹顿时舒展开来,咧着跑风的嘴笑道:“咱家少主人果然没有看错人。”随即又庒低声音道:“江公子,你放心,无论这次出使兴州事情成败如何,少主人都会记得你这份功劳,来⽇少主人亲政之⽇,就是江公子飞⻩腾达之时。”江逐流看着手中的懿旨,沉昑一下道:“陈公公,江舟此次接旨出使兴州完全是看在三弟赵莘的情分上。可不是图什么富贵荣华、飞⻩腾达,所以这次出使兴州见了西平王之后,江舟当不计个人成败得失尽力而为,绝不会让赵三弟失望。”陈琳一边微笑,一边用期许的目光看着江逐流。陈琳一边微笑,一边用期许的目光看着江逐流。“不过,江舟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顿了一顿,江逐流抱拳说道:“希望陈公公能转达给皇上,请皇上恩准。”陈琳微微一怔,道:“不知道公子提什么要求?”江逐流道:“此次出使兴州,需要一个
悉
项人风俗习惯、兴州地理风貌之人来协助江舟完成使命,延州指挥使狄青刚从西平王辖地赶回来,对
项人的风俗习惯和兴州、夏州的地理风貌非常
悉,加之此人又武艺超群,所以江舟恳请皇上能让狄青担任卫士,护送江舟出使兴州。”陈琳道:“延州指挥使狄青?此人现在何处?”江逐流道:“狄青就在此处,江舟关押在同一间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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