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王明威的企管公司工作已有三个月之久,晓彤表面上看来十分平静,然而心嘲却涌着一股澎湃的情嘲。
她想他!她真的想他!可是他的态度令她捉摸不定,有时不冷不热、若即若离;有时情意绵绵、温柔醉人;有时却又是那么蛮横跋扈。
倘若他的态度是恶劣、漠不关心,也许还能教她死了这条心。
自从他赴美处理公务至今已有三个月,他连一封信、一通电话也没给她,或许他正留恋在金发美女的温柔乡中吧!她绝望地想着。
虽然在他离去前,她曾负气的告诉他“不想再见到他”可是这份思念之情并未因时间的流逝而稍减,反而⽇渐強烈。
莫非她与他有不断的情缘?或只是情深缘浅?
正当她陷⼊思绪时.突然听见一个亲切的声音。
“在想什么?”他深情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她。
“呃,没什么。”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别骗我了,我大老远就看见你在发愣。”
“呃,啊,你晚餐吃什么?”她不自在地扯开话题。
王明威挫败的叹口气,感叹自己永远被她排拒在心门外,永远找不到通往她心灵的路。
不过,他绝不会轻言放弃的。“嗯,我想随便泡个面吃就好了。”
“天!扁吃泡面怎么够?”她难以置信的瞠目瞪他。
“是呀,对我这个王老五而言,泡面是唯一解决民生问题的方法。”
“我认为你最需要的应该是一个能⼲的老婆。”
空气中突然扩散着一股窒人的气息,她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让两人陷⼊尴尬的沉默。
“你何不可怜可怜我,嫁给我,就可以照顾我了?!”王明威故意嬉⽪笑脸地打破这种沉寂。
“因为你从来没有向我开过口。”晓彤学着他的口气开玩笑地回答他的问题。
“若我早些开口,你会接受吗?”他收起笑容,正⾊的说道。
瞬间,轻松的气息又不见了,又回复到方才紧绷的气氛。
她惶惧不安的将目光投向窗外。“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王明威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在嘴角绽出一个似明了的笑容,黑深的瞳眸重新浮现往⽇的亲切和友谊的光芒。
“别为难了,忘掉我方才说的话;好吗?”
她怔愣了下,眉头换锁的轻语:“好的。”
记得第一次和他去听音乐会时,她就跟他把话说明⽩了,以为他已经接受“他和她不可能”的这个事实,难道他隐蔵的情感,早已超过她的估计?
在这段相处的⽇子里,她一直把自己锁在一个小角落,对周遭的人事漠不关心,是否是她忽略了他对她与⽇俱增的情愫?
思索间,她不觉抬起头。
王明威正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她。
“还在为我的话烦恼?”他轻问。
的确,她是为这件化不开的事感到矛盾,但她没有必要隐蔵它,于脆将它吐出:“是有一点。”
“对不起…”他的神⾊在瞬间化为一片
雳。
“我也很抱歉,我…我…”她实在不知道该以何种适当的言辞来表达自己。
望着她慌
、不知所以的表情,王明威知道自己被她心中的影子打败了。“我知道你心里面早已经有了别人了。”
一时之间,红霞布満她美丽的双颊,可是眼眸中却升起一抹浓浓的抑郁。
他霎时明⽩了。
“他一定严重的伤害了你,致使你不再敞开
怀接受别人?”
晓彤无言以对,只是低头不语。
“你应该将它说出来,”他像心理医生般,想
导出她心中的病因。“我刚认识你时,你的眼神在告诉所有人,你的心坎中埋蔵着深深的愁绪。在我和你相处的⽇子里,我看得出你一直被这段感情磨折着,你一点也不快乐,我认为你这样蔵住自己的感情是没有好处的。”
“除了我爸爸和子恒知道外,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她苦涩的笑着。
“想不想说出来让我听听?”由她哀怨的神情看来,这个
影是很难挥去了。
晓彤艰涩地露出一丝微笑。“下次吧!”
“我希望你快乐。”
“谢谢你。”她感
地看他一眼。
“我觉得你变了。”
“有吗?”她凄然一笑。
“你没有我刚开始认识你时的天真,我觉得你似乎把自己冰封起来,把自己推进一个冰冷的世界,你甚至让我觉得冷漠而有距离。”他换了个势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你把自己封闭起来?”他目光沉思地看着她。
她知道自己已失去往⽇的
笑,是他夺走了她往⽇的开朗。
“你的联想力太丰富了,”她极力否认,不想让自己变成透明人。“我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改变。”
王明威摇头摇。“我认为不只是你有问题,就连子恒都很怪异。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地.她想起了一直在逃避她的子恒。“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到他,就连我搬出来的事他都不知道。”
“为什么?”他的第六感官告诉他,这之间必定有某些事困扰着他们。
“因为他很忙啊!”晓彤不想把他们三人的心结说出。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他平时就很忙,但也不致于忙得忘了关心他的小堂妹!”
“我和他没有任何⾎缘关系!”
“但是他一向很关心你!”王明威愈来愈确定,这三个人之中必定是什么心结阻挡着他们。
“他很少打电话给我.他有找过你吗?”晓彤不想再谈了。
“没有,他已经好久没有和我联络了。”他笑笑。“你是不是想转移话题?”
“真厉害,不愧是大会计师!”她对他扮了个鬼脸。
“过奖、过奖!比起你的闪避功夫,我的只能算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的。”他蓄意挖苦地。
晓彤充満兴味地看着他。“你真想知道?”
“基于人类都会有的好奇心,我的确是很想知道原因。”他承认地点点头。
“若你想知道全部的事情,很抱歉我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爱上一个人,但是他却不爱我,”她微微地笑笑“就这么简单而已。”
“那个人一定有问题!否则就是头脑下清楚!”王明威的语音中夹杂着一丝苦涩。
晓彤无奈地笑了笑。“我也希望如此,但事实并不尽然。”
“别难过了,既然这段感情带给你无止境的苦痛,我也不想
你一定非得说出来不可。”
这是她长久以来第一次和外人谈起,可是它带来的震撼力仍是如此的大。也许她早就这一吐为快了,不该让自己一直负荷着这段痛苦的感情。
“你不该因一个男人的负心,而否定了所有男人对你的爱。”他轻声提醒她。
“那是我
口永远的痛。”她感伤地说:“伤口结成疤了,很难忘记这种伤害。我知道你的意思,也很感
你,但是,我就是无法洒脫起来,也无法忘怀他在我心中的份量。”
“在我十六岁那年,我就被他俊逸和那一股令人难以抵御的气魄给昅引了,我爱他,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不会有所改变的。”
说到这里.她泪眼盈盈的看着他。“他曾经带给我许多快乐、憧憬和美梦,也带给我永无边际的痛苦,不会了!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决不…”
她颤抖的手抹去満颊的泪⽔。“你能够了解吗!”
王明威感同⾝受地说道:“很抱歉,我不该勾起你的伤心往事。”
“你只是想帮我走出痛苦。”她不愿他因此而深感內疚。“你是对的,我不该将它积庒在內心。”
“我想帮你的动机其实是很自私的,我想多了解你的事,是因为…因为…”他黯然一笑。“因为希望我自己尚有一丝机会。”
“王明威.你…”泪⽔又盈満地的眼。“你对我太好了。”
他站起⾝,苍⽩的脸挤出一抹微笑。“我该回事务所了。”
“你…你不想尝一尝我的手艺了?”她忽地记起自己原先的目的。
他背过⾝不看她。“改天吧!”
“为什么?”她好似忘了方才那番话,像千针万剑刺穿他早已荏弱不堪的心。
“当我脑控制自己的情感时,再来找你吧!”
不等她回答,他迳自推开门.往电梯走去。
晓彤心中万分苦涩,她从不知他对自己的感情早已深到难以自拔的地步!
也许,也许感情之路原本就是充満无奈和苦涩的!
***
回到公寓,她深昅一口气,漫不经心地拿出钥匙想打开大门。
正当她将钥匙揷进钥匙孔时,就在眼前,她瞄见一个非常
悉的⾝影,她紧张地将焦距时准来人,不噤讶异地张口愕然了!
是子谦!
他回来了?!
“怎么啦?你在几个月后的今天,再见着我时竟是此种表情,啊!真叫我心碎!”他抚着心口做出心痛的模样。
他在国美或是欧洲地区巡察业务时,她的⾝影像鬼魅那般如影随形地跟着他,甚至进⼊他的梦中与他相见。
可是当他在半夜起来呼唤着她的名字时,回答他的只有満室的空寂。
他想她,好想念她,恨不得立即飞回来找她,把她紧紧地锁在⾝旁。
但,他也知道,在他未证实她对他的情感非仅是
恋时,若硬是将她锁在怀里,他绝对会后悔,会怨恨自己的。
包糟糕的是,若她真是一时
恋的而非真爱,那受伤的不仅是等待多年的心,也是砍断他对人生真谛的存活意念。
真是相思难解千结,千结化作万古愁!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她冷硬的声音打破他的沉思。
“伯⽗告诉我的!”他简洁地回答她。
随后,他又摇头摇,慵懒地道:“你对我的态度真不友善。”
“难道你要我
你?”她嗤之以鼻地反击他。
他闪着熠熠的目光直视她。“我是这么希望的。”
其实在她的內心深处,那股跃然于心口的思慕之情,对于他的出现,存在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
子谦看着她低头不语,十分心疼。“不请我进去坐?”
“我可不想引狼⼊室!”她把目光移向熙来攘往的街道,不让自己的目光逗留在他英
、帅气的脸,以及健硕
人的
膛上。
“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他举起手好似要发誓似的。
“你还有人格吗?”她讥讽着。
他一脸
沉。“我在你心中真是如此不堪吗了?”
两人的怒目相向已引来许多人的注意,晓彤不得不让他进屋。
不甚宽敞的屋內,屋里的设计格调却⾼雅而不流于俗气,如同它的主人一样。
“你找我有事吗?”她把⽪包往条几一扔,开门见山地问。
“你为何执意要搬出来?”他不理会她的怒气。
“爸爸又没反对!”她痹篇他的问题。
“回答我!”他的手因庒抑的怒气而紧握着。
她凄怆、悲凉地笑着。“你希望我一直住在那里,永远活在你的忍残中?我是人啊,我也有我的自尊,那么深的痛苦,我可不是一尊没有知觉的木偶!”
霎时,他百感
集、思嘲起伏。“你是因为我才搬出来的?”
“别自抬⾝价了,那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追求立独。”
她不能再逃开了,必须面对一切!
她已经接受他不爱她的事实,然而她对他的爱是永无止息的,不过,她绝不让他知道。
他多想抱她⼊怀,多想告诉她“他爱她。”
“跟我回去!”他企图用权威
她。
“不要,我要住在这里,我要为王明威工作!”她决定不屈服在他的严峻胁迫下。
“噢,我明⽩了,你要的立独便是和他生活在一起。”他的一张脸暴怒不已。
望着他刚毅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着,她不噤有些畏惧了,可是顽強的自尊可不准自己弃械投降。
“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她把自己埋进沙发中。
“我是你堂兄!”子谦慌
的心绪,只找到这句话回地。
“我们之间可没有⾎缘!”她冷哼。
倏地,怒火冲破了他的理智,他用力地将她由沙发上拉起,拽进他宛如铜墙铁壁的
怀中,紧紧地锁住。
就在惊愣间,晓彤还来不及尖声谩骂,他那
感的薄
便快速的盖住她,截去了所有的声响。
在他似温柔又似耝暴的席卷下,她曾冰冻了的心一点一点的融化了。
可是仅剩的一丝丝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再在他的面前任他如此辱凌。
“你无聇!”她蓦然使力推开他。
“你对王明威也有如此火热的感情吗?”他如黑星石般闪烁的双眼,像磁石般紧紧地昅住她。
“你…你只是在试验你自己是否还昅引我,是不是?”悲伤的泪在她眼中滚动。
“你永远也忘不了我的,不是吗?”他盯着她。
“是,我是!不过,‘宽恕唯美,遗忘尤佳’,我会努力忘了你的!”
不,不要!他在心中对她说,可是他只能用冰冷的针锋相对取代自己对她的爱。
“最好能如此。”他一副无所谓的点起一
烟。“王明威是不是已经取代了子恒在你心中的地位?”
晓彤猛然抬起头.和他对视了一秒钟,然后又重新垂下睫⽑。他明知她心中只有一个人,却还这样伤害她!
“他一直很忙。”她避重就轻地回答。
“你不怪他冷落了你?”
“我早就说过我和他之间是清⽩的。”她面无表情的告诉他,可是她的心却在滴⾎。
以为自己会再听到冷言冷语的讥讽,可是她却听见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以及她作梦也没听过的言语。
“是的,对于这件事我早该对你说抱歉,我也弄清楚你和他的关系了。”
“他告诉你的?”她感觉自己曾死过数次的心,再次的又渐渐失去知觉。
“是的。”
“那为何你方才要问那样的话?”她眼中滚动的泪益发沸腾。
“我…”他无言以对。
“你还在怀疑我,对不对?”她踉跄地倒退一步。“我非常感谢你对我有如此⾼的评价!”
“原谅我,晓彤!”他的黑眸中掠过一丝痛楚。
“你曾一而再、再而三的伤我,而我…”她忽地住口,再提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做什么?
子谦明⽩她想说什么。“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说,原谅我!”
晓彤抬起睫⽑深深的注视他,试图由他那黑深的眼眸中,找出一丝戏弄的意味,但是她没有找到,只找到万斛柔情。
她震悸了下,认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以他纵横商场的铁腕和众人皆知的冷漠,以及对女人的无情,绝对不可能有如此醉人的目光。
其实,她也明⽩自己,无论他对自己如何,她总是会原谅他、要他的。可惜。他永远也不会懂!
这一刻,他们的目光纠结在一起,两人动也不动地凝视对方。
多甜藌,甜得令人心醉!
“搬回去住。”他柔声的打破甜美的沉寂。
她像受了蛊惑般,一迳的朝他笑,晶亮的美眸中有柔情万千,盈盈的泪珠不噤滑落两颊。
子谦受不住她载満温柔的目光,他在她的深情凝视中,慢慢地俯下头。
当子谦那充満索求渴饥的
,吻上她的柔
时,他觉得世上已无任何事物可与她比拟的了。
晓彤沉醉在柔情的怀抱,融化在他炽烈的情感中,她用整个心去爱眼前这个她⽇夜思慕的男人。
时间只是一瞬,但却又像永恒那般。
他终于抬起头,可是依恋不舍的修长手指,仍轻柔地摩抚她的双
。
“我要你,晓彤,”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你
本不知道我有多需要你!多年来我是怎么克制我的
望,连作梦都梦到你来到我⾝边!”
他说完,又盖上她娇
滴的红
。
吻到最后,他忍不住将她用力地搂进怀中,紧得几乎教她窒息。
就在他俩沉醉在爱河中时,电话铃声像解除魔咒地大响起来。
铃声醒唤了晕眩中的晓彤,她的⾝躯也因此僵在那儿。
“子谦,电话。”她在他的
边轻语。
“别理它。”他的语音仍存着
醉。
她努力地将自己菗离他
人的怀抱,抖着手抓起一个不停的电话。
她尚未开口,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一个娇嫰的女人的声音…”子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好想你喔!”
晓彤的心一下子由云端跌至冰冷的⾕底。“请稍等。”她顿觉虚弱无力。
正当她呆愣愣的要将电话给他时.却发现他倚门而立,昂贵衬衫服贴地附着他宽健的
膛,剪裁合⾝的西
包裹着他修长的腿双,深邃的眼眸散
着热炽的光芒。
“你的。”她表情冰冷,而一双手却紧抓着自己的⾐角。
他意外地接过话筒。“喂,菁菁?…我伯⽗告诉你的?…”
她心痛地走出去,她不想听他和杨菁菁的对话,也无法忍受和他继续呆在同一个房间內。
她像一缕游魂飘回卧室,无意识地将门锁上,茫然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呆呆地望着镜中⽇益消廋的人影。
天!他才来不到一个小时,她便能准时的找到他!是他和她分不开吗?还是自己仅仅是他玩弄的对象之一?
⿇木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晓彤有些想大哭的冲动。可是,哭完了,她又真能将他忘掉吗?
真的很可悲,他才来不到一个小时,她原来的决心和伪装都瓦解了,一切又恢复从前的情况,只要他向她一伸手,她就毫不考虑地投进他的怀抱,多像一只听话的小狈啊!
或许她还要感谢杨菁菁的来电,如果不是她的电话铃声惊醒了她,也许…她早已做出悔恨终生的事…
遽然间.她被他试图想动扭门把的声音吓回现实。
“走开!”她听见自己冷而坚定的声音。
“晓彤,把门打开,我有话跟你说!”他的语音中有隐忍的怒气。
说什么?她觉得很好笑,因为他们之间已无话可说。“我好累了,你快走吧!”
“晓彤,你再不开门我就把门踢烂!”他铁般的决心传进她的耳朵。
迫于无奈,她只好拖着百般不愿的沉重脚步打开门。
他一进门,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见他
沉着脸走进来,她不噤退后了一步。
子谦诧异地看着充満畏惧的她。“晓彤,你真的这么怕我吗?”他蔵着痛苦。
“我很累了,请你离开吧,大堂哥!”她痹篇他深不可测的目光。
大堂哥?他震了下,她在暗示她与他的这段情已结束了吗?不,不…
“跟我回去!”
“你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她固执著。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你在吃醋?”
“没有!”她回答他这句话时,却见到他扯着嘴角、深不可测地笑着。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他收起
感的笑容,严肃地问道。
“我恨你!”她赌气地说。
他沉默了一下。“随便你,不回去就算了,只要你约束一下自己的行为就行了。”
她在他转⾝朝门外走去时大吼:“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
他已没⼊黑暗中,但是她仍听见他嘲笑她的低沉笑声,以及他抛下的最后一句话:“别忘了后天是伯⽗的生⽇。”
她愤恨地捶着
,恨自己太情绪化,恨自己的感情太容易被他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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